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中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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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淵一行人押解著兩個俘虜,還要牽著馬,走的速度比初進山之時慢了不少,加上剛下過大雨的緣故,山路泥濘難行,自然也就走得不快,江淵手中抓著一大把銅錢,拋來拋去,右手燙傷的漢子自打看出這是假錢之後,便一路沉默不語,陳安邦因為今天表現不錯的緣故,霍言破天荒地讓他休息一個時辰,到底是年輕人的天性,陳安邦閒不住地與兩個斗笠漢子交談,雖然後者心不甘情不願,但有霍言在一旁看著,他們也只能硬著頭皮有一句答一句,聊了半路之後,陳安邦自感無趣,便放棄了與之交談,隨後他又找上了燙傷漢子,比起來前面兩人敷衍的聊天,漢子明顯更容易交談。
一口一個大哥的陳安邦對漢子為何能夠分辨銅錢真假很感興趣,嘴上三句不離此事,漢子被問的有些頭疼,但是又不能出言拒絕,應該是想到了這麼些年的生活,他最後還是給陳安邦講了起來這件事情,江淵走著沒別的事兒,扯著耳朵旁聽,楊修義今天心情不怎麼好,走路也心不在焉,不過聽到漢子娓娓道來他在京城鑄銅錢的事情,還是被牽引了心神。
不得不說,每個朝代的銅錢制度,都相當嚴格,無論是鑄幣人選定,還是核心技術的傳授,都不是一般人能夠學會的,並且凡是在鑄銅冶煉處做工之人,祖上三代都要查的明明白白,不但如此,本人一旦離開鑄銅處,還要接受手臂過銅水,嘴中吃滾水的懲罰,對於這一點,江淵覺得有些慘無人道了,這就相當於只要給公家幹了活,自己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就像漢子一般,出來之後,胳膊燒傷,喉嚨江淵倒是沒感覺到有多大變化,其中緣由漢子沒有細說估計也是不堪回首。
有了漢子一路上講述生平解悶,山坳處很快便出現在了眾人眼前,即使剛下過雨,江淵也能感受到此處的溫度要比其他地方高上不少,並且有幾處已經冒起了黑煙,不用說就是這地方無疑了,眾人將馬兒拴在旁邊不遠的樹上,並讓三個漢子在此處留守,燙傷漢子聽見這個吩咐很是不樂意,說什麼都要跟著一起去,江淵沒有拒絕,告訴他危險之後,便答應了下來,霍言一人架著兩名斗笠漢子走在前面先下去,陳安邦緊隨其後,江淵,楊修義一次跟上,李大山則是走在了最後。
下山坳的路比江淵想象的更加平坦,到底是造假錢的人,就是有錢,踩著排好的青石板路走到山下,用竹子做成的大門稀疏透光,可能是剛下過大雨的緣故,門口並未有人站崗,霍言一手抓住兩人手上繩子,而後朝中竹子大門一劍劈下,只是劍鞘,便將有門栓的竹子大門劈了開來。
“少爺,這地方,好像並沒有多少人啊?”霍言進了門之後,就開始四下打量了起來,山坳處平坦,有人為開鑿的痕跡,房屋也有不少,還有許多在雨中扔著的獨輪車,雖說地勢不高,可山坳處卻沒有存水,甚至比起山上還好走,很明顯這地上經常過人,土石已經被完全踩結實了。
江淵脫離隊伍,朝著最近的一處房間走去,李大山見狀趕忙跟上,楊修義頂替李大山的位置警惕四周,陳安邦則是像個好奇寶寶左右扭頭滿眼新奇。
“少爺,這地方似乎不是窩點啊,聽路上漢子說的意思,鑄造錢幣需要大量的人手,並且還必須要有許多器械,石炭,一般人幹不了這個活,你看這屋子,乾乾淨淨,哪有一點工人住的樣子,咱們該不會被那兩個小賊給騙了吧?”
