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師尊七十五

江恆看著看著又開始捨不得了，這樣好的肖陽，他真的捨不得跟肖陽分開分開。

看著看著，江恆又開始發睏。

他在蔥薑蒜爆鍋的香味兒中閉上了眼。

肖陽手中的動作停頓了片刻，“師尊？”他喊江恆。

肖陽喊的聲音不大，江恆也沒有回應。

肖陽在這裡沒有仙力和魔力，無法感知到江恆現在身體情況如何。

他想放下手中的活去喊江恆，但是又想要趕緊將菜做完，喊江恆起來吃。

猶豫了片刻，肖陽選擇了第二種，選擇趕緊做完菜，再喊醒江恆。

肖陽做菜的速度變得更快，一會兒就抬眼看一下江恆，好像怕一錯眼江恆就從他眼前消失了似的。

肖陽心中有種沒有由頭的焦躁感，菜做了一部分，肖陽終於忍不住，放下了那滿滿一案板的食材，擦了擦手，加大步伐走到了江恆跟前。

江恆的頭耷拉在肩上，肖陽走到江恆身邊蹲下來，輕輕地推了推江恆的肩膀：“八斤？”

江恆沒有動，眼皮合著睡的很熟。

肖陽稍微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八斤？起來回屋裡睡吧？”

肖陽明明可以直接抱著江恆回去，反正就算是江恆醒了也沒辦法自已走回去，但是肖陽也說不清自已為什麼偏偏就是想要喊醒江恆。

江恆還是沒動。

肖陽晃的幅度又增大了一些，江恆的身子歪斜，原本放在自已腹部的手掉了下來，打到了肖陽。

肖陽身子一僵，視線緩緩下移落到江恆垂著的手上。

肖陽渾身的血液都彷彿在剎那間變涼，肖陽雙膝一軟，重重地跪在地上，雙手捧住江恆的臉，慌亂地喊他：“八斤？醒醒啊……師尊？你睜開眼看看我。飯好了，咱們吃飯，咱們吃完飯再睡，啊？好不好？你瞧瞧我……”

肖陽手抖的厲害，江恆的身子在他雙手的搖晃間下滑。

肖陽膝行過去，阻了江恆的下滑趨勢，顫抖著將江恆抱住，自已的腦袋貼在江恆的胸膛上，尋找江恆的心跳聲。

江恆的胸腔裡一片死寂，除了因為肖陽的不甘心，不斷地變換方向帶來的衣服摩擦聲，再也沒有別的聲音了。

肖陽大睜著眼睛，涕泗橫流。

“啊——！！！啊——！！！”

痛苦的吼叫響徹了整片天地，接著嘶吼聲變成了巨大的龍吟。

肖陽伏在江恆的屍體上，緩緩地變成了巨大的龍身。

巨龍將江恆的屍體含在嘴裡，頭朝著上空，四爪伏地，猛然騰空而起。

肖陽不知道自已想要做什麼，他也不知道自已想要去哪裡。

出現在天空上方的巨大黑龍引起了地上人們的注意，很多人甚至專門從屋子裡跑出來看它。肖陽覺得他們礙眼極了，一個個明明這麼煩人，卻都好好地活著。

雖然沒有了仙力和魔力，但是巨龍的實力還是不容小覷。

肖陽俯衝下來，長尾一甩，直接將下方的建築夷為平地。

人們 的尖叫讓肖陽更加煩躁，四散逃跑的人像是螞蟻一般。

肖陽在空中盤桓，下方的人一個都沒放過，全被他拍成了肉泥。

肖陽飛出了山後，仙力和魔力猛然回到了他體內，肖陽昂著頭在天上游。

他經過的地方，天空像是被吞噬掉了一般，變得漆黑。

肉眼可見的黑氣從天上落下來，凡是被黑氣沾到的人，全都慘叫著倒地。

江恆的屍體變得越來越涼，肖陽用舌頭捲了卷，將江恆的屍體裹得更緊。

天地全變成黑色，世界成了一片徹底的死寂後，肖陽又回到了恆派的廢墟上，緩緩地落了地。

“師弟。”

