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師尊二十二
開棺有喜冥夫求放過吞鬼的女孩 某君宇 加書籤 章節報錯
江恆再次醒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這閣樓裡沒有點燈,江恆剛醒過來時眼睛還沒有完全適應黑暗。
一面在漆黑中向床的方向摸索,一面輕輕地喊了聲:“楊純陽?”
江恆沒有得到回應,眼前全黑的情況讓他感到有些緊張。
江恆摸索著起身,將鋪在身下的楊純陽的喜服緊攥在手裡,而後順著床沿一點一點慢慢往裡摸。
他碰到了楊純陽的手,可能因為睡夢中體溫會升高的原因,江恆覺得楊純陽的手指有些燙。
但是提著的心卻是放下了。
江恆輕輕地長出了口氣,放軟了身子坐在床沿上。因為害怕而狂跳的心臟漸漸平復下來後,江恆才聽到楊純陽的呼吸聲。
在寂靜的夜裡,楊純陽的呼吸聲並沒有小到聽不到的程度。
江恆有些自嘲地笑笑,罵了自已一句“沒出息”。
他和楊純陽的手指還挨在一起,江恆輕輕地跟楊純陽對頭躺在這一邊的床上,隔著距離汲取楊純陽對他來說堪稱熾熱的體溫。
江恆此時很需要這個,很需要透過這樣的方式確定不是自已一個人留在這裡。
他在害怕。
江恆並不是一個膽子很大的人,他自已也很清楚這一點。
中午休息的時候,江恆並沒有料到現在的情形,不然哪怕忍著羞澀也要跟楊純陽挨著睡在一起。
這個閣樓太大太空了,江恆的大腦忍不住地幻想出各式各樣奇形怪狀的妖怪。
這輩子看過的詭異故事全都浮現在他腦海裡,江恆簡直要將自已嚇瘋了。
他的眼睛已經能看清眼前人的輪廓,他正對著楊純陽的小腿,能清晰地看到楊純陽褲子的輪廓。
漸漸地,他能模糊地看清楊純陽褲子的顏色。
江恆的視線捕捉到了一個丁點大的亮光,或者說那稱不上亮,只是比這濃墨般的黑夜稍微亮了那麼一點點。
像是透過小小的孔洞從外面透進來的夜色。
江恆後知後覺地意識道,白天上來的時候,看到這個閣樓是有窗戶的,而且三面都有窗戶,就算是夜間,也應該是能看到外面的。
他本以為今夜的夜色就是這樣的漆黑,現在才發現好像只有這個閣樓才分外的黑。
像被什麼籠罩在了裡面。
江恆不自覺又想起了溶洞裡的幻覺——先將其稱之為幻覺吧,江恆想。
他的感覺太真實了,江恆真的很難簡單地將其歸咎為一種想象。
在他看來,幻覺就是一種大腦的想象,他覺得溶洞裡的不是。
他的直覺告訴他那不是一場幻覺,是實實在在的真實發生的情況。
江恆又跟著想起了一樓的那個雕塑,他不知道那個雕塑跟溶洞裡的是不是一回事。就算是聽楊純陽說,這是溶洞裡那個龍神的化身,他也還是覺得跟溶洞裡的那個不一樣。
不知道為什麼,江恆就是覺得溶洞裡那個痛苦掙扎的龍才是龍神真正的狀態。
如果龍神是真實存在的話。
江恆越想越覺得心悶,短促地喘了口氣。
“怎麼了?”楊純陽的聲音低低地自床那頭響起,聲音裡還帶著剛睡醒的慵懶沙啞,這讓他原本就很磁性的聲音聽起來更加地勾人。
江恆臉倏地就紅了,他聽到楊純陽起身時,衣服摩擦發出的悉悉索索的聲音。
楊純陽從床上坐起來,打了個哈欠。似乎也是剛睡醒沒有適應黑暗,楊純陽的手朝著江恆摸索過來。
他碰到了江恆的手肘,確定似的輕輕捏了捏,又一次問道:“我剛才聽到你嘆氣,你怎麼了?還是不舒服嗎?”
楊純陽的手掌很熱,江恆甚至覺得自已的手肘處燙的快要燒起來了。
而比他的手肘先燒起來的是他的臉。
江恆也跟著坐起來,儘量平靜地說道:“沒有,就是醒來後看著有點黑,稍微有些不習慣。”
楊純陽很輕地笑了聲,而後手順著江恆的手肘往上摸索著摟住了江恆的肩膀:“別怕,萬事有我在,天塌了我頂著。”
江恆被他逗笑了:“你是神啊你頂著。”
但是不可否認,江恆的內心確實因為楊純陽的保證變得輕鬆了。他還是不太習慣楊純陽這種時不時就摟抱一下的行為,但是此時此刻,他很需要用這樣的方式,透過另一個人的觸碰和體溫,來確定這樣漆黑空寂的夜裡,不是隻有自已一個人。
楊純陽摸了摸江恆的頭頂,語氣像是在解釋:“中午陽光有點刺眼,我醒過來一次,瞧著你也睡了,就將窗簾拉上了。沒想到我睡得太死,醒得比你晚。你等著,我這就是拉開。”
江恆含糊地“嗯”了一聲,他腦子裡模糊的印象中,不記得這個閣樓二層有窗簾。
他還記得他進來時只看到了床,閣樓的牆壁上空蕩蕩的,連幅畫都沒有。
楊純陽光著腳下床了,走在地板上發出了“咯吱咯吱”的聲音,江恆靜靜地聽著他一路走到正對著床的窗戶那裡,聽見楊純陽開啟窗戶時發出的“吱呀”聲,而後模糊地看見楊純陽抬起了胳膊,抓向了窗戶右邊最上方,然後黑暗被撕開個口子,月光嘩啦一下灑了進來。
江恆的心跳都快停了,他一直在憋氣,此時終於將這口濁氣吐了出來。
原來窗簾居然是這樣的設計,居然是掛在外面的,怪不得不記得白天進來時有看到窗簾。
江恆控制不住地笑了出來,聲音放鬆,心情也很輕鬆。
楊純陽手裡還抓著窗簾一角,此時正沐浴在月光下扭頭瞧向江恆。
江恆看不清他的表情。
但是江恆的大腦內已經腦補出了楊純陽笑彎了的眉眼,就如他白日裡的那樣。
楊純陽在跟著笑,好像只要江恆笑了,他就一定會跟著笑。
江恆也發現了這點,他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往身後挪了挪,從月光下重新躲回了黑暗中。
江恆的臉燙得厲害,胸腔裡像是燒起來一樣,他怕楊純陽發現他的異樣,這讓他感覺很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