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漢軍營中。

激戰了一夜的漢軍兵士終於得以休息。

但關羽卻是自回營之後便開始不斷打擺子,甚至已經有了昏迷的跡象。

劉辯自知,此戰最為功勳卓著的便是關羽,自然是一心想要救活他的。

雖然軍中有華佗這般神醫在。

但作為現代人的劉辯自然知道傷口被細菌感染的風險。

此刻劉辯獨自一人在華佗帳外來回踱步,心急如焚。

“陛下……”

“情況怎麼樣?”

劉辯開口問道。

“傷口已經有了潰爛的跡象,應是邪氣已經入體,此刻只有剜掉腐肉再做打算了。”

劉辯從未見過華佗治病有如此沒底氣的情況,一時間也有些失語。

“有勞神醫了。”

沉默片刻後,劉辯拱了拱手,立刻鑽入了自己的營帳。

他看著自己案上的傷亡報告,不禁開始想道。

“原本想著冷凝提純酒精是利己利敵的法子,便一直擱置到現在。”

“此刻雲長受傷,營中傷兵的刀傷箭創也是數不勝數,若不及時消毒治療,只怕其中大半都要死於傷口的感染。”

想到此處,劉辯當即換來了典韋。

“惡來,你去給朕尋些粗壯的竹筒來。再將營中的酒水盡數搬到朕的大帳之中,最後派朕的親衛守住朕的大帳,朕不出來,誰也不許進來。”

“臣領旨。”

典韋聞言,當即點頭。

不出一個時辰,劉辯所要求的東西就被典韋盡數準備完畢了。

劉辯在帳中燃起篝火,又挖空竹筒相連,開始蒸餾酒水,以冷凝的法子將純度較高的酒精納入竹筒之內。

他這一忙,便是一日一夜沒有閤眼。

他的帳外,幾位軍師早已等得不耐煩了,手中糧草和傷兵治療之事都在等著劉辯拿主意。

但幾人見到守在帳外如同門神般的典韋,也都沒了闖帳之心。

“陛下可有吃飯?”

郭嘉湊到了典韋身側緩緩問道。

“啟稟軍師,陛下三餐不誤。”

典韋如實回答道。

郭嘉聞言微微一笑,“諸位同僚,手中之事皆循規蹈矩,以日常之法處置,陛下既然能吃能喝便是無事。”

戲志才聞言點了點頭,“是的,奉孝所言不差,此番大戰之後,我軍與袁軍皆有折損,短時間內不會再掀起戰事,諸位可以放心。好好盯著後勤補給便是。”

“既然如此,我等告退了。”

諸葛亮、陳群等人聞言,立刻拱手道。

當日晚膳時分,劉辯提著一瓶提純冷凝完畢的酒精,快步走到了華佗營內。

“陛下!臣營中皆是病患,陛下千金之軀,豈能擅入,還請陛下快快離去,以免感染了邪氣。”

華佗見狀,顧不得摘下面前用草藥燻蒸過的面巾,便擋在了華佗身前。

“神醫放心,朕有神物。”

劉辯說罷,搖了搖手中的瓶子。

華佗接過瓶子,放在鼻尖一聞,不僅酒氣刺鼻,更有一股專門驅邪之藥的藥香。

這正是劉辯為了讓這個時代的醫者更好理解此物功效而特製的。

他在提純酒精的過程中,放入了對症的草藥浸泡。

畢竟技術有限,無法達到後世的提純標準,加入了相關的草藥,卻也能彌補這些缺點了。

“神醫,如何?”

劉辯微微一笑,開口問道。

“嘶,臣從未見過如此藥物,卻也不知如何使用啊。”

華佗合上瓶口,有些為難。

劉辯見狀,立刻將用法和對症的大體病狀,都說了一遍給他聽。

華佗聽罷,回想起方才聞到的藥香,竟本能地覺得劉辯所說不僅暗合藥理,還療效極佳。

“臣明白了,只是不知道陛下是如何……”

華佗這話一出口,立刻意識到自己問錯了問題。

“無妨,此事神醫總是要知道。”

“此法,是朕與一位各地遊歷的胡商所換的。”

“據他所說,常年走南闖北,不乏各種邪氣侵入人體,為了保障自身的安全,他結合了西域各族的醫家學識,做出了此物。”

“此物不僅能治療大部分邪氣,還能起到預防的作用,尤其是身體受傷,抹上此物後雖然疼痛難忍,卻能保證傷口不會染上邪毒。”

劉辯臉不紅心不跳地編出了一個由來。

聽得華佗如同身墜雲霧,既興奮又好奇。

“陛下!可否告知老臣此物製作方法?”

“神醫莫急,朕既然能在軍中拿出此物,就說明製作過程並不複雜。”

劉辯簡單地將蒸餾的過程說了一遍,又說道,“此物取於酒水之中,故而朕稱其為酒精。”

“嘶,陛下這名字取得高妙,酒精酒精,酒水之精,即為糧之精粹,遠古女媧摶土造人,人既生於土地,自然也該以土地之精補養自身。”

劉辯聞言,華佗竟如此快便自己圓上了酒精的出處,當下十分滿意。

“雲長的病灶剛好對症,不如就以雲長為例,朕親自使用酒精給神醫一觀吧。”

華佗聞言,那真是求之不得啊,“陛下快請!”

三兩步間,華佗便帶著劉辯來到了關羽單獨的療傷營帳之中。

劉辯見關羽在榻上暈暈乎乎,神志遊離,當下立刻以銅盆熱水洗雙手,隨後又用篝火將手上水分烘乾,這才開啟了裝有酒精的瓶子,倒了一些在手上。

直到雙手全部搓了一邊,劉辯這才靠近關羽身前。

華佗見他如此做法,竟不斷地點著頭,心中暗想道,“陛下的醫道知識,只怕比我那些不成器的徒兒都要高些。”

“請神醫拆開雲長的傷處。”

華佗聞言,當即同劉辯一般,如法炮製,並將手中的小刀也用酒精洗了一遍,這才拆開了關羽的傷口。

“嘶!”

劉辯看到關羽左臂的傷口已經被剜去了兩指粗細的肉,不禁有些心疼。

而榻上的關羽,聽到身邊的動靜,緩緩睜開了雙眼,看向了劉辯。

“陛下…臣之傷,豈敢勞煩陛下親至!”

關羽聲音虛弱,但神色依舊堅定。

劉辯知道關羽的性子,也不和他墨跡。

“雲長啊,朕有兩個法子能治你,卻也有兩種不同的結果,你可願聽?”

“陛下……請說。”

關羽虛弱地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