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章節)

“客官?”高挑女子見霍言出神,又叫了一聲。

“哦,隨便準備一些吧,清淡口味最好”

“好的客官,您稍等”

高挑女子行了個萬福禮,然後便離開了,沒過多久,江淵等人開始陸續從樓上下來,陳安邦應該是昨天沒有睡好,黑眼圈很重,江淵瞧見之後看了李大山一眼,後者攤了攤手,表示與他無關,江大公子自然是不信的,陳安邦沉溺於豆蔻女子中當局者迷,李大山卻未必,大抵是昨兒晚上他與陳安邦講了什麼,這才導致其沒能好好睡覺。

早飯很快被高挑女子送來,簡單的白粥外加一碟開胃小菜,眾人出門在外對此感覺並無不妥,一行人圍坐在一起吃飯,男女,主僕,皆有,親自上菜的高挑女子很是詫異,幾次都忍不住想要詢問一番,矮小掌櫃對此熟視無睹,此人眼中似乎只有櫃檯上的賬本,除了霍言前去他抬了抬頭外,其他時候眼皮都不見其動一下。

眾人吃飯速度不一,霍言吃的最快,完事兒之後他輕輕起身離開走向門外,剛喝了一口粥的陳安邦見狀直接放下了筷子,然後起身跟了出去,江淵自顧自繼續吃,倒是楊清照見到這一幕,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道:‘你不管管這兩個人?別到時候因為一個女子鬧崩了’

江淵抬頭看了一眼兩人搖了搖頭:“不用,他們兩個不會因為此事吵起來,霍言沒那方面的資訊,陳安邦有並且很多,所以他們兩個聊這件事一定聊不到一塊去”江淵說完繼續吃飯,不是他看不起兩人,一個是心中只有劍的習武高手,另一個還小,倘若霍言有想法了,安邦也懂事了,那時候再說更好”

“這就是清官難斷家務事”楊清照捂嘴一笑,她是看出來了,江淵哪裡是不想管,自己的感情都處理不好,有這麼敢為人師?

門口,霍言抱劍而立,說不出的瀟灑風流,江湖遊俠的風範在其身上被體現的淋漓盡致,陳安邦在其身後半步的位置,觀望了好久才開口道:“霍大哥,我想拜你為師跟你學劍,可以嗎?”

“拜我為師?學劍?你?”

霍言扭頭皺眉伸手指著自己,又指著陳安邦,後者心中一突突,不好意思的低下頭,輕輕的點了點道:“嗯,我想學劍,當一名劍客”

“怎麼說呢”霍言收回手指,然後上下打量陳安邦:“有點晚了,你現在的骨頭基本成型了,劍客最是吃底子年紀,這個時候若是學,苦頭吃盡,最多也就混個二流高手,再想往上,除非去少林攻研才有可能往上走一走,而且你父親應該是想讓你從文,不然的話,你家的棍棒教頭怎麼著也得教你兩手防身的功夫,之前沒教,就證明不想讓你走這條路,這件事我得好好想想,你也要想想,另外我必須跟你說一句,習武很苦的”

霍言沒有直接拒絕,但意思確不言而喻,陳安邦聞之閉上了嘴,臉色也沉了下來,可他心中卻沒有一點要放棄的意思。他又怎麼會不知道自己親爹怎麼想的?可他不願意走既定好的人生,他想為自己活著,像江淵,像李希佩,像面前的霍言,哪怕是當一個岌岌無名野蠻生長的不入流劍客,他也願意!

霍言忽然又道:‘你去問問少爺吧,他若是同意了,我就教你,但僅限於此,我不會收你為徒,這一點不變,所以少爺就算同意了,我也只指點你劍術,其他的還是要靠你自己’

“多謝霍大哥!我知足長樂!”陳安邦展顏一笑,心情大好,給霍言弓腰行了一禮之後,他屁顛屁顛的跑了回去,霍言扭頭對著門外砸了咂嘴,忽然有些搞不懂這個魂丘城出來的公子了:‘問世間情為何物,只教人生死相許,怪哉,怪哉’他自顧自的說話,感慨,不去關心自家少爺是同意還是拒絕,畢竟就陳安邦與他們目前的關係來說,教他一兩招也不算過分,就是他的師傅在下面,怕是會壓不住棺材板。

正當他準備踏出門去的時候,忽然有一群人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人數不多十幾個,方向正是他們所在的丹青樓。

步子停下,霍言暗道;‘古怪’

來人為首的是跨坐在馬上的緋色官服中年人,面容較老,臉上神色焦急,下面跟著的是一隊將士,身著甲冑腰間帶刀步伐急促,看樣子不像是來找事兒的,倒像是來找人的,霍言琢磨著應該是此地的太守出門,畢竟一個城中最大的官兒才有資格身著緋色官服。

