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太監的女友

嘶

她將劫來的幾個水壺全倒出來，水裡有明顯的沉渣和青苔，聞一聞還有海腥味，只配泡腳！

一隻不鏽鋼盆架在火上就這麼開始燒水。

熱水泡著腳，嘴裡嚼著滷牛肉，心中盤算著一會兒搭一個什麼樣的窩來度過今晚。

望著滿空間的食物，心情愉悅，在駐地時，她從來沒敢拿出來吃過，怕香氣讓人生疑，因為食堂大鍋飯從未做出過這樣的餐食。

那時守著一空間的食物，卻一口也吃不上，那感覺就好比做太監的女友，沒得用啊！

中途也曾幾次想獨自離開，卻又臨時放棄。末日裡最難的事情是活著，而活著最痛苦的事情是孤獨。

人是感性動物，她私心裡也許很期待呆在人群裡，尋求著一點虛無縹緲的慰藉，所以才會這麼優柔寡斷。

算了，先就這樣吧。

經過一年多堅持不懈的鍛鍊，她現在的耐力和速度已經不是一年前可比的了。

揹著一捆樹枝用斧頭劈開腳下的枯藤，一步步往前挪。

雖然敏捷度比前世還是差了一些，但眼下加上精通人體弱點的技能也能彌補，若是再遇上前世那個背後放黑刀的賤人！

咔嚓！

她用消防斧斬斷一截樹梢，心裡恨恨地想，若是遇上了，非得讓他們也嚐嚐一無所有的滋味！

砍了一些樹枝插在地上圍出一個圈，把帳篷搭在這個簡易的圈裡，就是今晚的臨時住所。

睡袋枕頭下枕了一把消防斧，伴隨著轟隆隆的卡車聲就這樣進入夢境，真的是累壞了。

翌日一早，馮虞被水汽凍醒，先借著熹微晨光去探一探昨夜視線不能及的地方。

白日裡山對面的工地不如夜裡忙碌，至少往來的卡車起碼少了大半。馮瑜挑了一棵腰粗的大樹，藉著綠蔭掩蓋揹著望遠鏡爬了上去。

東邊就是那坐礦山，好幾個山頭都被夷為平地，也不知挖了多少東西，向前是連綿不絕的山丘，那些山丘東一塊西一塊地被剷掉，想來也掩著許多工地，如此一來，這個方向倒是需要繞開了。

北邊越走越冷，暫不做考慮。

南面就是昨天下船的地方，人口密集，有三個官方救濟點，但是據她所知，救濟點的運營模式是以勞代賑。

也就是以第三方派遣的名義安排被救濟的群眾參與到生產中去，想來東邊的礦山裡就有許多是救濟點的群眾。

往西去，嗯，也不知道現在歐洲淹了多少，還是不去了。

把昨晚插在帳篷周圍的木頭抽出來點燃，在灶上燒了一鍋開水，燙著食堂大姐送的玉米餅子，在腦海中思索著。

往北邊冷，南邊是在海里，想要自己走水路肯定行不通，而且現在貨輪剛走，也趕不上了。那目前最好的方案是繞開這片山，繼續朝著毛子國方向去。

第一要務還是保全自己，然後邊走邊看再做點什麼，坐吃山空可不行。

嚥下熱水泡軟的玉米餅子，又吃了幾口醋溜白菜，就著剩下的熱水洗漱完，起身收拾好通完風的睡袋，所有的生活痕跡燒的燒埋的埋，以免惹來心懷不軌的人。

然後繞著礦山離開。

趁著極熱還沒來，她得想辦法多淘點物資，光有吃的可不夠。

至於拿點汽油去黑市淘換？經過颶風海嘯肆掠，大部分油田毀的毀，淹的淹，現在汽油確實是個緊俏物資，但她一沒人脈二沒背景，拿出那東西恐怕立馬就能變砧板上的肉。

空間裡兩個滿載的大型油罐，那是她重生第一晚乾的好事，在二手車市場順了兩臺檢修的油罐車，的油罐。

後來連月的暴風雨太適合做點壞事了，本著來都來了的想法趁亂清空了三個加油站的儲油。

末世後汽車是最先被拆的，路上根本找不到無主的破車，畢竟哪裡的合金來源能比路上的車子更容易得到？

汽油得捂好了，也許不久的將來會有別的用處。

同一時間，蔣帆那邊。

“毛毛，有人上樓了。”蔣帆在南半球的黑夜裡睜開雙眼，眼神亮晶晶，推醒身旁的男人，冷靜道。

“就怕他不來。”他側耳聽著門外的腳步聲，長臂一伸就繞過穿衣的蔣帆取到了一截鋼筋，沒捨得開燈，電力系統維護艱難，電費是天價的，都預設省一點是一點。

南極的冰蓋化得飛快，現在他們駐紮的地方是在海面上鋪設的浮板，角風過去後，潮汐和洋流也在逐漸恢復，但是南極圈裡幾乎沒有陸地，許多人都是住在這樣的浮板上。

人在上面住著，海浪在底下不分白天黑夜地搖著，這樣一起一伏的噪音能掩蓋許多腳步聲。而自打運糧船來的間隔時間越來越長後，駐地就時常發生這些小偷小摸的事。

蔣帆在黑夜中睜大眼睛，那張娃娃臉上絲毫沒有恐懼，甚至隱約有些興奮。

她努力辨別黑暗中的動靜，像貓一樣潛伏在暗處，等待著一個一擊必中的機會。

野心和慾望會在失去約束的社會里瘋狂膨脹，人一旦嘗過不勞而獲的滋味，就會迅速滑進道德的深淵。

一、二、三、四個人，四個人在向著蔣帆所在的房間包抄而來。

蔣帆想，看來板鴨的滋味，不止她一個人喜歡，手裡寒光閃爍。

“砰！”

“咔嚓。”

一聲是鋼筋落在腦袋上的聲音，一聲是頸骨折斷的聲音。

還沒進屋的同伴聽見這奇怪的響動，還以為事情已經成功了一半：“解決了？”

門口有人悄聲地問。

蔣帆沒出聲，她將手指在黑暗中準確地擱在毛毛的嘴上，示意他也別出聲。準備發聲誘捕的毛毛點點頭，輕輕將手裡的人放在地上，順便在他身上蹭去了一點溼漉漉的血跡。

沒人應答，門外二人稍等片刻後還沒下文，頗有些不耐煩，心中想著不就是個娘們兒？也值當四個人來包抄？

今天要是搞不到點好東西，這趟就白來了，還不如在自己屋裡睡覺呢。

也許是幾次得手的成功經驗衝昏了頭腦，也許是天生對女人能力的蔑視，門外二人一前一後快步衝進屋內，準備速戰速決，

太巧了，蔣帆想，她也是這麼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