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臥室的窗簾早就被拉上了。

只留下一盞昏暗的小夜燈,依稀能夠照清床上的動靜。

寧溪還在被霍準壓著親吻。

這個吻比任何時候都要來得炙熱、激烈。

兩人身上的衣服也早就亂得一塌糊塗了,霍準一向愛潔,以前衣服只要起個小小的褶子,他就不會再穿。

可此刻身上的白襯衫早已褶皺不堪,他卻好似未察。

寧溪的也是。

她對此也毫無所察。

被霍準掐著腰仰頭親吻的時候,她的目光迷離,早已分不清現在是在什麼地方,他們又是在做什麼了,大腦空白、一片茫然。

“繼續。”他嗓音淡淡開口,如果不是他此刻的眼神太過深沉,如暗流湧動,他這清冷的一口嗓音倒像是在做什麼學術研究。

霍準也沒想到。

“怎麼了?”寧溪出聲,嗓音已經啞了,此時卻顧不上臉紅,而是詫異,她不知就裡,垂眸去看臉側的霍準,不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

而此刻寧溪就覺得害怕。

可這句話顯然更有歧義。

倒不是懷疑她什麼。

寧溪剛才說出口的時候還沒有什麼感覺,此刻被霍準這樣看著,倒是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這話實在有狹義,她一個自霍準之後連戀愛都沒談過的人怎麼會家裡常備byt的?!任誰都得想多。

霍準依舊沒抬頭。

但想象中的觸碰卻沒再繼續。

寧溪被他招惹得有些癢,還有些熱。

想岔開話題不說了。

霍準鳳眸半眯,看著寧溪,重複:“你有?”

霍準縮回手隔著衣服按著她的腰,臉往她肩上埋,竟然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猛地抬頭。

尤其是被霍準這樣注視著,她當真想雙手捂臉,隨便找個洞鑽了算了。“是筱筱和輕輕她們……”不得不解釋,但這解釋也著實令人臉熱。

他有些鬱卒,在猶豫是點外賣等人送過來,還是等情-欲退散,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句:“我有。”

這一瞬間,寧溪的腦海裡閃過無數片段,走馬觀花的,很快,但又很清晰。

她不自覺想往旁邊躲一下,卻被人不容置喙地按住細腰,“不許動。”

他不可能隨身帶這些,這對寧溪而言不尊重。

未知的一切總是讓人害怕的。

她沒用力。

所以不敢。

而是真的驚訝。

霍準卻不肯放過她。

偏偏此刻這卻成了關鍵的東西。

埋在她的肩上悶著嗓音說,也是啞的:“沒帶。”

渾身不自在。

這讓寧溪感覺到意外。

臉霎時變得通紅,這會什麼情-欲什麼酥|麻全都消散得差不多了,她臉紅耳熱地跟人解釋:“……不是我買的!”

誰也沒想到今夜會有這樣的開展。

可又因為面對的人是他,所以又捨不得奮力阻止。

霍準看著她的那雙眼睛立時眯得更加厲害了,他眼中光芒四射,手撐在寧溪肩旁,輕輕哦一聲,俯身看著她,語句聽起來倒是如常,一點怪異的情緒都沒有,好整以暇問她:“那是誰買的?”

氤氳著水汽的雙目看著面前的霍準,雙手握住他的胳膊試圖阻止他繼續下去。

只知道傻乎乎地順從人,讓她做什麼就做什麼。

學畫畫的人難免要學人體結構,寧溪過往時候也看過不少漫畫,好像許多以前刻板沒有生氣的東西在此時此刻都變得鮮活了不少。

她不由停下。

因為害怕。

捨不得,也不願意抗爭。

看著霍準。

“哎。”

寧溪覺得自己當真是越解釋越糟糕。

喑啞的嗓音命令般地響在她的耳邊,頓時讓寧溪沒法再動了。她抬起臉,看著就在她面前的霍準,聽他重複道:“繼續剛才沒說完的”,寧溪濃密的眼睫立刻撲朔起來,看著霍準小聲商量,“……能不說嗎?”

霍準沒說話。

但眼中的表情卻像是明晃晃寫著“你覺得呢?”

寧溪:

她覺得好像不大行的樣子……

只能硬著頭皮解釋。

不敢看人,她垂著眼睫輕聲道:“就是她們有一年送我的生日禮物。”

嗓音含糊。

低若如蚊。

但也足夠霍準聽到了。他手下動作不停,兩片薄唇重新貼了過去,一邊看著她一邊吻她,欲氣十足。

“就送了byt?”

