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情深義重

一天，我的一個大學同學楚文雄給我打電話約我見面，說他的堂兄從河南某高校辭職來北京謀求發展，問我有沒有合適的單位幫他引薦一下。

因為我和楚文雄的關係一直比較好，所以為了方便談話，我就對他說咱沒必要去外邊，晚上你和你堂兄直接到我家去坐坐，吃頓便飯得了。

這天晚上，我愛人做好了飯，就找了個藉口回孃家了。

我們三個男人邊喝酒邊聊了起來，楚文雄的堂兄楚方陽原本是個內向的人，可是幾杯酒下肚，話就多了起來，

他說自己雖然才36歲，可是覺得好像已經在人生的路上跋涉了80年似的，現在他身心俱憊，對未來感到很迷惘，他帶著微醉一遍遍感嘆：人生的苦辣酸甜我都嚐遍了。

於是透過他的敘述，我瞭解了他的際遇……

我出生在一個貧困的家庭，上有一個姐姐，下有兩個弟弟，父母都是那種只知道種地賣糧食換收入的老實巴交的農民。

靠種地養活四個孩子，那種艱難的生活狀況不說別人也能想像得出。

儘管生活條件惡劣，但是我們家四個孩子學習成績都非常好，尤其是我姐姐，幾乎年年都是全校的第一名。

可是當姐姐以優異的成績考上我們縣的重點中學時，爸爸媽媽卻無奈地對她說：“孩子，不是我們心狠，是咱家實在太窮了，爸爸媽媽交不起你們四個的學費，你是老大，你就把上學的機會讓給弟弟們吧。”

聽了爸爸媽媽的話，姐姐含著眼淚點了點頭。

不久姐姐就跟著我們村的打工者去了深圳，進了一家制鞋廠，她的工資是計件付酬，所以姐姐每天都拼命地幹活，她自動放棄節假日。

甚至連續三年春節都沒有回家，她寫信回來告訴我們說，越是節假日加班，老闆發的獎金越高，她要多掙點錢寄回家供弟弟們讀書。

那時已經是一箇中學生的我，心裡對姐姐的感情是既感激又內疚。

我知道我每花一分錢，都意味著姐姐要多流一滴汗，所以我在儘可能節省的情況下，越發加倍努力地學習。

天道酬勤，1990年我以優異的成績考上了上海一所著名的大學，學的是國際經濟專業。

上了大學後，我為了減輕姐姐的負擔，決心要自己解決學費，而且還想掙些錢給兩個上中學的弟弟交學費。

於是我不但參加了學校組織的勤工儉學，負責打掃一座學生宿舍樓的衛生，而且還自己在校外找了一份推銷員的工作。

大學生活對我來說壓力非常巨大。

後來在一次老鄉聚會中，我認識了高我兩屆的學生物的同鄉陳偉，他家在縣城，父母都是老師，他是獨生子，所以家境比較優越，我們倆雖然家庭條件相差很大，但是卻很談得來，不久我們就成為最要好的朋友。

