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不明所以李文道沒什麼既搖頭又點頭,我知道李文道有他的打算,所以只能是等待。
李文道忽然動身衝了上去,右手執桃木劍,左手成掌向著族人亡魂拍去,那族人亡魂雖說如今也是強弩之末,也算是死到臨頭了,但也有種說法不是叫做迴光返照麼?
“妖孽!受死!”
族人亡魂見李文道來勢洶洶,勉強站住了身子,也抬起手來要與李文道對掌,血紅色的眼睛在這時似乎更加的血紅,看一眼就會覺得驚心動魄。
“砰!”只聽得一聲悶響,一人一鬼的左右手終於碰撞在了一起,令我們都很震撼的是,那族人亡魂儘管是到了如今這番地步,竟然實力還是那麼強悍,他和李文道猶如兩發炮彈一樣,各自倒飛了出去,李文道重重的砸在了我的身邊,看得我身上也是一疼。
“我靠,真疼……”李文道在地上趴了一小會兒,便吃力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對我點了點頭。
我立刻會意,下一步,就是要終結那族人亡魂的時候了。
我一直不明白剛剛確實是可以用符咒再次傷一下族人亡魂,為什麼李文道又要衝上去?這件事兒過去之後,李文道對我說,當時他還是想試探一下那隻惡鬼究竟還剩下多少力氣,萬幸的是,那惡鬼果然是已經到了強弩之末。
然而那次試探也是付出了代價的,李文道的內傷又嚴重了一些。
見李文道對我點頭,我當即會意,多吃力的將右手抬起,哆哆嗦嗦的結成劍指,向著那族人亡魂一指,口中斷斷續續的輕吐:“急急…如律令……”
“啪!”一聲輕微的響聲在這激靈緊張凝重並且充滿了陰森殺氣的房間裡面響了起來,彷彿是一顆火星,瞬間就將這充滿了炸藥的房間給點爆了。
“哼!”剛剛從地上爬起來的族人亡魂緊接著就發出一聲悶哼,寅卯玉清解煞符的威力讓它向著我們這邊飛了過來,我看得到它臉上的震驚之色,忽然覺得心裡特別爽。
他大爺的,風水輪流轉,這會兒到你家。
我身旁的李文道身子一動,已經衝了上去,右手握著的桃木劍已經沾滿了他手上流出來的鮮血,族人亡魂的身子臨近,李文道抬起桃木劍向前一刺!
時間剛好好,位置也是這樣。
桃木劍準確無誤的,直直的扎穿了族人亡魂的胸膛,破了他的鬼脈。
在鬼身上,鬼的胸口叫做鬼脈,破了鬼脈鬼就會重傷,鬼的眉心稱之為鬼門,破了鬼門,那這隻鬼也就魂飛魄散了。
鬼心這種東西也是有的,只不過要去地府才能得到。
破了鬼脈,這隻鬼也就是瀕臨魂飛魄散了,已經沒有了生還的可能性了。
到此,我這前世族人的亡魂,不知道存活了多少年卻只為報仇的亡魂,不久後他就要魂飛魄散了……
對於他來說,這也算是一種解脫吧。我心裡面這樣想著。
李文道從亡魂的身體裡抽出來桃木劍,亡魂從半空中墜落在地上,身子劇烈的顫抖著。
我心裡鬆了口氣,他大爺的,總算是完了。
忽然,那亡魂叫了一聲我的名字。
我頓時一愣,他又痛苦的叫了我一聲。
“王銘……”
李文道看了我一眼,清叔和慕容雪他們兩個人也疑惑的看著我。
“王銘,我為了…為了等你,等了千年了……”亡魂從地上掙扎著坐了起來看著我,他的眼睛還是妖豔的血紅色,但是卻失去了原先的光彩。
他苦澀的一笑,幽幽地說道:“我被他控制了,我不能說他的名字,因為受了太多限制……我自從沉睡中醒來就被他控制,或者說,我也是被他喚醒的……”
我心中一驚,他這話的意思是什麼?現在他已經恢復了意識,脫離了操控?
“剛剛那一劍,刺穿了鬼脈,他在我身上的操控也被斬斷了,王銘,我不恨你,我們之間還需要再多說什麼麼?今天也算是給我的一個解脫了……”
“你是誰?”我聽著他的話,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我叫多奎。”他的顫抖愈發的強烈,隨時都有可能魂飛魄散。
這個名字……我有些茫然,多奎?