“不是,還有……”寧溪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這麼實誠做什麼,大可以騙霍準沒有別的,反正他也不知道。

可大概是她現在昏了頭腦,又或許是習慣性不想跟霍準撒謊。

她竟然傻乎乎的這樣答了。

答完才又後悔。

“還有什麼?”霍準問她,手上動作不斷。

“霍準,別……”

他興風作浪、煽風點火,寧溪紅了眼睛,聲音也變得哽咽起來。

可她不知道在床上露出這副模樣只會讓人更想欺負她。

這一點男人的劣根。

霍準同樣也有。

脫下清冷謫仙的皮,此刻他也只是一個最最普通的凡夫俗子,他沒有理會寧溪的拒絕,而是看著她說:“繼續說,還有什麼?”

他喑啞著嗓音在寧溪耳邊說話,像是蠱惑漁客的海妖。

寧溪的確被蠱惑住了,她的大腦一片空白,反應遲鈍,慢半拍似的側過一張殷紅的臉問道:“那我說了,你是不是就放過我了?”

倒是還知道跟人商量。

完全忘記是她讓人留下的。

她覺得現在的霍準實在太可怕了,她是真的招架不住,想逃。

霍準挑眉。

看她雙目淚意漣漣,目光卻是渙散的,顯然也不是那麼清醒。

他毫無心裡負擔的說了一句,“我可以考慮下。”

寧溪此刻若清醒。

必然知曉他這番話不過是哄她的罷了。

獵人怎麼可能輕易放過自己的獵物?所有的蜜語甜言不過是為了讓自己更加饜足。

偏偏寧溪此刻委實稱不上清醒。

於是她就這麼信了,傻乎乎的,連點餘地都沒給自己留,把所有的真相都吐露出來了:“還有……一件衣服和一個玩具。”

霍準親吻的動作一頓。

明顯眉尖輕輕往上挑了一下。

衣服。

他大概猜到是哪件了。

不過玩具……

他俯身看人,“玩過沒?”

“什麼?”

寧溪這會大腦遲鈍,沒能立刻反應過來。

直到霍準在她耳邊壓著嗓音吐露兩個字,她的臉霎時變得更加滾燙了,竟然還清醒了一些,她拼命搖頭,紅著臉說沒。

“沒事,”

霍準大度道,“你想玩的話,下次我陪你玩。”

寧溪臉紅脖子粗,又羞又臊:“我、我才不想玩!”

霍準挑眉。

眼見她又開始變鵪鶉了,輕笑一聲,到底沒再調侃她,指腹摩挲著她的臉頰,一路往下刮到耳垂才又開口:“東西呢?”

小鵪鶉又變傻了:“什麼?”

霍準可比她坦然多了,簡明扼要:“套。”一個字說得寧溪脖子都紅了,白玉似得一段細頸,透著羞人的粉。

她被霍準剛才一句話鬧得此刻已然忘記自己剛才的請求,傻乎乎的,在霍準坦然的注視下,垂著眼睫小聲說道:“在衣櫥間。”

說完還呆呆地打算起身去拿,卻被霍準阻止:“我去吧。”

寧溪疑惑:“你知道在哪嗎?”

霍準已經從她身上起來了,站在床邊抻著亂得一塌糊塗的白襯衫,垂眸看寧溪:“你跟我說,我就知道了。”

寧溪覺得這樣麻煩,但一想,難道要她自己拿著套過來嗎?

試著腦補了下那個畫面。

寧溪拼命搖頭。

算了算了,她才不要!

她的臉皮還沒有修煉到這種頑強的地步。

她滾啊滾,把自己整個人都縮排了被子裡面,連眼睛都沒露,只留了一點點縫,免得把自己憋死,然後甕聲甕氣跟人說:“第一個衣櫃最底下的抽屜。”

說完就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也沒看霍準。

還真的變成小鵪鶉了。

霍準看得失笑。

也不知道她這麼點膽,怎麼敢招惹他讓他留下的?不過現在再後悔也已經沒用了。霍準沒有立刻轉身離開,而是俯身在她頭頂落下一個吻。

“我馬上就回來。”

“嗯。”

寧溪雖然羞得連頭都不敢露,但還是輕聲回應了霍準的話。

被人又用大掌揉了揉頭,寧溪繼續縮在被子裡面,直到聽腳步聲遠去,她才一點點從被子裡面鑽出來,恰好看到霍準轉進衣櫥間的身影。

沒了霍準在身邊,寧溪稍微沒那麼緊張了,但一想到很快他就要出來了……

她這小心臟就又是一陣鼓譟,撲通撲通的,裹挾著細微的電流就像炸開的煙花在心裡boomboomboom炸個不停。

可緊張之餘,卻是藏不住的歡喜。

寧溪裹著蠶絲被,趁著霍準還沒出來,咧著巨大的笑容繼續在床上滾動,把自己裹成了蠶蛹模樣。

最後急匆匆想解開的時候,恍惚想起剛才她跟人說那些不是為了讓霍準今天放過她嗎???