巨大的龍頭循著人聲轉過去，卻發現說話的只是一個人偶。

“師弟，我有一法子救師尊，但是需要你變成人身將師尊帶過來。”

肖陽的眼珠轉動，下一瞬他就變成了人身。

江恆的屍體溼漉漉的，被他用力抱在胸前。

密密麻麻的人偶走了出來，它們齊齊朝著這山上的某一個方向走去，見肖陽站在原地沒有跟上來，人偶們一起開口：“師弟，我在前面等你。師尊等不了了，再耽誤下去就遲了。”

肖陽大步疾跑，跟在人偶們身後。

目的地是一個平地，另一頭是個懸崖。

肖陽的二師兄江植此時正站在懸崖邊上俯視著下方。

人偶們停住了腳步，等到肖陽摟著江恆越過它們，才亦步亦趨地跟在肖陽身後。

“師弟，你來了。”

江植回頭，看向肖陽。

肖陽站住，聲音沙啞地問道：“要怎麼救師尊？”

江植笑笑，視線在江恆身上一掃而過又回到肖陽臉上。

江植指著下方的懸崖，對肖陽說道：“解救的方法就在這懸崖下方。”

肖陽大步過去，這懸崖極高，就這樣望下去根本就見不到底。

江植指著下方說道：“只需將師尊的屍身拋下去，幾日後便能重新活過來。”

肖陽目光冷凝，警惕地問道：“你如何得知？”

“師尊告訴我的。”江植的神色淡淡：“你不在的那幾日，師尊因為想念你，與我聊了很多，包括他是怎麼進來的這裡，包括上次去世後又是怎麼回來的。”

肖陽有些動搖，問道：“他怎麼說？”

江植朝懸崖下方一瞥：“機竅就在此處，只是下去後再上來困難重重。我原本問過師尊，何不直接將此事告知你。師尊說他這次再下去就不一定能上來了，告訴你，怕你犯傻隨著他一同下去。”

“師尊說上次自已以修仙之體下去，再回來時成了肉體凡胎。這次下去會怎麼樣他也不清楚，他怕你盲目跟著他下去，也變成肉體凡胎，在這世間受苦。”

“我不怕！我願意！”肖陽往前走了一步，大聲說道：“只要師尊能回來，只要他能好好活著，我變成什麼樣都行，我怎麼都行。”

江植朝著下方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肖陽轉身就要往下跳，忽然腦中一閃，問道：“我如何信你？”

江植手中摺扇開啟，晃了幾下，人偶們呼啦一下全都圍到了肖陽身邊。

江植挑了挑眉：“你現在信也得信，不信也得信，既然到了這裡，便就由不得你了。”

江植手中摺扇一合，站在前面的人偶忽然伸手推了肖陽一把。

肖陽往下掉落的過程中化成龍形飛起，撞到了一張看不見的網上。

人偶們手中拉著無形的繩索，將肖陽牢牢地困在網裡。

肖陽越是掙扎，網就收的越緊。

巨龍的四爪和牙齒都卡在網眼裡，肖陽閉不上嘴，眼睜睜看著江恆的屍體傾斜著滑出自已的口腔，掛在網上，然後緩緩地從無形的網眼裡掉了下去。

一聲痛苦的龍吟響徹天際。

江植站在懸崖邊上，笑眯眯地晃著扇子：“一個人偶而已，魔尊如此喜愛，我再做一個送你便是。”

又是一聲憤怒的龍吟，巨龍金色的眼瞳恨恨地盯著江植。

江植笑笑：“還沒自我介紹，我同師尊一樣，是為了除掉你從外面進來的仙君。”

巨龍喘息著，兀自在網裡掙扎。

“你也別太傷心，這裡本來就沒有‘江恆’這個人，是我編的。人偶是我做出來糊弄大家的，沒想到真的陰差陽錯地成了人。”

