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就去了同福館,今天要去派出所那邊兒看看李文道和慕容雪,給他們兩個買了點日常需要用的東西,我和清叔就去了。
坐著公交車又轉了計程車,我們兩個來到了城北的派出所,一系列手續辦下來和檢查後,我們兩個終於坐在了一個房間裡面,等待著李文道和慕容雪他們兩個。
過了大概十分鐘後,我看到了李文道和慕容雪他們兩個,短短几天不見,這倆人都變黑了,尤其是李文道,而且臉上竟然還多了些兇狠的色彩,這讓我很驚訝,看來在牢裡面沒少打架啊。
中間是一張桌子,兩邊是警察看著,我和清叔坐在他們兩個對面,看到我們兩個,他們倆人並沒有多少驚訝。
“前兩天不是剛見過麼?怎麼今天又來了?”李文道大大咧咧的坐下來,問我。
“剛解決了一些事情,現在沒什麼事兒,所以就來看看你們了。”我笑了笑,同時把兩個黑色的揹包推過去,推到了他們兩個跟前。
“這裡面都裝了什麼?”慕容雪眼前一亮,連忙開啟看了看,裡面的東西挺多,考慮到她是女的,所以給她買的有防曬霜還有各種補水美白的東西,除此之外還有牙膏牙刷日常用品,看到這些,慕容雪眼中閃過驚喜,抬起頭來對清叔說道:“謝謝清叔!”
聞言,我愣了愣,扭頭看了看清叔,只見清叔淡淡的笑了笑,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麼,而我心裡已經是凌亂了,我靠,這些東西可都是我買來的啊姐姐!
至於給李文道買的東西,除了和慕容雪一樣的日常用品以外,還有幾本書,希望他會喜歡看的。
交談的時間只有十分鐘,李文道掃了一眼裡面裝著的東西,然後問我道:“這兩天遇到什麼事兒了?”
我看了看周邊站著的那些個警察,然後站了起來,拉開了衣服,跟李文道他們兩個看看我身上的傷勢。
潔白的繃帶一圈又一圈的纏著我的上半身,我幾乎變成了一個木乃伊一樣。
李文道和慕容雪見到我身上的這些傷口,頓時大吃一驚,我苦笑一聲,拉下來衣服,對他們說道:“這兩天遇見個死人妖,指甲挺長,抓了我好幾下,昨天我把他解決了。”
“人妖?”李文道愣了愣,和慕容雪互相看看,我點了點頭,說道:“會迷魂,我就被他給迷住了。”
慕容雪這時候有些意外的看了我一眼。
“你沒事兒就行。”李文道笑了笑,說道。
我眼角抽了抽,我都快成木乃伊了,這還是沒事兒麼?
“清叔最近怎麼樣?”慕容雪問清叔。
“唔。”清叔淡淡的說道:“還是那樣吧。”
他們二人點了點頭,清叔又問道:“在裡面受欺負了吧?”
“還行吧,這裡面還沒人打得過我。”李文道緩緩地說道,“小雪也是一樣。”
他們倆人兒在裡面不被人欺負就好了,我也沒什麼可擔心的。
“十分鐘到了。”旁邊的一個警察忽然說道。
靠,還挺快的。
他們兩個臉上浮現無奈的笑意,李文道對我們說道:“這裡一個月只能來一次,下次再來,我就要出去了。”
“那你們倆快點兒吧,在裡面表現好點兒興許還能早出來。”我聳了聳肩,說道。
他們倆還能回答我,就被警察帶走了。
我和清叔也離開了,下一次再來,就是他們兩個出來的時候了。
我和清叔回到了同福館裡面,在那兒坐了一會兒後,我出去接了個電話。
打來電話的是我爹,我連忙出去接了電話。
然而,對面打來電話的人卻並不是我爹,而是三黑。
他在那邊兒支支吾吾的要跟我說一件事兒,我心裡疑惑,聽他口氣不對,便跟他說,有事情趕緊說。
他猶豫了好一會兒,我眉頭一皺,問他我爹去哪裡了?
三黑別的沒說,就只跟我說了一句你還是趕緊回家看看吧。
我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同時還火了,他大爺的,他怎麼這麼磨磨唧唧的呢?
我衝他吼了幾聲,路邊上的幾個行人都詫異的望向了我。
家裡房子被燒了,我叔我嬸走了。三黑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小心翼翼的說道。
我懵了。
走了?什麼走了?
