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叔出院了。回到了同福館,他老人家幾乎老淚縱橫,嘴裡一直在說著,這麼多天沒開門,老子得虧了多少錢啊……
這讓我們三個很無語,記得以前清叔來有住院的時候,我們幾乎天天都會來到這裡,然而我一次也沒有見過有人來清叔這裡買東西。
所以也不知道清叔他是哪裡來的勇氣說出來這話的。
生活終於又全都恢復到了以前的樣子,除了我變成了單身以外,好像其他的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變化,哦對,還有已經很久很久不見清叔叼著菸袋子了。
清叔整天都會因此而哀嘆。
為了慶祝,嗯……或者說是因為大家很久不在一起吃飯了,就去了聚源吃飯,白天華和徐唯義也來到了,房間是用的全聚源最好的,非常大的一個房間,裝飾很豪華,金碧輝煌的,可以說是我見過的最大的餐廳房間了,不過我還是很清楚,這樣的房間在G市的市中心還是排不上位置的,但是我還是第一次去。
清叔出院後的五天,也就是今天了,日子一度過得很平靜,什麼都沒有再發生,我們也樂的清閒,同時也為沒有上門兒而有些發愁。
對於小彤,自從那次起床的時候頭被撞之後,我就沒有那麼的難過了,五天過去,我彷彿從來沒有經歷過那一段感情似的,然而事實上,我已經深深地埋藏在了心底,一如我的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往。
我在想,如果她還回來找我,我也會拒絕,我不想再愛了,累了。
我抽空給家裡打了個電話,那邊訊號不太好,說話總是一卡一卡的,但是也不妨礙我和他們溝通。那邊的情況我很滿意,林建豐他們沒有再去找我家人和三黑家的事兒,老實安穩了許多。
晚上,我們三個從同福館“下班”回來,八點多鐘的時候,忽然有人給我打了電話。
我拿起手機一看,沒有想到,原來是小彤。
這不禁讓我一愣,她怎麼會給我打電話的?
我接通電話,但是沒有說話。
小彤那邊兒也在沉默著,這種氣氛經過了半分鐘,我一度懷疑,是不是我的手機出什麼毛病了。
小彤終於說了話,她問我還生不生氣。而我想了想,然後很平淡的對她說,已經沒有生氣的必要了。
她聽到我這話後,再度沉默了下來,我聽到她在那邊輕輕地抽了抽鼻子,我一愣,她是哭了麼?
她問我,王銘,你還愛我麼?
聞言,我幾乎想也不想的說,早就已經不愛了,從那天我離開公司開始。
你還是沒有釋懷那件事情,只是一個誤會。小彤忽然哭著對我說。
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她的這句話,只是苦笑了一聲,對她說,我們已經回不去了。
人這種生物就是奇怪,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卻總是不能夠在一起,呵呵,說來我和小彤之間的事情,還是都怪我吧。
小彤沒有再說話,我深深地吐了口氣,然後對她說,時間不早了,你還是早點睡吧。
話音剛落,她忽然對我說,王銘,我很想你。
我不禁怔住了。
說罷,小彤就把電話給結束通話了。
我看著手機上面她的名字,深深地嘆了口氣,站在窗邊,點了一支菸,腦子裡面亂亂的。
第二天,我們三個無業遊民一塊兒去了同福館上班,換個好聽點的話來說,也可以說是三位老闆。
清叔正躺在沙發上,嘴裡面不知道在嚼著什麼東西,旁邊的桌子上放著一杯茶,還有一個小碟子,裡面裝的東西好像木柴一樣,又像是什麼東西的殼。
“喲,您老人家不抽菸改嚼檳榔了?”我們仨剛一進去,李文道就樂了,說道。
“嗯。”清叔點了點頭,又從小碟子裡面捏出來一塊兒放進嘴裡面嚼著,我看這老頭兒嚼這玩意兒挺嗨,便好奇的捏起來一塊兒看了看,問道:“這玩意兒好吃麼?”
“我覺得不好吃。”慕容雪邊說著,邊坐在了沙發上,“不過一人一個口味。”
“呃……”我舔了舔嘴唇,把手裡的檳榔放進嘴裡面嚼了起來,靠,好奇怪的味道,怎麼這麼難吃?
我嚼了幾下就吐掉了,我以後絕對不會再吃這玩意兒了,果然是慕容雪說的那樣,一人一個口味,這玩意兒並不適合我。
“今天,有事兒。”躺在沙發上的清叔忽然冷不丁的來了這麼一句。
“呃……”我們仨愣了愣,李文道問道:“什麼時候?”
