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7月,一個晴朗的日子,齊齊哈爾市梅里斯區共和鎮勝利磚廠迎來了兩位不速之客,西裝革履,派頭十足,一看就是城裡來的“大買家”。廠長張柱昌和夫人馬蘭見狀,臉上樂開了花,趕緊上前迎接。

“你們這紅磚怎麼賣呀?”城裡的客人開門見山。

“最低價,一塊一角,你們要多少?”張柱昌滿心期待。

“嗯,大概需要幾十萬塊吧,先給我們來個10萬塊的,預付款9000塊,怎麼樣?”客人出手大方,讓張柱昌兩口子樂得合不攏嘴。這可是磚廠開張以來最大的一單生意,張柱昌一邊數著那沓沉甸甸的鈔票,一邊隨口問道:“這麼大工程,蓋啥呢?”

“夜總會,金龍灣夜總會。”客人輕描淡寫地說道。

“夜總會?這麼多磚,那得是個多麼豪華的場子啊,沒兩把刷子可幹不來啊。是誰這麼大手筆?”張柱昌好奇地追問。

“小文,你聽說過吧?”客人神秘一笑。

“小文?莫非是齊齊哈爾那個‘小地主’張執文?”張柱昌的笑容瞬間凍結,數錢的手也不自覺地顫抖起來。在齊齊哈爾,誰人不知“大小地主”的威名,張執文這名字一出,張柱昌心裡直打鼓,萬一這磚送出去,錢要不回來,那可真是有苦說不出。這會兒,手裡的錢彷彿變成了燙手山芋,先前的喜悅瞬間蒸發,取而代之的是難以言喻的憂慮。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清晨,幾輛大卡車轟隆隆地駛進了張柱昌的磚廠,彷彿一群飢餓的巨獸。張執文的手下們開始忙碌起來,一車又一車的紅磚被迅速拉走。不久,10萬塊磚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張執文預付的9000元錢也隨之消耗殆盡。可令人驚奇的是,那些大卡車並沒有停下,反而更加忙碌地繼續拉磚。

轉眼間,20萬塊磚又被拉走了,但張執文的手下們卻絕口不提貨款的事。張柱昌心裡咯噔一下,他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他恍然大悟,原來張執文那9000元不過是吊他胃口的誘餌,接下來拉的磚,他怕是再也不會付一分錢了。

幾天後的一個午後,拉磚的人再次光臨張柱昌的磚廠。這一次,他們不僅帶來了更多的卡車,還多了一輛炫目的賓士車。車門一開,走下來一個西裝筆挺、金絲邊眼鏡的英俊男人,身後還跟著兩個短衣打扮、凶神惡煞的打手。張柱昌夫婦見狀,嚇得臉色發白,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陣仗,更沒見過張執文字人,心裡暗自猜測:莫非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小地主”?

果然,這位來者正是張執文,他笑著走到張柱昌面前,熱情地握著他的手:“哈哈,張廠長,我是小文,咱們都姓張,五百年前是一家嘛。既然是一家人,我就不客氣了。我這蓋個小酒店,得用你點磚,多謝你的支援啊。不過我現在手頭有點緊,不就是欠你點磚款嗎?有賬不怕算,日後一定還你。”

張柱昌的手在不停地顫抖,他心裡明白,這哪是欠一點磚款啊?除了那9000元,張執文已經拉走了價值10多萬的紅磚了!這哪是來還款的,分明是來逼宮的!就連拴在木樁上的大黑狗也看不過去,朝著張執文和他的打手們狂吠不止。

突然,砰砰兩聲槍響,大黑狗應聲倒地,鮮血染紅了地面。開槍的是那個持小口徑手槍的打手,他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怒視著張柱昌:“他媽的,這狗怎麼和人一樣不識抬舉?看不出眉眼高低的就得讓它閉嘴!”

張執文見狀,趕忙擺手示意打手住手,他微笑著轉向張柱昌:“張廠長,別介意啊,我手下人不懂規矩。我們後會有期,哈哈~”那笑容裡藏著鋒利的劍意,讓人不寒而慄。

張執文帶著打手們離開了磚廠,留下張柱昌癱倒在地,臉色蒼白如紙。他知道,自已這次是真的遇到了大麻煩了……

在齊齊哈爾的江湖上,張執文的名號可謂是如雷貫耳。這位“小地主”不僅在街頭巷尾留下了他的傳說,就連那繁華的金龍灣夜總會,也是他一手打造的傑作。不過,這傑作背後,可不止是張執文一個人的功勞,更有一群忠心耿耿的手下,他們為了張執文的“聖旨”,可是使出了渾身解數。

自從張執文策劃建造金龍灣夜總會的那一刻起,他的手下們就開始忙碌起來。李汝志,這位水泥廠的常客,每次去都像是去收債一般。他找到水泥廠的廠長,瞪著眼睛說:“文哥需要水泥,你們看著辦!”廠長一聽是“小地主”要貨,哪敢怠慢,兩萬多塊錢的水泥就這麼被“借”走了,連句謝謝都沒聽到。

