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見這老傢伙又恢復了往常那種裝逼的樣子,我忽然有些鄙視他。

“小老掐指一算,三位前不久曾被妖邪纏身吧?”老頭兒的身子被淡淡的煙霧籠罩,他的話從中飄了出來。

“你怎麼知道?”我大驚,脫口而出道。

“哈哈哈……”小老頭兒笑了起來,說道:“小老剛剛不是說了麼,擅長的可不是什麼抓鬼驅魔,而是解卦算命看風水。”

李文道點了點頭,語氣變得客氣了不少,說道:“既然如此,那先生能否幫忙算一下那幾只妖邪如今所在何處?”

“這個啊……”老頭兒吧嗒了兩口煙,若有所思的想了想,過了一會兒,他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可算不出來,就算是活人,也要知道生辰八字,更何況是鬼,如果要算,還要知道它們是哪年哪月哪日死的,方才可以。”

“這麼麻煩,那……就算了吧,今日我們三人來到這裡,也只是想拜訪一下先生。”李文道說著,就站起了身子,對老頭兒拱了拱手,說道:“不知先生大名?”

“姓元,名正清,五十六咯。”小老頭兒哈哈一笑,也從躺椅上站了起來,對我們三人拱了拱手,說道:“大家都是同行嘛,不必這麼多禮數,我比三位年紀都大一些,叫我清叔就好了。我這將死之人,在這個時候還能夠遇到同行,實在是高興。”

李文道笑了笑,說道:“既然先生這麼說了,那以後我們三人就稱呼先生為清叔了。”

清叔點點頭,又問我的名字。

我也學著他們兩個人的姿勢,對清叔拱手,說道:“王銘,金字旁的名。”

“王銘。”清叔點了點頭,繼而又問慕容雪。

“複姓慕容雪,名雪。”慕容雪俏臉一綻,笑著對清叔說道。

“好,我們幾人以後便是朋友了,沒有事情的話,常來我這裡坐坐吧,我一大把年紀了,無兒無女也沒個老伴兒,你們的住處我也會去拜訪的。”清叔嘆了口氣,說道,有些苦澀。

“好,我們會常來的。”李文道點了點頭,“我們就在那邊方正藥業的衚衕裡面,進去後左轉第一家,就是我們那裡了,衚衕裡面也沒多少人,大多都搬出去了,我們也是這幾個月剛剛來的。”

“好好好,我記得了。”清叔笑了笑,吧嗒口煙,然後說讓我們等一等,就去了後屋,抱出來一個紙箱子,放在我們跟前,說道:“我這裡也沒什麼有用的東西,這一箱子黃紙,裡面還有些硃砂,你們要是需要,就拿去吧,就當是見面禮了。”

李文道一愣,回頭看了看我和慕容雪,說道:“這個……怎麼好意思呢清叔。”

“拿走吧拿走吧,放在我這裡也是佔地方,我又用不著。”清叔擺了擺手,吧嗒著煙,說道。

“那恭敬不如從命了。”李文道笑了笑,我主動過去,把那箱子抱了起來,李文道對清叔說道:“多謝清叔了,告辭。”

清叔點點頭,我和慕容雪也對他說了聲告辭,就要走了,就在這時候,清叔忽然掐了掐手指頭,說道:“王銘,這幾天要小心。”

我愣了愣,臉色一變,李文道和慕容雪面面相覷,我連忙問清叔這話是什麼意思。

可是清叔卻搖了搖頭,嘆道,我也不清楚,只是算出來,印堂發黑,這幾天你會有血光之災。

我心中驀然一驚,想起來了那八隻鬼,莫非,我這幾天會遇到其中一隻?

