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英雄救美
極品逍遙高手境界劃分 知夏不夏 加書籤 章節報錯
(追捕之人分成了三隊搜尋張詩雨,瘦高男子冒著巨大風險將張詩雨藏了起來,或許是男人心中都有的念頭,這個瘦高男子完全沒有考慮自己若是被抓了之後,會遭受什麼樣的酷刑,也許在他看來,一個女子落難不救,非大老爺們所為,也或許是瘦高男子平時除了砍柴之外,就憋在家裡讀書,所以說,張詩雨這次被救,有很大的運氣成分在內,當然了,瘦高男子心中是否有其他想法不得而知,說書人的橋段之內大抵是英雄救後,以身相許,若是經歷過的人定然對此熟悉至極,倘若是長相俊朗,家世顯赫之流,女子被救之後,一定會是那句“小女子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而對方若是歪瓜裂棗,混混之流,得到的多數是那句:“無以為報,來世當牛做馬”
無論結果是何,出手相救之人的本心是為善,在不牽扯其他方面的境況之下,此事不應該被拿來定義才是,躲在地窖中的張詩雨根本沒有心情去想這些問題,對於商賈奇女子來說,感恩戴德這件事必須要報答,只不過不是來世,也非以身相許,所有的結果都應該有個前提條件,而現在的條件的就是她不能被抓住。
地窖之中有許多大酒罈,半人多高,其中空空蕩蕩,灰塵遍佈,顯然是許久未曾使用過了,地窖中很黑,張詩雨全憑一雙手來慢慢摸索,慢慢的在下面走了一圈,這個地方算不得大,只要有人下來,跑都沒地方跑,她忽然有些懊悔自己的慌不擇路,這下真的是死衚衕了,地表之上忽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交談聲,張詩雨心中猛地一慌,然後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輕輕挪動身子,她看向了地窖中的罈子。
瘦高男子打著哈欠從房間裡走出來,追捕之人面色兇狠沉鬱的舉著火把站在院子中。
“村長,這是咋了?”
瘦高男子瞬間散去瞌睡勁,然後驚訝有害怕的詢問,追捕之人沒有從男子臉上發現什麼異常,老村長一直看著幾人的臉色,沒有給男子過多解釋,反而是對著追捕之人說了一句:“軍爺,這家就他一個人,此人的老父親從軍死了,母親也走了,是個苦命孩子”
並不瞭解村長話中含義的瘦高男子滿目疑惑的看著幾位‘軍爺’,後者忽然道:“我們是來搜查人的,不是土匪,村長大可不必每次都這麼提醒我等,若我們真是窮兇極惡之徒,你們這村子今日一隻活雞都見不到!”
為首的漢子語氣生硬,倒是也沒有做出什麼過分的事兒來,只見他大手一揮,說了個“搜!”字,在其旁邊的三名帶刀手下便分頭衝進了房間,兩個人進面前屋子,一個人進左邊廚房,為首的漢子則是舉著火把在院子中打量了起來,
瘦高男子不敢有任何異議,甚至是為了避嫌,他直接從房間門口走了下來,去了自己村長身邊,腳步剛站定,這漢子就歪頭輕聲道:“村長,發生了什麼事兒啊,軍爺在我們這小村子是搜什麼呢?咱們這小地方兒還能有逃犯不成?”
“不該問的別問,跟咱們無關的事兒少參和,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知道嗎?”老村長依舊沒有解釋,他並非不告訴男子,而是他也不是很清楚這些人到底是來搜誰的,村口說的模稜兩可,誰能猜的準?反正只要不傷害他,不傷害他們的村裡人,這就已經是謝天謝地的好事兒了。
瘦高漢子忽然緊張了起來!
“老大!這裡有個地窖!”
從廚房出來的漢子站在屋外的一處石磨旁開口出聲,為首的漢子聞聲從一大堆柴火旁扭頭,然後放棄在柴火中尋找走了過去,他的表情依舊是沉鬱。瘦高男子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開啟!”
為首的漢子走上前去話不多,但瘦高在瘦高男子耳朵中卻不亞於晴天霹靂!他出手救了張詩雨,並沒有想過被抓之後會怎麼樣,直到現在他才思考過來,張詩雨只要被抓,那他鐵定是跑不了牢獄之災,甚至會性命不保,對他來說自己的命無足輕重,畢竟家裡也就剩他一個人,不出意外,他這輩子討不上媳婦,也不會有孩子在膝前盡孝,可若是因為他的這一個善心舉動而害了整座村子的人,那他做鬼都不能安心。
一名漢子下了地窖,瘦高男子和下面的張詩雨都屏住了呼吸,村長不知看到了什麼,臉色忽然間變的煞白!若不是因為天色格外黑,追捕之人一定能看出其中不對勁的地方。
下去地窖的漢子重新上來,身上粘滿了土塵,只見他搖了搖頭,為首的漢子便不以為意的揮手讓另外兩人跟上離開。四個軍爺離開了瘦高男子的院子,從小道出去,老村長朝著其看了一眼,然後忽然扭過頭來,咬牙切齒渾身顫抖的道:“文生,你糊塗啊!”