怎麼……

她果然又被霍準給誘惑了!

算了。

她又好心情的想。

反正她也是願意的。

寧溪聽到腳步聲,忙收拾心情,免得自己看起來太不成樣子,她一邊掀開被子坐起來,一邊想讓自己表現得成熟一些捋著頭髮問霍準:“找到了嗎?”

說話的時候,她的目光一併移到衣櫥間的方向,卻在看到霍準手上那隻盒子時,一頓。

!!!

寧溪幾乎是整個人都跳了起來,她目瞪口呆、不敢置信,“你、你怎麼把這個盒子拿出來了?”

不對!

霍準怎麼知道這個盒子的?

大腦忽然閃現一個片段,昨天早上,她給筱筱找東西的時候……

“你昨天就看到了?!”

她問霍準。

霍準頜首:“嗯。”

又補充了一句,“我還以為是你買的。”

寧溪臊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只想毀滅證據。

她急匆匆跳下床想從霍準的手上把盒子給搶回來,可霍準輕飄飄把手舉起,她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踮起腳尖也夠不到,“你給我!”

還是沒法。

寧溪索性直接雙手掛在他的脖子上,逼著他低頭。

這下倒是成功了。

可手才摸到盒子的邊,她還來不及高興,就被霍準直接抱了起來,整個人都騰空了。這一番轉變嚇得寧溪小臉都白了,她雙手牢牢地抱住霍準的脖子,還來不及說話,就被他一步步抱著靠近身後那張大床。

脊背是最先貼上床的。

她要的那個盒子此刻就在她身邊,她卻分不出神去拿。所有的思緒和專注以及目光全都被霍準給攫取了,寧溪眼睜睜看著霍準一邊解釦一邊膝行著朝她靠近,就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太性感了。

明明這樣清冷的一個人,做出這樣的動作卻讓人感覺色氣滿滿。

呆愣愣看著。

直到霍準貼近她,近得熱氣都快噴灑到她臉頰上,她才醒過神。

大腦還沒反應過來。

她就下意識往後退。

霍準長眉輕揚,他就像是個遊刃有餘的獵人,並不介意自己心愛的獵物玩這種逃跑的遊戲,甚至好整以暇,她退一點,他就慢悠悠再靠近一點。

直到看到寧溪快捱到床邊要掉下去了,他才伸手,輕輕一使力。

抓著寧溪的腳踝把她往自己這邊帶。

“跑什麼?”

霍準握著她的腳,淡淡出聲。

寧溪也不知道自己跑什麼,明明剛才還在腦補著羞羞的事,最後只能怪責到那件衣服上,誰讓他把它拿出來了!

她強裝鎮定:“誰、誰跑了!我、我就是……”

就是什麼,卻說不上來。

霍準也不跟她做這些口舌之爭,手還停在她的腳踝上面,眼睛卻一直看著寧溪,手指一點點攀延往上,察覺掌下`身軀輕顫也未停頓,最後停留在她優越的下頜處,輕輕摩挲:“不跑了?”

寧溪倒是想跑。

可他給她機會了嗎?

嘴上倒是會問,可實際行動卻一點都沒給人留下機會,該興風作浪就興風作浪,該煽風點火就煽風點火,把人招惹得眼睛都紅了,眼裡也摻了水意,一臉可憐又委屈的樣子。

外面夏天扒了幾下門,沒人理它就又走了。

而室內——

寧溪被霍準一點點逼到床頭,從未開過葷的男人是最可怕的,寧溪起初還能招架,還能回應,到後來只能由著人為所欲為了。

“寧溪。”

迷迷糊糊的時候,寧溪聽到霍準喊她:“嗯?”她應他,思緒卻早已混亂不清,就連看著人的目光都是濛濛的,被溼漉漉的淚水給模糊了。

霍準親著她的耳垂:“換上給我看看。”

“什麼?”