李大山皺著眉頭,他雖然沒有親眼目睹過鑄造錢幣的地方,可他並不是聽不懂人話,江淵也察覺到了不對,可他想不明白,這地方若不是造假幣之地,為何有這麼多屋子,還有冒煙的地方?
“再往前走走,看看冒煙的什麼情況”江淵後退出門,李大山朝著不遠處的另一間房屋走去,輕推開門,他渾身繃緊,門開,屋中乾乾淨淨,只有一個火盆中放著溼漉漉的油松木。
“少爺,沒人,這地方不對勁!”
李大山忽然心頭悸動大喊一聲之後,他馬上就衝回江淵身邊,就在這時,山坳的周邊忽然出現了眾多人頭,有些持刀,有些拿槍,還有些搭弓射箭,霍言眯眼瞧著這一幕,嘴裡冷冷的吐出“該死”兩字之後,他直接扭斷了兩名斗笠漢子的脖子。
“修義,安邦,看好少爺!”霍言一句話說出,而後便直接拔出了驚鯢劍,長劍出鞘指向東方,在那裡,有一名妖嬈的男子倚在房門之外,雙手負後靜靜站著,模樣清瘦,膚色白淨。
“啪!啪!啪!身後忽然傳來拍手聲,在方才倒下的竹門外,有兩名黑衣男子,以及三名短衫男子前並排前後站,妖嬈男子不再倚著房門,抬起步子向著他們走來,同時也如後面的兩位黑衣人一樣,雙手拍著道:“不愧是沙場老卒,這反應當真是快的很,不過反應快不如本事高,不知這我兄弟,手段硬也是不硬?”
妖嬈男子站定在江淵不遠處,後者扣了扣鼻翼道:“看來我們是中計了,這人妖話不少,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在吹牛”
早已見慣了生死的江淵比之前冷靜太多,儘管現在局勢不太樂觀,他依舊沒太著急的意思,妖嬈男子掩面笑了一聲,然後隔過江淵等人道:“你們兩個就別湊熱鬧了,今天你能立功的只有我一個,其他人,都不夠資格,你們日月教的人走路蠻難,跟瘸子似的,今天先來後到,你們還是趁早離去吧”
黑衣男子自然不樂意,非但如此,他們還笑呵呵和妖嬈男子互懟,江淵等人則是被他們直接忽略掉了,或許在他們三個人眼中,江淵等人就是待宰的羔羊,霍言在三人交談的時候就將目光轉移了,別人在聽聲音,而他則是在用眼神估測幾人的身手如何,陳安邦貼近劍神,他現在算是半個入門習武之人,不太敏銳的直覺告訴他這三個人並不好惹,而且山坳周邊的將士,也是個大難題,緊了緊懷中的包裹,他心中稍微安定一些,不過心跳依舊很快。
黑衣人和妖嬈男子的對話在最後一句:“暫時合作”中結束,江淵看著兩名黑衣人走進,然後張口輕聲道:“去茅屋附近,上面冷箭不得不防”
霍言李大山與楊修義呈三角護著江淵退後,妖嬈男子和黑衣人不急不緩的跟上,在他們心中,如此縝密的計劃,外加上人數壓制,江淵等人便是甕中之鱉,抓人,還不是手到擒來,他們大人密謀如此之久,這點自信他們還是有的。
屋子旁,黑衣男子與妖嬈男子各在一邊,霍言腳尖向外,警惕黑衣男子,李大山與楊修義一人盯著妖嬈男子,一人看著另外一名黑衣男子,幾人呈現對立之勢後,並未直接動手,或許是覺得霍言難以拿下,也或許是想不戰而屈人之兵,兩名黑衣男子戲謔的看著江淵等人道:“江巡撫,現在這個局勢,您不會還想著與我們周旋吧,這滿山的將士雖不是訓練有素的禁軍,但也那位親手調教了六年的人,比起禁軍名頭或許不夠響亮,但本事絕對不小,我們三人不是一流大宗師,可二流高手的名頭卻也是帶了許多年,你身邊這位小兄弟和這位...南清劍神確實厲害,單打獨鬥我等確實不是對手,但現在,我們三人在場,雙拳難敵四手的理兒,江巡撫不會不知道吧?識相的,就乖乖跟我們走,也省得刀劍無眼,傷了您,畢竟我們大人說了,必須讓您好好活著,萬一動起手來,傷到了江公子,我等回去,也不好交差,江巡撫意下如何?”