老村長的聲音不大,但很低沉,瘦高男子本想說些什麼,還沒開口,就見老村長已經離開了自己身邊,文生壓下了心中想說的話,事已至此,說的再多,也沒什麼用了,就是可憐了他們的老村長,這麼大的年紀,還要擔驚受怕。
英雄被他當了,善事被他做了,名聲也被他收了,風險被全村人來承擔,開啟地窖口跳下去,他心中暗暗發誓,若是自己得了好處,一定要給村子做點貢獻。
-------
後半夜,南清忽然飄起了小雨,不大,但很細密,清江南本就是溼陰潮潤,晚上一落雨,更是寒意透骨,一場秋雨一場寒,八月的雨更是如此。
暈倒的張景雲被身上的寒意驚醒,睜眼之後,他的身上已經溼透,腿依舊疼,但他卻不敢繼續躺著了,單手撐地呲牙咧嘴的起身,這位少爺的臉上滿是痛苦,習慣性的摸了摸腰間的東西,還在,他心中稍安。
張景雲起身坐在了一塊石頭上仰頭任憑雨水打在臉上,過了約莫一兩分鐘後,他臉色好看了一些,輕聲道了一句:“也不知道阿姐現在如何了?”之後,他彎腰在地上撿起了幾節稍微粗一點的枯枝,身上唯一一件內衫已經溼透,他索性直接脫了下來裸露著上身,腰間的一個槍模樣的東西也在此刻漏了出來,拔出將其放下一邊,他將內衫撕成了長條,然後將枯枝綁在了自己的腿上,如此之後,他才勉強站立了起來。
四處掃視一眼,張景雲選了一個方向前進。
同樣在這一片山林中熬夜狩獵的石玉被一場秋雨壞了興致,只能無奈帶上斗笠回村,她們家裡世代靠狩獵為生,夜晚狩獵更是家常便飯,白天雖然也有獵物出現,但終歸不多,晚上狩獵最忌諱下雨,一是因為野獸有避雨的習性,這二就是雨會毀掉很多腳印線索,這一場雨可謂是直接毀了她大半夜的努力,好在她並非一無所獲,最起碼也抓住了兩隻塞牙縫的獵物。
匆匆從山林之中趕出,石玉的身影出現在雨滴之下,身材高達或許是給人的第一眼感覺,而再看就是其左手提著兩隻山雞一隻山崩子,右手則是拿著一把強弩,腰間還彆著兩把斧子了,如果是尋常人見到這樣的女子,定然是避之不及的,不為其他,就是看著不好惹。
張景雲拖著一條腿走路,時不時的發出古怪聲響,小雨之下兩人行進的方向相同,石玉常在山林中行走,動作敏捷矯健,並且多年的打獵習慣讓他耳朵與眼睛都異常靈敏,所以在她不斷往外出去的時候,她聽見了右手邊傳來的古怪摩擦聲音。
“難不成還真有獵物傻了吧唧不避雨?”
石玉心中泛起嘀咕,然後腳尖點地,飛快地向著生意發出地方趕去,山林灌木茂盛,小雨緊密如絲線。
張景雲裸露著上身,臉色越來越蒼白,他從沒有走過這一條路,根本不知自己什麼時候能走出去,而且當時選擇方向也是按照自己的自覺走的,若不是他在心中不斷的給自己加油打氣就快出去了,他或許都走不了這麼遠。
抬頭往前看,漆黑一片,擇人而噬的黑夜吞沒世界,張景雲忽然心如死灰,那憑藉意識撐著的一口氣也在這時候洩掉了,人力終有窮盡之時,他不吃不喝一天一夜還多,心神也是時刻繃緊,這時候他早就沒了什麼力氣,意識開始鬆散起來,他的眼皮也變得愈加沉重。
石玉靠近了聲音發出之地,腳步輕盈似踩著棉花走,冒著雨緩緩從灌木中探出頭來,眼前的一幕讓她大失所望,並不是令人欣喜的獵物卻是看到了一個裸露上身的男子,石玉心中大罵一聲晦氣起身就準備離開,她真是腦子抽了風要拐個彎來,面前男人也是有病,大晚上不睡覺脫了衣服在山林中亂跑,還拖腿,真是腦子有病!
石玉心中鬱悶,跨步出了灌木,可還沒等她超過這腦子有病的男子,那裸露上身的男子就徑直的朝著前面倒了下去!
並不怎麼喜歡男人的石玉在山林中打了十幾年的獵物,心早就如背後的斧頭一般冰冷,所以看見男子暈倒後,她並不打算多管閒事,人生在世,出門生死各安天命,風生水起也是各憑本事,天底下沒有你倒了我必須扶,你借錢我必須給的理兒。
淡漠的從張景雲身邊走過,石玉扭頭瞧了一眼這個男子,長大不錯,膚色白淨,臉頰清癯,估計也是個大家公子,或者商賈富家子弟。若是救了,大概會得到一筆豐厚的報酬。
石玉並不是不喜歡銀子,只是他對這些有錢人沒什麼好感,自己的爹就是因為一個打死了一個熊瞎子,沒有賣給有錢人,被害了。
而且恩將仇報之人,在這個世界上並不少見,囂張跋扈,酒池肉林,草菅人命這些詞兒大多是說的公子哥兒,她若是救了人,成為那個萬一,又該怎麼辦?
