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化年間的江西吉安縣,古樸寧靜的田園畫卷下,隱藏著一股暗潮洶湧的危機。一日清晨,鄉民王儉如常牽著他的耕牛,踏著朝露,邁向城郊那片熟悉的放牧之地。牛兒悠然漫步,直至一片黃土坡前,被眼前的一簇鮮嫩稻禾吸引。那稻禾在陽光下熠熠生輝,猶如綠寶石鑲嵌在黃土之上,引得牛兒垂涎欲滴,迫不及待地低頭咀嚼起來。

牛兒大快朵頤間,粗壯的脖頸奮力擺動,牽動稻草叢一陣翻飛。隨著稻草被扯開,一個原本隱蔽的黃土洞赫然顯現,宛如大地睜開的一隻神秘眼眸。牛兒似乎察覺到異樣,停下進食,湊近洞口,鼻翼翕動,發出不安的嗷嗷嘶鳴。

王儉聞聲疾步上前,只見那黃土洞幽深難測,洞口邊緣的土壤新翻,顯然並非天然形成。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洞中似乎有物體微微晃動,依稀可見白骨般的輪廓在昏暗中若隱若現。王儉心頭一緊,意識到那可能是兩具屍體,被有意或無意地藏匿於此。他頓時汗毛倒豎,驚恐之情難以言表。

慌亂之中,王儉匆忙拽起牛繩,不顧牛兒的抗議,強行將其拉離這詭異之地。他一路狂奔回家,牛兒的鈴鐺在身後響徹鄉間小徑,那是恐懼與警告的交響。甫一踏進家門,王儉顧不上喘息,抓起掛在牆上的斗笠,奔向縣衙,急切的腳步聲在靜謐的巷陌間迴盪,敲擊著每一個聽者的心絃。

縣衙門前,王儉氣喘吁吁,臉色煞白,斷斷續續地向衙役們描述了所見之怪狀。訊息迅速傳入縣令耳中,一場關乎生死、關乎正義的追查旋即在吉安縣拉開帷幕。黃土洞中的兩具屍體,如同開啟潘多拉魔盒的鑰匙,將揭開一段被歲月掩埋的罪惡過往,牽引著官府與鄉民共同步入一場扣人心絃的懸疑迷局。

縣令唐昭敏一接到報案,立刻帶領一群衙役,火速趕往黃土洞勘驗現場。眾人小心翼翼地搬開堆積的稻草,突然,一陣陰森的氣息撲面而來。只見黃土洞深處,赫然露出兩具慘白的屍體,竟是一對母子!

那女子渾身赤裸,衣物被扯得七零八落,隨意丟棄在一旁。她身形修長,面板白皙,生前必定是位絕色佳人。然而,她死前卻遭受了非人的折磨,脖子上留有一個清晰的手印,顯然是被人用力掐住,窒息而亡。

而女子身旁,則躺著一個小男孩,年紀約莫四五歲。他的頭部遭受了重創,顱骨破裂,凝固發黑的血液令人觸目驚心。很顯然,他是被鈍器狠狠擊打致死。

看著這對母子悽慘的死狀,眾人心中不禁湧起一股寒意。很顯然,這是有人貪圖女子美色,起了色心。但女子身邊帶著孩子,成了他行兇的絆腳石。於是,兇手殘忍地先用鈍器打死了孩子,再對女子實施強暴。事後,為了掩蓋罪行,他又將女子掐死,並將兩具屍體藏入黃土洞中,用稻草掩蓋洞口,企圖逃避法網。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王儉的牛在吃稻草時,無意間扯開了洞口,露出了這對母子的屍體,從而揭開了這樁驚天命案。

唐縣令見狀,立即下令將屍體抬出,安放在路邊的一處涼亭裡,用席子輕輕蓋住。同時,他秘密派遣地保前往附近村莊探訪,尋找這對母子的身份和來源,誓要將兇手繩之以法,為這對母子討回公道。

夜幕低垂,城郊一處陰森的停屍所內,突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悲泣。一名面容憔悴、名為高錫祿的男子步履蹣跚地闖入,目光直勾勾地投向那具被白布覆蓋的腐爛遺體。顫抖的手指揭開面紗的一瞬,他無法抑制的情感如潮水般決堤,哀嚎聲迴盪在空曠的屋宇間,驚動了沉寂的夜色。

“是她,我的盛氏,還有我們的寶崽!”高錫祿語帶哽咽,雙肩劇烈顫抖,淚水混雜著絕望,滴落在冰冷的地磚上。他的話語猶如一道閃電,瞬間揭示出這具神秘屍體背後隱藏的悲劇故事。

