是夜,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到底是為什麼而失眠,我也不清楚……
或許是因為擔心陳玉蘭吧。我心裡想著,畢竟與陳玉蘭相識並不超過五個小時,誰又能知道這個神秘的女鬼到底是不是一隻好鬼,又是否如她所說的那樣生前是個清朝人,也有可能是她臨時編造的呢?
我摸了摸胳膊上面的傷口,身體快速的自我癒合能力讓它已經結痂,但撫摸上去還是有些微微的刺痛感。
既然睡不著,便從床上坐了起來,摸黑在床頭櫃那兒摸到了煙盒,叼在嘴裡深深地抽了一口,精神似乎又充足了一些,他大爺的。
起身走到窗戶那邊兒,看向慕容雪的房間,沒有亮燈,也沒有什麼異樣,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情況,她是真的睡了還是如何?
默默地抽完這支菸,正準備彈掉菸頭的時候,忽然面前出現了一張慘白的人臉,我先是愣了01秒鐘,隨即大叫一聲,後退了好幾步。
“啊……”
靠,菸頭燒我手了。
再一看剛剛在我面前出現的那張慘白的人臉,實際上是一隻鬼,是陳玉蘭。
見她突然出現在窗戶外面,我嚇了一跳,連忙深呼吸幾口氣平復一下激動的心情。
“你叫什麼?”陳玉蘭疑惑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裡面。
“我叫王銘。”我想了想,對她說道。
陳玉蘭頓時笑了起來,我翻了翻白眼,說道:“你大晚上的沒事兒出來嚇唬我幹什麼?”
“我沒有嚇唬你啊。”陳玉蘭一臉無辜的從窗戶外面飄了進來,說道,“我聞到一股香火的味道。”
說著,她還深深地嗅了嗅,一臉的舒服之色。
“啊,這個味道,好舒服……”
我愣了愣,見陳玉蘭那一臉舒服表情頓時有種邪惡的感覺。
不過話說回來,我這屋裡好像除了煙味兒就沒有別的味道了,她說的香火的味道,莫非就是煙味兒?
我去,這也太重口味了吧,別人對二手菸躲還都躲不及呢,她居然還覺得聞這種味道很舒服。
“你剛剛在供什麼神仙麼?”陳玉蘭問我。
“沒有。”我扯下身上的寅卯玉清解煞符,隨手揣進兜裡面,然後走到床頭櫃那裡,摸出一支菸點燃,陳玉蘭怕火,縱使是火機打出來的一點小火苗,也讓她害怕的躲得遠遠的。
帶著有害健康物質的煙霧緩緩地升起,我看向陳玉蘭,她果然聞到了香菸的味道,一邊嗅著,一邊往我這邊飄過來,見到我手裡面帶著火星的香菸,她還是有些畏懼的停下了腳步,然後遲疑了一下,看了看我,又指了指手裡的煙,問道:“這個,是什麼?”
“煙。”我深深地抽了一口,緩緩地吐了出來,煙霧在四周環繞的更加迷離。
“對於我來說,這就是香火。”她說道,隨即深深地吸了口氣,四周的煙味兒頓時散去了,空氣乾淨了許多。
看到她這個技能,我頓時吃了一驚,我靠,居然還能吃煙?
“嗯,味道很好嘛。”她嘴裡好像有很好吃的食物一樣在咀嚼著,我有點兒懵。
煙對於活人沒什麼好處,可是對陳玉蘭來說,就是一種食物。
“你再抽一口。”她吃完那一口,又催促我再抽一口。
我愣了愣,她見我愣神兒,居然也不害怕煙上面的那點火星,直接從我的手裡把煙給搶走,然後小心翼翼的咬在嘴裡學著我的樣子抽了一口,頓時發出一聲暢快的shenyin。
我去,這簡直就是一種youhuo,我忽然感覺有點兒上火,連忙乾咳一聲,說道:“誒誒,你抽可以,別這麼大動靜。”
沒想到,鬼居然也能抽菸。
“哦。”陳玉蘭看了我一眼,隨即叼著煙坐在窗戶上,一口接著一口抽的很嗨。
我張了張嘴,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無語凝噎。
“這個東西有意思。”陳玉蘭對我指了指嘴裡的煙,對我說。
“是啊,是挺有意思的。”我苦笑一聲,頗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個東西是用錢買的嗎?”她又抽了一口,可是煙霧卻一點都沒有從她的鼻子或者嘴巴里面露出來,全都被她給吸收了。
“你當這是免費的?”我白眼一翻,從煙盒裡面又抽出一根菸點燃然後自己抽。
“我給你錢,你給我買去,如何?”她想了想,對我說道。
我愣了愣,聽到錢這個字,我心裡頓時來了興趣,她這隻鬼死了一百多年了,以前還是個有錢人的娘子,那身上肯定也還是有錢的吧,就是不知道是金元寶呢,還是銀元寶呢?
