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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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迷蝶蘭——西域聖教獨有的花, 花粉能讓人喪失神智,唯有西域聖教之人能有細尾蜂的蜂蜜解毒。
沈霖抬手揪住了眼前人的衣領:“你知道迷蝶蘭在哪兒。”
“我知道,我不知道又如何, 反正我又不會告訴你……”
他一語未盡,就覺得頸邊微微一涼, 沈霖手中的利刃正好抵在他的頸間,甚至刺出隱隱的刺痛感。
這匕首是徐松念塞給沈霖讓她防身的,沈霖本以為自己用不到, 現在卻果斷地拔了出來。
“霖霖妹妹, 我本就是要死之人, 你威脅不到我。”男子笑道,“我爹死了, 我娘上吊了,我也不想活了。”
他對楊家的人瞭如指掌,知道沈霖是個心軟的人,而且從剛才沈霖阻止慕離的行為就能看出來, 她心地善良。
只是他剛說完這句話,忽然覺得手上一陣巨疼, 鮮血順著傷口流出來, 浸溼了衣袖。
沈霖讓慕離拎著他的衣領, 強迫他直起身子來:“想輕鬆地死, 沒那麼容易。表哥, 你若是不說迷蝶蘭在哪兒, 我就把你的手指一根一根削下來, 然後是胳膊, 然後是腿, 放心, 我這裡有天下第一神醫施神醫親手所制的各種傷藥,在我想讓你死之前,你絕不會死的。”
沈霖的果決,以及眸子裡的殺意,驚得慕離都是微微一愣,後背微微一身冷汗。
他的確不想活了,所以今天才和西域聖教合作,讓西域聖教引走徐松念,他對沈霖下手。
“慕離,處理了,我們帶人去找念念。”
他是被西域聖教的人坑了,現在供出來他們的藏身之地,也不算是違背契約精神,他在心裡這麼安慰自己。
慕離順手解決了眼前的男人,心裡卻在想忍不住心思飄忽,若是有人也這麼喜歡她就好了。
慕離終於忍不住開口安慰沈霖:“沈小姐,你別慌,主子不是那種莽撞的人。”
他這個“心軟善良”的表妹,現在活脫脫就是個瘋了的魔鬼。
他也是前段時間因為楊江死了,心情鬱悶去城外閒逛然後發現的。西域聖教的人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和沈霖有仇之後就沒有殺他,反而和他一起合作了今天的陰謀。
“我說我說我說……”男子終於喘著粗氣求了饒,眼睛裡全都是驚懼和畏縮。
沈霖站起身的時候,慕離才發覺沈霖握著匕首的手在微微發抖,順著匕首落下的血珠滴落在地面上,在沈霖走開的腳印裡綻開一朵朵血花。
他不知道徐松念和沈霖關係這麼好,居然給沈霖留下這麼多保護的人手。但是顯然西域聖教那群人是知道的,他們是故意讓他引走徐松念身邊一半的人,然後下手的時候能輕鬆不少。
這種讓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手段,而且是一刀一刀削下去最是折磨人。而且沈霖已經從懷裡掏出金瘡藥灑在了他缺了尾指的傷口上,肉眼可見的速度,血就止住了。
現在想想,他總覺得是被西域聖教的人坑了。
這就是喜歡嗎……喜歡可以讓本來心軟善良的人,也能一瞬之間冷硬狠厲起來……
但是他完全沒想到徐松念居然留下如此高手保護沈霖,讓他不僅完全沒有得手之機,現在更是落到了沈霖手裡。
可這種少爺哪受過這種苦楚,他再也扛不住了,現在只求痛快一死。
到底還是個不夠心狠的小姑娘,慕離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卻也有些佩服,難怪主子那樣的人都會喜歡她。
他雖然是個外室子,但是楊江向來出手寬裕,所以他也是過著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家少爺的生活,他之所以不想活了,有一部分就是因為楊江死後他什麼都沒有了,他習慣了優渥的生活,所以想要來找沈霖報仇。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沈霖手中的利刃已經切掉了他的無名指,而且同時以最快地速度給他上了藥,壓根就沒有流出很多的血,只是疼得男子面色更白了幾分。天下第一神醫的藥格外好用。
慕離從小拉扯妹妹長大,見慣了冷眼和世態炎涼,卻從來沒有人能夠和她一起承擔面對。或許還有個妹妹,但是她太過年幼,而且慕離知道她們姐妹之間的情誼和這種喜歡是不一樣的。
