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天中午的太陽能熱死人,這是真的,我站在太陽底下被烤的就差撒點兒孜然粉了。
這天可真特麼熱啊,我抹了一把汗,滿手都是水。
到了十一點三十五,我站在公司門口的馬路牙子上,看到公司大廳裡走出來一個瘦小的倩影,眯縫著眼睛仔細一看,正是小彤。
她給我打了個電話,我說我就再門口,都看到你了。
隨著小彤越走越近,她看到了我,我也看清楚了她,心中有些驚訝,這小姑娘怎麼變的比之前好看了,其實披肩發的小彤挺好看的,可能也是因為我喜歡長髮披肩的女孩兒的感覺。
“銘哥!”隔著老遠,小彤就衝我揮了揮手,開心的小跑著來到了我的跟前。
她今天畫的妝跟之前比濃了一些,好看了不少,但是相比之下,我還是更喜歡樸素一些的,當然,這樣的話我肯定不會跟小彤說的。
小彤的臉紅撲撲的,看了我一眼,她又把頭扭到了一邊兒,微笑著問道:“銘哥,咱們去哪兒吃飯啊?”
“啊?”我頓時有些迷茫,我去,不是你說的要請我吃飯麼,怎麼還問我去哪裡……
“嗯?”她見我沒反應,又轉過頭來望著我,疑惑的問道:“銘哥,你不知道地方麼?”
“呃,這個,小彤,不是你說的要請我吃飯麼?”我撓了撓頭,問道。
小彤愣了愣,頭一歪,說道:“唔,是啊,我請你吃,但是還是你找地方吧,我可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
“這個……”我苦笑了一聲,讓我找地方?我對G市那些餐館酒店的也不熟悉啊。
忽然,我想起來了聚源飯莊,去徐唯義那裡吃也行啊,而且不是還免費的麼?
所以我當即決定,去聚源飯莊吃飯,便對小彤點了點頭,說道:“行了,我知道要去哪裡了,跟我走就行。”
聞言,小彤先是一愣,然後低下頭笑了笑,好像說了一句什麼,但是聲音太小,我沒有聽清楚。
我問她剛剛說的什麼,她搖了搖頭,說沒什麼沒什麼。
我也沒有再問下去,我倆在路邊打了一輛車,便去了聚源。
聚源飯莊重新開張,許是為了辟邪,玻璃門上貼了兩張紅色的倒著的福字,我付了車錢,和小彤一塊兒下車,走進了飯店裡面。
碰巧,我遇到了要出門兒的徐唯義,他認得我,還是那樣的西裝革履,夾著一個包,熱情的衝我打招呼。
我也停下來跟他說幾句話,本來想去找他來著,現在倒是省事兒了,徐唯義一看我帶著一個女孩兒來他這裡,頓時投給了我一個“我懂的”的小眼神兒,然後請我進店,跟前臺說給我們單獨開一個包廂。
小彤直到進了包廂,還是很茫然。
徐唯義安排完這些後,打了聲招呼就走了。他給我們弄得這包廂看上去挺氣派的,我們兩個人在這裡頭吃飯剛剛好,菜上的很快,沒有點酒,小彤看著這一桌子菜滿臉通紅,我問她怎麼了,她看著我,囁嚅了半天,忽然可憐巴巴的對我說,她沒這麼多錢請我吃這麼一桌子菜。
我連忙跟她說,這頓飯不用你付錢,剛剛那個男的是我朋友,我和他認識,在他這兒吃不用花錢的。
小彤聞言,頓時用一種吃驚的眼神看著我。
不得不說,在這個時候,哥們兒心裡還是很得意的。
雖說我跟她說這頓飯不用付錢,但是小彤還是不好意思了起來,也沒有動筷子,說道:“銘哥,說好了是我要請你的……”
她話還沒說完,我就打斷了她,淡淡的說道:“不要管那麼多了,吃吧,這頓飯就當是我那個朋友請吃的。”
“哦……”小彤木木的點了點頭,我接著把她的筷子拿過來拆開再遞給她,她下意識地接過來,紅著臉跟我說了聲謝謝。
接下來小彤倒是明顯放開了,不像是剛剛那樣扭扭捏捏的,她說這家飯店地菜很好吃,可能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小彤自己一個人兒吃掉了一盆土豆燉排骨,還有一大碗養顏湯。
小彤吃的很飽,兩手託著下巴看著正在風捲殘雲的我,忽然問道:“那個,銘哥,你怎麼跟這個老闆認識的?”