寧溪還有些迷糊。

直到霍準把那件白色的真絲吊帶裙遞了過來,寧溪低頭一瞥,霎時清醒,拼命搖頭,又小聲又臊:“不要。”

拒絕得毫不猶豫。

連多看一眼都覺得難為情。

這睡裙其實比寧溪以前看得許多某類睡衣都要保守許多。

畢竟是顧筱和明輕送給她的。

不會太亂來。

可她就是覺得不好意思。

尤其當著霍準的面換……

她想都不敢想這樣的事!

寧溪想。

霍準肯定是不會逼她的,只要她堅持說不,這事就過去了。

霍準的確沒逼她。

可這事最後還是沒過去。

他只是在她耳邊啞著嗓音輕輕喊了她一聲“寶寶”,寧溪就立刻渾身酥軟,什麼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了。

寧溪的確拒絕不了。

沒有任何人能拒絕這樣的霍準。

寧溪原本目光躲閃,不肯看霍準,亦或是說不敢看霍準手上的那條裙子。但此刻,卻不由自主地轉頭看向他,一雙眼睛直勾勾看著他,目瞪口呆、不可思議。

霍準除了頭髮和衣服看起來凌亂了一些,其實看著和平日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別,但若是仔細觀察的話還是能夠看出不一樣的。

此刻的他哪裡還有半點高嶺之花的樣子。

就算有,那也是沾了情-欲、染了色氣,引著人不可自拔沉溺到那情-事之中的墮仙。

紅唇、黑眸。

更不用說他還這樣直勾勾看著她。

完全沒了抵抗能力。

很輕的。

寧溪看著霍準吐字,一字一頓:“……霍準,你犯規。”

他明知道她拿他沒辦法的。

霍準顯然的確知道。

甚至清楚她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輕笑一聲,黑眸都染了笑意,修長的手指輕輕摩挲著她的耳朵,他低聲問她:“不喜歡我這樣喊你嗎?”

怎麼會不喜歡?

她喜歡的要命。

寧溪一雙溼漉漉的杏兒眼直勾勾看著霍準,嘴裡卻忍不住小聲嘟囔:“以前讓你喊,跟要了你的命一樣,現在……”尤不高興,她最後又小聲叨叨了一句,“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也不知道霍準聽清了沒。

寧溪說的是高中那會。

那會兩個人在一起有一段日子了。

偶然有次聽別的情侶都有愛稱,就她跟霍準沒有,寧溪就纏著霍準要專屬於他們的稱呼。可霍準就跟個小古板一樣,根本沒搭理她,還伸手輕敲她的額頭讓她把心思都花在學習上,別整天只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

寧溪當然不開心了。

不過誰讓她家男朋友就是這麼個脾氣呢。

第一次聽霍準喊她寶寶是霍準一次醉酒的時候。

顧筱和明輕知道他們在一起後,非要鬧著讓霍準“見見家長”,恰好那會是暑假,許川也來了h市,一群不大不小的人湊在一起吃飯,還學大人要了不少酒。寧溪是不會喝酒的,沒想到霍準也不太會,可那時除了許川誰也不知道這事。

寧溪也不知道,她以為她的霍準無所不能,所以在顧筱灌霍準酒的時候也只是攔了下,怕自己的好朋友覺得她重色輕友回頭又要數落她,她也不敢多攔。

其實那天直到晚飯結束,除了許川也沒人知道霍準醉了。

他看起來實在太正常不過了,鳳眸清亮,神情冷淡,和平時一點差別都沒有。

唯一不同的就是臉比平時要紅,也比平時更黏人。

寧溪去哪他都要跟著,還總要牽著她的手。

寧溪那會沒別的反應,只覺得喜歡。

誰會不喜歡呢?

自己平日不苟言笑的男朋友突然變得那麼黏人,她高興都來不及,心裡軟乎乎的,也只想跟霍準親近,可再喜歡再高興也不能去女廁所也帶著他吧?

也是那個時候,寧溪終於知道霍準醉了。

看著霍準等在女廁所外面不肯走,低著頭,在昏暗燈光下的眼睛也沒平時那麼清亮了,大腦慢半拍的寧溪終於反應過來霍準的異樣:“霍準,你是不是喝醉了?”

她說完就變得著急起來,“你怎麼也不跟我說呀?走,我們回家去。”

她拉著霍準就要回家,卻被霍準拉住手。

霍準低頭問她,嗓音沙啞:“我透過考驗了嗎?”