追溯至城南邊緣,那座被世人遺忘的高宅,曾是高錫祿與盛氏溫馨的小世界。彼時,高錫祿身為鄉間私塾的教書先生,以滿腹詩書與俊逸風度贏得盛氏芳心。盛氏,這位出自四五里外陸家莊的才女,不僅書香門第,更是遠近聞名的絕色佳人。她的父親,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私塾先生,與高錫祿之父乃莫逆之交。出於對女婿滿腹經綸的賞識與對女兒未來生活的期許,老先生親手將掌上明珠嫁予高錫祿,寄望他能高中舉人,攜妻兒步入富貴之門。

新婚燕爾,夫妻琴瑟和諧,愛情結晶寶崽的到來更為這個家庭增添了無盡歡樂。然而,命運的車輪無情逆轉,高錫祿雙親相繼病歿,家族的繁榮如夢幻泡影般驟然破滅。此後,高錫祿屢試不第,加之經營之道上的笨拙,家庭經濟每況愈下,昔日的歡聲笑語被貧困的陰霾取代。

就在生活瀕臨絕境之際,盛氏的父親以其深厚的人脈,為高錫祿謀得另一處私塾的教席。這份工作雖微薄,卻如同救命稻草,維繫著這一家三口在困苦中掙扎求生。然而,此刻,高錫祿眼前的慘狀揭示了一個令人心碎的事實——那曾經竭力支撐起的家庭支柱,那美麗而堅韌的妻子,那懵懂可愛的幼子,竟在某個未知的時刻,一同走向了生命的盡頭。

陽光斜灑下的午後,寧靜的高宅卻被一陣尖銳的哭鬧聲打破。寶崽,那個平日裡活潑可愛的小男孩,此刻正因渴望得到心儀的玩具而在地上打滾,哭聲震耳欲聾。高錫祿,這位本已為生計焦頭爛額的教書先生,被這突如其來的噪音激得心緒大亂。煩躁與壓力交織之下,他忍不住揚起腿,朝著兒子稚嫩的身體踢了幾腳。

這一幕恰巧被妻子盛氏撞見,她眼見丈夫對孩子施暴,心中的怒火瞬間點燃。盛氏素來溫婉賢淑,但此刻再也按捺不住,指責高錫祿科場屢敗、生財無術,導致家中日益拮据,日子過得舉步維艱。面對妻子的埋怨,高錫祿亦不甘示弱,夫婦倆的爭執猶如烈火遇油,瞬間升級為激烈的爭吵。

盛氏滿腔憤懣,抱著哭泣不止的寶崽,決然轉身,踏上了回孃家的路。高錫祿看著妻子離去的背影,心中雖有不捨,卻因一時賭氣未能及時追上去挽留。他以為這只是夫妻間的尋常鬥嘴,盛氏過兩天氣消了自然會回來。

時日推移,盛氏母子竟如石沉大海,杳無音信。高錫祿忐忑不安地前往陸家莊詢問岳父母,得到的卻是他們未曾見過盛氏歸來的答覆。此刻,高錫祿方寸大亂,恐慌感如同寒冰般刺骨。他瘋狂地搜尋每一處可能的線索,卻始終一無所獲。

直到今日,一則關於地保協助查詢無名屍源的訊息傳來,高錫祿才如五雷轟頂般得知,那具慘遭毒手的屍體,竟然是他朝思暮想的妻子與兒子。悔恨如同巨浪般席捲而來,高錫祿痛苦地意識到,倘若那天沒有與盛氏爭吵,或許這場人間慘劇便不會上演。

唐縣令目睹高錫祿痛不欲生的模樣,下令讓他暫時回家等候傳喚,同時告知盛氏母子的遺體將由縣衙妥善保管,待案件查明真相後方可允許高錫祿領回安葬。高錫祿淚流滿面,顫抖著向縣令行禮告別,而後步履沉重地離開了縣衙,背影在夕陽餘暉中顯得格外淒涼。一場家庭紛爭引發的悲劇,如今已然演變為一樁亟待破解的懸案,縈繞在這座小城上空,令人不寒而慄。

高錫祿心如刀絞地退出縣衙,唐縣令旋即召來地保核實其所述,確認了其妻兒遇害的真實性。為揭開這宗慘案的謎團,唐縣令親自率隊,率領一眾衙役循著盛氏當日歸家之路展開了細緻勘查。

烈日炙烤大地,一行人馬沿著蜿蜒小徑深入城郊,不消片刻,一片生機盎然的西瓜地躍入視野。路邊,碧綠的瓜葉鋪成一片翠綠的海洋,其間點綴著無數圓滾滾的西瓜,彷彿一顆顆翡翠明珠鑲嵌在泥土之上。炎炎夏日,瓜田邊赫然搭建起一座簡易涼棚,為這片熱浪滾滾的土地平添了幾分清涼。

