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爹媽同意了,那我也就沒有別的顧慮了。

我在家裡收拾收拾了一番後,基本上就是拎著一個蛇皮袋,但是裡面沒有裝什麼東西,我媽儘量把我穿的衣服給我翻了出來然後給我裝了進去,除此之外還有一些平常的洗漱用品,畢竟我家裡可沒有多少錢來給我買新的衣服,而且現如今我們一家子人還都住在了三黑的家裡。

我們兩家子人吃過了一頓在這之前最豐盛的一頓晚飯後,我爹媽,還有乾爹乾媽給我踐行,我喝的有些多了,三黑也是這樣,李文道也來了,可能他經常一個人吃飯吃慣了,我們拉著他坐下來一起吃飯的時候,他顯得有些拘束,不過喝了些酒後,就放開了。

一頓晚飯吃了好長時間,雖說只不過是出去住上幾天罷了,但是我畢竟還沒出過小縣城,所以我爹媽很不放心我,在飯桌上一邊吃飯一邊對我各種叮囑,我心裡當然是有些煩的,但是不能表現在臉上,於是儘快吃了飯,三黑和我,還有李文道我們三個就鑽進了我的房間裡面。

李文道跟我說,這次出遠門勢必要把周倩倩給找回來,我猶豫了一陣後,問他,如果找不會來呢。

李文道卻只是淡淡的瞥了我一眼,然後說,如果找不回來的話,就把你扔在那裡。

我頓時不寒而慄。

三黑也想著我們去,但是被我和李文道無情的拒絕了。

收拾好了一切,又被我爹媽叮囑了一切需要注意或者準備的東西,在家裡睡了一覺我感覺很不踏實的覺後,第二天,我和李文道踏上了離開家的旅途。

臨走的時候,我媽塞給我了三百塊錢,我堅決的拒絕了她,因為三百塊錢對於我而言意味著什麼?那簡直就是一筆鉅款了,我知道家裡面的情況的,但是我媽非要給我,我爹也隨著我媽的意思,雖說見這三百塊錢我確實是挺心動的,但是最後我只要了一百五。

第一次出遠門,昨天我倒是沒有感覺什麼心慌,但是就在踏出家門的時候,我心裡忽然生出了慌亂的情緒,這要是在外面萬一我回不來了呢,那可怎麼辦?我拎著蛇皮袋的手都有些微微的發抖。

三黑靠在門框上看著我們兩個離去,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眼巴巴的看著我,最終他爹把他拽進了家裡面,消散了他的芬芳。

我和李文道出了村子以後,就直奔鎮子上去了,在鎮子上坐了公交車去了縣城。

我去過縣城的次數,一個手掌都能數得過來。

我們到了縣城後,也沒有做過多的停留,又去了火車站,而這時候,才僅僅是早上八點半左右,這要是平常,我還在被窩裡面躺著。

這個時候的火車站人還是挺多的,我和李文道擠在人群當中,我這一身窮酸的打扮自然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尤其是我手裡面拎著的那個大蛇皮袋,回頭率很高,畢竟現如今是什麼時代了,誰還用蛇皮袋這種玩意兒?我現在放眼望去,一水的行李箱。

李文道穿的倒是人模人樣的,而且這傢伙長得還不賴,這就註定了讓我當一個花瓶的命運了。

我們兩個擠著人群到了售票口,那裡的人也不少,於是我們又排隊等了一會兒,最終是買了車票,我一看上面要去的地方,竟然是四川眉山市。

我頓時愕然,問李文道:“四川眉山?這裡是哪兒?”

李文道看了我一眼,走在我前面,我也不知道該去哪裡,就只能跟著李文道,李文道說:“我昨天算了一夜,得出來了一個模糊的位置,大概就是在四川眉山,卦象上說地名當中有川和山,是個多山川的地方,那個地方叫陰陽溝。”

“陰陽溝?”我一愣,這個名字聽起來怎麼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呢?我想了想,跑到李文道身邊,還是問李文道:“這個陰陽溝,會不會是什麼……那種地方?”

