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魯王和太子一樣重要？

雖說因缺乏有效價值錨定的緣故，寶鈔的價值很難和實銀等同。

不過因為時下尚未出現過量超發的緣故，因而寶鈔的價格還算相對堅挺，大概能做到一萬寶鈔兌九千實銀的程度。

也是因此，藉著悔婚的由頭從韓國公府上剋扣的兩萬兩雖說是寶鈔。

但換成銀子，大概也有一萬七八千兩。

再加上朱元璋派徐祖輝送來的兩萬兩以及府記憶體餘的一萬多兩。

現在魯王府擁有的銀子數量，居然足足高達五萬餘兩。

想到大明的那些公候鉅富，雖說也有號稱身家數十萬的。

但這些身家，大多都包含了田產鋪面的折價。

真能一口氣直接拿出五六萬兩實銀的，怕是寥寥無幾。

湯妃戈妃就笑的合不攏嘴，心說前幾日還擔心王府再這麼光出不進，怕是要不了幾月，這一千多號人怕就得喝西北風。

沒想到這眨巴眼的功夫，自己魯王府居然成了全大明有數幾個能一口氣拿出五六萬兩銀子的人家……

再想到那價值數百萬兩出產焦煤的煤田，二人簡直都恨不得叫對方抽自己個大嘴巴，以確定這些的確是真的，而非做夢。

另外一邊。

皇宮之內。

早就對胡惟庸等人起了殺心的朱元璋聽完陳寧的稟報，嘴角那是獰笑連連，心說胡惟庸啊胡惟庸，早想收拾你可就是沒機會，但現在……

蓄意陷害聖孫，證據確鑿。

朕將你抄家滅族，那是理所當然！

不過心裡雖然興奮，但面上，朱元璋卻不得不做出痛心疾首的模樣，然後徵求殿下群臣的意見。

畢竟作為有史以來出身最為低微的帝王，他很清楚自己能有今天，除了自身能力之外，更多的還是靠著這一幫能臣干將的輔佐。

所以即便要剷除異己，他也要做成對方的確是罪大惡極，自己也是迫不得已局面。

爭取別落個是在卸磨殺驢，兔死狗烹的罵名。

只是面對朱元璋詢問的眼神，湯和又變成了老一套，眼觀鼻鼻觀心。

看到這一幕的朱元璋簡直恨不得幾個大嘴巴過去，心說你個老東西啊……

有好事就你外孫。

現在人家明明都已經想要你外孫子的命了，你丫居然還一句話不說。

合著好處你全要，惡人全都讓俺當啊？

朱元璋都要氣爆的臉色，湯和豈會沒看在眼裡？

但湯和卻依舊眼觀鼻鼻觀心，假裝什麼都沒看到。

之所以如此的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作為淮西勳貴中少數得以善終之人，他太清楚伴君保命之道了。

這種事不出頭，雖說也會被朱元璋記恨。

但這種記恨更多的會被認為是縮頭烏龜，而絕不至於會掉腦袋。

所以在這種時候，湯和又豈會願意為了討下朱元璋的歡心，而站出來說幾句順風話？

眼見湯和沒動，在場的大多朝臣，便全都跟風效仿、不肯出頭。

看到湯和的表現，周忱也是暗暗拜服，心說朝堂上下，都說信國公除了荒淫好色，明明年過半百卻還專喜比自己孫女年紀都小的黃花處子之外，便一無是處。

但現在看來，恐怕這滿朝文武，估計都小瞧了他。

畢竟若非心機極致深沉，其又豈能抵擋住這種不但能拍順風馬屁，還能順帶剷除異己，可謂百利而無一害好機會的誘惑？

不過雖然佩服湯和的大智若愚老謀深算。

但當注意到朱元璋的目光看向自己之時，周忱卻依舊堅定的站了出來，擲地有聲的表示胡惟庸明知朱肇輝是想救劉大牛，卻偏生要將之抹黑為活刮……

此之一事，不但全無為臣之道，更是蓄意抹黑皇家。

用心歹毒，罪不可赦！

如此這般，自然是因為經過魯王莊一行，周忱不但被朱肇輝的種種奇思妙想所折服。

更清楚的知道，無論未來的皇帝是朱標還是誰。

但未來的大明，一定會是朱肇輝的天下！

能有機會提前投靠在這等人物門下的機會，周忱又豈會不想不顧一切的抓住？

聽懂總算有人順著自己的心思開口，朱元璋心底雖是開心不已，但面上卻是冷哼一聲，呵斥道：“左相蓄意誣陷魯王，抹黑皇家威嚴，雖確是可惡——但周侍郎所謂用心歹毒，罪不可赦，是不是太誇張了點？”

“畢竟你別忘了，左相不但投奔朕於微時，更為我大明江山鞠躬盡瘁！”

“要沒有他的盡心輔佐，恐怕就沒有朕的今天，也不會有我大明的今天！”

“左相之於陛下，之於我大明江山的功勳，臣自不敢忘！”