涼棚入口一側,醒目地擺放著一枚拳頭大小的西瓜,其小巧玲瓏的模樣在滿目碩果中尤為引人注目。唐縣令目光停留在這枚小瓜上,心中暗生疑竇,遂邁步踏入涼棚。棚內空空蕩蕩,不見瓜農蹤影,僅有清風穿堂而過,帶走些許暑氣。唐縣令環顧四周,棚壁簡陋,物品擺放整齊,一切看似並無異樣。

當唐縣令步出涼棚時,一把沾染溼氣、附著青草根的鋤頭映入眼簾。鋤頭木柄與鐵鋒連線處尚有水珠滑落,顯然是剛使用不久,而其上粘連的稻草根與鋤刃上逗留的蒼蠅更是引起了唐縣令的高度警覺。他敏銳地察覺到,這尋常農具背後可能隱藏著與案件相關的線索。

唐縣令果斷下令,命衙役將這把疑點重重的鋤頭與小西瓜一併取走,送往縣衙作進一步查驗。同時,他安排兩名精幹衙役在此地秘密蹲守,嚴陣以待瓜農歸來。一旦目標出現,立即將其拘捕,押解至縣衙接受問詢,期望能從瓜農口中撬出與盛氏母子失蹤乃至遇害有關的蛛絲馬跡。

烈日當空,午時已至,兩名負責監視西瓜地的衙役匆匆返回縣衙,身後緊隨一名肩挑瓜擔的中年男子。此人膚色黝黑,身著粗布衣裳,一看便是那瓜田的主人。剛一踏入莊嚴的大堂,瓜農尚未站穩腳跟,便急切地高喊冤屈,聲稱自己無辜,不解為何會被衙役們無端扣押至此。

唐縣令端坐公案之後,目光如炬,對於瓜農的主動辯白並未急於回應,反而沉聲反問道:“本縣尚未發問,你如何知曉本縣所問之事關乎人命?難道你心中已有所指,知道真兇何人不成?”

此言一出,瓜農如遭雷擊,面露驚愕,瞠目結舌。他忙不迭解釋,稱自己只是出於對官府審訊常態的揣測,認為老爺們傳喚百姓,往往不是涉及命案便是盜竊,而他身為瓜農,既無殺人之心,亦無竊物之舉,不明白為何會被無端牽扯進這等是非之中。瓜農還揚言,若無確鑿理由將其拘捕,他定會向上級官府申訴,討個公道。

唐縣令聞聽此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冷峻的微笑:“看來你倒是有幾分見識。不錯,本縣正是懷疑你不僅犯下殺人大罪,更有盜竊之實。既然已被帶到此處,你是否打算繼續矢口否認,還是願意坦誠以告?”瓜農聽罷,面色陡變,眼中閃過一抹憤怒與困惑,厲聲質問唐縣令有何證據足以指控他這等滔天罪行。一場關乎生死榮辱的對決,就此在縣衙大堂內緊張地拉開序幕。

唐縣令端坐堂上,眼神銳利如鷹,從容不迫地丟擲首問:“你可曾娶妻?”瓜農面露苦澀,坦言:“小人因家貧,至今未能娶妻。”

唐縣令緊接著追問:“今晨我等至瓜棚查訪,何以未見你在田間?”瓜農解釋道:“大人明察,因西瓜正值豐收,小人清晨便挑擔赴市售賣,故未在田頭。此事有瓜擔及市井購瓜人可作證。”

縣令步步緊逼:“你瓜田附近,可常有孩童嬉戲?”瓜農答道:“小人無妻無子,且瓜田遠離村落,罕有孩童涉足。”

衙役呈上那把疑點重重的鋤頭,唐縣令厲聲質問:“此鋤可是你的?”瓜農確認:“確為小人日常耕作之物。”

然而,唐縣令聽罷,未作片刻猶豫,命人將瓜農戴上枷鎖。瓜農驚怒交加,極力申辯。唐縣令見其頑固不認罪,遂逐一揭露其罪行:

“一、盛氏母子遇害之事,本縣嚴密封鎖訊息,僅地保暗中查訪屍源。高錫祿清晨便來認領,地保已無必要繼續探查。你此刻正挑瓜趕往市集,理應不知命案。然你甫至縣衙便矢口否認殺人,足見你已知悉此事,欲蓋彌彰,實則暴露了罪行。

“二、本縣親測路徑,盛氏母子於傍晚前應行至西瓜地附近。此處距村落、驛站不遠,盛氏方敢負氣歸家。故此地乃最佳作案地點。

“三、涼棚門前有一小西瓜,圓潤如球,不應被棄。其上留有小指甲痕與孩童齒印,你卻堅稱瓜田無孩童來訪。此痕何來?