至於如何形容那個地方是有鬼有什麼東西之類的話,我當時還是真的想不出來了,但是李文道明白我這話是什麼意思,淡淡的說道:“我也不知道。”

“好吧。”我悻悻然的閉上了嘴巴,和李文道拐了個彎,直走一段路,就到了一個很大的地方,在門口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候車室。

這候車室裡面的空間大,人也很多,簡直比外面還要多,那座位上都坐滿了,我倆無奈之下,只好隨便找了一堵牆,靠著牆坐在了地上,冰涼冰涼的。

在候車室等待火車的時間是很漫長的,至少這是對於我而言是這樣的,我看了一眼身邊的李文道,他沒我無聊,他無時無刻都有事情幹,那就是打坐修煉,現在的他正閉著眼睛盤膝坐在地上一呼一吸,引來附近一些人的關注,大概是覺得李文道這個樣子挺新奇的吧。

我起初也覺得他這個樣子應該也是挺有意思的,於是我也想學著他這個樣子坐在地上一呼一吸,但是我看了看附近那些人好奇的眼光後,還是放棄了,我只好閉著眼睛靠在牆上,抱著麻袋閉目養神,但是迷迷糊糊當中,我竟然是睡了過去。

……

當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是被李文道給叫醒的,他見我醒過來了,對我說該上火車了。

雖說候車室裡面很暖和,但是我還是必不可免的打了個冷戰,畢竟……我冰肌玉骨嘛。

火車站的大喇叭一直在喊著什麼什麼列車要出發了,開始檢票了之類的話,我拉起來身邊放著的大蛇皮袋,就和李文道快步走了過去,所幸的是,要坐在我們這一趟列車上面的人並不多,於是我和李文道沒有排幾個人的隊就上了火車。

這一路上,我緊張的手心都是汗水,他大爺的,哥們兒我可是頭一次來到這裡,而且運氣不好,竟然這裡有這麼多的人,萬一我要是做錯什麼了,或者出什麼糗了,那豈不是尷尬的五體投地了。

我小心翼翼的跟在李文道的後面,上了火車後,我坐在硬硬的座位上面的時候,心裡卻是一片舒坦,而且還鬆了一口氣,他大爺的,終於上了車了,終於可以不用這麼提心吊膽的了。

不過轉念一想,覺得剛剛哥們兒我做的挺逗的,不就是坐個火車嘛,有什麼大不了的,怎麼整的就跟上戰場的一樣呢。

我暗自自嘲。

從我們這裡到四川的眉山市,坐著火車要用到將近六個小時的時間,李文道在我的身邊一直處在打坐的狀態,有好幾次我都覺得他應該是睡著了,就忍不住的多看他幾眼,其實我是想確定一下,但是沒有想到的是,我好像被對面坐著的那個看起來只有十七八歲的小姑娘給當成了小偷了,以為我要去偷李文道的東西。

我之所以這麼說,並不是那個小女孩當著我的面說的,而是我猜測出來的,那個小女孩老是看我,一開始我還以為她可能是覺得哥們兒長得挺帥,穿的也挺有魅力的,但是後來我看到她眼神當中的警惕之後,我心就涼了,他大爺的,其實哥們兒我長得挺挫,穿的挺寒酸的。

這個小姑娘長得倒是挺不賴的,挺白生的,而且還是瓜子臉柳葉眉,大眼睛雙眼皮,標準的一個美女,但是我的腦海當中忽然蹦躂出來了小柔的模樣,就是我沒有把她燒了之前的樣子,和眼前這個美女比較的話,還是小柔比較好看,而且身材還很好。

我不禁在腦海當中浮想聯翩,想起了曾經和小柔在床上chan綿的日日夜夜,我也起了生理上大家都懂得反應,但是想起來之後的小柔……那半邊臉被燒爛了的模樣,我頓時就打了個冷戰,他大爺的,這個小柔差點兒就把哥們兒給殺了啊,而且,再說了,那個小柔頂多就是一個用紙紮出來的紙人,那紙人被弄得再像人,那也是個紙人

於是這個小姑娘我又多看了幾眼,不過令我感覺到很尷尬的是,這個小姑娘一直在躲閃我那熾熱的目光,最終實在是受不了我這純潔的視線了,就惡狠狠的颳了我一眼,我摸了摸鼻子,尷尬的乾咳了一聲,扭過頭去看著窗外轉瞬即逝的風景。

六個小時的長途跋涉之中,我又睡著了,再醒來的時候,距離眉山市還有一小段的距離,我看看身邊的李文道,這哥們兒竟然還在打坐當中,我不得不從心底裡面佩服李文道,坐在座位上六個小時保持一個姿勢一動不動,這份定力可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夠做到的。

幾分鐘後,我們這趟列車,終於是停在了眉山市的火車站,火車緩緩的停下,一陣晃動後,停住了車輪,車廂的喇叭裡面說著本次列車已經到達了眉山市,我正要拍拍李文道的肩膀,讓他起來下車,李文道卻是提前的睜開了眼睛,雙眼炯炯有神,那一雙精神的眼睛在剛剛睜開眼的那一剎那,讓我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