周忱先是叩首領罪，然後才話鋒陡轉，大聲道：“臣之所以敢說左相罪不可赦，實在是因為他想坑害之人，乃是魯王殿下……”

“魯王又如何？”

朱元璋道：“雖魯王乃朕孫兒，但在朕的眼裡，聖孫也乃凡人——朕可不認為他被冤屈，就足以讓左相罪加一等……”

“雖說皇子犯法，當與庶民同罪！”

“所以汙衊王子犯法，罪責也當如是……”

周忱道：“若是別的皇子聖孫，臣定當附議陛下之言，但魯王例外！”

“周侍郎，你這話什麼意思？”

聽到這話，別說是諸多朝臣，便是連朱元璋都忍不住臉色一變，悶哼道：“難不成你是想說魯王甚至比太子之於我大明都更加重要麼？”

“臣下不敢！”

周忱道：“不過以臣之見，雖太子乃我大明社稷所繫，但魯王對我大明江山之重要，卻也一點也不遜色於太子！”

“周侍郎，你好放肆！”

“太子乃社稷岡本，你居然將之和藩王相提並論——周侍郎，你好大的狗膽！”

眾朝臣紛紛呵斥，太子朱標一派的群臣，更是直接破口大罵，表示周忱此舉，根本就是想蓄意引起黨爭。

若朱元璋不想大明天下，最終也出現諸如玄武門兄弟父子相殘慘劇，就該將周忱立即撤職查辦，以儆效尤。

“你都聽見了？”

朱元璋指指群情激憤的朝臣道：“所以周侍郎，你最好能拿出魯王和太子對我大明江山同樣重要的證據來，否則的話——朕怕是連朕都保不住你！”

“多謝陛下厚愛！”

“不過臣下既然敢這麼說，自然是有臣下的道理！”

周忱不慌不忙的抱拳，然後才翻手從懷中拿出一物道：“這，便是臣覺得魯王和太子，對我大明江山同樣重要的證據!”

“這什麼東西？”

“看著就是一小破鐵罐裝了一柄麼，沒什麼出奇啊！”

一群朝臣紛紛上前觀看，議論紛紛，表示自己等可沒看出，這東西怎麼就能證明朱肇輝對大明的作用，居然會不比太子小來。

“此物看似鐵罐，可絕非鐵罐！”

“而是魯王研製之陣戰武器，名曰手榴彈！”

周忱先是笑眯眯的解釋一番，然後才對朱元璋道：“陛下，臣想斗膽借御花園一用，親自將這手榴彈的用法，以及威力展示給大家看，如何？”

“準！”

朱元璋言簡意賅。

周忱領命，然後便按照之前實驗時看到的辦法，又是安排標靶，又是安排捆綁牲畜。

眾朝臣也跟著朱元璋出門，一邊看著周忱等忙碌，一邊還議論紛紛，有人表示周忱好歹一三品大員，此刻居然如此神神道道，看來這手榴彈怕真的非同小可。

但更多人卻認為周忱這般，分明就是裝神弄鬼。

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因為火藥現今于軍事已經有所應用……

但那種應用，更多的是作為臼形炮或者是直接引爆使用的。

而無論是臼形炮還是直接引爆，其前提就是都必須有龐大的載具或者是龐大數量的火藥為基礎。

而手榴彈呢？

看著就跟帶柄的小鐵罐似的，最多也就不過一兩斤重。

這麼大的玩意兒，能有多大的威力？

只是在周忱佈置好一切，招呼眾人躲避之後，點燃手榴彈將其丟進標靶中央，一聲爆炸過後，一群人就震驚了。

因為他們發現，距離爆炸中心最近的豬羊等牲口，全都直接被手榴彈給撕成了碎片。

不但是中心。

便是在距離炸點十餘步開外，那幾個套著盔甲的標靶上。

其中幾個正巧被爆片擊中的標靶上，盔甲直接被前後洞穿，留下了幾個恐怖的大洞！

“這可是御林軍所用，我大明最好的盔甲，山文鎖子甲啊！”

“通體雖棉，但內綴鋼片！”

“若非勁弩，等閒弓箭十步之內都無法傷之分毫，刀劍難傷！”

看著那破破爛爛的盔甲，一群朝臣面色煞白，心說這手榴彈怎生如此厲害。

小小一塊爆片，便讓這大明最好的山文鎖子甲在十來步開外依然如紙糊的一般……

十來步之外尚且如此，十步之內自不必說。、

畢竟現場那些血肉模糊的豬羊，便是最好的證明。

“如此威力的武器，攜帶還如此輕巧……”

光是想想大明軍隊若大規模裝備這手榴彈的情景，一眾朝臣都忍不住的替敵人感到悲哀了。

不過即便手榴彈的威力擺在面前，卻也有人還不死心。

表示這手榴彈的威力雖然厲害，但其侷限也多。

比如還得點火之類。

不說戰場容易被發現，並針對性的預防這點。

就說碰到吹風下雨，手榴彈無法點燃，那就和廢鐵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