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四十
開棺有喜冥夫求放過吞鬼的女孩 某君宇 加書籤 章節報錯
“要怎麼判斷我的段位?打架嗎?”
牛三說道:“段位從一到十,一是最高,十是最末,只有達到十段才有參加武賭的資格。你剛才打倒的那個人,是第八段,你的實力最次也是八。你有兩種方式可以選擇,第一就是在這裡跟人比試,確定自已的實力以後,直接去擂臺上挑戰跟你段位相同的人。第二就是直接去擂臺上,從最末開始挑戰,一直到不再連勝。”
楊純陽想了想,問道:“規則呢?”
牛三說道:“沒有規則,隨便怎麼打都行。但是不能用暗器,如果沒簽生死狀,最好不要打死人。”
楊純陽點頭:“明白。你現在要帶我去哪裡?去跟別人打,確定我到底是第幾段?那個,我突然想起個問題,就是如果說我從最末開始打的話,抽成比例有變化嗎?”
牛三搖頭:“抽成比例是不變的,但是如果你的段位低,押注的人就會少。段位越高,押注的人越多,押的金額也越高。我現在帶你認認院子,以後來了,直接進這個院子。武賭的兄弟們都在這個院子裡。”
“這個院子?哪裡有個院子?”
牛三轉身,指著前面的拐角,說道:“前面就是。”
楊純陽跟著牛三去了拐角處,拐角處有一個佔地特別大的院子,院子裡什麼樣的練習道具都有。
楊純陽跟著牛三進去的時候,院子裡有不少人正在練功,還有幾個直接拿著刀劍練的。
那些人見牛三和楊純陽進去,只是淡淡看了一眼,連個招呼都沒打。
牛三帶著楊純陽去了最裡面的那排房間,推門進去,從牆上拿下一把鑰匙遞給楊純陽,指著最靠門的一個床鋪旁邊的箱子說道:“以後這個箱子和這張床就歸你了,咱們武賭每天都有場,亥時開始,結束時間不定。你每天亥時之前過來,要提前去擂臺掛牌子。”
“要是有事來不了,要請假嗎?”
“不用,咱們這裡很多人都是瞞著家裡人來的,來去自由。只是以後要是都不來的話,需要把鑰匙還回來。”
楊純陽點點頭,看了看天色,收了鑰匙往外走:“我今日有事,明日過來。”
牛三衝楊純陽擺擺手,囑咐道:“來的時候拿身長袖衣服備著,萬一身上有傷,回去家裡人看見會擔心。”
楊純陽向牛三拱手道:“知道了,牛三兄弟,多謝。”
牛三爺衝他拱了拱手,楊純陽便直接出門去了。
這個院子出來就只有一條道,走到最頂頭一拐彎就是牛三從賭坊帶他進來的那條路。沿著這條路走進賭坊,可以直接從賭坊出去。
楊純陽出去時,發現門口又成了四個人。楊純陽看看天色,現在太陽已經西落了,用不了多久,天就會徹底變暗。
這裡離狀元街有段路程,離紀軍所在的醫館也有段路程。楊純陽跟江恆說好天暗時會帶著紀軍回去,現在已經沒有多長時間了。
楊純陽不敢多耽擱,江恆要是知道他打這種擂臺,一定不會同意的。楊純陽不想欺騙江恆,他現在只希望能按時回去,別讓江恆起疑。
楊純陽一路大步往醫館跑去,路上不敢停歇片刻,跑到醫館的時候,天剛擦黑。
楊純陽進去直奔紀軍所在的房間,房間內點著蠟燭,果然像那個學徒說的,裡面還坐著一個人看著紀軍。
紀軍坐在床上,正捧著一杯水在喝。他現在的狀態比送過來時好太多了,楊純陽心裡也輕了不少。
“紀軍。”楊純陽走進去,站到紀軍身前,上上下下打量他。
紀軍臉色好多了,只是唇色還有些白。
“楊哥,多謝。”
紀軍從來沒有喊過楊純陽“楊哥”,紀軍是有功名在身的,他最是信奉那句‘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楊純陽這人五大三粗,大字不識一個,行事作風也頗為沒有規矩。一點都比不上跟他在一起的那個江恆,也不知道是不是第一印象作祟,紀軍打從心底裡覺得,楊純陽就像是江恆家裡的夥計。
“沒事了吧?沒事了咱們走吧。”
楊純陽說著就轉身半蹲下來,拍了拍自已的肩膀:“上來,咱們回家。”
紀軍心裡是說不出的感動,他直到剛才施完第二遍針才徹底的清醒。
醒過來後就覺得渾身上下一點力氣都沒有,虛的厲害。他記得自已是被楊純陽背過來的,屋裡的學徒說錢都已經付過了,等他恢復一些體力就可以走了。
紀軍也沒敢再多問,他跟楊純陽非親非故,楊純陽把他背到醫館還墊付了醫藥費就已經很不錯了,哪裡還敢奢望楊純陽會來接他。
紀軍想走,但是他現在的身子真的虛的站不住,但是一直在這裡待著,紀軍也很尷尬,好像自已賴著不走似的。
無奈之下,只好找了個折中的辦法,向學徒討要了杯水喝,坐在床上消磨著時間。
現在也不是磨嘰的時候,紀軍扶著床沿從病床上下來,趴到楊純陽的後背上:“楊哥,多謝!”
