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聚源飯莊,下車的時候我還是挺擔心張元的,畢竟他一個人在哪兒,我總是感覺公司有點兒古怪。

我想給張元那邊打個電話,但是我不知道他的電話號碼,也不知道保安室的電話。

我深深地嘆了口氣,付了車錢,就走向聚源飯莊。

聚源飯莊的玻璃門上掛著一個醒目的白色牌子,上面寫了四個字:暫停營業,原本的玻璃窗也被車庫門給蓋住了,看上去有些落寞的感覺。

我輕輕地推開玻璃門走了進去,大廳裡面空蕩蕩的,我看到了李文道他們,還有徐唯義,在一樓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裡交頭接耳著,大門被推開的聲音讓他們注意到了這裡,都看向了我。

我揹著包走過去,徐唯義起身給我到了一杯茶,客氣的請我喝,我連忙接過來,清叔還是老樣子,黑色中山裝加上整齊的一絲不苟的小背頭,水菸袋子也不離手,還是慕容雪正常一些,抱著手機看什麼肥皂劇。

“人都齊了……”等到我來了以後,李文道點了點頭,說道:“那咱們先等等,誰知道那東西什麼時候來?”

我喝了口茶,一股子香氣很快的就繚繞了我的唇間,這就是傳說當中的茶香麼?

“那咱們就這麼幹坐著?”我問道。

“不,”清叔搖了搖頭,吐了口煙,說道:“一會兒都去睡覺。”

“睡覺?”清叔這麼一說,我頓時一愣,有些愕然,“為什麼?”

“你睡就行了,不要管那麼多,他要是知道你等著它,肯定就不來了。”清叔淡淡的說道。

我明白了,點了點頭。

他們幾個人在這裡坐著並不是商量什麼事情,而是等我的,現在等到我了,也就沒必要在這兒待著,清叔說還是去樓上等著吧,飯店的門要緊閉。

於是我們幾個人去了三樓,這地方有辦公室,我們可以在這裡睡,將就將就就可以了。

一樓的燈被徐唯義給關掉了,藉著手電筒的光亮,我們去了三樓。

三樓的辦公室又好幾個,徐唯義讓一個人跟他一塊兒在一個辦公室裡面,當然,這個任務不可能讓慕容雪去完成,所以這個重任也就交到了李文道的手裡,原因是清叔他老人家喜歡自己一個人待著,而我的道行要比在座的幾個人都要低階,所以就沒有我的事兒了。

三樓走廊的燈也是關掉的,黑漆漆的一片,我看了一眼,心裡一顫兒,太特麼黑了。

我連忙走進辦公室,幻想當中,我以為裡面會有一張床,然而裡面挺小的,只有一張沙發罷了,不過也聊勝於無,至少比坐在椅子上睡舒服。

關門的那一刻,我忽然感覺身後一冷,我下意識的回頭一看,可是什麼都沒有,只有彷彿沒有邊際的烏漆墨黑。

我心中一動,凡是無常必有妖,剛剛絕對不是什麼錯覺,憑著隱藏職業的直覺,我覺得應該是有什麼東西在附近,是煞氣。

我連忙關上門,或許剛剛也是自己太疑神疑鬼的緣故吧,不過凡事兒還是小心為好,於是我從揹包裡拿了一章六甲陽神震煞符,貼在了門上,這樣做可以抵擋一下趁我不注意就偷襲的煞氣。

看了一眼這張符,我關上了燈,躺在了沙發上面。

其實這辦公室裡面關了燈還是有些光的,是窗外投射進來的月光,還有路邊的路燈,這讓我可以在關掉燈的情況下看到屋子裡面的東西,雖說有的地方還是挺模糊的。

躺在沙發上,我想了想,打算用一張第三目符,它可以維持開啟兩個時辰的冥途,現在我這肉眼凡胎的當然是看不到那些東西了,萬一哥們兒現在身邊就站著一個什麼鬼,想想就心裡有點兒發毛啊。

想到這裡,我連忙拿起來了揹包,從裡面翻來翻去的終於找到了一張第三目符,貼在額頭上,劍指一指那符咒,口中輕喝一句急急如律令,只聽一聲輕微的“啪”的一聲響,符咒生效了。

