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武俠虐文她被萬箭穿心39
在虐文裡嗑糖(穿書)作者:香草芋圓 遲遲鐘鼓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這一夜倒是平安無事,風平浪靜,連個鬼哭狼嚎的怪動靜都沒有。
江卿顏睡得很好,但是內心還是有點遺憾的。
宋鶴卿不打算做飯,兩人戴好人皮面具,洗漱完畢商量了一會,各自想著如何能提前混進驚鴻山莊。
最終兩人還是決定先上看看情況,不行便在山莊負責外出採買的管事入手。
若是隨便易容成一個陌生人,那製作人皮面具還比較簡單,但如果想易容成一個指定的人,且不論人皮面具的製作是快是慢,更麻煩的卻是模仿一個人的身形和聲音與姿態。
所以不到萬不得已,江卿顏和宋鶴卿都不想用易容替換的下策。
兩人邊說邊往外走,卻在荷塘之前同時停住了腳步。
一陣沉默之後,宋鶴卿微微向前一步,擋住了她的視線:“姑娘在此稍候,我去看看那邊的情況。”
江卿顏點了點頭,然後按住胸口,強忍著噁心,不去看荷塘那邊。
因為此時荷塘那邊上飄浮著至少五具屍體,有男有女,但卻都是全身赤裸,被泡的囊了一樣。
過了一會,宋鶴卿回來,面上是前所未有的嚴肅:“那些屍體內裡都被蛀空了。”
“是蟲蛀空的?”
宋鶴卿點了點頭:“有人以人體制蟲蠱。”
一聽到蟲,江卿顏便瞬間聯想到了南國。
畢竟原文中擅長煉蟲製毒的,只有南國。
原文中女主只聽說在驚鴻山莊期間,明珠莫名打殺很多驚鴻山莊的舊僕和隨行宮人,事情發酵引得鎮上怨聲載道。
若僅是如此也只是小範圍的,倒也不至於讓皇上失了民心,偏偏明珠在驚鴻山莊上待不住,帶宮女侍衛下山來到了蒼溪鎮,正好在路上聽到有人小聲議論她的事。
那些自然不是什麼好話,因此明珠被氣的不輕,從身旁護衛身上抽出長劍一劍便當街殺了那些議論她的人,引起不小騷亂,偏旁邊的侍女護衛也不敢真的阻攔她,只能嘴上勸著她。
不勸還好,這麼一勸周圍的所有人都知道了明珠的身份。
當時周圍百姓敢怒不敢言,但過後便聚齊了幾百人,聲勢浩大的去驚鴻山莊要皇帝給一個公道。
以原女主的視角只知道這些,還是事情傳回京城,私下裡鬧得沸沸揚揚的原女主才得知。
這事後來是怎麼處理的卻沒統一的說法,有人說皇帝將鬧事的人抓起來了,也有人說為了保全公主名聲當場皇帝便讓御林軍將鬧事的都殺了。
這事在天下沒亂的時候也就是飯後談資,在亂起來後就成了皇帝是暴君該死的證據。
而江卿顏想做的簡單粗暴,她就算是綁也想把明珠綁在驚鴻山莊裡,不讓她出來作死。
但如今原文中從來沒出現過得變故,或者說不以女主視角為展開的細節擺在她眼前,江卿顏覺得這事好像沒那麼簡單了。
明珠雖然被先皇后養歪真乾的出那些殘忍弒殺的事,卻也不是一點腦子沒有的那種。
比起當街直接殺人,明珠更喜歡折磨人,她討厭一個人,反而不會讓那些人痛痛快快的死。
江卿顏覺得明珠該死,但心裡卻覺得這事應該是另有隱情。
而這蟲蠱來的蹊蹺,按照對面糕點鋪子老闆的說法,離在這園子裡第一次發現屍體也沒多久。
剛好是皇帝和明珠要來的這個時間點上。
江卿顏沉思了一會,卻不敢看那荷塘:“我們昨日睡得晚,我睡覺沉,你有沒有聽到什麼可疑的動靜?”
江卿顏能這麼問,便是知道宋鶴卿五感敏銳,若昨晚真的有什麼動靜,他應是知道。
“沒有。”宋鶴卿搖了搖頭:“我昨日睡得比較晚,卻也什麼都沒有聽到。”
“那這些屍體便大機率不是有人特意趁著夜裡扔在這的。”江卿顏看了他一眼:“那荷塘,是活水?”
宋鶴卿點了點頭:“剛剛我看了,荷塘的水乾淨無異味,若是死水,那池水便不會是如此的狀態。”
“那這些屍體可能原本不是要特意扔在這裡的,而是被底下活水衝到這裡。”
“在下與姑娘想的一致。”
江卿顏指了指遠處的蒼溪山:“屍體能順著高處活水向下流,途經地下暗河到這裡的,看來只有蒼溪山了。”
蒼溪山顧名思義,山上樹木蒼翠豐茂,溪流分支眾多,所有人殺人後拋屍于山中溪流,保不準在哪裡就能衝到這宅院之中。
經過這麼一事,兩人暫時也沒了吃飯的心思,宋鶴卿打水洗乾淨手,兩人吃了剩下的糕點,便出了宅院,去找陳小佛。
昨天陳小佛來的時候留了地址,兩人便按照地址在一家頗為普通的民房之中找到了他。
陳小佛一見是兩人,面上神色緊了緊,隨後勉強擠出來一個笑容,邀請兩人進屋。
給兩人各自倒了杯水,陳小佛開口問他們:“不知二位清早來此找我是有何要事?”
