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2章 將軍對的起天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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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受朝中文武百官關注的東南邊境最後傳來了不好的訊息,幾個將軍的接連戰死已經讓士氣低迷到了一定程度,士無氣則衰,衰無力而敗,東南境現在的情況,甚至比年初的北境還要差勁!
許瀛洲愁容滿面,此時的他已經對自己沒有自信了,不是他領兵作戰的能力不行,而是對方的人馬實在是太多了,三倍兵力,前鋒騎兵更是比他們多了一萬騎,他從沒有打過這麼難打的仗,這還是有江淵的各種先進武器的輔助之下,若不是為此,他早就沒了堅持下去的信心,雙拳難敵四手,單人對敵是如此,領兵作戰又何嘗不是如此?
“將軍!敵軍又發起衝鋒企圖攻城,我方將士已經疲乏,恐怕下一次再攻,我等城就要被登上了!”
斥候急匆匆來報,許瀛洲在城下房中心中無奈。
“告訴將士,下一波必須要守住,哪怕是用命給我堵,也不能讓蠻子登上城樓!另外前去馬棚找冉之閔,讓他趕緊來見我!”
許瀛洲下了個死命令,斥候領命離去風風火火,雖然他這個將軍下了軍令可說白了也只是口頭上的命令,東南境的將士到底不是自己親手帶成的兵,想要讓他們全部拼下性命,難得很,或者說根本不可能,所以下次敵軍攻城之時,大抵是他們破城之日。
獨自在房間中踱步思索,這位三朝老將第一次感受到了被人數打敗的滋味,無論實在心境上還是戰場上許瀛洲都是人生中等的第一次。
少時,冉之閔身著一身大頭兵的衣服前來,許瀛洲見了之後,立馬拉住了他的手,這等熱情模樣讓冉之閔有些受寵若驚,輕輕躬身給許瀛洲行了一禮,他問道:“將軍,這麼著急找我前來,發生了何事?”
“冉兄弟,實不相瞞如今城池危在旦夕,再無應對之策,恐怕明日早上城池就要血流成河,屍骨如山,我知道冉兄弟是江淵公子的手下,江公子可曾留有後手?’
許瀛洲死馬當成活馬醫,冉之閔和魏子清是最有可能找出解決辦法之人,他可是知道,江淵手中有一個大殺器,若是拿出來定然可以反敗為勝!
“許將軍,如今情形已經如此惡劣?能否詳細與冉某說說現在戰況到底如何?”
冉之閔眉頭緊皺,顯然對於東南處境不是很清楚,但可見他也很關心戰場情況。
“冉兄弟,你來”許瀛洲邀請冉之閔看向堪輿圖,然後用手指著柔然境地道:“如今此地已經被柔然拿下,之前的柔然可汗也被囊括其中,結果應該是凶多吉少,雖然喀則常常與我等為敵,可真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卻是懸崖勒馬,如今柔然勢如破竹,喀則不是遇害便是沒了話語權,而且突厥不知何時與柔然達成了聯合,如今的前鋒都是突厥精銳騎兵,我國騎兵本就實力不足,對上蠻子人的兵馬,結果可想而知”
“對方來城下人馬有多少?”
冉之閔死死盯者堪輿圖,試圖尋找破敵之法,可看了半天沒有找出絲毫頭緒,三面軍隊齊頭並進,這已經不是他們十萬兵可以阻擋的了。
“斥候稟報,五萬人,只多不少,並且後方還在源源不斷的輸送兵力,再這麼下去,我們落敗是遲早的事兒”
許瀛洲更頭疼,他打仗已經算是佼佼者了,可面對比自己多處二分之一的兵力,還是邊境蠻子,他這三朝引以為傲的本事,卻是有些不夠看了。
“許將軍,情況我已經大致瞭解了,但如何應對我還要想一想,公子臨走前確實交代了一些事情,可那個辦法若是用了,將會掀起一股難以平息的浪潮,我希望你能理解,這個法子牽扯的不只是勝敗,而是整個天下的命運”
冉之閔很正經的說出了這麼一番話,許瀛洲陷入了沉默,看著已經沒有自己將士城外立足的堪輿圖,他抬頭道:“是火雷嗎?”
