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當中,睡著了。

天還未亮的時候,我睡到了自然醒,窗外的月光肆意的透過窗戶灑進我的床邊,有一小塊兒映照在我的臉上,我朦朦朧朧的剛剛睜開的眼睛看到這月光,頓時感覺有些刺眼,不由得在閉上,緊了緊被子,索性想再多睡一會兒,可是精神卻是出奇的好,怎麼都睡不著。

昨夜,我似乎又做了那個夢。

那個小男孩他大爺的竟然又出現在了我的夢中,我說的是那個小男孩,並不是他大爺。那個小男孩還是那句話。

“王銘,離開家這麼久,你也該回家了……”

他大爺的,那個小男孩,到底是誰?我幾乎都要抓狂了,為什麼我會對他有一種發自內心的熟悉感,就好像我以前認識過他一樣,為什麼會這樣?難道……真的如李文道說的,我曾經失憶過?

我不想這一醒過來,就去想這些毫無頭續的事情,實際上我什麼時候都不願意去想,因為這些事情太讓人心煩了。‘

於是我準備躺在床上發呆。

“南邊……”

我的耳朵動了動,頓時一愣,這聲音……這聲音是周倩倩!

好像就在我的身邊一樣。

我頭皮一麻,僵硬著脖子轉過頭習慣性的看看左側,我以為會看到一張周倩倩的慘白的臉,但是並沒有,空蕩蕩的一片。

而這聲音,只是微弱的響了一聲後,就消失了,沒有再次響起。

我微微一愣,苦笑了一聲,他大爺的,原來是幻聽啊。

我搖了搖頭,索性矇住了頭,想要再睡一覺,但是當我熬到了天亮的時候,我都沒有再睡著一次。

我爹媽來叫我吃飯,我和他們吃過了飯後,又在家裡坐了一會兒,就去了李文道的家裡。

我到了李文道家裡的時候,李文道剛剛吃過了早飯,他的早飯很簡單,主要是吃豆腐,當然了,這裡說的吃豆腐並不是說吃女人的豆腐,而是清淡的白豆腐。

李文道正拿著一個羅盤研究著,見我來了,他放下羅盤,然後對我招了招手,示意我過來。

“周倩倩往南邊跑了。”李文道面色有些凝重,對我說道。

“南邊?”我一愣,臉色微微一變,原來周倩倩這幾天嘴裡面一直唸叨著的“南邊”,是要往南邊跑的意思。

“王銘,這幾天咱們要去趟南邊看看。”李文道面色凝重的對我說道。

“行啊,現在就走吧。”我說著轉身就要走,李文道卻拉住了我,表情有些無奈,問我:“你知道去哪麼你就走?”

“不是南邊麼?”我愣了愣,轉過身來,對李文道說道。

李文道苦笑一聲,看了看羅盤,對我說道:“王銘,這個南邊有點遠了,咱們出去這趟,得是個遠門。”

李文道此言一出,我當即就是一愣。

遠門?我心中忽然有股子不好的預感,難道要離開村子,去鎮上?不對啊,我們這兒的鎮子在北邊,縣城確實是在南邊,難道李文道說的院門,就是要去縣城?

要說道這縣城,我活了這二十多年了,去過縣城的次數還沒有幾次呢,最近的一次,還是兩年前,我爹帶我去的。

至於縣城之外的更遠的地方,估計我這輩子都不會去的吧,雖說我挺想去外面闖蕩闖蕩的,但是畢竟我家裡窮,去縣城逛一趟還可以,但是要在縣城吃頓飯,都得掂量掂量了,所以至於外面,我也就是想想罷了。

“不會是去縣城吧?”我有些興奮,問李文道。

“縣城?”李文道吐了口氣,無奈的看著我,淡淡的說道:“那麼近的地方還談不上遠這個字兒。”

我頓時一怔,連縣城都稱不上李文道剛剛說的遠字,那麼也就是說……我們這次要出去找周倩倩的話,得超出縣城之外了?!

我被這個猜測驚訝地長大了嘴巴,我靠,不是吧,我長這麼大了,這種想法雖說出現在我的腦海裡面不止一次,但是也就只是想想罷了,不過現在看來,這似乎即將要成為一個現實,而對於這個現實,我的心裡既是感覺到高興,又是感覺到有些害怕。

畢竟我還沒有出去過。

不過,我這些也不過只是猜測罷了,還是要問一下李文道再說,於是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然後平復了一下心裡面的激動情緒,問李文道:“不是縣城的話,那是去哪兒?”

