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坐下,薄硯塵主動開口,“李醫生,我女朋友的的身體狀況……”

“是不是嗜睡,打不起精神?”

薄硯塵一臉凝重的點頭,“對,我害怕會出什麼問題。”

李醫生道:“這是正常現象,病人剛醒來沒多久要注意休息,也不適合說太多的話,畢竟剛從閻王爺手裡救出來。”

“沈小姐需要靜養,最好是減少外界的打擾,等身體機能恢復到一定程度再加以調養就能痊癒了。”

透過醫生的解釋,薄硯塵心裡放心了不少,派人繼續守著沈阮,又轉頭去了薄氏。

這去醫院一來回的耽誤的時間就是兩個小時,而在這段時間裡,周也快要被堆積如山的事情壓垮了。

幾乎每隔半刻就有人要找薄硯塵,公司經歷了一場浩劫,正是動盪需要人穩住軍心的時候。

而薄硯塵又恰好出去了,一時間沒人掌權,原本穩定的薄氏又隱約出現了崩裂的模樣。

就算周也能處理事情也只是一個小小的特助,在大事大非面前,能拿主意的只有薄硯塵。

看到薄硯塵回來,周也感動的快要落淚,飛快跑到他的面前,“薄總,你可算回來了!”

周也裝作哭泣的模樣,那模樣要有多委屈就有多委屈。

如果可以,他早就上手去擁抱薄硯塵了,那可是他的救世主啊!

男人穿著深灰色的筆挺西裝,從容不迫的走來,硬朗的輪廓上染上些許清冷,眸光疏離淡漠。

“將所有要見我的人安排到會客廳,我即可就去。”

“是!”

——

一連三天,薄硯塵在醫院和公司兩頭跑,忙得連薄家都沒回。

縱然知道薄楚月已經回家了,但他依舊抽不出一點兒的時間回去。

薄楚月知道是沈阮以命換的證據後沉默了許久,那個她嫌棄的人,居然對她捨命相救。

而溫嫆也幾次三番提出要去看醫院探望沈阮,都被薄硯塵以沈阮要好好休息為由拒絕了。

薄楚月和溫嫆只好親自來找薄硯塵,一起處理公司的事情,慢慢的將傅南野捅的窟窿補好。

一晃眼,半個月過去了。

在三人的努力下,原本出現裂縫的薄氏終於恢復了以往的盛景。

薄硯塵重新回到了總裁的位置,薄楚月擔任總經理,溫嫆則還是薄氏的董事長。

薄氏,才終於完完全全回到了直系的手中。

經過這一次的浩劫,三人更加明白身上所擔負的責任,在對視中都看到了彼此的堅定。

薄硯塵也終於在他們得意喘氣的那一天,同意了讓自家的母親和妹妹去見沈阮。

京都第一人民醫院

當薄楚月再次見到沈阮,一時間竟不知道要說些什麼話,看她打著點滴坐在床上看書,分外的案件。

陽光沐浴在她身上,有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也為她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澤。

薄楚月不由得回想起上一次兩人見面的時候,她還面紅耳赤的罵著沈阮,用盡了不好聽的詞彙。

沒想到今天的自由是沈阮用命換來的結果,感概命運造化弄人。

溫嫆又何嘗覺得不是呢?

她嘆了口氣,輕輕的拍了拍薄楚月的手,給予的安慰。

沈阮看書看入了神,連人進來了都不知道,直到溫嫆輕咳了一聲,她這才抬頭。

“薄夫人,薄小姐。”

見到兩人,沈阮並不感到意外。

溫嫆和薄楚月這才挽著手進去,走到了沈阮的面前。

溫嫆在近距離看到沈阮臉色蒼白和那手腕上的繃帶,更是心疼不知該說什麼。

“好孩子,辛苦你了,你做的一切我們都看在眼裡。”

“你放心,薄家不會虧待於你的。”

說著,溫嫆拿出自己準備的謝禮。

是木檀盒子裝著的一隻玉鐲,通體呈現出碧綠色,色澤鮮豔好看,如那清水碧波。

“薄夫人,這一切都是我應該做的。”

沈阮承受不起溫嫆這麼大的感謝,只笑著搖頭,“只要薄小姐能夠平安回來,沈阮做什麼都值。”

甚至都沒有伸手去撿那個木檀盒子,因為她一眼就看出那玉鐲價值不緋。

就看那成色,只需要一眼便知道是上上等的佳品,拿去拍賣也要價值八位數。

這種謝禮,對她來說太昂貴了,受之有愧。

她做這一切,原本也是為了撫平她心中的愧疚,不想讓薄硯塵傷心,而不是為了圖什麼。

溫嫆知曉沈阮不會收,而是將盒子放在了一旁,認真道:“沈阮,你不收下我和楚月寢食難安。”

“這鐲子只是謝禮,就當是買我們一個心安,可好?”

溫嫆言語溫柔,沒有任何的威逼利誘,只是站在一個被幫助者的立場。

沈阮拒絕的話嚥到了喉嚨裡,薄夫人已經再三祈求,她再拒絕反倒可能會傷了她的心。

薄夫人有心準備,她也不能一直駁了她的好意。

沈阮只好先答應下來,日後尋到個什麼機會再將這玉鐲還給靳家。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收下了。”

溫嫆這才笑開了花,一旁的薄楚月從始至終都沒開口,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沈阮。

那眼睛,好似要把沈阮給看穿似的,還摻雜了些其他的情緒。

沈阮被盯得有些不自在,主動詢問,“薄小姐,怎麼了?”

半響,薄楚月沒有任何的動作,溫嫆這才不得已拉了拉薄楚月的衣袖,提醒她。

“楚月,你有什麼想跟沈阮說的,儘管說就是。”

有了溫嫆的提醒,薄楚月忽然覺得那些話也沒什麼難以啟齒的了,深吸一口氣,展露了笑顏。

“沈阮,謝謝你。”

薄楚月真摯的朝著沈阮鞠了一個躬,足足一分鐘。

在這一分內,她的腦海閃過了很多的畫面,在派出所待的那大半個月,她也想清楚了。

什麼愛,什麼男人,不過都是過眼雲煙。

從現在開始,她要做她自己,幫助大哥扶持好薄氏,不會再犯傻,在感情的事情上犯蠢。

“薄小姐,不用致謝,你能想清楚就好。”

沈阮清楚,放下多年的感情,放下深愛的男人是有多麼不容易的一件事情。

換作她,也不一定能夠做到。

而薄楚月卻在短時間內走了出來,又何嘗不是一種勇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