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姐的老公是個沒什麼主見的人,在家裡一直都是紅姐說了算。每次紅姐賭輸上頭的時候,他除了在一旁乾著急,什麼也做不了。
其實紅姐也曾後悔過自已的行為,但每次都被賭桌上的衝動所掩蓋。所以,賭輸後的懺悔也成了紅姐的必修課。
每當紅姐又一次在我面前神神叨叨地懺悔時,我都會無奈地嘆口氣,然後撥通他們女兒小欣的電話,讓她把她媽媽帶回去。
小欣是個非常高傲的姑娘,這得益於她多年來養尊處優的生活。她的氣質非常出眾,一看就知道是從小被精心培養的。但是,紅姐多年的耳濡目染,還是讓這個姑娘對賭桌的一切瞭如指掌。
她從來不和紅姐他們兩口子一桌,這一點從她那微微上挑的眼角和不自覺流露出的輕蔑就可以輕易看出。
她的父親之前就是個老實巴交的公務員,而紅姐的輝煌已成為了過去式。在她眼裡,她甚至有些恨爸媽,畢竟是把原本是公主的她給拉到了泥裡。
混跡澳門的他們一家三口的生活彷彿是一場無盡的鬧劇,充斥著爭吵與和好,煙霧與酒精。她甚至有些無法接受,弄不明白自已是怎麼陷入這樣的生活的,骨子裡的她,覺得自已應該屬於更高的層次,應該與那些贏錢的貴賓們同坐一桌,享受著優雅與奢華。
然而,現實卻無情地將她困在了澳門的底層社會。現在她可不再是之前揮金如土的小公主了,沒有了官職的紅姐,儘管變賣了自已的所有家當,但是也禁不住她自已賭的,所有他們的家庭在澳門並不富裕,根本無法支援她去貴賓廳裡賭。於是她另覓出路,成了賭場公關。
她每天都要穿著華麗的服裝,化著精緻的妝容,去為那些贏錢的客人安排住宿酒店、換碼等一系列事情。她的工作看起來很風光,但私下裡,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將面對什麼。
她要面對的是各種並不那麼規矩的客人,這些客人來自世界各地,他們中的一些人可能會對她言語輕薄,甚至動手動腳。而她,只能選擇忍氣吞聲,因為她知道,一旦拒絕了這些客人,她就可能就失去了這個客人。
畢竟在澳門,從來也不缺漂亮的女公關,你清高,自然有比你漂亮但沒你那麼清高的。
這就是澳門女公關的潛規則,逼你接受的是現實的殘酷,而不是有人拿刀子在背後威脅你,所以有時候,我覺得現實社會才是把殺人不眨眼的刀。
可如果,你要可憐她?那你就算是用錯了你自已的同情心了,因為也是小欣,她讓我見識到, 女人要是心毒起來,會是怎麼樣的。
就算是早已經覺得自已不是好人的我,跟她比起來,都覺得自已算是個好人了。
小欣看著紅姐無可救藥的樣子,估計內心也經歷過痛苦和無奈。她知道,自已再也恢復不了之前的生活了,只是無助地看著他們墮落。
她決定徹底放任他們不管了,畢竟現在的紅姐,連自已都管不好。小欣明白,她只能靠自已,為了自已的未來,她必須要做出改變。
隨著時間的推移,小欣在澳門混的越來越久,也越來越瞭解澳門的門道。她開始變得更加放的開,而且又讀過書,思維也比較活絡,她不再甘心只是當一個小小的女公關。她渴望擁有更大的權力和財富,她的野心也越來越大。
我開始發現她身邊圍繞著一些漂亮的女孩,因為老讓她來帶紅姐回家,所以我們偶爾會聊幾句。小欣總是笑眯眯地告訴我,這些女孩是她的朋友,過來投奔她的。我也不點破,心知肚明地回應著她,說她前途無量,越混越好。畢竟,大家都知道,投奔她指的是什麼。
然而,我並沒有意識到小欣這個女孩子的野心,直到後來無意間見到了小魚。
小魚是一個十分漂亮的女孩,小魚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孩,她的美不是那種驚豔的美,而是一種非常耐看的美。她的五官非常精緻,組合在一起非常和諧,讓人一眼就能被她的美貌所吸引,那種漂亮是在人群裡都能一眼被吸引住的程度,這也是我能對她有印象的原因。
我見她的時候,她正跟在一個廣州老闆身後。面對廣東老闆的動手動腳,那委屈扭捏的表情,讓我一眼就能看出來,她是剛出來幹這行的。
她的眼神裡透著一股無奈和迷茫,似乎對這個陌生的城市充滿了恐懼和無助。她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彷彿隨時都會滑落下來。
而那個廣東老闆卻不以為意,他的手在小魚的身上游走著,嘴裡還說著一些不堪入耳的話語。
雖然,這在賭廳是常常有的事,但是因為小魚的長相實在太吸引人,我還是生出了一絲憐憫,但作為賭廳的廳主,沒有去打斷客人的道理。所以我也只能站在那裡,看著小魚受盡委屈,心裡充滿了可惜和同情,並沒有上前做什麼。
因為我知道,在澳門這個地方有很多這樣的女孩,她們為了生活,不得不放棄自已的尊嚴和夢想,去迎合那些有錢人的需求。
她們在這個城市裡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只能靠自已的身體來生存。畢竟在澳門,漂亮女孩子來錢也是很快的,有所得也有所失,這點作為過來人,還是有經驗的,習慣習慣就好了。
於是在衛生間遇見小魚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多嘴了幾句。
“第一次陪客人?”我率先開的口。
小魚先是驚愕的抬起頭,看了看,眼裡先是恐懼,可能看我實在不像有惡意的樣子,才怯怯的開口道:“嗯,第一次。”
聽口音,竟然是紅姐家鄉的人,當時還感嘆這個世界還真小,也猜測這也是過來投奔小欣的小姐妹之一。
於是我繼續開口道:“看你不是很習慣,這樣可留不住客人的,要是實在不習慣,這行可能不適合你。”
我本意本來是想勸她離開,卻沒想到她變得更加的驚慌,慌忙開口道:“我會習慣的,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