銀票也可以啊,當古董賣,當然,有傳統的古董更好。
“你給我多少錢?你有錢麼?”已經看看她,饒有興致的問道。
她沒說話,而是直接衝我一揮手,然後淡淡的說道:“看後面,那麼多錢夠麼?”
我連忙轉頭一看,隨即眉頭跳了跳,靠,後面全都是錢,多的都已經沒有空著的地方了。
“我靠,冥幣啊!”我心裡簡直有千萬只草泥馬奔騰而過。
“冥幣怎麼了?你看不起冥幣嗎?”陳玉蘭衝我瞪著一雙大眼睛問道。
“沒有沒有。”我連忙擺了擺手,她丟掉手裡面的菸頭,繼而又飄到了我這裡,我連忙把那一盒煙都扔給她,說道:“你拿著呢抽去吧。”
“多謝。”她高興的接在手裡,抽出來一根叼在嘴裡面,居然不用打火機就可以冒煙兒。
真是神奇,開了眼界了。
“這裡這麼大,就只有你自己一個人?”陳玉蘭又坐在窗戶上,忽然問我道。
“不,還有兩個人,但是最近忙,我們三個這幾天不在一塊兒幹活。”我坐在床沿上對她說道。
“哦。”她點了點頭,又問道:“那其他兩個人也和你一樣是個道士麼?”
“是,而且比我要厲害。”我說。
“哦。”她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右手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菸捲,聽起來雖然就好像是一個不良少女一樣,但是實際上看她抽菸的樣子感覺還是有種莫名其妙的一種類似於純潔的感覺。
純潔?這不可能,她已經是一隻鬼了,而且生前已為人婦,哪還能有純潔可言?
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居然已經凌晨一點,我終於也感覺有些困了,於是便對她說道:“你回去吧,我要睡覺了。”
“好。”她沒意見,點了點頭,轉身輕飄飄的飄了出去。
我看著空蕩蕩的窗戶莫名的嘆了口氣,脫了鞋子躺在床上睡覺。
明天又要有新的任務在等著我,入睡前,我忽然又想起來白天時候暗殺的種種,就感覺彷彿是在拍電影一樣,太不真實,可卻真的經歷過。
漸漸的,我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是被一串手機鈴聲給驚醒的。
來電話的人是徐陽,我迷迷糊糊的睜開因為有眼屎而黏住了眼皮有些生疼的眼睛,摸起來手機一看徐陽的名字,頓時睏意全消,這麼快就要有動作了?
“喂,老闆。”我接通了電話。
“王銘,新的地方已經安排好了,城西長樂酒店,502房間。”徐陽對我緩緩地說道。
“好,我這就去。”我一骨碌從床上爬了起來,說道。
“沒事兒,不急,還是最好晚上行動。”徐陽說,“行,就這樣吧,你自己看著辦。”
“好。”我點了點頭。
徐陽結束通話了電話,我深深地呼吸口氣,穿好衣服鞋子,簡單的一番洗漱之後,被起包來推開門走了出去找陳玉蘭去了。
來到慕容雪房間門口敲了敲門,緊接著門就開了,但是卻空蕩蕩的。
“要出去嗎?”空氣當中傳了陳玉蘭的聲音。
我愣了愣,這才意識到原來我沒有開眼,只好點了點頭,一邊說是一邊從背後的揹包裡面取出來一張第三目符貼在了額頭上唸了一句急急如律令,符咒靈驗後,看到陳玉蘭正站在屋子裡面。
“外面有陽光。”她指了指天說道。
今天天氣確實挺不錯的,我想了想,陳玉蘭現在還不能見陽,試試拿把雨傘吧,慕容雪屋裡應該有雨傘。
“你去找找屋裡有沒有雨傘,打著雨傘出來吧。”我對她說。
“哦。”她轉身回到屋裡,過了一會兒拿著一把挺長的雨傘出來了,開啟,小心翼翼的走到太陽光底下,還好,沒有事情。
我鬆了口氣,說一聲走吧,便一塊兒出了門,把門鎖上,既然時間不急,那就去一趟同福館吧。
現在是九點鐘,清叔肯定吃過飯了,我問陳玉蘭還需要吃飯麼,她搖搖頭說不需要,抬起手來,掌心忽然多出來一根菸,她說吃這個就夠了。
我心裡覺得好笑,這女鬼還真挺好養活的。
路過一家包子鋪,買了幾個包子,又順路買了兩盒煙,一盒留著我抽,一盒給陳玉蘭當飯吃,總覺得有點兒奇葩。
我琢磨著這個女人如果穿上幾件現代的衣服打著雨傘再現形,簡直就和真人沒什麼兩樣,就是叼著一根菸的樣子和她眉清目秀的樣子不太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