陳偉作為老大哥不但在生活和學習中給予我很多的照顧和幫助，並且還推薦我參加各類社會活動，幫助我介紹一些勤工儉學的機會。

後來我又認識了他的女朋友，她叫李妍，李妍不但長相超凡脫俗，而且學習成績也非常優秀。

更重要的是她非常聰慧幹練，工作能力很強，從大學二年級起就擔任學校的學生會主席，她和陳偉是同一級，是法律專業的。

我既然和陳偉是親如兄弟的朋友，所以當然就把李妍當作姐姐般看待，而她對我也相當關照，我對他們兩個人充滿了深深的感激之情。

過了兩年，陳偉和李妍大學畢業了，並如願以償地被同時分配到了南方一所高校。

不久，兩人就踏上了婚姻的紅地毯。

等我大學畢業後，由於沒有找到理想的工作，我選擇了自己創辦電腦公司。

起初我在電話中告訴他倆我的決定時，他們一致反對，覺得我沒有資金，而且家庭負擔比較重，還是應該先找個穩定的工作。

他們覺得如果經商失敗，那麼對我來說，經濟上的壓力將是非常巨大的。

可是看我已經打定了主意，他們還是慷慨地拿出全部的積蓄借給了我，我更加感激他們了。

一年多的實踐證明，我根本沒有經商的能力。

公司的業務始終沒有什麼起色，不但沒有掙到錢，反而賠了不少。

這時我開始打退堂鼓了，只得關閉了公司，可是再想找工作，比剛畢業時更難了，一時間我陷入了更大的困境，過著狼狽不堪的生活。

陳偉和李妍知道後，費了很大的勁，做了大量的工作，才把我調到了他們學校，成了一名大學老師。

感激之餘我發奮工作，決心不給他們夫婦丟臉，不讓他們失望。

我的表現得到了領導和同事們的肯定，這時李妍又把我們學校數學系的一位剛畢業分來的女孩介紹給我。

她叫蘇思瑩，長得很漂亮，又是研究生畢業，為人熱情，雖然我一下子就被她吸引住了。

但我卻很自卑，覺得自己配不上她，認為這事肯定沒戲，可是沒想到思瑩卻對我情有獨鍾。

等我們進入了熱戀狀態後，我問她為什麼會看上我，她說李妍已經把我的為人跟她做了詳細的介紹。

所以她覺得我才華橫溢、老實、忠貞、值得信賴，是一個可以讓她託付終生的人，從此我覺得許倩比我的親姐姐還要親。

對他們夫婦，我和思瑩都懷有感激之情，我們常到他們家去。

每次去，他們對我們都很熱情，由於我和思瑩都住集體宿舍，無法自己做飯，所以他們經常邀請我倆到他們家吃飯。 不久，由於李妍工作勤奮很快便被提拔為教研室副主任，可是陳偉卻始終只是一個普通教師。

他是個有點大男子主義的人，覺得老婆超過了自己總有點說不過去，壓力越來越大，不久就產生了出國留學的念頭。

他沒日沒夜地學習英語，後來參加托福考試，取得了很好的成績，考取了留學美國的資格。

這時李妍已經懷孕了，可是他們倆都不想放棄這千載難逢的大好機會，毅然決定陳偉還是出國讀書。

臨別之際，陳偉一再地對我說：“我這一去就得三年，我最擔心的就是李妍，好在有你在這裡，我還放心點兒，我就將她託付給你了，拜託了。”

我拍著他的肩膀許諾：“大哥，你就放心吧，我巴不得有這個機會來報答你們以前對我太多的關照，你就放心吧，我會照顧好嫂子的。”

陳偉出國後，我實踐著我的諾言，盡心盡力地照顧著李妍。

而思瑩也是個通情達理的女孩，她不但沒有抱怨我把全部的業餘時間，都用來幫李妍做家務而冷落了她，反倒常常和我一起來幫助李妍收拾屋子，洗洗衣服，打掃打掃衛生。

那段日子，我倆幾乎包攬了李妍家所有的活，從買菜做飯到做清潔，我們無所不幹。

煤氣用完了，我迅速買來，從一樓扛到六樓；李妍的營養品吃完了，我很快送上一大袋子，面對我的盡心幫助，李妍感激不盡。 

對我的所作所為，思瑩不但沒有怨言，反而還很欽佩我的人品，認為我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她的善解人意，也使我更加愛她了，我決心用自己的一生好好呵護她，很快我們就舉行了婚禮。

因為李妍的預產期快要到了，所以我們取消了蜜月旅行的計劃，在蜜月期間，我倆一如既往地照顧著李妍。

不久，李妍的女兒呱呱落地了，李妍此時也格外需要我和思瑩的幫助，陳偉的離去留給她的是沉重的家庭負擔。她既要幹好工作，又要照顧年幼的女兒，這常讓她感到力不從心，她常說是我們的幫助解除了她的後顧之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