江植呵呵笑道：“也不知該說那位仙友倒黴還是幸運了，你居然這麼喜歡他。也是虧了他，我才尋到這麼好的機會。”

肖陽憤怒到極點，反倒是冷靜下來了。

肖陽噴著鼻息反問道：“所以這一切都是你算計好的？師尊也是你害的？”

江植聞言哈哈大笑起來：“我也沒想到你們能上當啊，來找我之前他還好好的，來我這裡以後他的身子就每況愈下。原本我還擔心你們會懷疑到我頭上，沒想到他不疑我每日讓他喝的藥，你也不疑我。這就是你們的命，就連老天都在幫我。”

江植揮了揮扇子：“行了，我等這一刻等的太久了，多說無益，早些赴死吧。”

岸上的人偶忽然拽緊了繩索，一起朝著巨龍跳了過去。

這些只有尋常人高的人偶跳到肖陽身上後，手變成了鋒利的武器，剝龍鱗、抽龍筋忙得不亦樂乎。

巨龍哀嚎著帶著身上的人偶掉向了深不見底的懸崖下面。

很快，天空和大地開始旋轉，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像是幻影一般。

江植張開雙臂迎接他的勝利，不過跟他想象中不一樣的是，他的身體被旋轉的結界扯開，神魂也被扯成了好幾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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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純陽站在懸崖上，瞧著下方被紅霧籠罩的結界變得越來越扭曲，最終結界裂開道口子，裡面的各色氣體全都衝了出來。

眼看就要衝到天上，楊純陽一抬手，這些氣體就全都衝進了楊純陽的手心。

江恆靠在楊純陽身上，被楊純陽單手固定住身形。

江恆的腦袋歪在楊純陽胸口，各色氣體衝向這邊時帶起的風將江恆的衣服吹得獵獵作響。

最後一道黑色的氣體繞在楊純陽手腕上，抗拒著不想被楊純陽吸收掉。

好歹也是楊純陽自已的分身，多少還是有些能力的。

楊純陽覺察到他不願意，挑了挑眉，握拳收手放了他一馬。

黑色的氣體在地上凝結成了人形，肖陽臉色蒼白地緊緊盯著被楊純陽摟在懷裡的男人。

他嘴唇囁嚅，好半晌才擠出兩個字：“師尊……”

楊純陽比肖陽要高半頭，作為肖陽的創造者，能力比他高的不是一星半點。

肖陽見到楊純陽，打從心底裡對他感到畏懼。

肖陽撲通一聲跪在楊純陽身前，砰砰給他磕頭：“求你成全我和八斤，求你放過我們。”

楊純陽忽然就笑了起來，腳踩在肖陽肩膀上：“誰準你叫他八斤的？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他是我的了嗎？”

肖陽打了個哆嗦，模模糊糊地想起來一件事。

他跟江恆第一次下山的時候，曾經走投無路現出了蛇形，當時他受到指引，一路循著指引帶著江恆去到了一個村子。

楊純陽就等在那裡，二話不說地將他捆了，將他的神魂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封在巖洞的石壁上，一部分封印在石像裡。

那段記憶像是蒙了霧，模模糊糊的。

但是他好像記起來，楊純陽曾對他說過，江恆是楊純陽的，即便是自已先遇到了江恆，因為自已是楊純陽分出來的，所以自已的也是楊純陽的。

肖陽一屁股坐到地上，無助地流淚。

江恆忽然在楊純陽懷裡掙動了一下，恍恍惚惚地吐出兩個帶著哭音的字：“肖陽……”

楊純陽手摸在江恆的頭頂，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收回了踩在肖陽肩膀上的腳。

楊純陽吻了吻江恆的頭頂，語氣裡有著無奈和寵溺：“我發過誓不會再讓你傷心，就當是了了你一樁心願。我不多求，只求你日後若是想起了，不要怪我。”

楊純陽將江恆抱起，將他交到肖陽手中：“我抹去了他的記憶，我給你一段時間，讓你彌補遺憾。時候到了，你自發回到我這裡。”