冉之閔點了點頭,許瀛洲嘆了一口氣:“好壞參半,這個東西我曾聽聞過,開山裂石,如摧豆腐,殺傷力如此巨大,確實不適合投入戰場”
“將軍能明白就好,你我不像江公子,沒有足夠的手段來抵抗天子威嚴,公子能夠讓火雷出世,卻又不讓天子掌控,這需要極大的手段運作,在公子手中輕而易舉的事,不是人人都能辦到的,將軍只要不是走投無路,這法子,還是不用的好,如今秦家公子前來做了監軍,公子的手下曾與我寫信說這人需多加提防,內憂外患,將軍不可能只依賴一個火雷,我和子清手中還有些其他物件,雖不能讓將軍獲勝,可拖延一段時間還是沒什麼問題,稍後我會差人送來,也希望將軍不要讓我等失望”
許瀛洲皺著眉點點頭,前面的話他都懂,可唯獨這最後一句讓他有些迷糊,冉之閔拱手抱拳不再多說,隨後轉身出了房間。
秦奮的房間在許瀛洲隔壁,這是監軍住宿的一貫風格,美其名曰是為了更好監督,可到底有多少人利用此關係監守自盜,還真不好說。
許瀛洲在冉之閔走了之後就沉思了起來,他總有種古怪感覺,似乎是這東南境的事情都是編排好的一般,可當他想要將事情好好捋一捋的時候,卻又不知從何抓起,禁軍的兩個將軍來到東南境支援,三天便趕上了大戰,雙雙殞命沙場,而他則是因為自己侄兒的緣故來到了此處,這些事他乍一想沒有什麼聯絡,可現在再看,卻是不一樣了。
“許將軍在不在?”
正在思考的許瀛洲被門外聲音打斷,秦奮來了他的房間,比起之前監軍,這個並非皇親國戚的人,要更謙遜一些,許瀛洲這是第一次個,這位監軍單獨相處,之前相處都是眾人在場,這位年輕人話不多,不喜指手畫腳,許瀛洲對其印象不好不壞,只不過是秦家在朝野上下風評並不好,作為秦訃聞的兒子,這秦奮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還有待定奪。
秦奮進門之後,便很是客氣的行了禮,在邊境袍澤之中,拘泥於禮節之人並不多,獨屬於上位人的習慣,多事平民百姓的將士都是糙漢子,哪裡會這等東西?
許瀛洲還了禮,請其入座,詢問其有何貴幹,後者拿出一幅地圖來,然後指著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道:“許將軍,現在敵軍兵臨城下,不知將軍準備如何應對,是棄城保兵,還是拼死抵抗?亦或者您還有其他辦法?我這新任監軍才來三五日,就遇到這種情形,若是處理不好,秦某回朝,是要掉腦袋的”
早有預料的許瀛洲苦澀的笑了笑,然後輕聲道:“監軍覺得,本將軍還能有什麼辦法,莫要說你掉腦袋,我那戰場上的將士死了多少,監軍應該也知道,京城禁軍大將得屍體現在都沒奪回來,本將若是有辦法,豈能看著袍澤死後還要遭受如此屈辱,監軍前來若是逼本將做決定的,那還是請您回去吧,省得你我意見不一,在讓將士們看了笑話”