“今早荷塘之中多了五具浮屍。”宋鶴卿面露惶恐神色:“我想著這五具屍體的命案不小,擔心解釋不清,便沒有第一時間報官。”
陳小佛聽他這麼說,拿著茶杯的手一鬆,那茶杯掉在木桌上,滾了幾圈,最終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碎了一地。
清脆的聲音驚醒了陳小佛,他面上露出幾分驚恐但更多的是絕望,他口中喃喃自語:“完了完了,我就不應該圖便宜用家底買了那凶宅,如今不僅賭債還不上,那宅子也不會有人買了,我怎麼命這麼苦啊。”
“你當初買這宅邸花了多少?”宋鶴卿問他。
陳小佛正沉浸在痛苦之中,想也沒想,下意識的回到:“五十兩。”
宋鶴卿嘆了口氣,面上露出幾分歉意:“我看著陳大哥面善,見陳大哥陷入如此窘境,想幫大哥一把,奈何現在我和娘子就剩三十餘兩了,實在不好意思和陳大哥開口買下這宅邸了。”
“好弟弟,你想買這宅子?”陳小佛聽到他話裡的意思,眼睛一亮,原本痛苦的神色緩和了幾分:“別說什麼三十兩了,我見二位面善,二十五…二十五兩,這房子在下便賣給二位了。”
“那陳大哥豈不是虧了一半?”宋鶴卿感激的看著陳小佛:“我怎好意思讓陳大哥虧這麼多,小弟良心不安那。”
陳小佛被宋鶴卿的善良感動的哭了,掏心掏肺的說道:“二十五兩就二十五兩吧,你們也不容易,好好留點銀子過日子,我娘子說我就沒有發大財的命和做買賣的頭腦,當初就應該聽我娘子的話,好好在家種地,不應該進城,異想天開的去賭博想著一夜暴富…如今不僅賣了老家的地和財產,還欠了印子錢,媳婦也跟我和離了,唉,悔,悔,悔啊!”
江卿顏在旁邊一言不發,眼觀鼻,鼻觀心,心裡默唸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就這樣陳小佛在宋鶴卿的演技下,就差要把這宅邸白送了,當然最後江卿顏還是有些受不了,自己出錢給他加了二兩,一共二十七兩買下了宅邸。
“陳大哥,如今懸崖勒馬倒也不算太晚,你回老家好好的買上幾畝薄田,腳踏實地的,說不得還能把小日子過起來。”
“弟媳說的對。”陳小佛抹了一把淚:“換了印子錢我還能剩個五兩銀,雖然無房無業成了流氓,但有這銀子在,好好種地還是能活下來的,我這是遇到好人了,多謝弟妹。”
江卿顏知道此流氓非彼流氓,古代無地者為流,無房者為氓,像陳小佛此時這樣無地無房者確實可以稱之為流氓了。
陳小佛拿著地契和二人去了鎮上衙門換了地契,然後三人都心照不宣的沒有報官。
江卿顏和宋鶴卿不想報官是擔心兩人身份節外生枝。
而陳小佛沒有報官是宋鶴卿和江卿顏要求的,此時二人有恩於他,且他燙手山芋已經出手,自然不會去管這閒事。
三人換完地契之後,一起去路邊飯館吃了點飯,陳小佛便告辭離開了。
他們買了點麻袋和繩子,宋鶴卿用繩子撈屍裝麻袋,江卿顏挖坑,兩人倒是配合默契。
別人天仙配是你耕田來我織布,他們是你撈屍來我填土。
嗯,這怎麼不算般配呢?
屍體被麻袋裝著,江卿顏也是第一次埋人,沒有經驗,怕埋太淺再臭了,就死命地往深了挖。
而那邊宋鶴卿顯然也很愛惜自己的羽毛,撈的時候特別注意不要碰到身上,兩人各自有各自的堅持,就這樣這麼折騰了一下午。
當江卿顏將最後一鏟子土填回原位之時,突然有一種特殊的感覺。
她將草皮小心翼翼復原,然後又摘了院中的野花放在上面,雙手合十,嘴上念著腦海中系統給她的往生咒。
同時她也理解了些原女主,之前江卿顏心裡認為原女主道德感太重,將別人利用她而引起的紛亂都壓在自己肩上,為別人的過錯背因果,生生自己逼死了自己。
但如今想想,她只是設身處地的見到了這五具屍體便心神震盪,若天下真亂起來,要死的人那便無以計數了。
就算不說天下亂局因誰而起,只說看路邊骸骨累累,骨肉分離,便真能做到熟視無睹置身事外麼?更遑論原文中女主確實算是扇動了下蝴蝶翅膀。
江卿顏再睜眼時就見到宋鶴卿同樣念著什麼,面容虔誠。
他本性善良,奈何身份血脈所累,加之幼時遭遇令他難以相信任何人。
其實某種意義上算來,做為男主的宋鶴卿即使聰明至極,拿原女主當棋,自身又何嘗不是被人愚弄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