“城北……城北的城隍廟,後面有個小山洞,順著山洞走進去……後山有一片湖,就在湖邊……”
男子的臉上一陣慘白,一半是因為疼,一半是因為沈霖說的是真的。這種上等的傷藥,她居然真的捨得這麼拿出來不要錢一樣地撒,只要她還有幾瓶這樣的藥,他就真的完全死不了。
“我知道。”沈霖緩緩說道,“可我們還是要抓緊時間趕過去,她身邊的人太少了,還不知西域聖教有多少人。”
沈霖強迫著自己冷靜下來,說道:“按照這人剛才的供詞,現在應該是迷蝶蘭的花期,我們必須小心謹慎,你吩咐下去,所有進山洞的人都提前打溼了手帕捂住口鼻。賈湘湘之前告訴過我,所有透過味道侵入的毒都可以用這種方法來對付,就算是不能完全遮蔽,也能減弱大半。”
“嗯。”慕離點了點頭,她越發佩服沈霖了,這個時候她居然還能冷靜地想到這些。
“還有,先不要怕派人告訴封彧,念念之前說過,西域聖教的事情暫時只有她和長公主知道,未來可能是可以利用的利器……”
話只說了一半,沈霖的聲音忽然頓住,她們現在已經快走到了巷子口和主街的交叉口,外面有花燈的光亮照射進來。
而面前正迎面走來一個人,暖色的燈燭光照在她的身上,身上的紅衣雍容豔麗,只是鬢邊的珍珠流蘇微微凌亂。
沈霖的腳步頓在了原地,眼看著徐松念越走越近,眼眶忍不住微微溼潤,接著眼淚吧嗒吧嗒就掉了下來。
走近了,徐松念才看到她在哭,輕輕用指尖擦掉她臉上的淚痕,溫聲故意逗它:“這是怎麼了?一回來就看到一隻眼睛紅紅的小兔子,是不是被剛才那人嚇到了?我都告訴你等著我了,偏偏要跟別人走,差點兒小兔子就被騙走了,怎麼就被別人用一隻花燈騙走了……”
徐松唸的話還沒說完,忽然覺得懷裡一軟,沈霖已經整個人抱了上來,在她的懷裡哭得更厲害了。
徐松念眼底都軟了,忍不住心疼,沈霖本就是個柔柔軟軟的小姑娘,剛才經歷危機肯定嚇到了。
她輕輕拍了拍沈霖的背,緩聲哄著:“好了好了,壞人在哪兒,我替你報仇好不好?”
“不要。”沈霖的臉貼在徐松唸的懷裡,整個人的語氣都是悶悶的,“我以為……我以為你掉進了西域聖教的陷阱裡,我以為……你有危險了……”
從她帶著哭腔斷斷續續的講述裡,徐松念終於聽清楚了來龍去脈。
她回來的時候,暗衛的回稟只是沈霖被一個男人騙進了小巷裡,然後那個男人被慕離制服了。現在才知道那個男人居然是個西域聖教合謀,而且讓沈霖知道她是被西域聖教引走的。
沈霖是因為擔心她,所以才哭得這麼稀里嘩啦。
徐松念摟住了懷裡的人安撫著:“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你之前都跟我說過迷蝶蘭了,我難道就那麼笨,一點防備都沒有嗎?西域聖教能夠潛進來的人不多,現在已經全部都被拿下了。”
末了,她轉移話題說道:“聽暗衛說,你剛才買了只很好看的小兔子花燈,給我看看好不好?”
沈霖止住了眼淚,悶聲道:“在慕離那兒,剛才搞壞了,不好看了……”
慕離已經把花燈遞了過來,花燈裡面的燭火熄了,沈霖剛才在審訊的時候並沒有來得及管花燈,落在地上的小兔子已經變得癟癟的,而且沾上了不少泥土和血跡,哪還有剛才可可愛愛的樣子。
沈霖拿著左右翻看,忍不住覺得有些可惜。她本來還想讓徐松念看看這隻和她長得很很像的小兔子呢。
見沈霖愛不釋手,滿臉都是不高興,徐松念說道:“不如我們再去買一個?”
剛才賣花燈給沈霖的攤主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看著徐松念大手一揮買下了所有的兔子花燈,他只恨今年沒有多準備一些兔子造型的花燈,否則肯定能賺的盆滿缽滿。
沈霖手裡提了一盞新的小兔子花燈,另一隻手牽著徐松唸的手緩緩走著,時不時就抬頭看看身邊的徐松念。
感受著身邊屢屢傳來的目光,徐松念眸子裡逐漸微微有些不自然,掌心都出了一層薄汗。
剛才半個時辰之內擒獲了二十個西域聖教的細作,又擔心沈霖馬不停蹄趕回來,她都沒有出汗。這會兒緊張得出了一層薄汗,心跳速度都隱隱變得快了起來。
走出主街,外面是一條河流,江南河流多,花燈節的時候河流裡的河燈也有不少。
整條河泛著波光粼粼的的光彩,和天上的星空交相輝映。
夜已深了,除了主街還有人之外,放河燈的人都回家了,河邊顯得有些靜寂。
沈霖拉著徐松念並肩坐在橋上看著下面的河燈,懸空的雙腳晃啊晃的,徐徐吹來的風才讓她一直都處於緊張之中的心神緩緩放鬆下來。沒有危險,徐松念安安全全回來了,這麼平平淡淡的,真好。
沈霖的目光一直定定地落在徐松唸的臉上。