江淵忽然撇了撇嘴,然後指了指自己:“三位是覺得我江某本事不夠,還是說爾等並不知道這東西是什麼?自信是好事兒,可盲目的自信就是愚蠢了,你們那所謂的大人籌謀這麼久,才在這個時候找到機會,你覺得本公子的本事很差,還是說我就那麼樂意繳械投降,束手就擒,這玩意比起刀劍更不長眼,要不要你們兩位先來試試?”
拿出火銃的江淵有些虛張聲勢,黑衣男子似乎知道江淵會這麼回答,再其舉起火銃的時候,他們眼神變得犀利起來,這時候,妖嬈男子忽然笑了起來,很娘,讓人渾身不舒服:“我說日月教的蠢貨,你們大人不是號稱算計人心最是厲害?怎麼連火銃不可見水的道理都不明白?”
妖嬈男子瞅向江淵,然後展開雙手道:“請江大公子給我一火銃,讓某也感覺感覺這新奇武器的厲害,若是我死在了這火銃之下,江大公子難題也迎刃而解了,您說呢?”
“嘖嘖嘖,還真有不傻的,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裝了”
江淵嘿嘿一笑,然後將火銃有收了起來,那等無奈模樣,讓黑衣男子無地自容怒上心頭,他們沒想到江淵竟然是故意那他們尋開心,狐假虎威借勢還真把他們兩個嚇到了,虧他們兩個方才還放出大話,這不是在臺面上打他們的臉?
“江淵,你竟感戲耍我等!”黑衣男子一聲大喝,然後拔地而起衝殺而來,氣勢洶洶,兇相畢露,楊修義首當其衝攔住一人,跨步直拳出手,不再是雜亂無章的對敵手法,霍言這一路上,不但在教導陳安邦,也在教導楊修義!
一大一小瞬間糾纏在一起,黑衣男子武功不若與楊修義,但先天的大力優勢之下,黑衣男子不得不小心應對,有道是一力破萬法,楊修義花裡胡哨的招式不多,卻招招狠辣,捱上一拳,非死即傷!
李大山與另一名黑衣男子交手在一起,出手一招,這位北境老卒便落入了下風,黑衣男子似乎是知道此人的實力,所以攻擊甚是凌厲,明顯想要快點結束這場戰鬥,江淵表面看不出悲喜,也無表情,但其心中卻是已經在籌謀計劃了,看架勢,李大山落敗是遲早的事兒,只要其敗下陣來,任憑霍言冷劍如霜,也迴天乏力,何況山頭上還有那麼些個目不轉睛的將士在壓陣,所以江淵就不得不思考此局何解了。
招招險象環生,招招棋差一分,也不知是李大山運氣好,還是黑衣男子實在本事不大,幾十招過去,李大山仍舊在支撐。
妖嬈男子與霍言都在冷眼旁觀,到了他們這個水平,動手很容易波及到周邊東西並且他們都大抵清楚對方的實力,若是打起來,玩命比試估計也得半天時間,所以黑衣男子的勝負決定了他們兩個到底動手不動手,霍言冷靜異常,妖嬈男子看了看打鬥的四人,又看了看霍言的表情,他忽然皺起了眉頭。
“日月教的,這時候還在留手,你是覺得貓捉耗子好玩是嗎?倘若今天陰溝裡翻船,你們可知道回去是什麼後果?”妖嬈男子以為和李大山對陣的那名黑衣男子沒有用全力,當即就開始點他,而霍言聽到這話之後嘴角若有若無的掛上了一抹笑意。
同李大山對陣的男子心中苦澀,這哪是他不賣力啊,他已經發揮了十成力氣,而且今天他都感覺自己超常發揮了,二流頂尖高手算不上,但絕對不會差太多,他對面的李大山就像是一個踩了狗屎的猴子,哪哪都滑溜,不說將其擊敗,就是摸到其衣角都費勁,而且他有種感覺,這李大山似乎在將他當狗耍。
