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章 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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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詩雨的安然歸來讓張家呈現出異常喜悅的氣氛,除去在動亂之時死去的人張家人外,現在只有張景雲還未回來,張玩萬三並不知道最後兩人是在一起的,所以看到自己家女兒回來,他並沒有開口詢問,反倒是張詩雨先問起了自己這個表弟的情況,畢竟當時若是沒有張景雲,那她也不可能逃脫那群人的追殺。
張萬三沉默了下來,因為他不知道怎麼跟自己的女兒說張景雲仍舊沒有訊息的事情,是說死了,還是說未知,不管哪一種情況,對他女兒來說都是一種打擊,何況張景雲從小就和自己女兒最親。
“爹,景雲是不是遭遇不測了?”
張詩雨在正堂中聲音顫抖,張萬三見狀搖頭道:“清婉,景雲沒有訊息,不一定是遇害了,有可能他和你一樣,也是在什麼地方躲起來了,你不也是說了,那群人主要是為了抓你,景雲應該還活著,只是為父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你先回去休息休息,都有了訊息,爹馬上告訴你”
張詩雨咬著嘴唇點頭,她心中想的是壞處,這是人之常情,轉身出門去,她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屋中還有她的救命恩人,給自己老爹說了一句一定不要虧待後,她轉身出門去。
瘦高書生站在一邊沉默不語心中琢磨著原來張家小姐的字叫清婉,真好聽什麼的,絲毫沒有察覺到他幾乎被忽視,張詩雨離開正堂之後,張萬三直到看不見女兒的身影之後,才對著書生開口道:“年輕人,你救了我家女兒,按道理來說張家應該將你奉為座上賓,但現在情況特殊,不知你想要些什麼?是金錢還是地位,你放心,只要是我張家能拿出的東西,你儘管開口”
商賈出身的張萬三對這個年輕人感官不好不壞,其實若沒有江淵在前,他讓自己的女兒接觸接觸此人也無妨,瘦高書生靦腆地笑了一下,然後擺手侷促道:“張老爺不必如此,我救張小姐實乃義舉,您本就是十里八鄉的大善人,我不需要什麼東西,只是村子中交通不便,每次出門都需許久時間,若是張老爺家中有空閒地方,給我一個住處便可,其他的,我都不要”
瘦高書生雖然沒有獅子大開口,但想要的東西卻讓張萬三犯了難,明眼人都能看出瘦高書生想要幹什麼,作為張詩雨的救命恩人,這個條件確實算不得過分,片刻思慮之後,張萬三便下了決定,這人不能留下。
“年輕人,張家歷代以來沒有過接收外人的先例,雖然你救了清婉,但這個個例卻是還是不能開,你換個要求如何?我可以讓你衣食無憂做一輩子富人,有田有地,再說上一門親事也是無妨”
拒絕之意很是明顯的張萬三就差直接說你對我女兒別有歪心思,你沒戲了,可是瘦高書生卻彷彿沒有聽懂一般撓了撓頭道:“張老爺,我就不是大富大貴的命,您若是感覺到為難,也可以讓我在張家做個門房,我會算賬,若還是不行,做下人也可以”
張萬三忽然冷了臉,然後迅速恢復正常,自己女兒的救命恩人在自家做個下人,這若是傳了出去,他張萬三可就真成了張扒皮了,本以為這個年輕人,是個識相知趣的男子,現在一瞅,心眼子都要趕上他了,笑呵呵的擺手接過話來,他再道:“那怎麼能行,這樣吧,年輕人,張家現在剛好缺一個碼頭的管家,不如就由你來做如何,若是可行就先試試,若是做不來,我之前許諾的那些依舊作數”
“謝過張老爺”
瘦高書生心中高興至極,不管怎麼說他算是留下來了,只要留下來,就有機會不是嗎,他的笑容很真切,只不過在張萬三眼中虛情假意和裝模作樣更多一些。
“.......”
