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安陵容收到林氏書、安比槐狠心虐髮妻
甄嬛重生回到剛入宮時 聽說娜 加書籤 章節報錯
兩人沉默了許久,甄嬛才開口道:“華妃這件事,先不要和陵容說。否則將來陵容仇視華妃,只怕難以拉攏華妃了。”
眉莊默默點了點頭,才說道:“那麼我的家書呢?我父親在信中寫明瞭安比槐曾經收了好處才做這件事的,陵容看到了,只怕也能猜到是華妃的主意了。”
甄嬛嘆了口氣,回道:“那就只好先不給陵容看你的家書了,先給陵容看看安伯母寫的家書,咱們再和她說明白。”
眉莊低了低眼眸,只回了兩個字:“也好。”
甄嬛又是叮囑道:“眉莊,你的家書務必收好,被陵容看到,只怕是不好。”
眉莊又問道:“只是這封家書,敬妃娘娘也看過,只怕也得叮囑一下敬妃娘娘了。”
甄嬛聽罷,點了點頭。
兩人又是沉默了一瞬,甄嬛才出門,吩咐門外等著的幾人,道:“浣碧,你去繁音閣請陵容過來,就說她母親寄來了家書。”
原本待在門口,等著吩咐的浣碧,聽到了甄嬛的吩咐,連忙點了點頭,轉身就出去了。
很快,陵容就到了匯芳書院裡。
“甄姐姐!眉姐姐!方才浣碧說我母親寄來了家書,可是真的!”陵容幾乎是跑著進了匯芳書院的主殿。
甄嬛看著一臉興奮的陵容,微微笑了笑,替她理了理因為速度太快,被風吹亂的頭髮:“你看你,急什麼,頭髮都被吹亂了。”
陵容沒有回答甄嬛的話,她現在太過興奮了,連忙又轉頭看向眉莊,問道:“眉姐姐,我母親既然寄來了家書,是不是眉姐姐的家人找到了我母親?我母親她可還好?”
眉莊原本微微笑著的臉,此刻有些僵硬。這個問題,她實在不知道如何回答,才能讓陵容不那麼難過。她只好從儲物袋中取出了家書,遞給陵容,說道:“這封就是你母親寫的家書,你先看看。”
陵容看著眉莊遞來的家書,卻不知為何,整個人都遲滯了一瞬間。明明母親的家書就在眼前,可是陵容的心中,卻湧現出一種複雜的感覺,讓她連伸出手去開啟那封家書的勇氣都沒有了。
陵容興奮的表情逐漸平靜下來,眉莊的手就懸在半空中。甄嬛和眉莊灼灼的眼神都盯著陵容。
陵容抬眼,看了看甄嬛,又轉頭看了看眉莊。不管是甄嬛,還是眉莊,都沒有一點反應,只是平靜的看著她。只是這眼神越是平靜,陵容就越是害怕。所有的空氣彷彿都在此刻凝固,匯芳書院的正殿裡,充斥著沉默的氛圍,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
只是陵容最終還是伸出了手,接過了那封家書。陵容緩緩將家書展開了,閱讀了起來。
家書的內容很好。
容兒:
娘一切都好。容兒進宮以後,那些姨娘就不敢欺辱娘了,娘過得很好。娘也不必頂著快要瞎掉的眼睛刺繡了,娘可以在大太陽的時候刺繡,娘刺繡的時候可以有亮亮的油燈,容兒只管放心。將來,娘還會繼續做衣服給容兒穿,容兒在宮裡,也能穿到娘做的衣服了。
宮裡沈小主的家人接娘進京啦!容兒的父親和那些姨娘沒有進京,所以在京城的只有娘和蕭姨娘兩人,所以容兒更不必擔心她被姨娘欺辱了。這封家書就是娘託沈小主的家人給容兒帶的,將來娘在京城,離容兒這麼近,就可以時常給容兒寫信了。
容兒你一個人在宮裡,娘實在擔心。為娘不求容兒能出人頭地,受皇上恩寵,只求孃的容兒能平平安安,順順利利的。為娘去京城裡的寺廟求過菩薩了,菩薩一定會保佑容兒的。
容兒千萬不要擔心為娘,為娘一切都好,容兒千萬要好好的。
為娘,林氏上。
陵容沉默著讀著家書,臉上始終只有淡淡的笑容,看不見剛開始的那種興奮。只是陵容嘴巴雖然向上勾著,眼睛裡的淚珠卻依然忍不住地向下掉著。
淚珠如同斷線的珍珠,一點一點從陵容的臉上淌了下來,又沿著下巴滴落。只是每一顆淚珠,都在即將接觸到家書上時,停了下來,隨後從空氣中滑落。就彷彿家書上籠罩了一層透明的結界,讓所有的淚珠都不會碰到那家書。
陵容將家書看了一遍又一遍,又輕輕撫過每一個字跡,不肯放過一絲。
甄嬛看著陵容的樣子,不由得上前一步,拍了拍陵容的肩膀:“陵容……”
