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繼民出院,回到家裡休養。宮宛如算是喘了一口氣,已經請假一個多月沒有上班了。囑咐胡繼民在家好好休息,自已去上班。

宮宛如每天早早起來,把一天的飯菜都準備好,然後自已去上班,胡繼民每天在家,身體一天比一天好。自已覺得沒什麼事了,就想把陽臺收拾一下,釘個架子放東西。

忙了半天,該搭建的都搭建好了,看著挺滿意的。就想上去試一試,看它的承重能力怎麼樣。只是還沒登幾節臺階啪的一聲,木板斷裂,架子散了,胡繼民從架子上掉下來,摔到了頭,隨後失去了意識。

宮宛如下班回家,喊了一聲,老公我回來啦。可是沒人回應,他推開臥室的門也沒發現人,也沒在洗手間和廚房發現人。正在納悶,往陽臺上看了一眼。她發現胡繼民躺在地上,周圍是散落的木板和工具,情況十分危急。

宮宛如迅速撥打了急救電話,並在等待救援的過程中,儘量保持胡繼民的呼吸道暢通,避免他受到進一步的傷害。

急救人員很快趕到,對胡繼民進行了初步的檢查和救治,隨後將他送往醫院進行進一步的診斷和治療。在醫院裡,胡繼民接受了全面的身體檢查,包括頭部CT、X光等,以確定他是否有骨折、內臟損傷或其他嚴重的併發症。

不幸的是,胡繼民的腦幹受損,一直沒有恢復意識,各項生命體徵也不穩定。用呼吸機和升壓藥來吊著命。由於今年的醫保報銷已達上限,所以很多藥物需要自費。

宮宛如沒有半點猶豫,在搶救過程中不惜任何代價,只要是需要的藥物,就去籌錢用。十幾天衣不解帶,茶飯不思。暫時請假放下工作,全心全意地陪伴在胡繼民身邊,盼望他能早日醒來。

時間一天天過去了,轉眼已經過了兩週,宮宛如所能籌到的錢已經完全花光了。她要回家洗個澡,想一想怎樣才能籌到錢救治胡繼民。

一直沒有回家,陽臺上還是那個樣子。胡繼民的手機掉到了角落裡。宮宛如撿起來充上電,想著或許他的手機裡會有錢。

正在這時一條資訊跳出來:“爸爸你都好久沒有聯絡我了,這個月的生活費你還沒給。”

宮宛如愣了一下,如遭雷劈。打字問:“你是誰?誰是你爸爸?”

“你是誰?為什麼拿我爸爸的手機?”

“你爸爸叫什麼名字?”

“你管的著嗎?”

“我是你爸爸的秘書,你不把名字,地址說清楚,我怎麼替你爸爸給你寄錢?”

“別老土,寄什麼錢?每次不都是微信打給我嗎?”

“宋長明,胡繼民外面有個兒子?”宮宛如迫不及待的給胡濟民的好哥們打電話,電話剛一接通,宮宛如立即開口問道。

對方沉默了片刻,喊了一聲嫂子。沒有說有也沒有說沒有。

宮宛如的心如墜冰窖,她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寒意和震驚。她從未想過,自已深愛的丈夫竟然會有這樣一個秘密,一個她完全不知情的秘密。她努力保持鎮定,但聲音還是微微顫抖:“你…你們所有人就瞞著我一個?”

對方似乎感受到了宮宛如的震驚和憤怒,語氣也變得有些小心翼翼:“嫂子,你別激動。其實我也不是十分清楚,雖然我們是好哥們,別人在背後議論過,我也聽到過,但是,胡哥自已沒說過,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太清楚。”

宮宛如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自已的情緒:“感情就我一個人是傻子唄”

宮宛如的心情複雜至極,這麼多年她都以為自已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老公寵自已,寵女兒,愛這個家,家裡的錢,家裡的事都是老公管。

原來,胡繼民多年來一直有兩個家,兒女雙全。在京城有妻有女有錢,在邊城有兒,有家,有情人。他愛的人只有他自已,他的愜意,他的主宰。

宮宛如的心情複雜極了。她憤怒、委屈,失望而無助。她意識到,自已傾其所有愛護和挽救的竟然是一個背叛自已,欺騙自已的人。

胡繼民的病情是早晚要走的,留給自已的只有鉅額的醫療費用,和不知躲在哪個角落裡要來分她房產的私生子。想到此,宮宛如仰天大笑,笑聲中充滿了苦澀和無奈。

胡繼民的行為讓她感到被欺騙後的失望和憤怒,此刻,她不想想任何問題,只想洗個澡睡一覺。但是,大腦亂成了一鍋粥,怎麼也睡不著?這就是多年來自已一心一意愛著的丈夫,為了給他治病,不惜散盡家財,不怕負債累累的丈夫。

對丈夫忠心耿耿從不多疑,連自已的工資都如數上交。可是丈夫就在外面養小三,聽聲音也是個上初中、高中的孩子,說明他早就出軌了。現在丈夫生病為了給他治病,欠下了鉅額的債務,可是他生存的希望渺茫,到底應該怎麼做?

面對這樣的困境,確實是非常艱難和複雜的。長期的壓力和焦慮,緊繃著的神經在瞬間崩塌了。到底該怎麼辦?思來想去先找個律師諮詢一下。律師告知:即使是非婚生,遺產也有對方的份額。

鬱悶,太鬱悶了。氣得手抖心慌,睡不著覺,早晨起來還頭暈,多希望這一切都是假的。宮宛如掐了自已一把,疼。看來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

宮宛如暈暈乎乎的來到了醫院,正好主治醫生在找她,對她說:胡濟民腦幹損傷嚴重,醒過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目前的搶救也沒有實質性的意義,讓宮婉如做個決定。

要是在以前,宮宛如絕不會放棄,可是現在她心寒了,她幾十年來全心全意,甘之如飴對待的人卻一直以來都以假面待她。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到底應該怎麼辦?給女兒打個電話吧。

“寶貝,你爸爸的情況不太好,醫生今天早晨通知,搶救已無任何意義。讓從重症監護室搬出來,你看該怎麼辦?”宮宛如聲音顫抖的給女兒打電話。

“媽媽,我們已經盡力。該做的我們都做了,現在我們只能遵從醫生的話,聽從醫生的安排。我知道你愛爸爸,知道你心裡難受,可是我們沒有辦法,只能面對現實。”女兒理智的話語從電話那一端傳來。

宮宛如沉默了一會兒,說:“對,我們聽醫生的。”

宮宛如去醫生辦公室,找到了醫生,告訴:“同意從重症監護室搬出。”同時從醫院裡找了個護工,照顧胡繼民。

以前她是不捨得的,都是她親力親為的照顧他。現在她要為自已想想了,她覺得自已需要去看心理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