這群人到了丹青樓門口後就停了下來,為首的緋衣官員更是翻身下了馬,然後急匆匆的就往他這裡來,霍言最後看了兩眼,然後轉身回到屋子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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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後不久,天空中的小雨便停了,李希佩在車外呼吸著新鮮空氣,臉上滿是高興愉悅,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要到燕雲城,還是下雨時分他和蘇佳聊了一路又說又說,反正是隨便一人來觀察,都能看出來這位李世子是打心眼裡高興。

扈從依舊臉色平和地駕著馬車,一路上,除非遇到山賊流寇之輩他開過口,其他時間都是一言不發,李希佩是個話癆,沒人聊天閒不住,這樣的扈從放在他的身邊,簡直是讓他遭罪受,好在車裡有個蘇佳,有事兒沒事兒還能聊上幾句,不然他真不知道這一路該怎麼過,不過男女有別,總在車裡待著也不是事兒他倒是想多呆會,但考慮到蘇佳的感受,這位在蕪庭呼風喚雨的世子,還是剋制住了心中的那股衝動,嘴裡不知道從哪裡叼了一根草來,李希佩一邊咀嚼無聊,一邊想著待會拿什麼話題開頭。

車裡的蘇佳因為下雨溼寒的緣故,雙腿隱隱作痛,即使蓋著毯子,仍舊阻擋不了這種痠痛之感,李希佩在時他的注意力被轉移還好一些,這會沒人說話,孤獨愁緒和疼痛便格外清晰,煩悶之感下心頭上眉頭,這位美貌依舊但卻不能行走的女子,在車上無力的錘了兩下自己的大腿。

李希佩忽然停下了嘴中動作,然後回頭眉宇間多了些思緒,心神微動下他就想撩開車簾進去,還未有所行動,一直駕車沒話的扈從突然就開口道:“李公子,有人攔路”

壓下心中悸動的李希佩回身起身眺望,道路前方的人影便映入了眼簾。

這一夥人錯落站立,大眼一瞧約莫有五六人左右,為首之人站在中間,長得五大三粗,身著獸皮小襖,一把大斧頭抗在肩上,臉上有刀疤交錯,猶如蜈蚣爬上臉頰,不堪入目,在其旁邊,是幾個麻布破衫的年輕人,一個個手中握著柴刀,氣勢洶洶,有說有笑,這等架勢,李希佩只是一眼就瞧出來了,九成九的流寇山匪無疑。

腦中忽然閃過方才一個細節的李希佩重新坐了下來,嘴裡自言自語道:“真是想什麼來什麼”

扈從稟報過後便恢復了冷臉模樣,下面跟著走的兩個扈從在話音落地之後就緊了緊腰間狹刀,他們並不緊張,或者說根本沒有將前面幾人放在心上。

車裡的蘇佳聽到了外面動靜,撩開車簾出聲詢問,李希佩扭頭露出一口白牙,說了一句:“不長眼的臭魚爛蝦,沒事兒”便沒了下文,蘇佳點點頭,沒有多問就放下了窗簾。

“李公子,是打,還是繞?”

扈從降低馬車速度詢問,李希佩扭過頭來一拍車梆笑道:“繞什麼?繞道也應該是他們避開本公子,找死撞在我手裡,當然是幹他!本公子最是喜歡為民除害,出門的本子上,再記行好事一樁!”

扈從點點頭,然後任憑馬車前進,一點不含糊,等到了攔路山匪的面前,他勒住馬兒停下,然後下車站在右邊。

五大三粗的山匪頭子本以為這幾人會跑,即使不會也得遠遠停車觀望,他是真沒想到還有將脖子往刀上湊的,心中暗道:“該不會是碰見地主家的傻兒子要發財了吧?”他忍不住的抬頭仔細打量起幾人。

李希佩身著綢錦衣衫,一眼就能看出來不是窮人家的孩子,旁邊的扈從臉色剛毅,身上無甲,但腰間有刀,不像善茬,但也不像扎手的點子。

扛著大斧向前兩步,土匪頭子大致有了一個判斷,這種不逃跑,還敢貼臉的人,一般有兩種,一種是愣頭青,另一種是絕對自信,顯然這幾人不像是後者,他已經很久沒有碰到過了這樣的肥羊了,一甩袖子伸出左手來,他喊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過路財!小子,哪兒過來的?到了我們這榆林山頭,要交這個的知不知道?”

漢子站在馬頭前說話間還搓了搓手指,李希佩聽著漢子蹩腳的打劫套路嘴角揚起一抹弧度,從馬車上一躍下來,他饒有興致的看著山匪頭子道:“此山是你開?好大的口氣,打劫打到本公子頭上來,你還是這麼多年的第一個!”