李文道彎下腰看著桌子上面躺著的我羅盤,淡淡的說道:“南方吧,羅盤上指為地位坤,是在東南方。”

李文道說的這些話,在我聽來,我反正是啥也聽不懂,索性也就點點頭,然後問李文道:“南方,咱們怎麼去,離我們村子遠麼?”

我這個問題問出來,李文道的身子頓時一僵,然後抬起頭來,看著我,表情有些凝固,對我說道:“王銘,你是不是沒出過遠門?”

我一愣,點了點頭,有些詫異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我還真沒出過這裡,我跟你說啊,我就連咱們縣城都沒去過幾次。”

李文道一愣,過了一會兒後,他輕輕的嘆口氣,低下頭來,接著看著桌子上面的羅盤,對我說道:“王銘,咱們這次要坐火車去南方,至於去哪裡,我會用陰氣定位的辦法,算出來她的位置。”

我沉默著,最終點了點頭,不過這要是去南方的話,新的問題就出現了。

之前我就說過,我的家裡並沒有錢,而且我也沒有去過外面,別說火車了,我平常充其量也就做過公交車,計程車都不捨得打,火車這玩意兒,我還是頭一回見。

所以,我對於火車現如今忽然有了一種莫名的來自於未知的恐懼感,因為我不知道坐火車要多少錢,在我的感覺當中,我覺得坐火車的話,火車票一定會很貴的吧?

於是我猶豫了一番,李文道見我不說話了,抬起頭來看著我,又見我一臉的猶豫之色,便問道:“王銘,你怎麼了?”

我嘆了口氣,問李文道:“火車票會很貴的吧?”

李文道愣了愣,隨即啞然一笑,站起來了身子,輕輕地拍拍我的肩膀,對我說道:“放心吧,火車票而已,還算貴麼,大不了我給你出了,我知道你家裡的情況的。”

聞言,我一愣,看著李文道的臉,我怔住了,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李文道見我又不說話了,再次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笑了笑,問我道:“怎麼,你還不願意?”

我跟李文道說:“這……這個怎麼好呢?”

李文道瞥了我一眼,低下頭,繼續研究著那個羅盤,沒說話,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過了一會兒後,李文道抬起頭來對我問道:“你怎麼還不走,你趕緊的回家收拾東西去,明天一早咱們就走。”

我一愣,明天一早就走,時間這麼緊?那我回家該怎麼跟家裡人說?說要出去一趟,要好幾天才回來麼?那我爹媽肯定不會讓我去的,而三黑可能會跟著我一塊兒去。

我先點了點頭,然後想了想,問李文道:“那咱們能什麼時候回來?”

李文道低著頭,想也沒想的就對我說:“少則半個月,多則一兩個月吧。”

我有些糾結,要去南方,而且還是坐火車,他大爺的,這可是我第一次坐火車去,也是第一次出遠門,我爹媽肯定不願意,再加上我要是跟他們說,我要出去少則半個月,多則一兩個月的話,他們兩個肯定更加的不願意讓我跟著去了,而且……而且還是跟著李文道去,雖說李文道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我們一家子人都很感激他,但是我爹媽也清楚李文道是做什麼的,身份如何,所以就認為我經常和李文道在一塊兒,肯定不會辦什麼人事兒的,好吧,其實我爹媽認為的也沒錯,我和李文道整天在一塊兒確實不辦什麼人事兒,而是整天的跟鬼玩,跟鬼幹架。

況且,他們要是知道了我這次去南邊是因為要去尋找一隻鬼的話,而且那隻鬼還是他們認為是災星的周倩倩,我爹非得打斷我的腿不可。

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李文道,李文道想了想,然後跟我說,他跟我一塊兒回家去,說服我爹媽。

我想了想,覺得這是一個好辦法,於是對李文道點了點頭,於是李文道就把羅盤收了起來,然後跟著我回了家。

到了我家裡,我爹媽還有三黑一家見到李文道和我一塊兒回來了,就都出來了,當然,這並不是為了迎接我,而是迎接李文道這位重量級的人物的。

李文道坐下來跟我爹媽談談我要出遠門這件事情,來的時候我已經告訴過他了,不要跟我家裡說是要去找周倩倩,要不然我爹媽肯定不同意,李文道當然也是曉得其中的道理的,於是在說服的過程當中隻字未提周倩倩的名字,連這名字裡面的其中一個字兒都沒有提到過。

最終,經過李文道一番精心說服,我爹媽經過一番思想鬥爭以後,終於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