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曉,日升雲散蒙小雪。

剛剛起床的丞柒擰乾毛巾認真擦拭著臉,不注意觸碰到唇上紅腫的傷口後不由輕“嘶”一聲。

“怎麼不叫醒我?”客京華略帶低沉的聲線從身後傳來,隨即少年溫暖的胸膛便完全貼到背上了。

丞柒用手裡的毛巾胡亂揩了兩把客京華的臉,暗啞著嗓子說道:“看你睡得香,沒捨得叫醒你。”

客京華伸出雙手探進丞柒鬆垮的褻袍裡,以粗糲的指腹摩挲著他腰側細膩的肌膚。

此時丞柒的腰間交錯著一道道紅痕紫印,變得極為的敏感。

“不要鬧了。”丞柒力不從心地捉住客京華的手,說道:“我餓了,你去做早膳好不好?”

客京華的手逐漸遊離在他的腹部,含笑道:“這裡明明是滿的,怎麼會餓呢?”

“強詞奪理。”丞柒語氣嚴厲了一點,勒令道:“快讓開,不要再. .嗚!”

客京華使點勁地按住他的小腹,問道:“怎麼了,還餓嗎?”

“鬆手. . .”丞柒整個人都在發著抖,儘管如此還是下意識地併攏雙膝。

客京華張嘴咬在他的後頸,尖銳的虎牙不輕不重地碾磨著。

察覺到這人的情況後,丞柒慌忙勸阻道:“不可以. .絕對不可以。”

客京華下巴抵在他的肩上,手頭的動作愈發變本加厲。

丞柒短促地呻吟道:“相公,相公. .饒了我吧。”

客京華啄了啄他的鬢畔,哄慰道:“沒關係的,大不了重新來一遍。”

丞柒實在不願再度經歷昨晚的荒唐事,情急之下竟然掉了淚。

“嬌嬌不哭。”客京華難得沒心軟,一邊安撫一邊冒犯,“直到你適應為止,再來一萬次也沒問題。”

這番話像是讓丞柒受到了莫大的刺激,這副熟透的身子到底是耐不住這般蹂躪。

客京華還惡趣十足地將手擺到他眼前展示,“你瞧,還是熱的。”

丞柒難堪地撇過臉,“流氓。”

客京華哼笑一聲,湊到他耳邊悄悄地說道:“我們回床上吧,你不是答應過我了嗎?”

沒等丞柒答覆,客京華直接將人抱起放到了床上。

丞柒還未來得及做無謂的掙扎就被毛絨絨的褥子裹住了,“?”

客京華連人帶被一同攬入懷中,故作淡定道:“昨夜你受累了,再睡會兒吧。”

算這小子有點良心,沒繼續折騰一個渾身上下發麻泛酸的人。

丞柒扯過一半被褥蓋在客京華身上,嗅著他那股寧神的凝旃檀香也緩緩闔上了雙眼。

壽祥宮內,稀客一位。

客多多給丞雁姝沏上一杯燙茶,客套道:“實在是有失遠迎了。敢問長公主為何而來?”

“這馬上要到十一月份了。”丞雁姝悠閒地颳著茶沫,表明來意道:“我是想邀請二位參加這次冬狩。”

客多多作勢虛咳兩聲,無奈道:“正如您所見,如今我身體有恙恐怕無福承此恩。”

丞雁姝扭頭望向不遠處,淺笑道:“那不知齊夫人願不願意?”

結束晨練的齊昭煬挨著客多多坐下,問他:“什麼事?”

客多多捏著帕子拂去齊昭煬額角的汗漬,柔笑道:“長公主邀我們去冬狩。”

齊昭煬隨手拾起客多多的茶杯將裡頭的茶水一飲而盡,“咱兒子去不去?”

客多多理所當然道:“他自然會跟著陛下去。”

齊昭煬又問:“你去不去?”

客多多隻道:“依你的。”

齊昭煬關切道:“那你多穿點,切莫傷風。”

夫妻倆親暱的對話絲毫容不得旁人插話。

丞雁姝放下茶盞,微笑道:“這麼一說倒是提醒我該添幾套冬衣了,齊夫人可否賞個臉陪我一起去選?”

齊昭煬推辭道:“這種事拉著我反而掃興,我一向不懂得裝扮之類。”

丞雁姝嘆了口氣,惋惜道:“可惜了那幾匹北境上貢的裘皮,我還想給孩子們各制一件氅衣的。”

一講到孩子,做孃的就換了想法。

“話又說回來了。”齊昭煬話鋒突變道:“倘若長公主不嫌棄,我還是很願意的。”

丞雁姝笑靨明豔,欣悅道:“擇日不如撞日,我們現在就去選款式吧?”

齊昭煬偏頭詢問客多多,“老客,我去去就回?”

客多多維持著一貫的笑臉,叮囑道:“快去快回,我等你。”

待她們兩個離開了,客多多眸中的笑意蕩然無存。

心思縝密如他,怎麼會猜不出丞雁姝另有所圖。

至於圖什麼?

最近,客多多聽聞了一些早年的隱秘流言——據說,武侯門少掌門私通皇室長公主。

那一段不曾公開卻謎團頗多的往事,因齊昭煬昭告天下的婚事終是不了了之。

客多多方才處處留心著丞雁姝的一舉一動,她投向齊昭煬的視線是光明正大的,歡喜不假但並未沾染其他。

斟酌片刻過後,客多多決定去拜訪無所不曉的陛下一趟。

“爹!”,途中恰巧遇到自已的寶貝兒子。

客京華手裡端著一個漆盤,上面擺著一碗姜條羊肉粥,一碟黃米炸糕和一杯桂花棗茶。

客多多闊步走向兒子,順手捻起一塊黃米炸糕品嚐。

客京華問:“怎麼樣?”

客多多朝他比了個大拇指,誇讚道:“不愧是爹的好大兒,知道爹沒吃午飯立刻就送來了。”

客京華訕笑兩聲,問道:“爹你來做什麼?”

客多多欲要接過他手裡的漆盤,說道:“想你唄,順道向陛下請教一些事。”

客京華握緊點漆盤緣框,話裡有話道:“爹,這就一份。”

客多多拼了老命地搶,齜牙咧嘴道:“我是你爹!”

客京華當仁不讓,“我是你兒!”

“為幼不敬!”

“為老不尊!”

父子兩人像個幼稚兒一樣爭來爭去。

“欸!陛下!”客多多忽地喚了聲。

客京華迅速鬆手,“哪呢?”

等他反應過來被詐了,地上的客多多已經喝乾淨棗茶優雅抿帕子了。

客京華揪住客多多的衣領一個勁地晃,喊道:“還我羊肉粥!”

客多多不忘評價道:“手藝不錯,下次可以往粥裡再加點醋。”

“閣主有何貴幹?”丞柒披著那件月牙白狐裘斜倚在廊柱上,腳上蹬著雙木屐墨髮也未梳,俊美矜驕的面龐上充斥著徹骨寒意。

任外人來判斷都會認為這是不怒自威的帝王之儀。

僅有客京華清楚,這是起床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