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歌清了清嗓子(儘管他並沒有嗓子),恢復正經說:“抱歉沒忍住,你們有手有腳的當然體會不到這種忽然有了六隻手的快樂。”
奕真抗議道:“我很感謝你肯教我,但你要是拿我尋開心,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狂歌:“好了好了,我剋制一點。不過剛才木魚的的速度可算不上快。”
奕真在水中盡力揮動胳膊說:“在水裡我的動作最快就這樣了,怎麼辦?”
狂歌:“你怎麼又忘了,我們不是來訓練你的體力的。你要用信力。你的身體在水中必然會受到很大的阻力,所以你要避免身體直接跟水接觸。”
奕真把手從水中拿出來握拳:“你的意思是像打木板時那樣,用氣……”
狂歌:“對嘍。不過打木板時你只需要把氣運到你的拳頭上,現在你得用氣包裹全身。我暫時不用魚打你,你先專心做到這一點。”
奕真把拳放回水中,用昨晚掌握的方法,把信力轉化成氣,再聚集到拳上……水中升起一串氣泡,奕真的手上像是戴了一隻透明的手套,水和手之間出現了一個不到一厘米的夾層。奕真活動了活動手指,感覺它們在水中就像在空氣中一樣靈活:“好,接下來只要把它蔓延到全身……”
天色近黃昏時。
六隻木魚在水潭中疾速遊走,濺起金光閃閃的水花。
被它們包圍著的奕真周身被一圈銀白色包裹,輾轉騰挪,靈活地招架著。
奕真用了好幾個小時才讓自已全身都被氣覆蓋,將水隔開;又用了好幾個小時才做到能在不斷運動中保持著這層氣不散掉。現在不論他做什麼動作,氣力層都會先將水推開,他的動作變得絲毫不會受到阻力,甚至能比他之前在岸上時更快。
一隻木魚向奕真的胸口襲來,奕真迎著魚拍出一掌,但魚偏移方向,擦著奕真掌邊遊走了。
防下木魚的攻擊對奕真來說已經不成問題,即使他的動作跟不上時,也可以加強要被擊中的部位上的氣力層防禦,讓木魚撞不疼他的身體。
但木魚的反應速度和遊速也很快,奕真要擊中都很困難,更別說把它們打壞了。
又一隻木魚衝了過來,這隻因為貼著水面,水花讓它的運動軌跡很明顯,奕真提前做好了準備,等它到近前時快速飛出一掌打中了它。但那隻木魚落在一旁撲騰了幾下,又繞著奕真遊了起來。
“用氣去打,跟昨天晚上的練習結合起來!”狂歌在岸邊邊控制著木魚邊大聲指導奕真。
用氣……
另一隻木魚帶著嘩嘩的聲音向奕真衝來,奕真變掌為拳,提前引拳聚氣,迎著魚奮力打出。
嘭!打出的氣團像一枚小型炮彈一樣擊中了木魚,炸開了一片水花,木魚變成了幾塊碎木頭漂在水面上。
終於解決了一隻,還剩五隻。奕真心想。
“很好,”狂歌喊道,“既然你已經開始掌握了,我就不用最低難度了。”
木魚的速度開始變快,不再貼著水面遊,從視覺和聽覺上都變得不那麼好防備了。而且它們開始協同進攻,經常幾隻木魚一起向奕真衝來。
防禦的難度變高,奕真便難有餘力連貫地完成瞄準,蓄力,攻擊一套動作。同時,一直在全身上下都聚氣對奕真的消耗很大,他漸漸覺得身體和注意力都有些不支了。
天已經快黑了,等一會完全看不清魚,就更難辦了。奕真思考著,現在就算自已能勉強打出一擊,如果沒打中也是白白消耗氣力,有沒有什麼辦法,能快、準、狠、批次解決……
奕真開始全力防守,有時遇到可以攻擊的機會,他也不出手,把所有的信力都用在了加強氣力層上。他大概有了個主意……
“怎麼不打了,你再這樣,可堅持不了多長時間!”
狂歌說著讓木魚向奕真發起了又一輪進攻。
再等等……奕真把雙臂護在身前,繼續加強周身的氣力層。木魚前赴後繼地撞擊,被氣力層彈開。
再等一會……
五隻木魚一起調整了陣勢,忽然從各個方向同時向奕真猛衝過來。
狂歌大喊:“這樣看你還防不防得住!”
就是現在!五隻木魚到來時奕真雙手奮力一揮,將身上所有的氣都釋放了出去。
嘭!一聲巨響,水潭被炸起一根幾米高的水柱。五隻木魚在這次爆炸中盡數被炸成碎片。
“炸魚……成功。”奕真仰面作死人飄狀浮在水面,緩緩漂向岸邊。被炸起的水花像雨一樣落到他臉上,奕真覺得連動一動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
狂歌飛到奕真頭頂說:“原來你不是不攻擊,是一直用全身在蓄力,然後一次性釋放。有想法,山嵐從來沒有在訓練中這麼試過。不過你這個方法是自殺性的,實戰中,你的對手只要不是全軍覆沒,你現在就是任人宰割的狀態。”
奕真覺得說話現在對他來說都是一件費力的事:“確實莽撞了,這下可能得到明天才能開始第三項訓練了。”
狂歌忽扇了兩下說:“也不見得。只要你願意,現在就能開始。不如說,現在就是開始第三項訓練最好的時機。”
奕真一半的身體還躺在水中問:“第三項,是什麼?”
狂歌:“很簡單,在這裡度過今晚就行。”
奕真覺得莫名其妙:“這算什麼訓練?我像昨天一樣,睡一晚上不就好了?我現在感覺,倒頭就能睡著。”
狂歌飛到岸旁的一棵樹邊,合上書,斜靠著樹說:“你可以試試。”
奕真咬了咬牙,用自已僅剩的力氣翻了個身,從水中爬到岸邊,他覺得自已實在是沒力氣爬到樹邊了。那要不就這吧。奕真躺下閉上了眼。幾分鐘後,奕真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冷。而且是沁入肌膚,徹骨的冷。
奕真全身都是溼的,衣服,褲子和鞋冷冰冰地貼在他身上,不斷吸走他體內殘存的熱量。
一絲涼風吹過,都讓奕真哆嗦不止。
昨天奕真在大量運動後,身上很熱,並沒有感受到山上夜間的涼意所以很快睡著了。今天則不同,溼透的衣服帶來的冰冷無比難熬,根本不可能睡的著。
奕真問狂歌:“你有能生火的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