肖陽千恩萬謝地從楊純陽手中接過江恆。

楊純陽剛才故作大方，現在盯著肖陽卻覺得他越發礙眼，他警告肖陽：“我不是你這種廢物，你不用想著帶著他藏起來。”

肖陽連忙承諾，說自已了了心願，便會自願被楊純陽吸收掉，重新變成楊純陽的一部分。

楊純陽又看了眼江恆，摸了摸江恆的額頭，身影漸漸淡去。

等到楊純陽的虛影完全消散後，肖陽才真正的鬆了一口氣。

肖陽低頭瞧著自已懷裡的江恆，江恆面色紅潤，呼吸規律，胸口隨著他的呼吸一起一伏。

纖長的睫毛根根分明，似乎比結界裡的看著還鮮活一些。

肖陽的眼淚滴在江恆臉上，肖陽趕忙抬手擦掉。

江恆失而復得，來之不易，肖陽唯恐將他弄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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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恆是在顛簸中醒來的，一有意識就聽到了篤篤的馬蹄聲。

車廂裡鋪著軟墊，江恆坐起來，掀開車廂門。

外面有個穿著黑衣的小夥，正拉著馬繩揮著鞭子甩馬屁股。

“敢問……”

江恆出聲詢問，他的話音剛出口，對方就朝著他扭過來了。

江恆盯著小夥的臉看了一會兒，改口問道：“咱們見過嗎？”

肖陽眼裡閃過受傷，但是臉上的笑依舊晃眼：“我叫肖陽，這便是見過了。”

江恆不知道為什麼，看見肖陽笑，他也跟著想笑。

他對肖陽很有好感，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但卻是從心底裡覺得他是個值得信任的人。

“我叫江恆。”

江恆自我介紹。

肖陽眨了眨眼，將眼裡的那一點淚花眨下去。

肖陽轉過了頭，他不敢繼續看江恆，再多看江恆一眼他就會忍不住當著江恆的面哭出來了。

肖陽忍著淚，啞著嗓子囑咐江恆：“外面風大，你先到裡面休息。”

江恆見對方不願意多說，也不想自討沒趣，乖乖地放下車簾坐了進去。

肖陽的淚隨風灑在車簾上，濺出一點溼痕。

就算楊純陽已經提前說過抹掉了江恆的記憶，但是肖陽還是很難接受，昔日那樣恩愛，就連昏迷中都在喊著他的名字的江恆，就這樣將他忘掉了。

“敢問小哥，咱們這是要去哪裡？”

車廂裡傳來江恆的詢問聲。

肖陽用袖子胡亂地抹掉了臉上的淚，回答江恆：“去主城。”

江恆“呃”了聲，出聲問道：“可是仙君們的新安排？”

即便是肖陽不說，江恆也感覺到了肖陽身上的強大神力，跟他這種吊兒郎當的半吊子散仙不可同日而語的神力。

肖陽含糊地“嗯”了一聲。

“敢問仙友，咱們去主城做什麼？”

“去開人偶鋪子。”

江恆腦海裡浮現出皮影戲用的那種人偶，雖然他不知道開這種鋪子做什麼，但是反正他就是個上頭安排什麼，他就做什麼的散仙，也不需要尋根究底地非要知道開這種鋪子做什麼。

“你要有什麼心願就告訴我，咱們一併實現。”

江恆眨眨眼，覺得這位仙友人還怪好的，他倒是真的認真的想了想，雖然心裡沒抱什麼希望，但還是將心願說了出來：“可以帶我爹孃一起開鋪子嗎？”

“行！”肖陽一口答應。

江恆聽他答應的這樣爽快，倒是真的沒忍住笑了起來：“你怎的不問問我爹孃的情況，就這樣答應了。”

肖陽勒停了馬，掀開車簾一本正經地看著江恆：“我都能辦到，只要你說的，我都能辦到。”

