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營中,胡才已經稟報了徐晃的投降。

此刻營中諸將已經等待著在糧道上,迎接著徐晃。

徐晃見此陣仗也是受寵若驚。

“降將徐晃,拜見天子。”

劉辯匆忙下馬,扶起了下拜的徐晃。

“徐將軍此刻來降,正當時啊。”

劉辯拍了拍徐晃的肩頭,繼續說道,“將軍暫入我親軍營中如何?”

“這…在下不過區區罪將,又無立功,怎敢蒙受如此天恩?”

徐晃顯得有些侷促,不禁一拱手說道。

“徐將軍,中陽大功在前,何必如此謙虛?”

郭嘉走了上來,笑著說道。

“好吧!待罪將拿下中陽城,再領陛下封賞。”

徐晃的目光變得堅毅,手提開山斧,翻身上馬,“請陛下領軍在我百步之後。”

“就依徐將軍所言!”

劉辯當即下令,大軍下馬跟隨在徐晃身後百步。

中陽城外的濃煙遮蔽了守軍的視野,徐晃行至城前,守城軍士的眼中只能看到他身後五十步左右的距離。

徐晃高舉手中開山斧,大聲喊道,“快開城門!石樓堡已被漢軍襲奪!我徐晃率殘部拼命逃出,前來包圍中陽。”

“真是徐將軍!快開城門!”

中央城頭,守城的校尉認清了徐晃的身影,立刻下令開城。

城門剛開了一個小口,徐晃便立刻催馬而入,順勢用手中大斧斬落了守門的城門令的人頭。

“漢軍入城了!諸位還不投降嗎?”

徐晃提起地上的人頭,高舉手中,不斷喊道。

城內守軍本就是由楊奉和韓暹的舊部混編而成,加之中陽在石樓與離石之間,城中並未設定太多防禦。

平時也只需要負責運糧事宜,只有戰事危急時才會安排增援的任務。

這中陽城並不毗鄰官道,唯一的路也只能通往離石與石樓。

所以楊奉本能地認為即便接敵,中陽也不會是第一線,所以才將潦草屯駐於此。

城中守軍見徐晃以漢軍之名殺了城門令,立刻變得驚慌失措。

徐晃其人平日治軍嚴明,且頗受軍中將士尊敬,若是連他都降漢了,就說明楊奉以已經敗了。

慌亂之時,漢軍魚貫而入,立刻將城中的五千白波軍逼退至城牆腳下。

他們望著全身鐵甲的漢軍將士,不禁雙手微顫,心中發寒。

“降者不殺!”

徐晃將城門令的人頭丟到他們的門前,高聲喊道。

劉辯見狀,不再關心城中兵卒的投降問題,而是帶著郭嘉、諸葛亮行至一旁,開始討論起了運糧的問題。

“陛下,臣以為,可把中陽之糧運往河東郡,由王越將軍調配。”

諸葛亮開口說道,他的說法得到了郭嘉的首肯。

“啟稟陛下,如今石樓已空,韓遂部若來,必然會先馳援楊奉所在的離石,若此刻將糧食運往上郡,路途更為遙遠,還有被韓遂、楊奉追上的風險。”

“而若是將糧食運往河東,便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徐晃將軍既然不願留在陛下親軍陣中,臣見他對王越將軍頗為推崇,或可讓徐將軍入王越將軍麾下。”

“也好讓徐將軍收攏舊部人心,盡歸大漢所用。”

郭嘉一拱手,緩緩說道。

“嗯,奉孝所言有理,便依奉孝的計策,此事當由奉孝出面,同徐晃將軍一同將糧草運往河東。”

劉辯點了點頭,立刻同意了郭嘉的建議。

三刻後,熟悉白波軍的徐晃很快便將城中的降軍盡數收繳,並按照郭嘉的計策,開始讓降軍向著石樓處運糧。

而此前郭嘉已經派出了傳令官,令他追上正在撤回河東的王越部,命王越留人在石樓接應。

待到一切都準備妥當後,已經入夜了。

“陛下,罪將這就同郭嘉先生運糧去了。”

劉辯立刻將下拜的徐晃扶起,“將軍莫要再以罪將自居,朕聽聞將軍仰慕王越將軍已久,今後將軍便在王越將軍處任職吧。”

“陛下,此話當真?”