不過這傢伙長得是真不錯,細看兩眼,石玉又發現在其腿上綁著枯枝,而用的繩子,似乎正是此人的衣衫,心中想法百轉千回只在瞬間,就在她心中糾結猶豫到底要不要救人的時候,地上男子忽然有氣無力的道:“救.....救”
或許是張景雲長得實在好看,也或許是因為這兩句話說的石玉動了心,最後他還是決定救起張景雲,將山崩子和野雞掛在了右手上,她單手拉起男子手臂,弓步下蹲,將其直接扛了起來,然後嘴裡還不忘唸叨著:“跟野豬一樣沉,算我倒黴”
就這樣,張景雲被扛著出了山林,幸虧此時是晚上,若不是為此,有旁人見了,定要誇讚上兩句:‘南方有佳人!力拔山兮氣蓋世!’
-----
翌日清晨,與江淵分道揚鑣的李希佩仍舊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江淵朝南,張仲朝北,而他則是朝西,短暫的相聚又別離,是人生常態。
“蘇佳!下雨了,你要不要出來看看?”
李希佩坐在車梆上撩開車簾,扭頭詢問,車裡的蘇佳搖了搖頭,似乎是不太想,李希佩卻強人所難的道:‘不想再車裡看?得嘞,我這就把你抱出來!’
駕車的扈從臉色古怪,車裡的蘇佳卻是瞬間紅了臉,好在李希佩只是開玩笑,並未將蘇佳真的抱出來,他彎腰進去車廂之中,先是拿了坐墊,然後又攏起了車簾,幫著蘇佳往前挪了些,正好能看見車頭外的情形後,才收手停下。
“這個位置行不行?”
李希佩坐在蘇佳身邊詢問,後者點點頭,目光遊離,李大公子也樂得清閒靜靜坐在其身邊。
小雨沒有要停歇的意思,車子碾著泥濘前行也是如此,蘇佳忽然回神,然後扭頭道:“李公子,小女子有問題想問問你,不知當問不當問?”
“當然!不當問!你問了我也不會回答的”李希佩猛地點頭,然後又狠狠搖頭,最後更是一臉不樂意的樣子,似乎是一點不好奇這句話是什麼,也或許是他知道蘇佳想要說什麼,所以才趕緊打斷,車中有些飄雨,他岔開話題讓馬伕慢一點,然後再道:“日子還長得很呢,以後再問也不晚,不過能不能回答,依舊不確啊”
蘇佳苦笑著捏了捏衣角,壓下心中那句疑問。
他家少爺說的就是對,你永遠叫不醒的人是在裝睡。
李希佩忽然沒了興致,像一個戰敗了的公雞,耷拉著腦袋的李大公子沒有了之前的神氣勁,一點也不像個世子身,只見他無奈地朝沒有蘇佳的方向看去,嘴中輕輕道:“蘇佳姑娘,方便與我說說你這腿是怎麼回事兒嗎?我當時問江兄,那傢伙半天沒有說個所以然來,平時能說的很,一到關鍵時刻就掉鏈子,怎麼這麼沒本事,沒出息!”
李大公子忽然錘了一下大腿,言語之上再罵江淵,但駕車的扈從卻聽出了別樣味道,蘇佳面色微紅,並沒覺得李希佩是在她的傷口上撒鹽,反而放輕聲音解釋道:“被人打斷的,不過少爺已經給我報了仇,就是不知道幕後之人是誰,李大哥當時也捱了打,不過沒有很快就好了,魯大哥本來是有一雙巧手的,現在卻是握不住刻刀,再也雕不出精細物件了,少爺說,這雙腿是有機會治好的,不過比較困難”
“江淵真是這麼說的?”李希佩忽然抬起了頭。這個丰神俊朗的公子在這一刻似乎重新活了過來。
“是呀,不過少爺應該是為了安慰我,我還從沒聽說過天天給腿按摩就能治療的呢,而且自己動不了手,總不能讓少爺給我按,那不是主子伺候下人了嗎。這說出去,少爺家裡的那幾位不要打翻醋罈子了”
蘇佳笑呵呵的說出這些話來,說著無心,可聽者卻有意。
“而且,我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的,再也不會有那種在布坊中站著很累的感覺了”
“蘇佳,其實我家是醫學世家,我從小也研讀過醫書,江兄告訴你的,其實是真的!”李希佩忽然來了這麼一句,面色正經至極,蘇佳或許不相信江淵的話,但和江大公子接觸不多的李希佩卻知道,沒有確切的把握,江淵是一定不會說的,所以按摩治療的法子,大抵行的通。
蘇佳忽然展顏一笑,然後想到了什麼之後,笑容有消失不見,李希佩並未在這個時候說出來自己要幫忙按摩的話來,路要一步一走,飯要一口一口吃,有些事兒,急而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