“唔……”我微微一愣,沒想到小彤會問這個問題,連忙把嘴裡面塞著的飯使勁嚥了下去,喝了口湯,這才說道:“這老闆有點事兒要找我們幫忙,我們幫了他,就認識了,他還說以後在他這裡吃飯不用花錢。”
“哦……那,你們那一行,會不會很有危險啊?”小彤點了點頭,又輕輕地咬著下唇問我。
我夾了一塊兒魚肉丟進嘴裡,隨即淡淡的一笑,說道:“還行吧,也就是偶爾受個傷,不足為過。”
“那上次你住院,也是因為幫人辦事麼?”小彤又接著問道。
我點了點頭,小彤好奇的看著我,說道:“那你能跟我講講是怎麼回事麼?”
我看了她一眼,有低下頭,講講怎麼回事兒?這該怎麼講,多奎到底是誰我現在還沒弄清楚。
“嗯……”我想了想,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大致的過程,便放下了筷子,喝了口湯,問道:“你還記得你家那邊有個女人死了這件事兒麼?”
小彤連忙點了點頭,臉上立即浮現出了一抹擔心,緊張的問道:“怎麼了?”
“那天我送你回家的時候,的確是看到她了,只不過從你家裡離開之後,她才出來。”我緩緩地說著,“當時我還被她打傷了,但是她被我重傷跑了。”
“啊?!”小彤輕輕地驚呼一聲,我苦笑了一聲,接著說道:“其實她並不是自殺,是被她的男朋友給殺的,她男朋友是一隻惡鬼,實力很強,不過最後還是被我們給滅了,但是我當時受傷很嚴重,在醫院躺了好長時間。”
小彤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我,滿眼都是驚奇之色,還有一種我說不出來的眼神,嗯,怎麼說呢,那種感覺就是很溫柔的一種眼神,不知道該怎麼去形容。
事情這麼一說,也算是講完了,她聽到這裡,忽然低下了頭,用勺子輕輕地攪拌著那一碗養顏湯,過了一小會兒,她忽然問道:“銘哥,你……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再做這一行了?”
聞言,我頓時一愣,看著小彤,她抬起頭來也看著我,眼神有些慌張,連忙說道:“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只是……”
她說著說著就不知道該怎麼去說了,我看著她神色慌張的模樣,淡淡的說道:“我知道,幹這一行確實風險挺大,拿命跟鬼幹架的,但是很多時候,我們身不由己,不得不去為了一個可能沒有可能的目標去努力,縱使它遙遙無期,但做人不能只顧著自己。”
說罷,我深深地嘆了口氣。
從小到大,這可能還是我第一次跟人家說話用這麼富有哲學味道的話,好像還有點兒詩意?
小彤沒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桌子上的菜還有一半兒沒有吃藥,我沒有浪費的觀念,拿起筷子來就要接著吃,忽然小彤問我道:“銘哥,你能講講你的以前麼?”
“我的以前?”我愣了愣,想起以前,我握著筷子的手不由得緊了緊,最終還是化作了一聲深深地嘆息,夾了一根豆芽兒吃,苦笑道:“以前有什麼好說的,都是些往事了。”
此時此刻,我忽然想起來了一首歌,歌名我忘記了,畢竟我不是一個身上有藝術細菌的人,只是我記得那是男女合唱,開頭的歌詞是這麼唱的:
有些東西,
你要是不提,
我不去回憶。
慣了借嘆息喘氣,
再試著碰碰運氣,
總要過下去。
往事嘛,都是為過往雲煙,又何必再去在意那些,只不過忘不掉罷了。
我的腦海裡面忽然又浮現出了周倩倩,不禁深深地嘆了口氣。
“好吧。”小彤乖巧的點了點頭,沒有再問下去。
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十二點十分了。
“幾點了銘哥?”小彤見我拿了手機,便問我道。
“十二點十分。”我放下手機,對小彤說道。
“還有半個多小時呢。”小彤緩緩地吐了口氣,忽然她咬了咬下唇,說道:“銘哥,你談過戀愛嗎?”
戀愛?我愣了愣,看著小彤,她連忙躲開了我的視線。
我談過戀愛嗎?看著小彤,我忽然有些茫然。
說實話,仔細想想,我好像還真的沒有談過一場像樣戀愛,可是卻有過沒有一點兒感情基礎的媳婦,也就是周倩倩,還是我爹給買來的,不過後來死了,我又被人給騙了,娶了一個紙人,從那時起,我的生活就開始過的不肅靜了,他大爺的,想想我就恨的牙癢癢。
我不求有小說裡面那樣轟轟烈烈的愛情,也不奢求能有一個有錢的大美女媳婦兒,只是想感受一次人們口中所說的戀愛的那種像巧克力一樣的味道,既苦澀又帶著甜味兒。
可能哥們兒這輩子都不會有一個能一輩子的女人了吧,或許有一天,我就死在了鬼的手上,他大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