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屋緊閉著,病房內的話語在阿哈的剋制下並沒有傳到外面。

“你這樣,估計會有不少人罵你的。”聽著阿哈的話,魏千有些無奈的笑著。世界上的從來不缺乏好人,但更多的還是那些道德不算是良好的傢伙。

阿哈來到魏千拿起一旁的椅子坐在身邊,病房中總會有這麼一兩把椅子的,畢竟重症人員總是需要一些護士時刻在一旁觀察的,在魏千沒有甦醒過來之前是有護士每時每刻都守在對方身邊的。以便隨時面對可能出現的變故。

“怎麼今天會有興趣看書?”瞥了眼放在被子上面的書籍,阿哈有些好奇。平日裡對方可不會去看書的。

“只是突然想看看了而已。”魏千笑了笑。

“現在看到哪裡了?”阿哈饒有興致的問道。

“就只是第一篇剛開始而已。”

“我記得是那個作家對吧?”阿哈問道,顯然對方也曾看過這本書籍。“你覺得我們的世界是被人編篡的書籍?”

“不知道。”魏千搖頭。“要是沒有最後出現的那行字,我不會這麼想,但出現那行字後我就開始懷疑了。我是不是也有精神病?”

說到最後,魏千其實有些害怕的,難道他自己也是個潛在的精神病患者不成?

“哈哈哈。”聽著魏千的話,阿哈笑了起來。愉悅之情溢於言表。

笑完,阿哈繼續說道。

“等你之後往後翻你就會發現,那個作者曾經問過那些精神科的醫生對方是如何分辨正常人和精神病患者的。你知道結果是什麼?”

“是什麼?”魏千來了些許興致。他也確實神病患者和正常人的區別。

“答案是,從各種意義上來看,那些精神病患者其實和正常人完全沒有區別。在專業醫生看來其實每個人都患有精神病。包括我在內。”不知為何阿哈有些開心。

“對,沒錯,世界上每個人都有著精神病。”阿哈看著窗外,似乎強調似得說道。

“不可能吧?!”魏千有些驚訝。

“別說你不行,就是我第一次看書的時候我也不信,但我還真試著問過一個精神科的醫生。得到的答案並無二致。”

頓了頓阿哈繼續解釋道:“引用書上的問題,仔細想想,你有沒有某些方面的偏執?”

魏千想了想便將平日的那種感覺講了出來:“嗯……我的話,平日裡數東西的時候總會想湊個整數,不湊個整數,心裡便會覺得不痛快。”

而阿哈在聽到這話點點頭,隨後宣佈:“沒錯了,你已經患有輕微的精神病了。”

??

“這不對吧!你那您這麼說我身邊這種人多了。我認識個女孩,她必須把錢包皮的錢都按照面值排列好,正反面方向必須一致;另一個是必須把床上的床單繃緊,不能有一絲皺褶。”

“其實這些都是強迫症。但是,這些都沒影響你和其他人的正常生活,所以你還有周圍的人都覺得這些東西其實沒有什麼大事。”阿哈說著,又笑了起來。

“是不是很可笑?在專業醫生的診斷中,明明覺得自己正常的你竟然是個病患。”

“......”魏千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陷入沉默。

“不談這個了,我們繼續談談那個作家的事情吧。”似乎覺得自己的表現有些過分張狂,阿哈轉移了話題。“你是在懷疑自己的世界是否真實,對吧。”

魏千沒有在多思考世界上是否還存在正常人的問題,因為如果按照阿哈說的,所謂的正常人能否存在就是個問題。若是存在,那對方便是一個完人。而完人?在這個複雜的社會,即使是道德、法治都是人類自我定義的社會,完人這種東西只能是個偽概念。即便出現,也會被人處理掉,他不能存在,不該存在,更不許存在。

“嗯。”

“那你還真是閒的蛋疼。”

原本還準備聽對方大談特談的魏千瞬間傻眼,不是你剛才不還說得一愣一愣的嗎?怎麼就不說了?原本他還覺得自己的大腦得到了電力補充,還想聽下去呢?

“你的房子買了?車買了?.....想這麼多有的沒的。很有意思?”阿哈說道。“就算如今的這個不是現實,你就覺得自己能走出去了?”

“拋開這個不談,就算你走出去了,你又能做些什麼?”阿哈質問道。

“更何況即便是你出去了,你又怎麼確認去往外面你還是你?”

“不用想那麼多有的沒的,對如今的你而言,想辦法讓自己的過得好,讓家裡過得好才是最主要的。”阿哈說道。

....我不是在和你討論哲學的嗎?為什麼你要和我討論現實!坑爹呢。

“生活就是這樣,總有些人明明你和對方討論生活,但對方卻在和你說思想覺悟。你要學會適應這樣的生活。”阿哈說著還站起來身。“時間差不多了,我也要繼續工作了。”

說罷便朝著門口走去,來到門邊,阿哈突然說道:“若我們的世界只是某株大樹上的一粒微不足道的塵埃,你覺得自己會怎麼做?”

魏千想了想,看向了窗外。

屋外柳葉飛舞,但柳條卻依舊與樹枝緊密相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