“嗯…大概,半小時之後。”清叔閉上了眼睛,掐著手指頭算了算,過了一會兒後,他睜開眼睛緩緩地說道。
清叔雖說不能夠再動用氣了,但是算卦什麼的還是可以的,動用不了太多的功力,清叔於是也就從一個前線的戰士,變成了一個營中的軍師。
要來事兒了?
我琢磨著,當然了,這裡說的要來事兒了,指的不是來例假了,應該是來同福館尋找幫助的。
還有半個小時,我拿出手機看了看,忽然想要抽菸了,但是我的煙已經都抽完了,還要出去買一盒。
我跟他們說一聲我出去買點東西,沒有說我是出去買菸,因為我怕清叔會纏著我抽根菸。
畢竟他的身子已經不能再支援他抽菸了,能多在這世間享受一會兒是一會兒,雖然說我沒有見過傳說當中的陰間長什麼樣子,但是我也不想見。
距離這裡最近的一家超市在街道的另一邊,還有一些距離,我慢悠悠的走過去,心裡算計著,等我買完再抽一根,也差不多就是半個小時了。
一路溜達到了超市,還是買了一盒玉溪,這煙名字挺好聽的,玉溪玉璽,傻傻分不清楚。
我點了一支菸在嘴裡面,一邊兒抽著一邊兒往回走,然而這時候,忽然有一輛白色的麵包車從街道的地平線緩緩地開了過來,我只是看了一眼,也沒有在意,但是這輛麵包車卻忽然在我的身旁開始急剎車了,往前又跑了四五米才停下。
我愣了愣,多看了兩眼,接著往回走。
怎麼總感覺那輛車裡面有人在看著我呢?我皺著眉頭回到了同福館裡面,心裡琢磨著。
“我聞到了一股煙味兒,誰抽菸了?”清叔忽然從沙發上面坐了起來,眼神炯炯的看著我們三個,問道。
我摸著下巴想著剛剛的感覺,至於清叔的問題,我和沒有聽到的一樣。
“王銘?”清叔問我。
我沒回應。
“王銘!”他的聲音帶著無奈,聲音加大了一些,又叫了我一聲。
“啊?”我回過神兒來,詫異的看著清叔,問道:“怎麼了?”
“你是不是抽菸了?”清叔問我。
我點了點頭,愣愣的說道:“是啊。”
“那你……”清叔剛剛開忽然從外面走進來了幾個人,都是黑衣黑褲的,有的還帶著墨鏡,大部分都看起來一臉橫肉,這不禁讓我想起來了白天華,臥槽,黑社會啊這是?
但是看起來他們好像來勢洶洶啊,我心裡頓時有了一種不祥的預感,他大爺的,不會是來砸場子的吧?
我們四個人先是一愣,隨即李文道站了起來,對來的這些人拱了拱手,熱情的說道:“幾位你們好,家師之前就已經算過會有人來了,沒想到這麼多,幾位是需要驅邪避禍還是來請神鎮宅的?”
“讓小六他倆進來看看。”看起來像是帶頭的那個人帶著一副大墨鏡,看了李文道一眼,忽然手向後一揮,沒有理會李文道,而是對身後的人說道。
身後一個人立刻出去,我們四個人互相看了看,皆是眉頭一皺。
我也緩緩地站了起來,眯著眼睛看著他們這些人,這幾個人看起來好像十來砸場子的啊。
過了一小會兒,出去的那個人帶著兩個高個子走了進來,我一看這倆人,頓時心裡一樂,哎喲臥槽,這不是那兩個當兵的孫子麼?!
我和李文道對視了一眼,心裡都明白了,這幾個人原來是被人喊過來報仇的啊。
慕容雪也從沙發上面坐了起來,清叔也看出來這氣氛不對勁,也要從沙發上站起來,但是卻又被慕容雪給按下去了。
“就是他們兩個!”那兩個當兵的走進來,在我們四個人掃了掃,看到我和李文道,他們兩個一同抬起手來指著我們兩個,咬牙切齒的說道。
我心裡冷笑了一聲,原來剛剛清叔算的要來事兒了,是有人來惹事啊。
但是他們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難道是小彤?我心裡想著,但是隨後我忽然想起來,剛剛的那一輛白色的麵包車。
原來是剛剛我買菸回來的時候看到我了……
“這麼多人,是想來報仇的?”李文道淡淡的問道。
我數了數這些人的數量,算上那倆孫子,一共有七個人,估計那個麵包車的容量也就是這麼大了。
“草泥馬,老子今天就把你們這裡給砸了!”A男指著我倆,狂躁的衝我們吼道。
這時候,一直坐在沙發上面的清叔輕輕地嘆了口氣,輕聲嘆息道:“這冤冤相報,何時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