開了冥途,我連忙看了看四周,待發現並沒有什麼東西后,我小小的鬆了口氣,還好。

為了保險起見,我又拿了兩張寅卯玉清解煞符在手裡。

這樣,我就可以心裡踏實一點兒了,我躺在沙發上,頭一沾這沙發,就上來了睏意,畢竟大晚上的,都已經夜深了,擱誰都會困的,於是我兩眼一合,睡了過去。

在這睡挺冷的,不知道是我穿的少還是怎麼著,大夏天的我竟然被凍醒了,他大爺的,醒來以後,我看了看手機,發現我居然才睡了半個小時就行了。

我打了個哆嗦,連忙揉了揉眼睛,往四周一看,還是什麼都沒有,我眉頭一皺,感覺還是有點兒不太對勁啊……

算了,能多睡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我接著閉上眼睛睡覺,可是翻來覆去的怎麼也睡不著了,這感覺真他大爺的煩人,大腦賊精神了,一點兒睏意都沒有,主要原因還是因為冷。

我只穿了一件短袖,這還是我從老家出來的時候帶的,挺薄,不過天氣這麼熱的夏天,剛剛我來聚源飯莊的時候還感覺只是涼快而已,怎麼一到現在就冷的打哆嗦了。

要說這種反常的情況也就是說明在我的附近有什麼東西在作祟了,但是仔細看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什麼,這不禁讓我泛起了疑惑,難道是窗戶沒關?

我抬頭看了一眼窗戶,臥槽,果然是沒有關上,我說怎麼有風呢。

起身去關窗戶的時候,窗戶是玻璃的,而且外面還有光投射進來,所以有鏡面反光,我不經意的看了一眼,忽然身子一僵,一股涼氣從腳底直直的竄到了頭頂,冷汗瞬間就掉下來了,我看到,就在我的肩膀上,竟然……竟然有一顆人頭!

臥槽!什麼東西?!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嚇嚇得跳到了一邊,同時往兩邊肩膀上面一看,竟然什麼都沒有!

我心中大驚,這是什麼情況?怎麼可能看不到,我明明開了冥途啊!

難道,難道剛剛的只不過是幻覺?

我嚥了一口唾沫,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不信邪的小心翼翼的走到窗戶跟前,縱使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還是被嚇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在我的右邊肩膀上,還是有著剛剛的那一顆人頭,我頭髮都快豎起來了,他大爺的,這到底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我開了冥途都看不到?

我往右邊肩膀一看,啥也沒有,我忽然明白了什麼,右手攤開手中的符咒,再次看了一眼我肩膀上面的那個人頭,然後猛地轉身,往身後使勁一拍!

“急急如律令!”我閉上了眼睛,手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我斷定那是人的臉,口中下意識的喊道。

“哼!”只聽一聲悶哼從我的面前傳來,我瞬間睜開了眼睛一看,果不其然,不出我的預料,那個人頭原來並不是在我的肩膀上,而是在我的身後,而我的身後有一個黑色的人影,站在月光當中,身材比我矮小一些,原來是他!

這個黑色的人影被我一張符咒打在了臉上,估計他都沒有預料到我會來這麼一個突然襲擊吧,被我的寅卯玉清解煞符給打退了好幾步。

見狀,我心中不禁沒有高興,反而是心中驀的一沉,連我的最強符咒只是將他給打退了幾步罷了,可以看得出來這傢伙的實力有多麼厲害。

“嘿嘿嘿嘿嘿嘿……”那個人忽然陰陰的笑了起來,在這安靜的房間裡面顯得格外的陰森,不過我不怕,讓他笑去吧,誰笑到最後還說不定呢!

正所謂道,他強由他強,清風撫山崗,他弱由他弱,明月照大江。

我緊皺著眉頭看著他,心裡盤算著,現在我只有一張符在手裡面,我的揹包還在沙發那邊,僅僅憑藉著這一張符咒根本就沒有什麼太大的用處,即使是加上我的那一揹包的存款,估計也對他造不成多大的傷害,還是要找李文道他們來幫忙,不過,怎麼出去這個房間還是個問題啊。

忽然,身前的這個“人”手裡一陣明晃晃的,我眯了眯眼睛,仔細一看,不禁心中一涼,臥槽,他竟然還帶了管制刀具來的!

他大爺的,這不是欺負人呢麼?!

我警惕的像是一致野兔,哪怕一點兒風吹草動都能夠嚇到我,那個人提著刀,並沒有動,而是笑了一會兒,然後身子往前動了動,來到我的跟前,我們倆的距離大概也就是一手臂長短罷了,我後背一陣發涼,他的臉我看不清楚,模模糊糊的,好像是打了一層馬賽克似得,媽的,至於這麼神秘麼?

我看了一眼他手中握著的那把刀,嚥了口唾沫,另一隻手中攥著的符咒攥的更加的緊了,腦海當中不禁響起來了徐唯義之前講的那件事兒,我身前的這個“人”可是手裡有兩條人命的,兔子急了還咬人呢,要是惹急了這哥們兒,那今天我就得交待在這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