楊純陽背起紀軍就往外走:“不用謝,一共花了七兩二錢銀子,回去以後你把錢給江恆。”
粗人就是粗人,要錢也要的這麼生硬直接。要是之前紀軍可能心裡會對此有些看法,但是現在,紀軍覺得楊純陽這種率直的性子很可貴。
心裡對楊純陽的好感不減反增。
“楊哥,你和江恆兄是怎麼認識的?”
楊純陽邊走邊回:“撿來的。”
“啊?”紀軍不解,撿來的?撿來認識的?
在紀軍看來,楊純陽和江恆一點相似的地方都沒有。從行為舉止到說話方式,都能看出兩人生長環境的差異。楊純陽是處處都沒什麼規矩,也只有和江恆同時在場時,楊純陽才會有意收斂自已的某些行為。
而江恆,則是處處透著一股子貴氣。紀軍曾跟江恆聊過一些詩詞歌賦,發現江恆樣樣都能頭頭是道地說上一通,甚至讓他都覺得佩服。
這兩人關係好到睡一張床,這種交情,若是從小就認識,那必然會互相影響,不可能楊純陽什麼也不知道,連字都不認識。
可是若不是打小就在一起的情誼,紀軍又想不出還有什麼情況,能讓差異這麼大的兩個人關係這麼好。
楊純陽沒有再多說,他已經大步跑起來了。
他惦記著自已說的那句‘天暗時回來’,現在天越來越暗,月亮已經要掛上天了。
楊純陽心裡著急,也沒有注意紀軍說了什麼,直接跑了起來。
紀軍在楊純陽背上,雖然楊純陽跑的不算很急,但是經不住紀軍現在身體確實太虛,這麼一跑,紀軍額上又出了一層冷汗。
楊純陽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跑回了家,家門大開著,楊純陽一進門就喊:“小江!我回來了。”
江恆手裡端著個空碗,正好從紀軍的房間出來,瞧見楊純陽把紀軍揹回來了,趕緊走到灶房把碗放下,過來去接紀軍。
“紀軍兄,現在感覺如何?”江恆把紀軍扶到地上,關心地問。
紀軍站穩,衝著江恆和楊純陽分別作揖道:“多謝二位,今日若不是二位幫忙,紀某這條小命要交代在這兒了。”
江恆趕忙去扶紀軍的手:“哪有那麼誇張,紀軍兄說笑了,我們二人只是順手幫忙,算不得什麼。”
楊純陽已經走到江恆身邊了,此時正將手臂搭在江恆肩膀上,看起來分外的懶散。
紀軍的視線不由落到楊純陽身上,楊純陽正低著頭專注地看著江恆,甚至都沒有發現紀軍在看他。
紀軍看得出來,比起跟自已寒暄,楊純陽更想跟江恆待在一起。想一想之前自已對楊純陽的看法,紀軍心裡突然就有些難受。
“你們稍等一下。”
紀軍轉身進了屋子,從衣櫃裡取出錢,從裡面找出了七兩二錢,捧在手裡,拿出去遞給了江恆:“江恆兄,這是今日你們貼補的醫藥費,多謝你們了。”
江恆是沒想到紀軍回來之後,立馬就將這個錢還回來了。江恆還想著這錢該怎麼要,要是紀軍一直不開口,江恆也打算就這樣算了。
江恆接過紀軍手中的錢,大致看了一眼,確認過給的正好以後,就轉手給了楊純陽,讓楊純陽拿著。
當著紀軍的面,江恆不太好意思直接把這錢放到錢袋裡,顯得他多在意似的。
讀書人講究個面子,淡泊名利淡泊錢財,就算是在乎,也不願意當著別人的面表現出來。
楊純陽從江恆手中接過錢,在手中掂了掂。那一隻搭在江恆肩膀上的手臂,往上一抬,繞過江恆的脖子,將江恆整個人都摟在了自已懷裡。