“哦,是嗎,那老子今兒就多收你點錢,讓你把之前的都不補回來!”漢子嗓門很大,李希佩覺得有點吵。

“哎呦呦,還補回來,就怕你有命拿沒命花,你這地頭蛇敢不分青紅皂白的劫道,就不怕本公子是從某處來的達官顯貴,富甲商賈?提醒你一句,小心惹上不該惹的人,到時候性命不保不說,跟著你吃飯的兄弟,說不定也要下大獄!”

“哈哈哈,嚇唬我不成?實話告訴你,老子殺的人,比你宰的雞都多,小娃娃不知天高地厚,老子倒是好奇了,你從哪兒來?!”

土匪頭子沒有將李希佩放在眼裡,而李大公子則是忽然來了興趣,伸手指了指自己後方,他道:“京城去過沒?去打聽打聽,本公子在京城被人叫什麼?打劫完本公子,日後你這一條狗命可不夠殺的!”

漢子聽見京城猛地一怔,然後氣的瞬間跳腳道:“小子,你裝什麼裝!?京城來的咋了,再牛氣到了俺這山頭也得留下銀子!”

單手甩下來板斧,漢子將其拄在地上繼續道:“他孃的今兒老子心情壞了,沒個千八百兩銀子,你們今兒都得留下,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京城的人就高人一等?媽的,跟老子談日後,老子就是腦袋別在褲腰帶上吃飯的,還能怕了你個毛都沒長齊娃娃的威脅?!”

漢子手上有人命,自然是不怕什麼,但就像李希佩說的那般,京城和那幾個大地方來的人,他確實不好把路堵死,蛇有蛇道,鼠有鼠道,吃了這頓,怎麼著都得想著下頓,可這種事也總是說不準,怒上心頭,多少人因此犯了錯誤,漢子若是能自持之人,大抵也不會落得個上山為匪的地步,李希佩笑了,笑的很大聲,漢子臉色忽然難看至極,他感覺面前那年輕人在嘲笑自己。

“這麼說的話,其實你心裡也沒準,你不敢殺我”李希佩說的篤定,笑的很賤

“行了,沒種就別學人家打家劫舍,本公子沒空在這跟你多嘮叨,把路讓開,趕緊滾蛋!”

李希佩說罷就沒了興致準備上馬車,漢子劫道這麼些年,從來沒有受過這等屈辱,他並不知道面前男子是什麼身份,但從其衣著來看,絕對不是普通人,他在掂量,也在權衡,糾結了半天之後,漢子眉目間忽然充滿的兇厲,他要賭一把,賭大戶人家的公子不會冒險出門,賭京城裡的達官貴人,不會拿自己尊貴的性命在天花的風口浪尖上出門!

“小子,既然你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我斧下不長眼!”

漢子陡然輪起大斧,正在登車的李希佩心中一慌,這個姿勢他若是被砍到了,多半是要當場斃命,腦中反應很快,但身體卻實在跟不上,正準備側身咬牙換個動作接上這一斧子,旁邊的扈從動了!

漢子動作並不慢,起碼普通人反應不過來,但扈從不同,漢子快,他更快!

大斧帶起呼呼風聲,同扈從的狹刀撞在一起碰出一串火花,扈從並不是硬接這一斧頭,而是順勢引向了地下,李希佩轉過身來大罵:“你大爺的,竟然偷襲本公子,好大的狗膽!”

在漢子動手之後,他身後的小弟也一窩蜂地衝了過來,剩下的兩名扈從早早做好了準備,沒等這幾人靠近馬車,他們兩人便躍出與之打了起來。

山匪頭子動手之後便不再操心外事兒,即使李希佩在一旁罵的他牙根癢癢,難聽話說了不下幾十句,他依舊閉口不答。

習武之人心中都明白,與人對戰講究一口氣,誰先洩了這口氣,大機率是要輸的,他手中大斧在兵器之中優勢本就不大,若是再分心,絕對會更落下風,不過即使漢子專心致志地對戰,仍舊是在幾十招之後出現了落敗跡象。

江淵手下的扈從本事不用多說,霍言手把手調教出來的人又怎麼會差了,土匪頭子越打越心驚,越打汗越多,明明是剛下過小雨的天氣,他確實一身大汗,扈從瞅準機會,再次拉開距離狹刀上撩,土匪頭子避之不及,以手換命,一道猩紅落地,土匪頭子落荒而逃!

“追!他孃的,還想跑!”李希佩直接下了命令,扈從提刀躍出,此時另外兩位扈從也將其他山匪制服,一人押著小嘍囉,另一人靠近李希佩身邊,防備著其他人殺個馬槍!

逃走的漢子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被扈從追了回來,被押到李希佩面前時,更是連鞋子都跑丟了一隻。

李大公子笑意盈盈的走向漢子面前,然後單手拍著其臉道:‘怎麼不叫了?本公子說的話對也是不對?’