“就是……”三黑深深地嘆口氣,過了一會兒,他接著說道:“就是我叔我嬸沒搶救過來……”
猶如晴天霹靂一樣,不,當時的我,感覺就像是突然地球和其他行星撞在了一起一樣的突然和失措。
三黑不會騙我,我知道的,我呆呆的看著前面,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再看什麼,在想什麼。
三黑一連叫了我好幾聲,才把我叫回過神來,我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嗓子卻又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銘哥,你怎麼了,銘哥?”三黑又叫了我幾聲,我深呼吸口氣,張了張嘴,平靜的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前天,昨天凌晨的時候,今天才處理完,我在叔那裡找到個手機,裡面有你的電話號,就連忙給你打過去了。”三黑說道,又擔憂的對我說道:“銘哥,你現在先別急,先回來再說成麼?”
“好。”我點了點頭,平靜的說道:“行了,我知道了,我今天就回去。”
“好,路上小心。”三黑說道。
我掛了電話,可剛剛放下電話的時候就哭了,這是我有生以來,除了出生時候哭的那一次外,這次就是最悲痛最狠的一次了。
我老家的房子被燒了,我爹我媽也遭了不測,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要發生這樣的事情?!
也不顧周圍人看我奇怪的目光,我慢慢的蹲在了地上,捂著臉痛苦的哭著,腦子裡面連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們二老怎麼走的那麼突然,這事情怎麼也發生的那麼突然呢?!
我蹲在地上,兩手溼乎乎的,儘管擦了好多次,但還是止不住淚水,這時候,忽然有一個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裡面。
“拿紙擦擦吧。”
我慢慢的抬頭,咬著嘴唇儘量不讓自己發出嚎啕大哭的悲慘聲音,但是身子抖得像是篩糠,在我跟前的是一個挺年輕的小女孩,看起來也就只有十五六歲罷了,她的手裡拿著一包紙巾,遞在我的跟前,我看了看她,長得如她的年齡一樣清純。
“謝謝……”我衝她點了點頭,同時帶著哭腔的對她道謝,接過了她遞給我的紙,這小女孩衝我點了點頭,就走了,在不遠處的街對面,有一個看起來也是十五六歲的男孩兒正等著她,兩人手拉著手慢慢的走了。
見到這一幕,我心裡更加的難過了,眼淚流的更加的厲害。
“王銘?”忽然,清叔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我轉過頭去,他正在倒垃圾,一邊倒垃圾一邊問我道:“剛剛咋呼什麼呢?”
我把紙巾拆開,從裡面抽出來一張紙,一邊胡亂的擦著臉上,一邊默默地回答道:“有點事情……”
“什麼事情啊,那麼……”清叔轉過身來看向我,他愣了愣,話都沒有說完,連忙走了過來,詫異的問我道:“遇到什麼事情?家裡的事情?”
聞言,我抬頭看了看清叔,過了一會兒,我緩緩地點了點頭。
“大男人的哭什麼?”他對我說,“跟家裡人吵架了?”
“沒有。”我搖了搖頭,深呼吸口氣,然後說道:“家裡出事兒了……”
我沒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緊接著又要哭出來。
“先進去吧。”清叔見我這樣,嘆了口氣,說道,我點點頭,從地上站起來,跟著他進了屋裡面。
“說吧,怎麼回事兒?”我坐在沙發上用紙巾擦著眼淚,坐在一邊兒的清叔問我。
“我家人出了事兒了,家裡著火了。”我緊咬著嘴唇對清叔說,“沒搶救過來……”
“啊?”清叔聞言大吃一驚,我接著對他說道:“今天我就要走,回家看看去……”
說到回家看看去,一直在眼眶裡面打轉的淚水終於流了下來。
“好,那你現在趕緊回去收拾收拾東西,買最快的火車票。”清叔連忙對我說,我點了點頭,拿紙巾擦了擦臉上的淚水,然後起身,走到門口的時候,清叔叫了我一聲,我停下腳步看著他,她跟我說要我收拾完東西就來他這裡。
我點了點頭,說了聲好的,然後就走了。
飛奔回了家,跑的我渾身都是汗水,熱的我幾乎想死,事實上就算我不跑的話,也想死,是難過的。
我在床上找到了我的煙盒,點了一支菸在嘴裡,不自覺的咬著菸頭,結果還沒有抽到一半兒就抽不動了,菸頭被我咬斷了。
我吐了口煙,心煩意亂的把半截煙扔在地上,又重新點了一根,狠狠地抽了幾口,腦袋有點兒發懵,默默地抽完了這支菸,我起來收拾著東西。
收拾收拾著東西,我又哭了出來,經歷這種事情真的很難過,而我現在也是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