手往下探,直接伸到江恆的衣服裡,從裡面拉出了錢袋。
兩隻手湊到一起把錢袋拉開,將手中的銀錢全都倒了進去。
楊純陽做的是那樣的自然,像是已經這樣做過無數次。就連江恆也沒覺得有什麼,依舊在跟紀軍說著話,只是在楊純陽往他衣服裡塞的時候,江恆從楊純陽手中拿過錢袋,自已塞回了衣服裡。
紀軍臉上的神色有些複雜,但是因為他還病著,本身臉色就很不好,也沒有多明顯,起碼沒有被江恆看出來。
“紀軍兄,你的藥已經放到你房裡了,我們也不多打擾了,你先休息,若是有什麼事情,記得喊我們。”
紀軍趕忙點頭,轉身就往自已屋子裡走。
掀開門簾進了屋子,瞧見自已孃親正躺在床上看著門口。紀軍趕忙走過去,蹲在地上拉住他孃的手:“娘……”
紀軍他娘衝紀軍露出一個微笑,開口說道:“我兒……辛苦了……”
紀軍心情複雜,他娘現在身子很弱,平常也很少說話。今天他出事,老太太狀態看起來還不錯,江恆和楊純陽將老人照顧的很好。
紀軍今天只是覺得自已有些虛,並沒有感覺到哪裡特別不舒服,那些虛弱也在他的忍受範圍內。若是今天沒有江恆和楊純陽,他可能真的就要交代了。
如果他沒了,老孃又該如何是好?
紀軍握緊他孃的手,久久沒有說話。
就在紀軍出神的時候,一隻蒼老的手扶上了紀軍的側臉。
“我兒累了……好好休息……”
老太太氣虛,說幾個字就會喘,一句話說完很費力。
紀軍木然地點點頭,給他娘掖好被子,走到貴妃榻前坐下。呆坐了片刻,脫了鞋躺了上去。
他腦中總是浮現楊純陽從江恆懷裡拿錢袋的那個姿勢,這個姿勢真的太……紀軍翻了個身,又不自主地想,會不會跟之前一樣,是自已對楊純陽有偏見?
楊純陽那樣大字不識一個的粗人,不懂禮數很正常。而且紀軍回想起來,自已也見過男人們勾肩搭背親密無間的模樣。
做出這種行為的,都是一些剪著短髮,怕磨破衣服,裸露上身幹活的粗人。
而楊純陽,明顯更符合這樣的形象。對,他是一個粗人,粗人做這樣的行為很正常,江恆就沒對楊純陽做出過類似行為。
紀軍終於想通了,他鬆了口氣,翻身閉上眼,沉沉地睡了過去。
紀軍回他屋子後,江恆拉著楊純陽去了灶房。
灶房鐵鍋裡還熱著飯,楊純陽看了江恆一眼,問他:“又是沒吃,專門等我回來一起吃飯?”
江恆趕忙擺手:“沒有沒有,我是正好不餓,所以沒吃。”
楊純陽從碗櫃裡拿出兩個碗,盛上兩碗飯,端上飯後,用胳膊肘輕撞了江恆一下:“走吧,現在我回來了,你應該餓了吧?”
江恆嘿嘿直笑,先一步往外走,走到兩人房間門口,掀開門簾等著楊純陽進去。
楊純陽說是那樣說,但是家裡有個人專門等自已回來吃飯,這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他只是心疼江恆,怕江恆餓著肚子等他。
楊純陽進屋後,將兩碗飯放到桌子上,將其中一碗往自已跟前端了一下。
江恆在他旁邊坐下,楊純陽心中有事,心思不在吃飯上,手裡端著這碗飯來回地晃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