漢子跪在地上,他是真沒有看出來這人手下的扈從本事如此之高,他在這山頭上的功夫也是數一數二的了,沒打過就算了,還被人生擒了,方才他一直覺得自己就算和這帶刀扈從有差距,也應該差不了多少,可等到扈從捉他的時候他才發現,這人遠比他厲害的多,方才跟自己過招之時,更是有意藏拙不露,比起來這夥人的老謀深算,心思縝密,在扮豬吃虎這套上,他這個劫道的匪徒反倒是落了下乘。

跪倒地上恥辱湧上心頭的土匪頭子不敢吭氣了,李希佩看著地上的漢子心中很是舒坦。

“喂,要不要求本公子,說不定本公子一高興就把你給放了呢,如今天花正值風口浪尖,你能賭上性命而劫道,也算半個苦命人”

土匪頭子猛然抬頭,然後果真砰砰的磕起頭來,一邊磕還一邊道:“爺!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瞎了狗眼,還請爺高抬貴手放小的一條生路,小的一定銘記五內,感激不盡,您就當我是個屁”

漢子磕頭不作假,李希佩嘎嘎一笑:“話說的不錯嘛,但是本公子心情並不怎麼好,所以呢,你這條命.....本公子不太想留,大家都是出來混的,生死各安天命對不對?”

漢子止住磕頭動作如遭雷擊。

“你耍我!?”

“呦,怎麼,本公子就是耍你又能如何?小命都在我手裡捏著,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大喊大叫?”李希佩忽然狠狠的甩了山匪頭子一巴掌。

“你應該慶幸,慶幸本公子現在不想見血,給你條活命的機會,把身上的襖子脫了,再讓你的手下回山頭弄個炭爐來,若是能讓本公子滿意,你這條命,本公子說不定就不收了嗎,當然,你也可以不去”

變臉如翻書的李希佩讓山匪頭子已經不敢輕易相信他的話了,但問題是他的命的的確確地被面前的公子捏住了,現在除了聽可能活命之外,反對一定會死,這是他的直覺,氣氛有些凝滯,李希佩不急不緩,怕死是人之常情,他也惜命的很,走這一路,他們借宿過人家,也遇見過流民,不過像這種站在路中間劫道的山匪,還是第一個,成王敗寇嘛,沒人想自己好生活沒過兩年就奔赴黃泉,他知道,落草為寇也要活下來的人,一定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活命的機會。

山匪頭子最後妥協地點了點頭,正如李希佩所料。

扈從很有眼色的鬆開了一人,那名小嘍囉如蒙大赦地趴在地上。

“王五,你去按照公子的吩咐把東西帶來,都給我準備全咯,少一個,我要你的命!”

土匪頭子扭頭開口,被叫王五那人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雖然表面上應和,可他心中想的卻是如何走出這是非之地,再保住自己的一條小命。至於他們山頭的老大,死道友不死貧道就好了,就像那位公子說的一樣出門在外生死各安天命都是出來混的他只是在山頭混口飯吃,有了危險什麼的,為何要他來扛著,平時好處沒落多少,背鍋的時候卻要均攤,世上沒有這樣的理兒!

僅是一瞬間,小嘍囉就給自己想了一個足夠的逃走理由,而土匪頭子並不傻,看著小嘍囉不肯抬頭,當即對其想法瞭然於胸,語氣狠厲地開口,他道:“你最好老老實實把事兒辦完了回來,別怪我沒提醒你,你的妻兒老小可還都在我的手裡!我若是死了,你們都別想好好活著”

王五忽然打了個哆嗦,身上已是冷汗淋漓,他差點就犯了錯,忘了這茬!

李希佩聽見這話之後目光微微一變,場上眾人都沒有注意到這我李公子的微表情,山匪頭子扭過頭來滿臉賠笑,然後很是識相地又脫下了身上的襖子。

“一群軟骨頭,真沒勁!”

李希佩接過獸皮襖子,漢子點頭:“對對對”這讓李大公子更是沒了興致,轉身登上馬車,他是眼不見心不煩。

扈從繼續盯著幾人,狹刀出鞘之後,就一直沒有收回來,蘇佳在裡面聽到了眾人的完整對話,對此她並未提什麼意見,李希佩擒住的人,自然是交由他處理,她這個殘疾人,又能說上什麼話?

李希佩掀開了簾子,將手中剛搶過來的襖子遞給蘇佳:“拿著,一會再給你弄個小爐子來,這幾天估計都不是什麼好天氣,彆著涼了”

“我沒事的”蘇佳一愣沒有接。

“跟我還嘴硬什麼,趕緊蓋在腿上,你要是嫌外面那山匪頭子髒,也可以坐下面,再走半天時間,我們就能到燕雲城了,到時候再給你買一件新的”

李希佩半個身子在馬車裡,半個身子在外面,蘇佳猶豫了片刻,伸手將其接過,然後小聲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