徐晃愣了愣,瞪大了眼睛問道。

“自然當真,將軍先前在楊奉軍中,必然知道於夫羅與韓遂的事情。”

“此番幷州之爭事關重大,王越將軍的兵馬本就是朕為防楊奉反覆而設的,此番將軍去王將軍處,定然也會面對圍剿韓遂、楊奉的任務。”

劉辯這話說得已經很明白了。

“臣,明白,既然臣已經是漢臣,自當先國家而後個人,臣決計不會陣前徇私的。”

徐晃立刻會意,拱手說道。

劉辯點了點頭,目送郭嘉和徐晃領著降兵離開。

“陛下,是否有些不捨?”

諸葛亮笑著問道。

“是啊,徐公明有領軍之才,但還是朕唐突了,楊奉畢竟對他有恩,若他直入朕的親軍,陣前必要同楊奉交戰。”

“他若不殺楊奉,必然擔憂會受到朕的猜忌,但若殺了楊奉,又要擔心群臣非議了。”

“還是奉孝細心,去王越處策應我軍,不僅大大降低了直面楊奉的機會,但也不會落下投降後不為國家出力的惡名。”

劉辯微微一笑,調撥馬頭,立刻率軍撤出了中陽城,出城之後,諸葛亮隨即下令將已經空了的中央城外牆徹底燒燬。

這樣一來,即便韓遂和楊奉分兵駐守,韓遂也只能選擇距離石較遠的石樓了。

而石樓的問題就能完全交給王越和徐晃的降軍了。

如此分化之後,高奴前線,只需要面對於夫羅的匈奴鐵騎和楊奉的人馬,壓力驟減。

是夜,原本打算苦戰堅守離石的楊奉,並未等到他想象中的漢軍猛攻。

離石城外異常平靜,就好像漢軍從未來過一樣。

“啟稟將軍,末將已經派人查了三次了,三十里內都沒有漢軍的蹤影!”

“難道真的退了?”楊奉有些狐疑地摸了摸下巴,繼續問道,“派去中陽的偵騎可回來了?”

“啟稟將軍,中…中陽……”

“中陽怎麼了?”

“中陽糧草已空,城也被燒燬了。”

楊奉聞言,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城燒了……糧食空了?”

“是的將軍,並未發現糧草被燒的痕跡,倒是發現了許多車轍印,是往石樓方向的。”

“哎!”楊奉一拍大腿,他心中十分後悔將糧草屯駐中陽,“看來徐晃那廝是真的降了!真是毫無信義之人!”

“將…將軍,韓將軍的部隊,已經距離石不足三十里了,倒是要如何解釋?”

楊奉手下校尉問道。

“解釋?有什麼好解釋的?全部怪在徐晃和於夫羅不敢出兵的事情上便是了!”

楊奉一跺腳收起了手中的長刀,哀嘆一聲,摟著一個侍奉自己的侍女便走回了帳中。

翌日清晨,韓遂與張楊帶著呂布部下郝萌、曹性、成廉、魏續、宋憲、侯成入了離石城。

剛入城中就見拒馬鹿角未撤,便知道了離石遇襲的大概。

韓遂聽了楊奉的解釋,一邊安撫,一邊將自己軍中的錢糧拿了些出來分給了他。

待到韓遂領著諸將回到了自己營中,竟開始放聲大笑。

“哈哈哈,想不到竟還有如此領軍之人,當真是笑煞我也。”

張楊捧腹笑著,呂布手下的將士們也皆是面露笑意。

“不知奉先和軍師何日能到此處?”

韓遂並未發笑,與劉辯對過陣的他,知道劉辯手下謀士如雲,如此計謀比之將他趕出西涼的金刀計,不過是九牛一毛罷了。

侯成聞言,立刻拱手說道,“將軍和軍師應該還有五日路程,韓將軍莫急。此刻離石已經容不下我等的兵馬,不知韓將軍可有打算?”

“嗯,中陽城已經燒燬,我等也只有駐守石樓堡了,但諸位一定要小心行事,小心劉辯在河東的佈置。”

“末將領命,這就率部先行!”

曹性聞言,立刻拱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