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走吧。”我對司機說,“我這兒還有急事兒。”
“不好意思啊兄弟,這會兒老是出怪事兒。”司機連忙發動車子,尷尬的對我說車子按照我給他指的方向走。
那司機一路上一直在用眼神兒瞄著內後視鏡,好像是在努力要發現車後座到底有沒有除了我以外的女人一樣。
我無奈的看了一眼就坐在我旁邊的陳玉蘭,搖了搖頭,再次衝她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她愣了愣,還是茫然的點了點頭,我心裡苦笑一聲,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這穿著古裝的陳玉蘭其實這樣看起來還挺可愛的,但是不容忽略的是,這個女人已經活了一百多年了。
一路上我都在擔心會不會再度出現之前的事情,但是令我放心的事,還好沒有再次出現,要不然這司機估計都能棄車而逃了。
快到同福館的時候,我漸漸的感覺渾身發冷,還有種輕微的刺痛的感覺,往胳膊上一看,我的傷口周圍已經發紫了,整條胳膊都變成了青色。
見狀,頓時臉色一變,草,煞氣入體的徵兆,再不快點兒弄這煞氣可就難逼出去了。
於是我連忙那司機說了一聲師傅快點兒,急事兒。
司機說了一句好嘞。緊接著就感覺車子明顯的加速了。
終於回到了同福館,我身上已經感覺像是一塊兒冰了,哆哆嗦嗦的從身上掏出來一百塊錢,那司機正要找給我,我對他說不用找了,於是便和陳玉蘭跑進了同福館裡面。
同福館裡面還亮著燈,進去後,我打了個哆嗦,看到清叔正坐在櫃檯裡面等著我,連忙說道:“叔,煞氣入體……”
說著,我一頭栽在沙發上,清叔愣了愣,連忙走過來,看了看我受傷的胳膊,當即臉色一變,轉身跑進了後屋,出來後,他手裡拿著一個洋蔥。
還是老辦法,把洋蔥心榨成汁,然後滴在傷口上面,那種火辣辣的刺痛感又一次來襲,但是我咬緊了牙,一聲不吭。
“洋蔥只是緩解,我給你煮一碗薑湯喝,喝了過會兒就好了。”清叔甩了甩手,對我說。
空氣當中瀰漫著刺鼻的洋蔥的味道,我流著眼淚衝清叔點了點頭。
清叔轉身又走進了後屋,我感覺身上好了一些,至少溫度不會再降低下去,但是刺痛感還是有的。
我轉頭想看看陳玉蘭,然而一轉頭啥都沒有看到。
我愣了愣,連忙四下裡看了看,誒,人呢?
慢慢的起身走到門口,開啟門一看,詫異的發現在門口的石階上正蹲著一個穿著奇怪的人。
陳玉蘭怎麼在這兒?
“你怎麼不進來?”我奇怪的問她。
陳玉蘭轉身抬頭看了看我,隨即遲疑著指了指同福館裡面,可憐兮兮的說道:“我進不去。”
“進不去?”聞言,我愣住了,怎麼還進不去了?
轉過身子往同福館一看,忽然,我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同福館是專門辟邪的地方,這裡有佛有神仙還有其他的辟邪的東西,所以陳玉蘭才進不去。
這可就讓我犯了難了,進不去可怎麼辦?也不能就這麼在外邊兒呆一夜吧?
“你在門口站著幹啥呢?”身後忽然傳來清叔的聲音,我轉頭看去,清叔正把一碗煮好的薑湯放在桌子上。
“趕緊喝,要不然效果不好。”清叔對我說,我哦了一聲,走過去,端起有些燙手的薑湯,喝了一口,一股辛辣刺鼻的味道直擊我的味覺,我放下湯咳嗽了兩聲,清叔走到門口關門,忽然間發出一聲驚疑。
“你是誰?”
我連忙忍著燙和辛辣的味道把薑湯一口氣喝光,隨即頂著眼淚嘩嘩的眼睛走到清叔身邊兒,陳玉蘭站在門口那裡有些茫然失措。
“叔,能讓她進來不?”我想了想,問清叔。
清叔看了看我,指著陳玉蘭反問道:“這是你弄來的?”
