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江漓根本沒當回事，她敲了敲宋純的手機：“玩手機可以，不能拍攝錄音。”
眾人：“……”
吳凡狠狠翻了個白眼，也掏出手機。
田磊訕訕地笑了笑。
宋純看了一眼大家，漫不經心合上手機。
江漓衝導師點了點頭：“開始吧！”
十幾位練習生陸續上臺。
因為那變態的末位淘汰制度，現在剩下的都是出類拔萃的。
幾乎每位練習生表演結束都有經紀人競拍接手。
沒錯，就是競拍。
經紀人之間互相競爭，用最少的錢和資源，將藝人做出最好的效果。
鮮花一樣的姑娘，像是貨物一樣站在臺上被金錢衡量。
圈外的普通人看不到內情，都很羨慕這些藝人。
覺得他們光鮮亮麗，前呼後擁，只需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席各種通告就行了。
但卻很少有人知道他們的不容易。
每一個藝人都是一個體面的提線木偶。
運氣不好的藝人甚至連提線木偶都算不上，因為提線木偶身上往往只有一雙牽線的手。
而藝人卻一群人牽著線。
越大牌的明星，牽線的手就越多。
經紀人、公司、資方，甚至某個突然造訪的政商大佬。
如果這些牽線的人勁往一起使也就罷了，如果這些看不見的手心不齊，那對於藝人來說，就是一場滅頂的災難。
江漓之所以費盡心思要給宋純爭取S級大神約，就是想要最大限度減少那些想要牽線的手。
讓宋純相對自由。
張小暖是最後一個上場的。
自從那件事情後，她心裡就一直很忐忑，看到江漓更是遠遠繞著走。
她多麼希望江漓能不來現場。
把她當一個舉重若輕的人給忘記，然而江漓還是來了。
她不僅自己來，還帶了宋純，這不是明擺著羞辱自己嗎？
張小暖在後臺看得一清二楚，江漓和宋純兩人暗戳戳喝同一瓶礦泉水。
江漓的水分明在凳子下面，可她非要一次次去拿宋純的。
最可惡的是，宋純發現了卻一點也不介意。
張小暖記得很清楚，宋純有輕微的潔癖。
有一次他們去吃羅非魚，張小暖筷子夾過的位置，宋純碰都不願意碰。
可他卻心甘情願跟江漓喝同一瓶礦泉水，真是豈有此理。
成團之前張小暖就打聽過，在這之前很多經紀人就主動聯絡練習生提前勾兌好，所以競拍雙選對大多數藝人來說只是走個過場。
可不知道是不是江漓表明了要籤她，還是因為照片的事情她的名聲已經爛大街了。
總之，那件事發生後，沒有任何一位經紀人主動聯絡她。
總之，張小暖現在想死的心情都有了。
以前她有多麼渴望江漓和籤她，現在就有多恐懼江漓籤她。
張小暖發揮得並不好，表演環節她甚至忘記了臺詞，尷尬地卡頓了三四秒，才敷衍過去。
表演結束，鎂光燈打在她臉上。
臺下漆黑一片，她分不清下面那些臉，只下意識覺得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笑話。
觀眾席幾秒鐘亮起的燈光，讓她像是等了一輩子那麼漫長。
江漓似笑非笑的笑臉浮現在她眼前，張小暖絕望得閉上了眼睛。
導師聲音裡帶著遺憾：“田先生願意出年薪十萬簽下張小暖，請問還有經紀人出價嗎？”
田磊？
張小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田磊也是星河傳媒的金牌經紀人，手中的資源僅次於江漓。
年薪十萬雖然是目前為止的最低價，但如果能簽約到他手下，張小暖想紅指日可待。
只要能紅，合同有什麼要緊的？反正可以談。
她興奮得睜開眼睛，果然見田磊笑盈盈舉起號牌。
更令她意外的是，江漓竟然沒舉牌。
她側著耳朵，認真聽宋純說著什麼，眉梢眼角全是溫存的笑意。
張小暖一下子咬緊了牙關。
她太生氣，以至於導師落槌的聲音都沒有仔細去聽。
田磊親手將合同送到她手裡，張小暖的手微微因為興奮而微微顫抖。
張小暖以為等著她的是一條康莊大道，沒想到那才是災難真正的開始。
當天晚上，張小暖就被帶上了一條船。
張小暖發現同行的女孩面孔雖然陌生，但都非常漂亮，一水的大長腿，大半夜也不睡覺，塗脂抹粉的倒像是要去參加什麼重要的宴會。
張小暖一向會討好人。
湊上去想跟人家打招呼，誰知人家根本就不理會她。
張小暖摸出手機，卻發現竟然一點訊號都沒有。
她有些慌神，舉著手機四處找訊號，不小心踩了一個女孩的腳。
那女孩毫不留情踹了回去，張小暖也不生氣，一個勁賠禮道歉。
那女孩似乎也覺得她不值得自己為難，於是狠狠瞪了她一眼：“別費力了，反正一會兒所有電子產品都要被收走。”
“手機被收走？為什麼？”張小暖一臉茫然。
正在這時候，船艙被開啟，好幾個凶神惡煞的男人拿著檔案袋衝進來：“手機貼上標籤寫好名字快點交上來。”
張小暖雖然疑惑，卻不敢怠慢，老老實實將手機交了上去。
所有女孩都站起來排隊出艙。
張小暖怯生生拉了拉身邊女孩的吊帶裙：“小姐姐，能不能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
被她拉扯的女孩非常不耐煩，像是看怪物一樣上下掃視了她一眼：“滾一邊去，都來了這裡還裝什麼裝？”
“就是，我早看她不順眼了，妝也不化，仗著年輕顯擺什麼？”
“你們懂什麼？這就是現在最流行的偽素顏，最受歡迎……”
接著就是一陣不懷好意的嘲諷。
正在這時，一陣涼風襲來，船艙的大門被拉開。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響徹雲霄。
奢華郵輪赫然呈現在眼前。
圍欄上掛著的彩燈閃爍著旖旎唯美的暖光。
巨大的泳池泛著淡藍色的光暈，無數身穿比基尼的漂亮女孩穿梭。
旋轉舞臺上兩個女孩正隨著音樂晃動搖擺，一旁的地上胡亂扔著她們的泳衣。
星空浩渺，大海無聲。
男人們的盛宴才剛剛拉開帷幕。
張小暖身子一軟，差點跌坐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