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道一聽,就覺得很疑惑,便問我為什麼還要去一次。
我對他說,我想知道這一切,想進去那個府邸。
我第一次進去因果鏡裡面以後,我就跟李文道說了我在那裡面經歷了什麼,他自然也知道那裡面的兇險,遍地都是鬼魂,我自己獨身一人前往,憑我自己的力量,肯定是凶多吉少,想活著出來都是困難的,所以李文道聽見我說要去府邸裡面,就很擔心我。
李文道跟我說,使用因果鏡,要兩個人才行,一個在鏡子裡面,一個在外面,要在恰當的時機將鏡子裡面的人的魂魄給喊回來,所以這就讓我犯了難,既然這樣的話,那可如何是好啊?
我苦苦的思索著方法,這個時候忽然想起來了三黑,於是想也沒想的就對李文道說:“誒,我想起來了,可以讓三黑跟著我去。”
李文道聽後頓時翻了翻白眼,然後對我說道:“三黑?你也真能想出來,在這種事兒上,三黑懂得比你都少,你喊他跟你去送死麼?”
我頓時頹廢的坐在了椅子上,沮喪的說道:“那怎麼辦?我還能找誰來幫我?”
李文道低下頭想了想,中間有抬起頭來看了看我,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對我說道:“我想起來了,我有個師侄,她或許可以幫得了你。”
“師侄?”我頓時一愣,心裡面忽然上湧了些許的好奇,李文道師侄是誰?
“對啊,我師侄,雖說我師侄這個人性格不怎麼好,但是要論道行,與我相比也和我差不多的,你們兩個一塊兒去的話,對你來說,也是有個照應,我在外面替你們兩個招魂也就放心了。”李文道淡淡的對我說道。
聞言,我心裡面頓時就舒暢了,雖說我和李文道的這個師侄還沒有見過面,但是也應該先問清楚人家的情況,要不然一見面還不知道人家的名字,還要現問的話,那得多麻煩?
於是我想了想,就問李文道:“你那個師侄,長什麼樣你告訴我,有沒有大鬍子?”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冷不丁的問了這麼一句話,這是什麼意思?大鬍子?
“大鬍子?”李文道愣了愣,然後說道:“沒有啊,人家可是一個漂漂亮亮的大閨女,怎麼到你嘴裡怎麼就成了大鬍子呢?”
“我去,大閨女?女的啊?”我頓時就愣住了,李文道的師侄竟然是一個女人,不是吧,女人還能叫師侄?
“那可不?”李文道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我,說道:“她叫慕容雪,和我是同一個師傅,但是因為年齡的緣故,她被降級了,就稱呼我為師叔,她是在我拜在師傅門下以後的第六年才來到的,性格有些古怪,但是為人很不錯,相信……呃,相信你也會喜歡她的。”
說到了最後面,李文道的話就有些吞吞吐吐的了,我狐疑的看著她,可是李文道卻躲閃著我那咄咄逼人的目光,我乾咳了一聲,李文道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然後站起身來,拍了拍我的肩膀,對我說道:“哎呀,不要擔心這些細節問題嘛,等到時候見了面了,和人家相處一段時間了,你就知道人家的好了。”
見面?我去,我怎麼感覺李文道的這話說的就跟要讓我去跟他師侄相親去的一樣呢?
不過我還是別想這麼多了,還是先管好眼前的事情吧。
“那什麼,你那個師侄現在在哪兒?”我問李文道。
“這你就不用管了,一會兒我給她打個電話,讓她趕緊過來,她家離這兒也不遠,坐火車的話,大概一天就能到了,哎,自從師傅沒了以後啊,我和我師侄就分開了,師傅門下也就我們兩個人……”李文道說著說著,就嘆了起來,無奈的說道,“有好幾年都沒有見到過她了……”
我點了點頭,說道:“那……既然這樣的話,我明天再過來吧。”
“好。”李文道點點頭,我便起身,跟李文道告了別,然後一路直奔家裡。
到了家裡面以後,兩家人都不在三黑家,我抬頭看了看天色,正好是中午的時候,頓時就明白了,於是就急匆匆的跑出了三黑家,然後往後山跑了過去。
我爹我媽,還有三黑他們一家子人兒,這個時候肯定還都在後山幹活呢。
我跑到了後山,順著路就找到了我爹他們一群人,他們正在舉著斧頭砍樹呢,周圍倒了一片的大樹,這地方因為砍伐,所以顯得空曠了一些。
我爹見我來了,於是放下了手裡面的砍樹斧頭,然後走上前來,問我道:“這一個早上的,你去做什麼了?”