被看了一路的徐松念早就忍不住了,攬住沈霖的肩膀吻了上去,只有潺潺的水聲,還有彼此略微滾燙的呼吸。
“再借五萬兩。”徐松唸的睫羽輕輕顫了顫,“剛才追人弄丟了荷包,我沒錢了,借五萬兩……”
沈霖撇了撇嘴,又是這種蹩腳的藉口。讓她忍不住想到剛才那個抱著青菜的傲嬌小兔子花燈。
又是還一送一,又是騙一送一,又是沒錢借錢……分明剛才買花燈的時候,掏錢格外爽快,荷包可沒丟。
沈霖單手按在地面上,瞬間靠近過去,輕吻在了徐松唸的唇上,輕笑著說道:“降價了,兩萬五千兩一個吻,你要借五萬兩,得兩個才行。我是債主,我說了算。”
她亮晶晶的眸子裡滿都是小狐狸的狡黠。
徐松念和她對視良久,終於忍不住又把人拉進了懷裡:“聽說最近香料的生意賺了不少,那我多借一點。”
趁著月色,把這個吻變得格外輕柔纏綿,從唇邊到下頜,再到脖頸,勾得兩人都有些意亂神迷。
“唔——封彧派來的人會看見的——”沈霖在喘熄的間隙終於想到了這一茬。
“看不到的,他們現在忙著別的事情。”徐松念早已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愫,卻還是緊緊把人摟在懷裡,緩緩平息了呼吸,“不在這裡,河邊太冷了,乖,把衣服穿好了。”
沈霖忍不住想給她甩個白眼,她的衣服穿得挺好的,剛才也不知道是誰動手動腳,差點兒讓她穿不好。
的確如徐松念所說,那些封彧派來的侍衛壓根都沒有跟過來,因為現在都在忙著——搬花燈。
慕離手上提了十來個兔子花燈,黑著臉催促:“你們一個個沒吃飯嗎?都給我多拿幾個,太子殿下派你們來,就是讓你們好好幹活的。”
慕離只覺得丟人丟大發了,哪有人扛著一堆兔子花燈亂跑的。
可這是徐松念買的,她還真的一句話都不敢說,只能把氣都撒在這群太子派來的侍衛身上。
於是,今晚的花燈展上出現了奇怪的一幕——一連十多個壯漢,每個人手裡都拎著十來個小兔子花燈,羞紅了臉,恨不得腳下長風,能迅速飛回巡撫府內。
沈霖睡了,徐松念才披了衣服走出來。
柳煙和慕離都已經等著了。
徐松念走到椅子邊坐下,籠了籠身上的外衫:“那群西域聖教的人招了嗎?”
柳煙輕哼了一聲道:“就是些小嘍囉,我和慕離都還沒發揮,就老老實實全都說了。”
慕離也點了點頭:“沒什麼別的收穫,和長公主告訴我們的訊息差不多。近來有很多地方都出現了成片的迷蝶蘭,並且有西域聖教的人守護,但是這些人都是小嘍囉,他們得到的命令是找機會控制本地有名望的官員或者商人,然後他們也不知道更多的事情了。”
江南這些西域聖教的人顯然把目標放在了徐松唸的身上——太子妃,足夠有名望,如果能控制太子妃,或者殺了之後易容取而代之,那報上去就是大功一件。
徐松念點了點頭:“嗯,就先這樣吧,把問到的訊息報給長公主一份。”
她們能窺探出西域聖教多半是有陰謀,但是抓到的都是邊緣的小嘍囉,也只能交給封儀去處理。這關係到整個大奉朝的安危,封儀也會竭盡全力去查。
“對了。”慕離忽然想起來什麼似的,補充說道,“今天巷子裡那人是沈小姐出手審訊的……”
徐松念微微蹙眉:“不是你?”
別說徐松念驚訝,親眼見了全程的慕離都還在驚訝。明明剛剛兇性大發,狠厲地一根根削人家的手指,滿身殺氣,一見到徐松念,沈霖就迅速自己哭成了小兔子……這人一遇到喜歡這件事情,遇到喜歡的人,變化大得驚人。
她看了那人的屍體,肋骨斷了幾根,腿也斷了,少了兩根手指,一看就是受盡了折磨才被殺的。慕離這種事情做得輕車熟路,她壓根沒多想,就下令讓人把屍體處理乾淨。
聽著慕離講沈霖動手的過程,徐松唸的平靜的眸子裡動了動,唇線也抿得緊了一些。
縮在被子裡的人已經睡著了,沈霖本就體寒,又因為和徐松念一起睡,並不會多加湯婆子。
徐松念剛剛離開一會兒,被窩裡有一半都是涼的。
徐松念剛剛上床,沈霖就迫不及待地朝著熱源湊了過來,緊緊摟住了徐松念,貼在她懷裡蹭了蹭。
徐松念拍了拍她的脊背,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輕聲道:“我在呢,睡吧。”
她總是忍不住心疼,也有點擔心,這小狐狸今天還真的兇性大發傷了人,也不知道晚上會不會做噩夢。
不過同時她心裡又有些暖,沈霖做這一切,都是因為擔心她。摟著沈霖的手臂忍不住緊了緊,這樣的沈霖,讓她怎麼捨得鬆開手。
作者有話說:
【加更!沒有理由,就是想加更。(霸總語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