當江淵來到張家之後,門口的下人沒敢盤問就直接放了行,並且管家還專門派人指引著江大少爺前往張詩雨的房間,一路上下人沒敢多說話,對於這個小姐的夫婿,他們表現的極其敬重,甚至超過他們老爺,這也是張萬三重回張家府邸之後,交代的第一件事情,見江淵要敬重有加。
並不太習慣這種感覺的江淵其實更喜歡融洽親近氛圍,張家人對他本來就不熟悉,不過是趕上了他的雷霆手段,有如此行為也實屬正常,雖然有些不自在,但他並且說什麼,他想著,以後和張詩雨成了親,再處理這個問題也不遲。
廊道,假山,小池,依次而過,雖然張家經歷了大變故,但府邸並未受到嚴重損壞,除了幾個倉庫被搬空了之外,其他地方都完好無損,他想著應該是李玄黃和日月教說了什麼,又或者是雙方不想和他徹底走上對立面的緣故,腦袋中飄飄然的想著張詩雨的房間近在眼前。
“江公子,小姐現在應該在房間中,您敲門就行了,小的先退下了”
下人完成任務之後便點頭哈腰彙報,江淵嗯了一聲,下人小碎步急促的頭也不抬離開。
輕輕叩響門扉,張詩雨正在屋中以淚洗面,聽到門響之後她趕忙抹去淚水開門,當江淵神身著一身幹練黑衣出現在她眼中之時,這個日常堅強的姑蘇商賈才女,眼淚再也止不住了,嗚的一聲哭了起來。
江淵單手攬過張詩雨在懷中,然後輕輕的引導其往後退去,順手將門關上,江淵心疼的聽著張詩雨的哭聲,然後另一隻手輕輕撫摸其腦袋。
約莫過了半柱香的功夫,懷中的佳人哭到了無力,再也沒了聲響,江淵手上用力將其攔腰抱了起來,張詩雨此時如同一隻受了傷的小貓頭髮散落,眼睛紅腫躺在江淵懷中,其中一隻手還緊緊的攥著江淵的衣服。
江大公子將張詩雨抱在了床上,然後掰開其手輕輕握著,就這樣靜靜地坐在了床邊,他還不知道張詩雨到底去了哪裡,又經歷了什麼,這些都要等其醒了在瞭解,至於現在,他想著張詩雨能放鬆心情的好好睡一覺,便是最好的恢復。
其實張詩雨誰也不敢說,她在被人追捕之時心中有多絕望,也不敢和人說,在瘦高書生家中睡覺之時,她的手腕上一直有一個繩子系在門栓之上,自打從張家逃出去之後,她從未睡過一夜好覺,防人之心不可無,她時刻擔心自己被抓走或者是失了貞潔,如今見到江淵,她那顆懸著的心終於落下了,神經也從此鬆弛,否則她也不會哭著哭著睡著過去。
江淵在床邊不知坐了多久,張詩雨的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並且還伴隨著“清婉”的呼喊,因為張詩雨緊緊抓著他手的緣故,所以江大少爺沒有起身,也沒有出聲,他本以為門口的人會就此離去,卻不曾想,門突然被推開了,江淵眼中瞬間充滿殺意,接著一個身穿破舊長袍的瘦高男子就出現在了他眼中,兩人雙目對視,瘦高男子身體忽然一抖,江淵輕聲冷語先開口,語氣森寒。
“你是誰?”
瘦高男子沒想到這個時候張詩雨的房間有個男人,據他所知張家小姐並未出閨,那這男的又是怎麼回事?
看著想弄死自己的江淵,瘦高男子強行穩了穩心神也問道:“你又是誰?”他的聲音有些大,似乎是吵到了床上的張詩雨,後者輕輕翻了個身,江淵沒有多想,另一手直接拔出了腰間的火銃,抬手指著瘦高男子,他眼神冰冷道:“現在,馬上滾出去,別逼我動手”
他的聲音很輕,但表情加上一個手中的鐵疙瘩成功嚇到了瘦高男子,後者不知道對面人手中拿的什麼東西,但他的直覺告訴他,他若不走,肯定會死,於是他深深的將對面幹練黑衣男子的樣貌刻在心中,雙拳緊握的離開了房間。
瘦高書生出門後沒有直接走,因為他擔心張詩雨會遇到危險,因為那個黑衣幹練男子給他的感覺不像是好人,在門口徘徊許久不敢離去,瘦高書生心煩意亂,這時候,前來端茶送水的張家下人走了過來,意在給自家小姐上些溫熱補氣血的茶,瘦高書生逮住機會將其攔住,下人瞧見是自家小姐的救命恩人,很是客氣地打了招呼詢問何事。
“張小姐屋中的那人你可認識?”
瘦高書生想要知道黑衣幹練男子的身份,下人一副看傻子的表情看著他道:“你不認識江公子?”
“江公子?什麼江公子,我為什麼要認識他?”
這下輪到瘦高書生蒙圈了,張家下人幾乎確定了這人就是個傻子,於是掙開其手邊走邊道:“江公子就是江淵,救了整個張家,還拿下了盧家的人”
說罷,下人就端著茶準備進門,瘦高男子瞳孔震驚,然後難以置信的愣了片刻,接著他像瘋了一般的跑到下人身邊,奪過了其端茶的托盤,後者因為怕打碎瓷器,所以被迫鬆手,當他正想質問此人何意之時,卻不料其竟是端著茶水進了屋。
下人心中一慌,暗道壞了,拔腿就跟了進去,進門之後,他迅速止住腳步,因為江淵正拿著一個鐵疙瘩,對著他家小姐救命恩人的腦袋。而後者則是一臉兇相的挺胸抬頭跟你作對。
“.......”