我摸了摸鼻子,不動聲色的對我爹說道:“沒什麼事兒,就是去找李文道了。”
“李文道?”我媽耳朵機靈,隔著老遠在收拾地上砍掉的木材就聽到了我和我爹的對話,於是也停下了手裡面的活計,走過來問我道:“你怎麼又去找人家了?難道你還能有什麼事兒瞞著我和你爹?”
聞言,我趕緊對我媽還有我爹擺了擺手,隨口就說道:“沒有沒有,我就是閒的沒事兒,就去找他玩了,在他那裡喝了點茶,聊了會天就回來了。”
我這個理由說得,連我自己都不怎麼相信。
“是麼?”我爹狐疑的看著我,有轉頭看了眼我媽,我媽擺擺手,轉過身去一邊走一邊背對著我們兩個說道:“算了算了,別再問了,趕緊幹活吧,今天砍了不少樹,趁著天黑之前得趕緊收拾好然後運家裡去。”
於是乎,我爹就沒再繼續追究下去,我也是樂得自在,他們兩個總算是不再問我了。
砍完了樹,再天黑之前,我們兩家人收拾了收拾地上的木材,把樹木都平平穩穩的放在了三輪車上,這一次的運輸,要比昨天的還要多了好幾趟,可見他們幾個人今天干的有多賣力。
即使現在的天氣很冷,已經是深冬了,令我驚奇的是,我爹竟然還是穿著一件很薄的衣服,而且滿身全都是汗水,這讓我很佩服。
這也可以看的出來,我爹想要重新建造一個家的願望有多麼的迫切。
要說這一切,還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他大爺的,不能在想這個了,一想就覺得自己特別有負罪感,那種感覺特別的難受壓抑。
晚上,我爹不知道從那裡弄來了沙子,又提了幾桶水,用三輪車拉著過來了,從下車之後就一刻也不停,一點兒也不閒著,就開始和泥,我家要蓋的是土坯房,可沒錢去買地板木板,還有水泥那些建築材料。
村子裡面的那些村民們幾乎把我們家當做了一個笑話,一到我們一家子人開工幹活的時候,他們就準時的過來,有的抽菸有的喝茶的,更離譜的是還有端著飯碗一邊吃飯一邊看熱鬧的,他們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笑,那笑容怎麼看怎麼像是嘲笑,怎麼看怎麼覺得傻逼。
就好像我們一家子在演春晚的小品,對於他們這些閒雜人來說有多搞笑似得。
好多次我想驅趕他們,可是又看了看我爹和我媽他們兩個,一臉的平靜之色,好像已經是習慣了這樣的情況的時候,我心裡面頓時有消散了那些一時衝動的想法。
是啊,我家裡沒錢,不敢跟人家對抗,對於別人的嘲笑來說,只有當做空氣,才是最好的偽裝,也是最好的護身鎧甲。
我在心裡面深深的嘆息了一口氣,最終還是接著繼續幹活。
又是忙碌了一夜,晚上看不見的時候,我爹就用一根粗壯的樹枝當做火把掛在牆上當做照明,這又讓附近的一些人竊竊私語了起來,我離他們最近,自然也是可以聽得到的。
只聽到那些人說的意思,主要是再說我家裡有多窮,連點一個燈都不捨得,還要用木頭當火把,怪不得家裡被他兒子給燒了。
還有人說,我把家裡都燒了,可能是我爹媽指使我去燒掉的,目的是想要去人家三黑家裡面去住,要不然都在人家三黑家裡面住了這麼久了才出來想著要蓋房子?可能就是人家三黑家裡不想讓王家的人住著了,所以讓他們提前出來了。
除了這些話,還有其他的一些很離譜的猜測,他們這些嚼不爛的舌頭,說的這些流言蜚語氣的我幹活的手直哆嗦,我一邊低著頭默默地幹活,一邊在心裡面暗罵他們,去你們二大爺的,要是法律允許殺人,我肯定先拿這些木頭棒子砸你們十塊錢的,哦不,是砸你們一百塊錢的。
終於,到了夜深的時候,他們這群打著出來玩,實際上是來看熱鬧諷刺人的目的的萬惡的同村人們,終於三三兩兩無趣的走了,他們這群人說話的時候聲音有的是特意壓低竊竊私語,有的很可能就是故意的加大了聲音,就是故意要讓我們一家子人聽到,但是我們一家人忍氣吞聲的,任由他們去說,於是他們就覺得很無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