秦奮呵呵一笑,然後手指著地圖道:‘許將軍,莫要說您沒有看出來,這東南境如今的境況已經是無力迴天,除了撤軍之外,就只有死守一條路可以走,柔然的兵力有多少您比我清楚,不是秦某逼你,而是這個時候必須要做出個抉擇,這不僅僅是為了將士,也是為了你我,秦某初來乍到這東南境對於各個方面都不甚熟悉,所以你們討論如何作戰,如何布兵,秦某從未乾預過,但現在火燒眉毛了,秦某再不說上兩句,恐怕你們連我這個監軍有什麼職責都給忘了’
許瀛洲面色一冷,很是不悅,但秦奮似乎是沒有看到似的繼續道:“秦某打聽過了,江淵有兩名手下在這,一名叫冉之閔就是在馬廄餵馬的那個,頭上有囚字烙印,另一名叫魏子清,五大三粗,出自槐蔭魏家,這兩人手裡握著許多能反敗為勝的東西,將軍應該早已見過也知道,秦某不知道將軍為何不願讓兩人站出來,但現在不是你許瀛洲自作主張的時候,今天晚上敵軍大概還會有一次進攻,此次之後,城池能不能守住還是兩說,所以秦某給將軍個警醒,若是天黑之前許將軍不能拿出法子來應對敵軍攻城,那麼這兩人口中的辦法就由我親自問出來,至於方法大抵不盡人意,不過秦某要的只有結果,畢竟秦某認為,我的腦袋,要比你們這些人的值錢一些,這裡也不應該是我秦奮的埋骨之地”
“秦奮,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許瀛洲滿眼殺意,前者無動於衷道:“你也別警告我威脅我,你這將軍的位子到底是個臨時的,還有,別想著保全兩人,我既然敢這麼說,就一定有把握,許將軍也可以賭我說的是假的,只不過是這後果有些嚴重,秦某言盡於此,將軍好自為之”
秦奮收起地圖起身,然後推門而出,許瀛洲眉頭緊蹙心中擔憂更甚,就在秦奮前腳剛出門不久,另一名斥候便又著急忙慌的站在了門外。
“將軍,城樓上硬闖上去了一個瘋子,說自己叫魏青峰,是什麼大將軍,副將本想將此人羈押,卻被自己的手下給拿了下來,如今城樓之上的將士都聽這個瘋子的,還請將軍前去看一看”
斥候稟報完畢,許瀛洲忽然嘆了口氣,然後擺擺手道:“知道了,回去傳令其他副將,告訴他們,不用管這個人,他要做什麼就讓他去做什麼吧”
斥候明顯一猶豫,不過軍令如山,他還是沒有多問拱手退去,已經感覺自己掉進了陷阱裡的許瀛洲笑了,這次他是被人耍的團團轉圈了,本以為有江淵後面的韓清晏在,這東南境應該不會出岔子,可現在看來,一山還有一山高,起身離開座椅,他走進裡屋內,摘下自己身上的將軍盔甲以及配劍,他又變成了京城裡那個酒樓老闆的模樣,用力拍了拍放在床上的一身甲冑,許瀛洲毫不留戀的出門,去了馬廄方向。
城樓之上的魏青峰哪裡是個瘋子?不過是身上一副酸臭,頭髮蓬亂像個乞丐罷了,至於斥候為什麼叫他瘋子,大概是被其開口的兩句,我是魏青峰,是大將軍給人誤解了。
不過他這麼說也沒有什麼錯,畢竟這地方本來就是他的地盤,不過是自己被人算計了,這才丟了權利,而現在他回來了,自然也就沒有一城二主,一軍兩將的說法了,他再怎麼不濟,也是在這裡坐了數十年的真正主人,即使禁軍的幾萬人不認,他以前的數十萬手下也會認。
“如何?可有人反抗?”
