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

伍曉倩眼珠瞪大,突然感覺氣氛一個銳角轉彎,剛剛還劍拔弩張,現在一下就有種霧裡看花的朦朧曖昧。

張啟希那邪魅的語氣,猥瑣的表情,就像是……學校的校霸,路上的小混混,職場裡的下頭男……

她指著對方,連連後退:“你你你!我警告你啊,你不是我的菜,我也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人!

你再擺出一副痴漢一樣的表情,信不信我網上曝光你!”

“是麼?正好那群黑我的人最近找不到攻擊點了,都快餓死了,你給他們送送糧吧。”

伍曉倩無奈捂臉,這師兄弟不愧從小就混在一塊,腦子全都不正常。

“不是,你也不用這麼自我犧牲吧,總感覺你把你師兄看得跟送死一樣,有點自信好吧。”

“可是,真的太難了啊。”

她中指無名指岔開,指縫間,那個性十足的髮型下,張啟希的表情逐漸迴歸正常。

他走了幾步,來到一個破破爛爛的烤箱前,靜靜看著。

烤箱外殼遍佈著燒焦的印跡,大大小小的黑色斑塊說明這個烤箱已經用了很久,相信從裡面誕生過不少美味蛋糕。

不過,若再仔細看,卻發現這些斑塊並不粗糙,反而非常光滑、一塵不染,與四周亂糟糟的環境格格不入,顯然被什麼人精心擦拭過。

忽然,張啟希開口道:“你知道,我為什麼要選在這裡接頭麼?”

伍曉倩搖頭。

“曾經,9區有一名懲奸除惡的警察,他雖然不如白鑄出名,實力也並不出眾,但在所有人心中,他也是安心的代名詞。

可是有一天,得知戰友在征討蔣鎮的戰鬥中死去後,他悲憤之下毅然選擇辭職,後來,整整6年,都沒人知道他的蹤跡。

那期間,黑爾小鎮出了個有名的蛋糕師,蛋糕的味道出神入化,使得無數人千里迢迢來到這裡,就為嘗上一口。

就連蔣鎮,也親自過來體驗一番。

然而,就在他來到這座蛋糕房外,親手接過盛著蛋糕的精緻禮盒的剎那。

那位蛋糕師忽然發難,瞬間幹掉蔣鎮身旁的兩名手下。

眼見攻擊即將刺穿蔣鎮心臟,卻最終在距離一厘米的位置被攔下。

這一厘米,實在太遠了,再花6年、60年、600年也辦不到了。”

伍曉倩掃視著四周:“也就是說,這就是他當年刺殺蔣鎮的位置?”

張啟希撫摸著廚具,好似摸著一隻只毛茸茸的寵物:“他是個好手,也懂得隱忍,甚至拋棄了身邊的一切,也要刺殺蔣鎮。

但蔣鎮,從來不是靠著幾條簡單的規則就能幹掉的。

現在,眼看師兄也要走上這條路,我不能坐視不理。

我從小就認識他,知道他打起架來有多瘋多不要命,可蔣鎮不是不要命就能打敗的啊。

要說不要命,那死去的400聯軍,那個堪稱史上第一的警員白鑄,那些從四面八方而來的各路俠客,哪個不是把命拴在褲腰帶上?

悲觀的說,哪怕師兄對上他們的其中一個,勝算都不會太高。

可現在,他要直面蔣鎮了。

他決定的事,我攔不了,我只能用我的方式,儘可能幫他。

千曲百轉,路終有竟時,既然師兄選了最艱難的一條,那我也必須得跟著他走下去。”

他面容堅毅,與外界那個嬉皮笑臉的混混警員天壤之別。

“伍曉倩,你聽好了,既然我說過會獻上自已作為籌碼,就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接下來你聽到的內容,足以讓我身敗名裂。”

“身敗名裂?我信你個鬼!”

鬧市街頭,一聲粗獷的叫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循著目光看去,一名膀大腰圓的肌肉猛男站在路邊,他的面前,是一張破舊的木桌,上面擺放著幾本泛黃古籍,幾枚銅錢靜靜地躺在桌角。

桌子後頭,一位身著道袍的年輕人正端坐著,一副墨鏡遮住他深邃的眼神,他微微俯身,對著猛男耳邊輕聲道:“大兄弟,千真萬確,今天晚上,你會被你霸凌的物件打到不省人事,從此身敗名裂,被所有人恥笑。”

“臭算命的,老子今天心情好,別逼我拿你開殺戒!”

剛才他正無所事事地逛著,忽然這傢伙把他拉到一邊說些悄悄話,內容還賊不吉利。

“誒,老哥,你聽我說,你最近走在路上是不是老感覺有道目光在盯著你?

而且睡眠很淺,一有風吹草動就會立刻驚醒。

還有,房事不順,持續時間大大降低,妻子總跟你抱怨,還鬧離婚。”

“臥……槽!你踏馬是不是跟蹤老子!”

他第一個字說的很洪亮,又怕太引人注目,趕緊壓低音量。

他攥著算命先生的衣領,幾乎要將其騰空:“老子問你,你這訊息從哪來的?!”

“門前落有一堆灰,南風颳來西風吹,好事人家全兜走,壞事往你身上推。

兄弟,我就是個算命的。”

猛男落下幾滴汗珠,這人看上去太奇怪了,但好像沒有陷害自已的意思,而且剛才說的……全都命中。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

“聽我的,下午三點,去北區集市附近,找到一輛車,車型車牌我告訴你,找到後,把裡面那個司機乾死,他就會替你承受這份痛苦!”

“行,我信你一次。”

拿到車輛資訊,猛男自信滿滿地回去了。

看他漸行漸遠,算命道士把墨鏡拉下鼻樑,微微低頭,犀利的目光盯著他的背影,喃喃道:“呵,第一名演員已就位。”

與此同時,另一邊。

“我……嘞個去。”

伍曉倩心情久久不能平復,這種事,居然發生在張啟希身上,這要是傳出去,別說警員了,階下囚,不對,千刀萬剮都算好的了。

“怎麼樣,這訊息夠勁爆的吧,交易怎麼說。”

她拍了拍胸脯,深呼一口氣回應道:“雖然我不喜歡跟韓銳似的到處交易,不過嘛,既然王牌警員都這麼誠意十足了,我再端著範多少有些不識抬舉了。

我答應你,在你師兄殺蔣鎮不要命的時候,會全力幫他一把。”

“明智的選擇。”

張啟希哈哈笑道,“否則,我可真要動手了,這可是我最後的底牌了。”

“對了,我們去練兵場的時候,記得把我們的車、聖物還有枕頭照顧好,那小孩喜歡看童話書,你四處轉轉,有多少給他拿多少。”

“放心,我人送外號家政小王子,這種小事完全不在話下。”

“那麼,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