當日中午,張景雲準備從小茅屋出發,石玉為他準備了很多幹糧,風乾豬肉,雞肉,兔子肉,饅頭,烙餅,窩窩頭,還有一大竹筒清水,張景雲有些疑惑的看著褡褳中的食物,感覺有些不對勁,抬頭看向仍在給他裝食物的石玉,他道:“大小姐,怎麼裝這麼些東西,咱們兩個吃不完吧,多好的東西,別到時候浪費了”
石玉手上一頓,然後繼續往褡褳裡裝,嘴上則是說道:“不多,這些夠你吃七天了,若是在林子裡迷了路,這麼多食物也夠你走出來了,記住朝一個方向走,七天之內是一定可以走出林子的,記不得路了別逞強”
有些反常的石玉一番話讓張景雲有些摸不著頭腦,起身來到其身邊,他皺眉道:“有你在,我怎麼會迷路呢,這林子不是跟你家一樣啊”
石玉手上動作不停道:‘我不去,路你自己走’
“啊?”張景雲蒙了:“為什麼啊,你不跟我回姑蘇嗎?我都說了我是張家的公子,你是不是還不信我?”
“我信”
“那你怎麼不跟我去”張景雲腦子轉不過來了。
“不想去”石玉將東西裝完,然後遞給張景雲,後者沒有伸手去接,似乎在等一個解釋,可石玉明顯沒有要多說的意思,見張景雲不伸手,她直接將褡褳放在了桌子之上,然後自顧自的走進房間,張景雲邁步前去猛地抓住其手臂,很是不解的問:“我的大小姐,你到底是怎麼了,昨天我們不都說好了啊,你怎麼還帶臨時反悔的”
“放開”
石玉聲音很冷,張景雲沒有鬆手,反而抓的更緊了。石玉忽然生了氣,一把扯過張景雲的衣服,然後讓其摔倒在地:“我說我不去,你自己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倒在地上倒吸涼氣的張景雲帥氣面容扭曲成一團,石玉睫毛微微顫動,但還是沒有攙扶,張景雲並不知道自己哪裡做錯了,在地上坐著還不忘抱怨道:“大小姐,你下手就不能輕一點嗎?不去好歹你也給我個理由啊,咱們一起住了這麼多天,你難道捨得我走?”
“捨得!”石玉側過身去,然後說出了一番讓張景雲久久不能平靜的話來:“當初救你是我心善,讓你有個住在我這不過是擔心你餓死在外面,現在你可以走了,我也清淨了,拿上你的東西離開這,這個地方以後不要在來了,我也不想見到你”
心中忽然酸澀至極的張景雲沉默了下來,默默從地上站起來,他不死心地又問道:“石玉,你真的不願意跟我走嗎?”
“滾”
石玉不帶感情的最後一個字刺痛了張景雲的心,後者張了張嘴試圖再接話,可半天也沒想到說什麼,無聲的走出小茅草屋,他背上了褡褳,然後朝屋內又看了一眼,裡面的女子沒有任何動作,他嘆了一口氣,接著輕輕推開柵欄門走了。
石玉在屋中聽著張景雲的腳步緩緩消失,等到完全聽不見之後,她眼角留下了淚水,其實她和張景雲一樣,對彼此有感覺,但在南清這個天下,士農工商之間的階級並不是一份感情可以跨越的,她不想張景雲與那個根深蒂固,現在又獨霸姑蘇的張家作對,也不希望因為自己讓張景雲難做,她只是一個普通姑娘,沒有親人,沒有背景,怎麼配得上那高高在上的張家公子呢。
或許連要強的石玉都不曾發現,她向來堅強鋼韌的性子,在面對男女之間情感之時,竟也是卑由心中起,半點不由人。
“.......”
瘦高書生住在了張家府邸裡面,從明天開始,他就要著手管理碼頭的事情了,他本以為自己以後見張詩雨的機會還很多,可張府的下人告訴他說從明天開始,他就要住在碼頭的倉庫了,貨物的安全都是要由他把控,對於這個結果,很合理,但不合他的想法,他察覺到了張萬三的用意,這是故意支走他,不想讓他接觸張詩雨,而他也明白,即使他救了張家小姐一命,依舊跨越不了這個他是個窮酸的本質。
瘦高書生越想越氣,越想越睡不著,他不知道為什麼江淵這個人,一來到張家就能牽張詩雨的手,甚至晚上不顧男女授受不親在房間內不離去,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張萬三什麼都不問,什麼都不瞭解就要支開自己,讓他最後能接觸張詩雨的機會也煙消雲散。
想到這裡,瘦高書生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光腳下地,他拿起了桌上切水果的短刀。
此時門外高懸的明月正好被一片烏雲遮住,漆黑的張家府邸內,一人身穿白色內衫,朝著張詩雨的房間果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