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許是暗示 守中報喜

“柴房裡藏著只老鼠精，約尺許大小，是受了茗煙吸引才過來，須得茗煙在場，我才有把握滅了它。”

秦鍾轉頭道。

“鍾二爺，府裡究竟招惹了什麼，一再的鬧不自在，老國公爺還沒個著落，現在茗煙這裡又鬧了妖精，怎生是好啊！”

襲人頓時面孔一白，本能的緊緊抱住了秦鐘的胳膊。

秦鍾自是不會不解風情的把襲人推開，胳膊挨著的軟乎乎讓他頗為熨貼，甘之如飴道：“我早說過，時代變了，別說妖精，以後神仙都會有……”

正說著，心中一動，開啟元神眼看向襲人：

花襲人（凡），賈寶玉房裡大丫鬟，元陰豐厚，位列薄命司三十六釵又副冊，花語：桃花。

身中詛咒，求而不得。

我是清白人家的女兒，可不是那些家生子能比。

“鍾二爺，這世道竟是怎麼了，府裡有些婆子，偷偷拜起了無生老母呢，二爺院子裡也是人心惶惶，倘或不是顧及著二爺，許是也有姑娘們要拜了。”

襲人留意到秦鍾在看自己，那眸光亮如星辰，竟似勾拉著她的心神，心肝一顫，忙道。

秦鍾眼神微閃！

每到亂世，便是會道門猖獗之時，在地球上，白蓮教貫穿了明清的整個歷史，暗中活動並不意外。

他忌憚的是，白蓮教體量龐大，無生老母神神叨叨，指不定就有修士。

茆山派的出現給他敲響了警鐘。

乃至於靈氣復甦真能讓白蓮教借來無生老母的力量，看來得多加留意了。

歷朝歷代，均視白蓮教為反賊，賈府沾上了本不干他的事，可萬一牽連到姐姐，就與他有關了。

秦鍾沉吟道：“這事說來話長，誰也不知為的什麼，要想解決老鼠精，就瞞不過寶二叔，還得知會一聲，才能把茗煙引來。”

襲人為難道：“倘或告之了二爺，二爺不就知道我揹著他來尋你了，怕是呆脾氣又要犯了。”

“我有個主意……”

秦鍾附耳過去，低聲說了幾句。

襲人眸光一亮，暗道不愧是縣案首呢，隨即指了指柴房：“那耗子精……”

秦鍾笑道：“暫且無妨，耗子精還沒成氣候，膽兒小，只是吸點血而己，茗煙氣血足，不差這幾口，橫豎不用幾日，我們先回去罷。”

說著，手往前一伸，攬住襲人的纖腰，一躍出了院子。

“幸而左近沒人，哥兒以後可不許這樣了。”

襲人心肝砰砰狂跳，臉紅的似要滴出血來，囫圇道了聲，就跑了開去。

‘左近沒人？這是暗示自己？’

秦鍾目中現出玩味之色，凝視著襲人那妙曼的背影，直待消失在了視線中，才從另一頭繞出，回了天香樓。

“哥兒，怎樣了？”

可卿忙問道。

“茗煙成了精……”

秦鍾將來龍去脈道出。

許是被鬧鬼鬧的習以為常，可卿平靜道：“哥兒有了主意就好，事不可為切莫逞強。

對了，早上你剛走，西府的老太太打發鴛鴦來叫我們過去，如今日頭毒辣，等下晚了，我們再去給老太太請安。”

“就聽姐姐的！”

秦鍾笑著點頭。

可卿嘴角浮現出一抹笑意，與寶珠瑞珠，一邊縫著綢衫，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閒卿著，秦鍾偶爾插上兩句，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

當然，他知道這不可能，只能在局勢徹底靡爛之前，儘量變強。

於是告了聲罪，回自己屋裡，取出鏡魅，以文氣注入，一點一滴地煉化內中的雜氣。

……

南書房！

“臣國子監祭酒李守中給聖上請安！”

李守中向上首的永明帝躬身施禮。

永明帝打量了一陣子，雖李守中面有倦容，可眉眼間隱有抑制不住的激動，便道：“朕看你面有喜色，是否有喜事要告訴朕？先搬個凳子來，再端碗冰鎮酸梅湯給李夫子解解暑！”

“臣謝聖上！”

李守中忙拱手稱謝。

戴權搬了個團凳過來，李守中又稱了謝，挨著半邊屁股坐下，小太監奉上了冰鎮酸梅湯。

李守中確實又熱又累，接過喝了起來。

先前紀昀在縣學尋思了會兒，把事情告訴了舅舅，舅舅看了看，不敢殆慢，打發人去請吳敬梓與李守中過來確認。

二人盤問了紀昀半晌，又觀察著時運來的狀態，心知這是了不得的大事，便由李守中進宮彙報。

一碗冰鎮酸梅湯下肚，暑熱稍褪，李守中笑道：“稟聖上，許是真有喜事了……”

說完，又補充道：“據紀昀自呈，倘再有個數日，就能讀出文氣了，料那時運來應也不差。”

“哦？”

永明帝眉梭喜色一現，便道：“此事你給朕盯緊了，倘使紀昀與時運來讀出了文氣，再讓旁的學子去讀，確認無誤，再來報朕。”

“是！”

李守中躬身應下，見永明帝別無吩咐，便告辭離去。

永明帝轉頭問道：“文氣可否除鬼滅妖？”

戴權輕聲道：“前幾日，寧國府賈珍出殯，停靈於鐵檻寺，誰料那賈珍起屍了，身軀腫大，好不嚇人，是秦鍾放出三尺錦繡文章，攔住賈珍，又以文章化作一美人兒，圍著賈珍起舞，化去了邪氣。”

永明帝沉吟道：“照這麼說，文氣能滅鬼，可能降妖？”

“這……”

戴權囁囁嚅嚅道：“能否降妖奴婢不知，當時神機營清剿的那隻頭狼出現，朝秦鍾撲了下來，秦鍾擋了一記，跌退十來步，吐了口血，然後來個了老嫗，自稱是受北靜王委託，暗中照拂……”

如有賈家人在場，必毛骨聳然，戴權所說，與當日的情形大差不差！

永明帝眼底有了些陰霾，這些個藩王，陰結江湖人士，想做什麼？

國勢已危如累卵，再有藩王蠢蠢欲動……

不過眼下並非發作之時。

戴權察顏觀色，又道：“聖上，奴婢聽說，每當大劫來臨，必有應運而生之人，許那秦鍾便是應運而生，受天命輔佐聖上呢。”

‘呵~~’

永明帝暗暗冷笑，力量不掌握在自己手裡，再多的俊傑來投都沒用，他不相信秦鐘有了力量還會忠於自己。

這也是他的焦慮所在。

偏那守拙老道根本不提傳法之事。

不過此話不足為外人道。

永明帝又道：“倘如此，秦鍾便立有大功，朕當賞之，但他只是童生，任不得實職，賞賜金銀俗套了些，你替朕擬擬，該如何賞他，又或是留意著，秋闈過後一併賞了。”

“奴婢謹記聖上的吩咐！”

戴權細聲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