這眼神太過認真和直白，江恆甚至不太敢跟肖陽對視。

江恆咳了一聲：“我爹孃不是人，他們是鬼魂，在陰間住著呢，尋常也上不來，見不得太陽。”

“不礙事。”

肖陽伸出手，手心裡躺著兩個白色的小球：“你將這個餵給你爹孃，他們便能像常人一樣活動。”

江恆眼睛一亮。

雖然江恆不認得這是什麼，但是他本身就是個沒什麼見識和能力的散仙。在他還沒有成仙之前，就聽過很多神神鬼鬼的故事，知道這些仙君們手裡有不少寶物，想必這就是其中一樣。

江恆伸手捏住其中一個白色小球，舉在眼前端詳。

只見其通體瑩白，似乎還有白光縈繞。

江恆小心地將這白色小球放回肖陽手中，問道：“這是丹藥嗎？”

肖陽垂眸看著被江恆捏過的內丹，這本來是在結界裡為江恆準備的，被他放在乾坤袋裡帶了出來。

肖陽知道現實和結界裡有很大差別，但是內丹應當是因為作用一樣所以才留了下來。

像他辛辛苦苦跟著江恆練出來的仙力在出來後便消失了，魔力也不是魔力，而是楊純陽變出分身時分給他的煞氣。

只有符合這個世界的才會繼續存在。

肖陽將手往前伸，把內丹遞到江恆手邊：“這是內丹，很有用的。”

見江恆沒接，肖陽繼續說道：“你拿著吧，不是什麼貴重東西，也不能真的讓你爹孃脫胎換骨，從此就這樣一直生活在人間，只是能維持一段時間而已。”

江恆倒確實是很心動，但是他記掛著跟肖陽才認識，就收人家這麼貴重的東西，自已又拿不出什麼合適的回禮，感覺不是很合適。

肖陽像是看出了江恆的顧慮，輕聲說道：“你拿著吧，日後開店開得依照你，我這人什麼都不會，若是離了你，人偶鋪子必定是開不起來的。”

說到開店，這可算是說道江恆的強項了，江恆也沒有再做什麼推辭，直接從肖陽手中小心地接過了兩個內丹，開啟自已的荷包放了進去。

江恆幾乎想要將自已過往輝煌的開店經歷從頭到尾都說給肖陽聽，但是話到嘴邊，又怕肖陽覺得他話多嘮叨，直接簡化成了一句：“回頭都瞧我的。”

江恆挺著胸脯，拍著自已的胸膛。

肖陽從沒見過這樣的江恆，江恆在結界裡的時候，一貫是穩重自持的，從來沒有這樣活潑過。

肖陽看著江恆臉上洋溢的自信，放鬆身體靠在車廂上。

這樣就挺好的，這樣的江恆看起來比他還要小一些，不會一個勁兒地強調自已是他的師尊，跟他在一起不會有那麼多的顧慮。

江恆剛收了肖陽的禮，想想自已成為散仙的日子，再想想肖陽，理所當然地認為肖陽比他要大很多。

江恆一雙桃花眼亮晶晶的，眉眼彎彎地跟肖陽套近乎：“肖陽哥，咱們是要在這裡歇一會兒嗎？”

肖陽哂笑，伸手揉了揉江恆的頭頂，退出了車廂，繼續揚鞭打馬加速前進。

兩個人都有神力，也都沒有彼此隱藏。

不，只有江恆沒有隱藏。

但是肖陽記掛著跟江恆在一起的時候，江恆曾幾次三番地提出想跟肖陽像個凡人一樣在凡間生活。

所以這最後一段時間，就當是變相的實現這個願望了。

補償那時的江恆，也是補償自已。

肖陽快馬加鞭，當天晚上就趕到了城門口。

可是很不巧，城門已經關閉了。

江恆和肖陽大眼瞪小眼，江恆問道：“現在怎麼辦？”

肖陽看著緊閉的城門，聳了聳肩，指指車廂說道：“不行咱們就在這裡將就一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