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里敦,巴菲爾地區最大的城市,也是自由法師們聚集的地方。因為這裡最著名、最重要的場所就是奧法議會管理的那座大圖書館,很多時候作為城市弗里敦也被直接以大圖書館相稱。
這座法師之城的統治者自然就是赫赫有名的奧法議會了,不過也可以說是魔法師協會,畢竟奧法議會原本就是魔法師協會內的最高權力機構。
奧法議會的成員被固定為17名,其中有4個席位是終身制,其他13個席位則每三年選舉一次,魔法師協會內具備第4階以上的成員都有資格參與角逐。
魔法師協會的等級制度類似於冒險者公會,一共分為學徒、施法者、縛法者、法師和大法師5個階層,再加上奧法議會的議會大法師這個特別的階層,就能夠和冒險者公會的6個階級完全對應上了。
不過奧法議會雖然宣稱自己的每一個席位都擁有著完全平等的權力,但實際上卻仍然是有著明確階層的:除了那4個作為真正決策者的終身席位外,其他13個選舉席位按照成員的實力有著非常嚴格的排名。
標榜“自由”法師,組織內部卻有著如此森嚴的等級制度,這似乎很有些諷刺,但這麼做卻是必須的,畢竟作為一個有著上千名成員的龐大團體,使用的又是極具危險性的魔法,不依靠嚴格的制度來約束那肯定會造成難以想象的惡果。
實際上,這座城市不但不像個普通的城市,也不像個圖書館,而更像是一座軍事要塞。
入城的時候,羅薩和伊芙經歷了相當嚴格的稽核,騎士注意到城牆上佈滿了守衛,其中一些是法師,另一些的打扮則像是冒險者,他們顯然是被奧法議會僱傭來協助防衛的。
當然,城市的建築風格是完全符合羅薩對法師之城的想象的:各種尖塔隨處可見,個個高聳入雲……
除了法師,一般人是肯定不會願意住到那樣高的地方去的,因為那裡不但空間很窄小,上下顯然也極不方便。當然,對於性格孤僻的法師們來說,這些不便和被人隨意打擾的煩惱相比,他們自然更樂意選擇前者。
幸運的是,為了便於處理事務,魔法師協會所在的地方並沒有那麼高,它就在城裡最主要的那條大道的盡頭。
在魔法師協會,羅薩和伊芙並沒有見到像冒險者公會里常見的喧鬧景象,這裡的人並不少,但很少有聚集在一起的,他們不是埋著做著自己的事就是拉低了帽簷獨自縮在椅子上打著盹。
沒有人上來招呼,羅薩只好自己走到了看起來像是辦事人員的那裡去,幸運的是他並沒有弄錯。
不過接下來的交談卻讓騎士很有些意外,在羅薩提出要見奧法議會的成員後,對方卻問他是否有預約、預約的具體物件是誰。
羅薩還是第一次來到這個城市,當然不可能有預約,也不清楚奧法議會的成員都有哪些人,想了好一會兒,才說出了諾瑟•冰刃的名字,這也是他唯一知道的奧法議會的大法師了(由於拉維很快就斷了氣,騎士並不知道委託他的那個法師也是奧法議會的一員)。
“抱歉,羅薩先生,我查閱了冰刃大法師未來幾天的約見安排,在那上面似乎沒有找到你的名字。”
翻閱了好一會兒卷宗,負責接待的人才抬起頭來這樣告訴騎士。
羅薩有些生氣,卻並沒有立即爆發出來。作為一名曾經的治安官、作為一名騎士、作為一名伯爵,他都很清楚什麼叫官僚作風,而且也很清楚在官僚作風的組織裡,不管是規則的制定者還是執行者,都不會有自己的制度是繁瑣低效的認知,他們只會覺得自己的制度是良好的、有序的、完善的!
強忍住怒火,羅薩嚴肅地告知對方自己是有緊急的事態需要報告給奧法議會,然後簡要地講述了一遍自己在斯托領的見聞。
聽到斯托領遭受了毀滅,辦事人員明顯驚慌了起來,他又急忙去翻閱了一遍卷宗,然後告知騎士,鑑於事態嚴重,可以破例為他安排面見冰刃大法師,但那也至少要到明天中午以後才行,因為在這之前冰刃大法師的日程確實已經被排滿了。
“好吧,那我明天中午再來!”
羅薩雖然並不滿意,卻也只好接受,他知道就算是向對方發火也無濟於事,該死的官僚作風一旦形成,就算到了水淹到嘴邊的時候都不要指望能有什麼改變。
走出魔法師協會後,騎士打算先去城裡逛逛而不是直接找旅店,以免讓自己的肚子被氣破,同時他也想要借這個機會好好犒勞下伊芙,這女孩在旅途中可是無數次抱怨食物不合口味了。
值得慶幸的是,弗里敦的美食並沒有像魔法師協會的辦事人員那樣呆板乏味。也許是彙集了不少東方來的冒險者的關係,這裡的食物兼具了東西方兩種截然不同的風味,讓騎士和小姐都大大地滿足了自己嘴和胃。
除了心疼錢袋,一整天的美食掃蕩讓羅薩都感到十分開心,甚至把斯托領慘劇帶來的心理陰霾都淡化得差不多了,口腹的享受就算不是永久性的、也至少能暫時讓人忘記煩惱。
伊迪斯特蘭娜的興致自然就更高了,儘管肚子脹得圓圓的已經塞不下任何食物了,夜色也非常濃厚了,她仍然不想要去找旅店休息,而是拉著騎士往城裡人們指點的那些“有趣”的地方鑽去。
這些“有趣”的地方顯然並不都適合一個未成年少女進入,羅薩不得不像個盡職的父親那樣全力阻攔女孩的瞎闖亂竄,以至於很快就惹得她不高興了。
“為什麼這裡也不行、那裡也不行?哼,老年人就是膽小,什麼事情都畏手畏腳的!”
還不到21歲就被說成是老年人,羅薩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來表達此刻心中的鬱悶了,但有些事情顯然是不能夠讓步的,即使這會導致女孩的反感。
“行啦,不玩了,這就去找旅店吧!”
女孩突然惱恨地叫道,看來是放棄了,但羅薩剛剛才鬆了一口氣,她就趁著騎士不注意鑽進了旁邊的一家店裡去。
又驚又怒的羅薩只好立即追了進去,幸好,這只是一家占卜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