簡潔的小院兒裡,邱問道坐在椅子上慵懶半躺,還沒顧得及整理自己的魏青峰在其對面回答道:“沒有人反對,邱公子,我再怎麼說也是實打實的上柱國,還是有點威嚴的”
“呵呵,自我誇獎的話就別說了,東南境的這十幾萬兵能不能帶好才是最主要的,和柔然的這場仗打不打,就看你的表現了,老頭子願意讓你來,我其實挺不爽的,你最好能讓對面偃旗息鼓,若是不行,這位置換個人做也不是不可以,冉之閔,魏子清手裡的東西我會給你要來的,怎麼用,何時用,這個你自己掂量,但是有一點你必須謹記,柔然和我們的將士,死傷不能超過一萬,多了,結果你自己想”
“邱公子放心,魏某定然做到”
魏青峰迴答的一點架子沒有,任誰看見都不敢相信,這人是哪在京城中囂張跋扈想要列土封疆魏大將軍,邱問道沒有再回答而是雙手交疊開始思考起了事情,魏青峰見狀心中感慨,這天下人都是聰明人,但最聰明的卻只能有一個,看著面前的年輕人陷入沉思,他準備離開之時,卻又忍不住道:“邱公子,魏某其實想問問,這次若是魏某表現得可以,是否還有機會再坐上原來的位置?”
邱問道抬了抬眼皮,灰色的眸子沒有一點感情:“想死的快點,就去做,老頭子已經跟你說清楚了利弊,又何必來問我?你也是個聰明人,知道裝瘋賣傻,能逃過一劫就謝天謝地吧,別跟本公子說你不知道天子已經對你動了殺心”
魏青峰猛然驚醒,然後後知後覺的嚇出一身冷汗,他又鬼迷心竅了,到了他這個位置本就是人人提防,處處被人防備了,若是真敢再去天子面前找存在感,那可真就離死不遠了,心中想通此事之後,他忽然心頭松閒了許多,彎腰給年輕人拱了拱手之後,他退出院子去。
邱問道在其前腳走出去之後,臉上就掛上了一抹惋惜的表情來,防人之心不不可無,這句話,好像也是那傢伙說的,抬腳走出院子去,他聽了聽馬兒的嘶鳴聲在那邊後,他揹著雙手走去。
沒了甲冑的許瀛洲跟莊稼漢子差不多,來到馬廄之後冉之閔都看得一愣,前者只是嘿嘿笑著,也不說什麼,幫他餵馬不出聲,冉之閔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麼,然後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許瀛洲。
“魏青峰迴來了,秦奮也找過了,我想,我這個被天子猜忌的三朝老將還是不如土生土長的自家人親近,這些將士肯聽我的,還是齊純陽和陳兵甲的緣故,當時若我沒有衝敵陷陣,並且生挑了對面一個將領,恐怕這個時候下面早就議論聲一片了,現在也好,省的操心了,就是坑你們兄弟兩個,早知道,就不放下蓬萊走這一遭了,姓李的想趕盡殺絕,我這條命給他就是,也不會弄得現在這個局面,進退兩難”
“許將軍,公子並未與我兩提前言明此事”
冉之閔擔心許瀛洲事對江淵有抱怨。
“江公子給南清做的很多了,我並不是怪罪江公子,韓先生都沒有算計到的事情,咱們被矇在鼓裡不丟人,就是有些想蓬萊那小子了,本來他就覺得自己叔兒膽小吹牛,這一下,估計是坐實了”
許瀛洲的這半輩子可以說一大半都是在被人誤會詬病中過來的,對於一名將軍來說投降,逃走,成為他國的將士皆是最可恥的行為,偏偏他還都幹了,這就免不得文人百姓戳脊梁骨。
“先生之前安排過,將軍您的戰鬥都會被記錄下來的,不出意外,現在已經有幾封已經送到了魂丘城,而且許將軍,冉某明白被人誤解的滋味,也知道您的過往,眼見耳聽不一定為實,先生在信中說,您的劍對不起君王,但對的起天下百姓”
冉之閔停下餵馬,說的一本正經,許瀛洲忽然笑了,笑著留下了兩行清淚,這世間人大多以誤會,詬病識人,可總用那麼一兩個是明白人,會讓你感覺到,這世間其實並沒有那麼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