“玩的差不多了,你這人本事還行,不碰見我的話,夠用了”李大山忽然踢出一腳,大意輕敵的黑衣人被一腳踹退多步,還沒等他指著李大山驚訝開口,後者就一個提膝下壓撞了過來,黑衣男子阻擋不及,胸口被撞了個結實飛出,落地之後,黑衣男子吐出一口鮮血,然後咳嗽著想站起來,李大山既然已經下了狠手,當然沒有將人放過的道理,順手奪過陳安邦手中的木劍,他一步躍出,猛地刺向了黑衣人的脖頸之間,沉安邦的木劍第一次沾了血,並且殺了人。
另外一名黑衣男子餘光瞥見自己的袍澤倒下,當即大驚失色,手忙腳亂之下,他被楊修義錘了一拳在右臂,瞬間失去手臂感覺的他蹬蹬蹬後退,李大山見狀提起目前側面夾擊!
妖嬈男子忽然嘆了一口氣,然後看著抱劍沒表情的霍言道:“你家少爺好手段,請君入甕,示敵以弱,出其不意,一擊斃命一環扣一環,這真是那個在楚州城傷心欲絕,靠說書為生的人嗎?”
“眼瞎了就去治,城門老劉頭最是專業”霍言頭也不扭的接話,妖嬈男子嘴角一抽。
“還不滾蛋?等著我們三個對你動手,你知道的,我動手來,可從不留情”霍言並不想和妖嬈男子動手,最少現在不想,山頭的將士們都是這人的手下,他們幾個雖不怕冷箭傷人,但自家少爺和陳安邦卻容易受傷。
妖嬈男子雙手籠袖連連搖頭:“敗了,敗了”說著,他就走出茅屋附近,然後大手一揮,山頭將士便全部消失不見。
妖嬈男子忽然扭過頭來:“江大公子,殺了剩下這個人,我告訴你個秘密如何?”
“大山”江淵聞之一笑,然後擺手,黑衣男子陡然大驚,扭頭怒斥道:“騷狐狸,你敢!...”話沒說完,李大山手中的木劍便從他的頭顱上方刺入,兩個二流高手,就此殞命。
“果斷!江公子不愧是大人物”妖嬈男子豎起手指來,然後江淵淡淡一笑道:“人不可言而無信呢,你小子千萬別拿我尋開心”
“哈哈哈哈,江公子說笑了,我可不會做那小人行徑,我乃周武餘孽,如今歸於蕪庭李家,江公子旁邊那小子應該是陳家嫡子吧,跟他爹說的一樣,確實有貴相,但還不夠貴”
妖嬈男子離開了,江淵甩了甩袖子背手同樣離去,李大山拔出木劍扔給陳安邦,後者伸手去接,黏膩的血液沾染手上,他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在手裡將木劍亂扔,他最後也是沒能接住,掉在了地上。
緊緊跟上自家少爺的李大山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跟江淵解釋自己武功高超過這件事,畢竟瞞了這麼久,連上次捱打他都沒說出來,他是真的擔心自家少爺怪罪他不忠。
霍言眼神幽幽的看了一眼江淵離去的方向,然後輕聲道:“還好當時是我跟了少爺”,言罷,他四下看了一眼山坳,然後走到兩具屍體前,楊修義挪開位置拍了拍身上的泥點子,站在原地駐足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