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見劉辯自顧自地走出了營帳。

便知道這營內就是自己的將死之地。

“陛下稍待。”

劉辯聞言,停下了腳步。

“請陛下善待逢紀等人。”

袁紹強忍著中毒帶來的苦痛,請求道。

“放心吧,願降的,皆可善待,不願的,便隨他們去吧。”

劉辯留了下最後一句話,便不再理會賬內的袁紹。

袁紹端坐在帳內,一身的戎馬歲月仿若皮影戲一般快速掠過。

知道最後,袁紹待在了桌案之前。

大帳之外,逢紀見劉辯大步走出,便知道了自家主公的結果。

“恭送明公!”

劉辯走到了逢紀身側,命令士兵解除了逢紀的綁縛,開口道。

“張郃、麴義也在朕營中。”

“你可願帶個頭?”

逢紀聞言愣了愣,隨後立刻跪倒在劉辯面前,“在下並非田兄那樣肯為舊主捨生忘死之人。”

逢紀的聲音之中略帶頹廢,有自責,也有埋怨。

“朕還不需要一個文臣為朕捨生忘死。”

“入朝為官,還是鎮撫邊關,你可自選。”

“你自是不必為朕,餘生為民、為大漢吧。”

劉辯拍了拍他的肩頭,為民、為大漢之言,讓逢紀打了個激靈。

直至此刻,四百年大漢,依舊鐫刻在這些文人的骨髓之中。

“如蒙陛下不棄,在下想提一個要求。”

劉辯蹲下身子,與逢紀平時道,“說來一聽。”

“在下決計不能與許攸等輩同朝為官。”

逢紀一拱手,神色十分的堅決。

劉辯想了想,不過一息的時間便答道,“朕只答應了許攸保其家室,至於其他的,只要你說服了袁營之將,便好。”

劉辯說罷,指了指看押袁紹手下武將的營帳後,便踱步離開。

逢紀當機立斷,立刻開始了自己的勸說。

而此刻北面戰場,文丑之軍也是節節敗退。

面對多如牛毛的漢軍,軍中的新兵已有三分之一潰散而逃。

眼看著軍力無以為繼,周昕率先躍出軍陣,領著自己的親衛向著後方逃去。

如此行徑無異於將留在原地抗擊漢軍攻勢的友軍送入虎口。

隨著周昕的離開,文丑軍的防線進一步被撕開。

“降了吧,文丑。”

“城內已經傳出訊息,丘合已破,袁紹已死,你等苦戰還有何意義?”

甘寧指了指不遠處的丘合城。

文丑抬眼望去,城頭早已變換了大王旗。

“怎麼會?”

文丑不敢相信眼中的事實。

下一刻,張遼策馬從他背後而來,槍桿一抽,將他抽落馬下。

接連的重創,讓本就有些疲憊的文丑兩眼一黑,徹底昏倒在了地上。

隨著文丑的倒地。

此戰也進入了收尾階段。

誓死不降的蔣奇在甘寧的刀下求仁得仁。

而文丑與高覽則是被張遼等人押回了丘合城中。

此刻,君臣在城中相會,幕府之內,氣氛依舊嚴肅。

此戰打了多年,一下子結束了,倒叫人有些不習慣。

劉辯見狀,率先開口道,“有勞鮑信、曹仁兩位將軍,前去支援太史慈,拿下鉅鹿。”

兩人聞言,立刻拱手稱是,退出了幕府。

“其餘眾將,理當歡慶,今日起可痛飲軍中美酒,兩日後,朕再行定奪冀州之事。”

劉辯說罷,立刻命軍士們抱出了早已準備好的酒水,供眾將宴飲。

而他自己,則為了不打擾大家的酒性,領著郭嘉、諸葛亮、龐統、戲志才幾位軍師回到了幕府的偏房之中。

畢竟領導在側,任誰也不能喝得盡興不是?

偏房之內,劉辯大方開口道。

“朕不日便要回京了,但袁紹的殘留勢力,卻並未抹除乾淨。”

“朕想聽聽你們有什麼想法。”

“陛下,何須憂慮此事?袁紹留下的無非是幾個互相爭鬥的兒子罷了,即便陛下不動手,這幾個人也會因為爭奪冀州北部的地盤自相殘殺。”

“最後只需陛下留在冀州的大將繼續揮兵北上,他們應該只能往遼東去了。”

“屆時剛好試試公孫度的態度。”

郭嘉一拱手,獻出了與歷史上基本沒什麼差距的妙策,唯一不同的是,這不再是郭嘉的遺策。

劉辯點了點頭,認可了這一方案。

“奉孝,你以為,留在此地,哪位將軍最為合適?”

郭嘉看了看身旁的戲志才,兩人對視一笑道,“關羽,關雲長。”

“此刻戰線推進,鮑信將軍守衛兗州的困難已經被大大地削弱了。”

“完全可以讓鮑信、曹仁、夏侯惇連同太史慈、于禁兩人跟隨關羽繼續北上。”

“此刻粗算之下,也有六七萬的兵力,足夠光復整個冀州了。”

“好。”劉辯一邊書寫詔書,一邊說道,“志才、奉孝、孔明隨我先行回京,士元留下輔佐雲長,朕會讓元直一同過來輔助的,這樣一來士元的擔子便小了許多。”

龐統聞言,立刻拱手,“多謝陛下。”

正當君臣幾人商議著後續軍事,院子裡便傳來了許攸叫罵的聲音。

劉辯推門而出,見那許攸抱著酒罈正在埋怨自己。

此刻,幕府之中典韋與許褚聞聽著許攸的腌臢之言,也竄了出來。

兩人皆是紅著臉,怒目圓睜,若不是劉辯在側,只怕這許攸早已被他二人亂刀砍死了。

角落裡,逢紀帶著麴義等人在一旁觀看。

劉辯緩緩上前,看著許攸說道,“朕答應保你家室,自然會做到。”

“你許家日後也有入學宮,再入仕的機會。”

許攸聞言,抬起滿是酒氣的面龐,看向了劉辯,“陛下,此戰我可是立了大功的。”

“若不是我點出袁紹最後的存糧之所,又豈能如此大勝?”

許攸將這話說得極為響亮。

劉辯卻是輕聲回答道,“可鉅鹿事到如今還未攻破,袁紹卻先死了。”

“我漢軍之勝,究竟是先生定策之功,還是兵士奮戰之功,先生看不出嗎?”

劉辯此話說完,醉酒的許攸清醒了幾分。

此刻的劉辯,想起了曹擦,不禁學著曹擦的樣子,開口道,“朕想讓袁營中的舊將安心降服,還需向先生借一樣東西啊。”

許攸聞言,嚥了口唾沫,“陛…陛下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