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清晨,還有些霧氣,陽光透過薄霧,灑在南郡的護城河上,城牆上,也灑落在這位白馬將軍的身上。
周瑜帶著大隊人馬追趕曹仁而來,昨夜的廝殺並沒讓他感覺到疲倦,更多的卻是興奮,一種的得償所望的興奮。這連日來的戰爭讓久經沙場的他也有些疲倦了,打完今天這場仗,終於可以回家看望自己心愛的妻子了。
南郡緊閉的城門,讓周瑜有些詫異,如此安靜,那麼的格格不入。
“興霸,前去叫陣!”周瑜望著旁邊的甘寧,讓他去叫陣,看看經過昨夜一場大敗的曹仁,有沒有膽子敢應戰。
正當甘寧準備打馬上前之時,城樓牆垛上突然出現一票軍士,領頭之人身披白甲,頭戴銀盔,劍眉星目,氣度不凡。
“我乃常山趙子龍,大都督休要怪罪,我奉軍師之命,已將南郡收歸荊州牧治下。”趙雲對周瑜拱手歉意說道。
周瑜用劍指著趙雲,大口喘著粗氣,半天憋不出一句話,後來實在是氣不過,急令甘寧攻城,但由於這次追擊全是輕騎,又沒帶步兵,騎兵強行往城門衝了幾步,就被趙雲命人射住了陣腳。
馬兒被弓箭嚇住,不敢往前,也幸好趙雲得了命令是不到萬不得已不準殺害吳軍,否則白馬義從這一輪箭矢下來,東吳將士還得有不少傷亡。
周瑜見狀,不得已把甘寧叫回來,真要開口咒罵趙雲,趙雲倒時先開口了。
“大都督莫怪,我家軍師昨日聽說,大都督被曹仁氣的墜馬而死,不知是大都督用計,軍師他老人家傷痛欲絕。我家軍師以為吳軍無心攻取南郡,因此才叫我等連夜奪取,殊不知都督尚還健在,我定命人稟告軍師,以寬其心。”
周瑜聽趙雲如此一說,想起和陳亮的約定,也就不再好開口了,只好止住大軍,退回大營。
回到營帳,周瑜與諸位商議,說是準備安排甘寧去取樊城,淩統去取襄陽,拿下兩城之後,回身攻取南郡不遲。
商議已定,就在諸位將軍準備出兵之時,早先派出去的探馬回報:“襄陽、樊城俱已經被劉備軍佔領。”
白馬上的周瑜聽到這個訊息,心中一口瘀血突然噴出,重重的摔落馬下,倒地不起,魯肅見狀,只好一邊收拾隊伍,拔營回柴桑,一邊報知孫權知曉,孫權擔心周瑜身體,命他就在柴桑家中養傷。
好巧不巧,孫尚香也知道了周瑜受傷昏厥,乘船從南徐出發,趕往柴桑看望。
等孫尚香到了周郎府上,周瑜的傷勢也逐漸好轉了些。
這春日暖陽,周瑜正在湖邊小築養傷,就聽見小喬進來絮叨:“這春日的西風還有些涼,你傷口還未痊癒,怎可受風,還是早些回屋躺下的吧。”
周瑜見她關切的模樣,也不忍心她焦慮,便準備起身回屋去躺著了,只是還沒有什麼動作,就被外面嘰嘰喳喳的叫聲吵得眉頭緊蹙。
“師兄,你好些了嗎?”孫尚香咋咋呼呼的闖進來,結果迎面就碰到了小喬幽怨的眼神。
“嫂嫂。”孫尚香道了個福,收斂了一些。
“你呀,女孩子家的,這般風風火火,以後怎麼嫁的出去。”小喬挽住了孫尚香的臂膀,柔聲細語又有些怪嗔的說道。
“不怕。”孫尚香對小喬撒了會嬌,就去關心周瑜的情況了,只是她萬萬沒想到,這師兄的傷勢,有一半以上是多虧她的心上人所賜。
······
周瑜在養病期間,整日與程普等人商議如何奪回南郡以及荊州各城,魯肅聽說後,急忙勸解,說是曹操所慮者,東吳與劉備聯盟也,若是東吳與劉備交惡,急切攻取之下,劉備重投曹操,如此,則攻守之勢易也。
於是魯肅勸說周瑜忍耐一番,自己則是請命去往南郡說理,言明若是說不通理,則再請周瑜率兵攻伐。
程普等人聽後,也覺得魯肅說的有理,便依照先禮後兵的慣例,請魯肅先跑一趟南郡。
······
魯肅得了諸位將軍的許可,連忙起身出發去往南郡,臨近傍晚才到南郡城外,叫開大門,卻從趙雲那邊得知,陳亮和劉備並不在此,又是馬不停蹄,連夜去往荊州。
趕了一日一夜的路,終於是在第二日傍晚才到的了荊州城,人困馬乏,魯肅也只好先找個館驛休息,同時命人通報劉備,說是明日想要求見。
翌日,荊州府。
劉備帶著陳亮就等在了門口,遠遠看見魯肅的車馬,陳亮便招呼人吹起了長號,以示隆重。魯肅看著意氣風發的劉備,心中感慨,想自己第一次在夏口碰到他,他還是一個居無定所的亡命人,現如今,卻也坐上了荊州之主的寶座,真是造化弄人啊。
劉備接著魯肅,眾人拾級而上,進了荊州府,關張領著幾個文武分列兩旁,拱手行禮,魯肅見狀,也是一一回禮,並不曾失了禮數。
等眾人進了內堂,劉備,陳亮,魯肅三人分席而坐。
又是一輪禮過,魯肅這才開口說道:“劉皇叔,諸葛先生。魯肅身為吳臣,此次前來不為私情敘舊,專為國事而來,言語中若有冒犯之處,還請皇叔和軍師海涵。”
劉備笑道:“子敬有話儘管說來,我們都是老朋友了。”
魯肅這才正色說道:“我主吳侯和大都督公瑾,在某臨行前也多次囑咐我向皇叔和軍師問號。他們也提到,去年時,曹操引了百萬大軍南下, 名曰吞併江南,實則是為了攻伐皇叔而已,幸虧我東吳將士奮勇廝殺,擊潰曹軍百萬,救皇叔於危難,昔日諸葛軍師曾與我過江求援,許我吳侯荊襄九郡,如今曹兵已退,這九郡之地,實則該歸我東吳是也。”
魯肅停頓了一下,喝了口茶,又看了看劉備和陳亮,繼續說道:“如今皇叔用了手段,奪佔荊襄之地,使我江東空費錢糧軍馬,而皇叔坐享其利,恐怕於理不合啊。”
“哈哈哈,子敬高明之士,怎麼說出如此糊塗之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