“什麼?”

寧溪沒反應過來。

霍準看著她說:“你朋友她們的考驗。”

寧溪這才知道幾天前顧筱她們跟她說的那些話,他都聽到了。

都是玩笑話,他卻當了真,以為真的要透過考驗,她們才會接受他。所以不會喝酒也沒有推辭,傻乎乎的,這麼怕吵的一個人,卻連醉了還要陪著他們在ktv胡鬧。

寧溪那會又高興又難過,眼圈都紅了。“什麼考驗啊,她們都是開玩笑的,你怎麼還當真了?”她帶著哭音跟人說話,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霍準像是那個時候才鬆了口氣。

他把臉埋在寧溪的肩膀上,抱著她的腰,啞著嗓音跟她說:“寶寶,我頭疼。”

那個時候的ktv是年輕人最喜歡去的地方。鬼哭狼嚎、震耳欲聾,一群人嚷著“死了都要愛”,可寧溪卻覺得自己的周遭安靜極了,靜得她只能夠聽到霍準的聲音,還有自己越來越快的心跳聲。

可是自那之後,霍準就不大這樣叫她了。

霍大少爺要面子。

甚至不肯承認跟她撒嬌。

寧溪那會特別遺憾自己沒能錄下影片,要不然還能當作證據。

腦中過往一閃而過,寧溪看向霍準,他還是那副黑髮紅唇的樣子,直勾勾看著她,什麼都不用說就能讓她頃刻軟了心腸。

她最終還是伸手把那件衣服拿了過來。

但她還是害羞的,見霍準目不轉睛看著她,那股子羞赧就又重新泛上心頭了,她緊抓著手裡的吊帶裙,繃著下巴微微抬起,一臉驕矜:“你不許看!”

霍準挑眉。

倒也從善如流,說不看就不看,霍大少爺背過身,只留下一個背影給寧溪。

明知道待會肯定還會被他看到。

但寧溪看著霍準轉身還是悄悄鬆了口氣。

窸窸窣窣的一陣聲音過後,寧溪換上吊帶裙,一邊換還一邊盯著霍準,生怕他突然回頭。好在,直到她換完,霍準也沒轉身,他依舊保持原先的姿勢背對著她。寧溪又匆匆拍滅臥室最後亮著的那個燈,等臥室歸於黑暗,寧溪躲進被子裡才跟霍準說:“好、好了。”

突然的黑暗。

眼睛還沒適應。

寧溪一時看不清周遭,只能隱隱約約瞧見一個輪廓,聲音倒是清晰的,霍準的衣服摩攃在天絲被上發出細微的聲響。眼睜睜看著那個輪廓離她越來越近,她忽然抓緊了手裡的被子,兩隻腳也在當下繃緊,呼吸也慢慢放輕了。

離得近了。

寧溪也終於適應了屋中的黑暗,她看到霍準就在她面前,半臂距離都不剩了,他穠麗精緻的臉在這個黑夜變得更加得天獨厚,寧溪曾不止一次感慨造物主是對他多偏愛才會讓他什麼都有什麼都好。

此刻卻什麼感慨都感慨不出了。

心臟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揪著。

感受著霍準撲面而來的強大的氣勢,寧溪不自覺想逃,抓著被子腳底抵在床單上想往後靠,可身後就是床頭軟包,她能逃到哪裡去?

哪裡都去不了。

只能顫顫發聲:“霍準……”

霍準已經到她面前了。

漆黑放大所有聲響,他單手撐在寧溪的肩側,另一隻手則摸到她的臉上:“不對。”

什麼不對?

寧溪不明白。

不等她出聲詢問,耳垂就被霍準給銜住了。這下她什麼都可以不用說了,也說不出了,渾身酥|麻,就像是有無數細小的電流在身體裡一點點炸開。

親吻從耳垂到細頸,她雙目溼潤朦朧,雙手不知何時已重新掛到了霍準的脖子上。

“寶寶。”

低啞的喘熄在她耳邊。

寧溪睜眼,看到霍準在黑夜中凝視她,啞著嗓音跟她說:“換個稱呼。”

換個稱呼?寧溪愣愣的,腦海卻閃過許多稱呼,跟霍準那吝嗇的稱呼不一樣,寧溪對他的暱稱可太多了,霍同學、小古板、小老師……可電光火石間,寧溪卻忽然記起一個稱呼。

“……哥哥?”

她試探性地張口。

回應她的是霍準越來越暗的目光,以及更加炙熱的親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