而且這幾天我又是要上夜班,難道……

看樣子今天回去,要抓緊時間畫幾張符預防了,而且我現在又只會畫兩種符,其中一種還沒什麼攻擊性,所以還要把李文道說的其他兩種符咒學會。

告別了清叔,我們回到了家裡。

下午的時候我是一定要睡一覺的,因為慕容雪跟我說,夜班是很煎熬的,所以下午的時候睡一覺,哪怕是一兩個小時那也是好的。

而現在已經中午了,我時間不多了,得多畫幾張符籙留著防身。

為此,我還特此從來時的路上在文具店買了一個小揹包,還有幾根橡皮筋,用來裝符籙還有毛筆之類的玩意兒。

李文道跟我說過,有時候沒有符籙,也可以用舌尖精血,吐在鬼身上也挺有威力,就是疼。

我嘗試咬了一下舌尖,臥槽,疼得我渾身打了一個激靈,但是還是沒有咬破。

於是我毅然決然的對李文道說,我絕對不會咬舌頭的。

為此,我專門帶了一根針,但我更願意用毛筆,因為那玩意兒不疼。

順路買來了飯,我揹著包提著飯,一頭扎進了房間裡面,然後就要閉關,多畫幾張符。

整整兩個小時,我都窩在房間裡面畫符,滿滿一桌子黃紙,上面大多都是一樣的圖案,也有少數幾張不一樣的,那是我剛剛才學會的新符籙。

但是,就算是挺熟練的寅卯玉清解煞符,這幾十張黃紙,竟然特麼只有四張成功了,除此之外還有兩張其他的。

整整兩個小時畫了六張,他大爺的,這玩意兒怎麼這麼難畫,快困死我了。

要說到其他兩張符籙是什麼,一張名為六甲陽神鎮煞符,一張名為第三目符。

所謂六甲陽神鎮煞符,就是以六丁六甲當中六甲陽神的神威震懾住妖邪,然後趁機會,就可以用寅卯玉清解煞符這種帶傷害力的符籙攻擊妖邪,兩者配合起來用威力很大。

而第三目符就是用來開眼的,功效和李文道經常用的牛眼淚差不多,但是這玩意兒畫起來挺麻煩的,不過一點兒都不疼,直接往額頭上一貼,念個急急如律令就好了。

李文道讓我學會這三張符就可以了,以前我覺得太少了,三樣東西能有多厲害?越多不是越厲害麼,但是現在我明白了,這三張符相輔相成,能都學會果然是可以了,但是哪有那麼容易的?

我嘆了口氣,隨手丟掉毛筆,現在我的上眼皮和下眼皮直打架,困得實在是受不了了,他大爺的,我敢說這是我有史以來最困的一次。

那六張符被我放在了一邊兒,我看了它們一眼,就倒在了床上,剛合上眼就啥也不知道了。

……

當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外面天還亮著,陽光已經成了夕陽的那種淡淡的紅色。

我是被李文道叫醒的。

李文道把我拍醒了以後就,對我說道:“你還上班去不,這都快五點半了。”

我睜開迷迷糊糊的眼睛,聽見這句話,那些睏乏之意瞬間便從我的大腦消失了。

臥槽?!什麼?已經快五點半了?!

我勒個去,我蹭的從床上爬了起來,然後跑到臉盆那裡去洗臉。

“這些都是你畫的啊。”我洗臉的時候,李文道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唔。”我點點頭,邊刷牙邊說道。

“還不錯,六張符畫了多久?”李文道問道。

“咕嚕咕嚕……”我漱漱口,然後轉過頭去,對李文道頗為不滿的說道:“兩個多小時,才畫了六張。”

“已經不錯了。”李文道撇了撇嘴。

我沒空搭理他,從桌子上把那幾張符拿了起來,用橡皮筋套上,然後連著桌子上的毛筆和墨汁都拿了起來,隨手丟進包裡,就揹著包跟李文道打了聲招呼,就出門了。

為了趕時間,我跑到衚衕門口賣夾餅的那個老太太那裡買了一個肉夾餅,然後在路邊上一邊等一邊吃,打了一輛計程車,就直奔公司了。

計程車上有時間,我看了一眼,五點四十分,應該還早。

木木在當日要走的時候跟我說過,來到了以後就先去安保部找王姐,讓她安排你的工作,還有工作制服。

這麼說來,哥們兒我就是有兩身新衣服了,之前李文道他們給我買的衣服,我到現在還在穿著沒洗呢,他大爺的。

到了公司,我下了車,十分肉痛的給了司機十塊錢兒,就揹著包直奔公司大樓了。

前臺客服的兩個小妹兒我都記得,我不知道王姐在哪兒,就問她們兩個,我感覺其中一個老看我是不是對哥們兒有意思?

我覺得這可能就是一個猜想,畢竟人家這麼漂亮,我一個草根出身,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嗎?

可是直到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世界上有一種神奇到可以分分鐘讓一個你熟悉的人變成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人的法術,叫化妝。

這種東西就像鎧甲勇士奧特曼,變身前你不認識,變身後那就是網紅。

說到我被那個前臺小妹兒這麼時不時的盯著看,我雖說是一個大老爺們,但是臉皮也薄,不由得老臉一紅。

王姐的辦公室也在七樓,和木木是一個樓層的,保安部經理辦公室,我知道了地方後,慌忙離開了這裡,然後直奔電梯,坐著電梯的時候,我琢磨著要不要去木木的辦公室一趟呢。

算了,還是先去王姐那裡,然後再去木木那打聲招呼吧。

說實話,我現在叫木木都習慣了,至於她的真名,我早已經忘了。實在是慚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