沒沙子怎麼辦?賈志遠出馬了。他帶著一群小弟,氣勢洶洶地來到劉坤的沙場。“文哥說要點沙子,你有意見嗎?”劉坤一看這陣勢,哪還敢有意見,幾十噸沙子就這麼被“借”走了。至於還?那還是等張執文心情好了再說吧。

最讓人頭疼的還是工程隊的工程款。張執文為了穩住工程隊,先給了唐洪玉13萬,讓他安心幹活。可等金龍灣夜總會建好了,唐洪玉想要那剩下的37萬時,張執文的手下們可就不客氣了。一頓毒打下來,唐洪玉只能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直到張執文犯罪集團覆滅,那37萬工程款也成了個謎。

就這樣,在1997年5月,這座佔地面積達5000多平方米的歐式三層小樓,終於矗立在齊齊哈爾市南出城口齊富公路邊。這座建築,不僅是張執文的傑作,更是他和他手下們“強拿硬要”的結晶。每當夜幕降臨,金龍灣夜總會燈火輝煌,人們在裡面狂歡,而張執文和他的手下們,則在暗處得意地笑著。

1997年,張執文的金龍灣夜總會終於揭開了神秘的面紗,閃亮登場。這是他人生中第一塊正式的商業版圖,也是他黑色帝國中的第一縷“陽光”。從此,江湖上的“小地主”搖身一變,成了金光閃閃的“董事長”,而他的賢內助何冰則出任了夜總會的總經理,而那位智多星“狗頭軍師”張海,更是被提拔為前臺經理,負責夜總會的日常運營。

金龍灣夜總會,作為齊齊哈爾市最豪華、最奢華的娛樂場所,簡直就是鶴城娛樂界的航母級存在。吃喝玩樂,應有盡有,讓人流連忘返。不過,對於張執文這種時刻都想在商海中掀起巨浪的人來說,僅僅靠正常的經營手段,顯然是賺不到他心目中的大錢的。

既然是夜總會,怎麼能少了那些讓人心動的“小姐”呢?這時,張海這個“狗頭軍師”開始發揮他的聰明才智了。他早已憑藉自已的機智和忠誠,成為了張執文最得力的助手,很多張執文不方便出面的事情,都是張海在暗中操辦。對於張海的提議,張執文總是聽得津津有味,因為他們的想法總是出奇地一致。

張海建議引進“小姐”,張執文一聽就樂了。他心想,有了這些“小姐”,不僅可以吸引更多的食客和政客,還能給夜總會帶來豐厚的利潤。更重要的是,這些“小姐”還可以作為“性賄賂”的利器,輕鬆擊倒那些貪婪的對手。這種一舉兩得的好主意,也只有張執文這種狡猾的人才能想到。

很快,金龍灣夜總會有俄羅斯“小姐”的訊息就在市裡傳開了。一時間,夜總會門前車水馬龍,人潮湧動。那些黑惡勢力成員、社會名流、三教九流都紛紛前來捧場。有的人甚至以能在金龍灣夜總會消費為榮,四處炫耀。

然而,這背後卻是張執文依靠那些中外妓女的豐乳肥臀,不斷地賺取著高額利潤。這種醜惡的經營方式,讓齊齊哈爾市的社會風氣受到了嚴重的汙染。但張執文卻毫不在乎,他只關心自已的錢袋子是否鼓了起來。

在齊齊哈爾的江湖裡,張執新大哥終於被弟弟的夜總會生意點醒了。他琢磨著:“這‘賣肉’的生意,比咱們以前那打打殺殺的可文明多了,賺錢還快!”於是,他開起了華新浴宮,決心在“小姐”生意上大展拳腳。

華新浴宮一開業,就成了齊齊哈爾老百姓口中的“窯子房”,而華新賓館則成了賭徒們的天堂。大家去華新浴宮,大多都是為了那些“身段窈窕、風騷迷人”的“小姐”們。張執新不惜重金,僱傭了兩個專門負責招攬小姐的高階“雞頭”,這兩位可是能手,能從長春、瀋陽、哈爾濱等大城市引來無數高檔次的賣淫小姐,給客人提供各式各樣的服務。

在華新浴宮,張執新玩起了新花樣。他把小姐的賣淫服務方式都用代號和編號掛在前庭的宣傳板上,不同的代號代表不同的服務方式,收費也各不相同。這一下子,華新浴宮就成了齊齊哈爾的“服務指南”,吸引了不少好奇又尋求刺激的客人。

從2002年10月到2003年4月,華新浴宮的微機記錄顯示,光賣淫一項就非法獲利150餘萬元。開業幾年下來,張執新僅從組織賣淫這一項上,恐怕就賺了300萬元以上,這“賣肉”水平,可真是遠超了弟弟張執文。

不過,張執新可不僅僅滿足於賣淫生意。他還引進了豔舞表演,那舞姿妖嬈、風情萬種的表演,比弟弟的金龍灣夜總會還要更勝一籌。客人們看完表演,再找個心儀的小姐,簡直是享受到了“一條龍”的頂級服務。

但要說張執新最絕的,還得是他的賭技。輪盤賭、啤酒機、牌九、賭球……他樣樣精通,玩得風生水起。這“大地主”可真是將賭博與色情服務融為一體,玩得不亦樂乎,將齊齊哈爾的夜生活推向了新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