甄嬛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家書甄嬛不知道里面寫了什麼,但是陵容沒有驚訝、沒有憤怒,只是默默的流淚。甄嬛猜得到,十有八九是陵容的母親什麼都沒有說,只是說自己一切都好,一切平安。
世間母親皆是如此。都說子女不敢讓父母擔心,都只報喜不報憂,其實天下父母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子女在外,一旦問起父母的身體,家中的情況,哪一個不是說一切都好,叫自己的子女實在不必擔心呢。
陵容將這家書看了好幾遍,才算是滿足,慎重地又將家書放回了信封之中,又收進了儲物袋。儲物袋能夠長時間存放物品,不怕信的紙張時間長了會腐爛,陵容可以想什麼時候看,就什麼時候看。
隨後,陵容才施了個法術,將臉上的淚珠和淚痕都清理乾淨了,這才微微一笑,道:“多謝眉姐姐,幫我母親帶家書進宮。我母親說,她已被眉姐姐家人接進京城了,一切都好,叫我不要擔心。只是我還有件事想問姐姐……”
眉莊也是上前一步,拉著陵容的手,道:“姐妹之間,何必言謝。容兒你有什麼問題,你只管問。”
陵容卻是沉默了一瞬,微微張了張嘴,不知如何開口。
甄嬛見狀,也是勸解道:“是啊,容兒,你有什麼事只管說就是了。”
陵容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深深吸了一口氣,又挺了挺胸,這才問道:“眉姐姐,我母親在松陽縣的家中,是不是被我父親傷的很重?”
這個問題一下子嚇到了眉莊,自己還沒說呢,陵容怎麼就問這種問題,連忙問道:“陵容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
陵容卻是扯了扯嘴角,道:“二位姐姐不必瞞我,我母親過得不好,我其實都知道。我父親是什麼樣的人,我再清楚不過,若是我父親心中有我母親,也不會在我還在家裡的時候,就任由那些姨娘欺辱我母親了。”
陵容說到這裡,又是抬頭,看向兩人,道:“我好像還沒有和兩位姐姐說過我家中之事吧。”
甄嬛沉默著點點頭。這一世陵容的確沒有說過,只是上一世,陵容是和她說過的,她也知道。陵容母親,始終是陵容心中最記掛的人,也是她臨死前,心中為數不多的柔軟之處。因此,這一世的陵容不想說這件事,甄嬛也沒有問這件事。
陵容沒有管兩人的反應,自顧自地說了起來:“我母親,是一個繡娘,而我父親在認識我母親之前,只是一個做香料生意的商人。我刺繡、唱歌的本事,都是我母親教我的,而調香的手藝,則是我父親教我的。”
“後來,我父親母親成親了,我母親靠著做刺繡的手藝,把眼睛都熬壞了,給我父親捐了個小官。可是我的父親,做了個小官,就將我母親徹底忘了。他一個人娶了好幾房姨太太,只丟我母親在後院裡,苦苦熬著等著我父親來看她。”
“剛開始的時候,那些姨娘因著我母親是家中正妻嫡母,不敢對我母親怎麼樣。可是後來,她們發現我母親不過是一個好欺辱的半個瞎子,於是整日間欺辱我母親。我叫過幾次父親,可是他卻從來不理會。”
“好在蕭姨娘在後院中還算對我和我母親好,我才能長這麼大,我母親也才能一直活得下去。後來就是我參加了選秀,我母親身體受不了舟車勞頓,因此只有蕭姨娘陪我來這京城。我進了紫禁城,可是我卻沒有本事帶我母親見識見識京城的景色……”
說到這裡,陵容又是抬起了頭,道:“我母親給我寫家書,必然不會提她在家中受的委屈,只會說一切都好,不必我擔心。可是我知道,哪裡有什麼一切都好。況且,母親都被眉姐姐的家人接進了京城,必然是母親病重了,否則也不會頂著舟車勞頓也要將人接近京城了。”
眉莊聽陵容的分析,也是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點了點頭,道:“是,你母親受了很大的委屈。只是,希望你聽完了,千萬要頂住,你和你肚子裡的孩子千萬不能有事!”