“是。”我點了點頭稱是。
“她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麼?”清叔上下掃了掃陳玉蘭,問我道。
“咱要不還是進來說吧。”我問他。
“行,進來吧。”清叔對那陳玉蘭說道,還衝她招了招手,隨即轉身回到屋裡,坐在了沙發上面。
陳玉蘭知道自己可以進去了,頓時開心的笑了,連忙跟著走了進來。
這同福館的屋主是清叔,雖然這房子裡面有佛和神仙等辟邪的雕像或者工具,但是並不是說妖魔鬼怪肯定進不了,有兩種辦法,一種是實力很強很強,這種強並不是說大師兄那種實力,大師兄已經都超脫六界之外了,有這種實力還不稱霸天下妖魔道了?還有一種辦法就是得到屋主的允許進來,當屋主允許的時候,屋裡的陽氣就會自動避開鬼魂。
陳玉蘭大大方方的走了進來,也坐在了沙發上,而我則是關上了門,這才坐在了沙發上面。
“清朝人?”清叔詫異的開口說道。
“是。”陳玉蘭答道。
“投不成胎了吧。”清叔淡淡的說。
“是。”陳玉蘭依然點頭答道。
“王銘,發生了什麼事?”清叔繼而又問我。
“我在一個公寓裡遇到她,被神秘人騙過,說騙人的香火供奉可以讓自己繼續活下去,我在公寓裡見到她騙一個老太太說自己是平安菩薩,我就把她給打傷帶過來了。沒殺了她是因為她被神秘人騙了才那麼做,其實心裡還是存在善念的,以前也是個悲慘的女人。”我對清叔說。
“原來是這樣。”清叔面露沉吟之色,我看了看陳玉蘭,然後對清叔說道:“叔,咱們要不還是留下她吧。”
清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陳玉蘭,隨即嘆了口氣,苦笑道:“算了,淨給我添麻煩,修道人少殺生為妙。讓她在這裡待著吧,會燒水洗衣服不?”
清叔最後那句話是對陳玉蘭說的。
陳玉蘭愣了愣,聞言這裡要收留她,頓時很高興,連忙對清叔點點頭說會。
“那行。”清叔點頭,又問我道:“你還有事兒沒?”
“沒有。”我說。
“沒有的話那我睡覺去了。”清叔打了個哈欠,淡淡的說道。
“好。”我點了點頭,隨即揹著包告辭了清叔,便出門兒了。
“誒,你跟來幹什麼?”我打算回家睡覺,感覺身後有點兒冷,我轉過身去一看,居然看到陳玉蘭正在後面緊緊的跟著我,我愣了愣,停下腳步問她。
陳玉蘭聞言有些茫然,問我道:“我不可以跟著你嗎?”
“我不是讓你待在清叔那裡麼?”我眉頭一皺,說道。
“清叔?”陳玉蘭一愣,我往同福館那邊兒一看,店裡的燈已經關掉了,我有些無語凝噎,看向陳玉蘭,緩緩地嘆了口氣,我心裡似乎有種預感,救這隻女鬼是一個錯誤。
“算了。”我衝她擺了擺手,轉身接著往家的方向走。
“咱們要去哪兒?”身後的陳玉蘭忽然問我。
“我家。”我淡淡的說。
“去你家幹什麼?”陳玉蘭又問我。
我白眼一翻,這女鬼有完沒完?
“去我家幹什麼?當然是睡覺了!”我沒好氣的背對著她說道。
“啊?睡覺?”聞言,她的語氣當中很是驚訝,我撇了撇嘴,沒搭理她,接著往家裡走。
待走到家門口,我對她淡淡的說道:“一會兒我給你個房間睡就可以了。”
說著,我開啟了門,但是身後卻沒有人回應我,我轉頭一看,頓時臉色一變,我靠,鬼呢?
我愣了一秒鐘,隨即猛的拔腿跑了出去,結果就看到在街頭那裡有一個人靜靜地站著,正是陳玉蘭。
我眉頭一皺,但是心裡卻鬆了口氣,還好,我還以為她跑了呢。
“你在這幹什麼?”我走過去,皺著眉頭問她。
她看了看我,忽然眼神和表情都變得很是嬌羞,用細弱蚊聲般的聲音低下頭小聲的問道:“你……你不是說要去你家睡…睡覺嗎?”
雖然她的聲音很小,但我還是一字不落的全都聽到了,我呆了呆,頓時哭笑不得,對她說道:“我說的是閉上眼睛睡覺,你以為是什麼?”
靠,跟她“睡覺”不是開玩笑嗎?這位姐們兒都已經一百多歲了,論輩分我叫她祖宗都不足為過。
“我還以為是……”她愣了愣,抬起頭來看著我,我連忙打斷了她,乾咳一聲,說道:“行了,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就好,跟我來吧。”
說罷,我吐了口氣,轉身往家走。
“哦……”身後傳來她的聲音,我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她跟在後面我就放心了。
我讓她睡在慕容雪的房間裡面,她沒有意見,反倒是對慕容雪房間裡面的東西很感興趣,我讓她別亂碰,之後就去自己屋裡睡覺了。
為了保險起見,我拿了幾張符貼在了我的床邊上,還不放心的身上貼了一張,手上還畫了一道掌心雷,這樣我才算是放心,就算掌心雷用不到,明天用清水洗洗手就會消除的。
對於陳玉蘭,誰知道她是不是裝的這個樣子,我感覺我這個晚上睡不肅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