“我知道,如今的你是轉世,不記得我了,你總有一天會想起我來的,當年的事情我不怪你,你的決定,肯定有你的道理,可是這個道理的代價,也太大了……”多奎深深地嘆了口氣,苦笑了一聲,接著說道:“王銘,謝謝你了,我的兄弟。”
聽到這句話,我腦子裡一片混亂,忽然頭好痛,我咬著牙與這頭痛的感覺抵抗著。
多奎魂飛魄散了,化作了一點一點的星光,終於散了,可是我的心情卻並沒有因為這個而高興起來,反而是更加的沉重了。
終於結束了……
我閉上眼睛,頭部還隱隱有些刺痛,我發現如果我不去想那些前世的事情的話,我就不會頭痛了。
大家都很累,也受了傷,尤其是我,其次是清叔,他一個老頭兒吐了血,讓我們很擔心。
擔心之餘,我們更加震驚於他的實力,比李文道都要高許多。
臨走的時候,慕容雪在地上撿到了一根紅繩,她交給了我。
清叔還能走動,可是我活像是一個廢人,只能躺著或者坐著了,連動一下的力氣都沒有,或者說我動一下身體上的傷就會很疼,所以我也不敢動。
我身上的傷還都是內傷,從外面看來沒什麼受傷的跡象,但是我估計身子裡面都快要亂套了。我的背後有一個掌印,竟然還是黑色的,就跟中了毒掌似的。
大家在這裡坐了一會兒,就打算要走了。
以後這個地方可就沒有人在這裡住著了,它的兩個主人在這幾天裡面相繼離去,一個是女人,一個是男鬼。
李文道還有些力氣,他揹著我下了樓,到樓下的時候,他喘粗氣的聲音像是拉風箱,呼哧呼哧的,我從來都沒有見到他這麼勞累過。
可能也是因為我太沉了的緣故吧,畢竟我從來沒有鍛鍊過自己,屬於那種跑幾步就發虛的人。
把人家這家裡搞成這個樣子,要是到時候警察來了,發現屋裡一片狼藉,而且多奎還不見了,那怎麼辦?
早知道現在攝像頭都挺厲害的,簡直就是到處都有。
我嘆了口氣,算了,愛咋地咋地吧。
幾人大多都身負重傷,行動很是不便,我就是個廢人,估計我們要是想去找個地方治療一下,那這個想法也太不現實了,他大爺的,難不成我們幾個人今天沒有栽在被操控的多奎手上,反而是栽在了尋求療傷的路上?
我靠,想想就很不爽。
“幾點了……”我趴在李文道的身上,有氣無力的問道。
“不……不知道。”李文道揹著我,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回答道。
此時我很想掏出來手機看一下時間,但是我提不起來一點兒力氣,而且胸口很悶,我不得不深呼吸,大口的吸收著氧氣,這樣才能讓我略微好受一些。
“一點了。”慕容雪說道,我心中一驚,一股睏意正慢慢的湧了上來,現在竟然都一點了?這時間過得可真快啊。
一般這個時候,我還都在保安室的被窩裡面舒舒服服的打著呼嚕。
唉……啥也不說了,千言萬語最後還是不如嘆口氣來的實在。
哥們兒才二十六七,卻具備了一些老年人的特質,比如喜歡懷舊,喜歡嘆氣,喜歡沒事兒就想一些人生大道理。
他大爺的,這是不是早衰的徵兆?
清叔他老人家水菸袋子不離手,咕嚕咕嚕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小區街道上飄著,有一種神秘的感覺。
“天無絕人之路,前面就有一家診所,麻溜兒的去看看。”清叔吧嗒口煙,吐出來的煙霧被風一吹,籠罩了他的臉,他忽然說道。
我一聽,先是一愣,睏意頓時消散了,連忙問道:“真的麼清叔?”
清叔看了我一眼,劇烈的咳嗽了幾聲,往路邊的下水道里吐了口痰,沒好氣的說道:“怎麼著,都這個時候了,你還不信我?我跟你們開玩笑有意思麼我?”
我連忙尷尬的陪笑,虛弱無力的說道:“嗨,清叔,你瞧瞧這話說的,我也不是那個意思嘛。”
清叔哼了一聲,沒再說話。
“清叔,我發現你深藏不露啊!”李文道忽然開口說了一句。
“是啊是啊。”一邊兒的慕容雪也附和著說道。
清叔沒說話,只是看了我們三個一眼,然後咕嚕咕嚕的抽著水煙,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深深地嘆了口氣,說道:“不是深藏不露,是因為年老了,身體也承受不住這些氣了,其實剛剛不過是我一點實力而已,我怕我這年老的身體受不了,所以平時的時候都不輕易動用氣的。”
清叔這麼一說,我們三個頓時一愣。
我心裡很震撼,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才能讓一個人的身子承受不住呢?
難道說,實力太強了,也不好麼?
清叔修煉了多久,才能到了如今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