陵容咬了咬牙,眼神逐漸變得堅定,點了點頭,道:“眉姐姐,你只管說,我還頂得住。”
眉莊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其實隨你母親的家書送來的,還有我的一封家書。我父親在家書中提到了你父親所做的惡事……”
原來,安陵容被選中的訊息傳到松陽縣,安比槐和林氏都高興了很久,安比槐當時對林氏都更在意了幾分,一連七天都住在了林氏的院子裡。後來,安比槐更是憑著他自封的國丈身份,在松陽縣為非作歹,連松陽縣令都要讓他幾分。
只是後來,安比槐還是厭倦了林氏,最後還是和幾個妾室廝混在了一起。後來就是安比槐押送軍糧之事,安比槐吃盡了苦頭,幾個妾室不肯進監獄送飯,最後還是林氏進了大牢,送了點清湯小菜。
就那些清湯小菜,還是林氏自己貼了自己的私房做的。因為安比槐涉及的是軍糧之事,當時人人都以為安比槐必死無疑,因此妾室都跑了大半,剩下的幾個,也都在想辦法搜刮安家的財產。而只有蕭姨娘,還陪在林氏身邊。
妾室算得上半個主子,家裡的主子都這樣了,奴才更不用說。安比槐出事的當晚,整個安家的奴才就跑了大半,廚房早就沒人做飯了,只剩下幾個打雜的小廝,還是因為無處去才留在廚房裡了。
後來安比槐平安出獄,濟州協領念在安比槐是自己女兒的好友的父親,又送了些銀子,安比槐很快就又東山再起,原來跑了的那些人,都自己回來了。安比槐也是來者不拒,不管好的臭的,都是收了進來。
而至於林氏,安比槐早就忘了林氏送飯之恩,反倒是埋怨林氏,憑什麼他在監獄裡就只送些素材爛飯,一點好飯好菜都沒有。他哪裡知道,當時家裡早就沒剩幾個錢了,若不是林氏拿出自己的錢來,只怕安比槐要在獄中餓死了。
只是安比槐雖然埋怨林氏,倒是也不敢真的對林氏動手動腳,只是放在後院,管飯管穿,其他一概不管。畢竟就是安比槐再沒有良心,還是要些臉面的。
自己的官是林氏捐的,做妃嬪的女兒是林氏生的,自己進監獄的時候也是林氏來送的飯。若是自己真對林氏動輒打罵,只怕在外面早就被松陽縣人,一人一口唾沫星子給淹死了。只是現在雖然不至於別唾沫淹死,名聲卻也不是很好了。
安比槐真正對林氏動手,是他出了大牢後幾天,有人找上了安家的門。沒人知道這人什麼身份,只知道安比槐對他很恭敬,而且請人家住進了安家,沒有安排任何下人,也不許任何人進入那個人的屋子。
後來,安比槐就開始當著那人的面,對林氏動手動腳,動輒打罵。而那人看到一回,就會賞銀子一回,每回賞的銀子都不在少數。只是安比槐還是怕林氏死了,畢竟陵容在宮裡有了身孕,到了八個月見不到自己母親,那就不好了。
到後來,安比槐接到了陵容的家書,要走了他的一個扳指。安比槐想了想,逼著林氏寫了幾行字,又將林氏剛繡好的一件衣服一同送進了宮。後來沒幾天,安比槐就奇怪的生了場病。
這病倒是奇得很,就只是時不時心口疼得不行,像是拿跟棍子在心口攪來攪去一樣。而且,在自己想要對林氏動手時,也會開始疼起來,只是疼的沒那麼劇烈。
安比槐有些怕了,就沒再繼續對林氏動手動腳,那人也離開了安家。那時候碰巧,林氏被安比槐鬧的病的不行,安比槐覺得晦氣,就將人關在後院裡,不肯放人進去照顧,連蕭姨娘都關在了外面,一天只能進去一炷香的功夫而已。
等到沈家人到了安家,看到的就是林氏在床上病的要死了,而整間房子只有床上還算乾淨,其他什麼髒衣服、排洩的東西、爛掉的飯菜,到處都是。而林氏本人,身上也是嚇人的到處是傷,還有褥瘡。
得虧是蕭姨娘不嫌棄的伺候,否則那褥瘡裡生了蟲子,林氏就是不病死,也得疼死。蕭姨娘也是一人難以料理過來,因此只能儘量給林氏的床上整的乾淨些,而房間裡的其他東西,就沒那麼多時間清理了。
沈家人將林氏接出來去看大夫的時候,連大夫都嚇了一跳。而才看到林氏的安比槐也是嚇得不行,後來沈家人在林氏修養幾天後,提出要接林氏和蕭姨娘去京城的時候,安比槐也是連忙就同意了。
當然,這些事眉莊沒有全部都和陵容說,關於有人給錢給安比槐,讓他欺辱林氏的事,眉莊只說是安比槐自己恨林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