“四、涼棚邊鋤頭溼漉,沾有稻草,盛夏之日,鋤頭無理由清洗。且鋤頭木柄鐵鋒交接處,蒼蠅盤旋不去,實因曾沾血腥。經拆解檢驗,鐵鋒細縫處果有血跡。寶崽顱骨遭重擊致死,此鋤頭嫌疑重大。

“五、據高錫祿所述,盛氏離家時頭戴三支銀釵,現屍首釵失發亂,顯系遭人搶奪。兇手不僅行兇殺人,更劫取財物,罪行昭彰。

“綜上五點,你罪證確鑿。必是你見盛氏貌美,心生邪念,以鋤頭殺害寶崽,繼而強暴盛氏,終將其扼斃。母子二人的屍首被你藏匿於黃土洞中,豈非事實如此?”

唐縣令言畢,雷霆震怒,厲聲喝令瓜農速速認罪,否則嚴刑伺候。瓜農面如死灰,惶恐不已。一場關乎人性與罪惡的較量,在縣衙大堂內激烈上演。

夕陽斜照,瓜農楊和獨自在瓜棚內精心挑選著明日上市的西瓜,汗水沿著黝黑的臉頰滑落,浸溼了破舊的布衫。忽聞遠處腳步聲漸近,抬眼望去,只見一襲素雅衣裙的年輕少婦牽著一個約摸四五歲的小男孩步入了瓜田邊緣。楊和目光一凝,認出那是村裡遠嫁縣城的盛氏,那張令他垂涎已久的秀美容顏此刻就在眼前。盛氏選擇高錫祿為夫,一直是楊和心頭難以釋懷的痛。

此刻,楊和見盛氏母子獨行至此,心中暗忖:莫非她與高錫祿起了爭執,才會攜子歸寧?這無疑是他接近盛氏的絕佳時機。於是,他放下手中瓜藤,大步跨出瓜地,主動向那對母子走去。

楊和順手摘下一個圓潤如球的小西瓜,笑眯眯地遞到寶崽面前。小男孩一見那宛如小皮球般的西瓜,眼中閃爍出驚喜的光芒,迫不及待地伸手掐捏,又用稚嫩的乳牙在瓜皮上留下淺淺的齒痕。一旁的盛氏見狀,急忙制止,告誡孩子不可隨意食用。

楊和裝作關切地詢問盛氏為何行至此處。盛氏見對方是孃家村裡的熟人,未起戒心,便坦誠相告,講述了與丈夫爭吵,決定帶孩子回孃家暫避的經過。楊和聽罷,心中暗喜,表面卻裝出同情之態,一邊與盛氏攀談,一邊不動聲色地策劃著接下來的罪惡行動。殊不知,這看似尋常的瓜田邂逅,竟成為盛氏母子悲劇命運的轉折點。

楊和聽罷盛氏的遭遇,故作關切道:“天色漸晚,你們母子孤身歸家實在危險,不如就在我的瓜棚暫住一宿,明早我親自送你們回孃家。”盛氏冰雪聰明,早已洞察其險惡用心,婉言拒絕道:“不必麻煩楊兄了,我們自會小心。”楊和聽罷,色心難抑,言語愈發粗鄙,開始肆無忌憚地調戲與引誘盛氏。盛氏面露慍色,厲聲呵斥其無禮之舉。

夜幕降臨,楊和見時機已至,悍然出手,將盛氏緊緊抱住,意圖行那禽獸之舉。盛氏拼盡全力掙脫,寶崽見母親受辱,小小身軀竟奮不顧身撲向楊和,死死抱住其大腿撕咬。楊和被阻撓,獸性大發,怒不可遏地將盛氏猛力推倒在地。他目光狠辣,瞥見一旁閒置的挖溝鋤頭,毫不猶豫地抄起,對準毫無防備的寶崽頭部狠砸下去。寶崽瞬間倒地,楊和喪心病狂地連砸數下,直至寶崽再無生息。

目睹愛子慘遭毒手,盛氏驚駭至極,精神幾近崩潰。楊和殘忍地扯下她的衣物,撕破後強行塞入她口中,防止其呼救。接著,他將盛氏雙手牢牢捆綁,喪失理智的楊和在完成對盛氏的玷汙後,深知此事已無轉圜餘地,決意斬草除根。他狠下毒手,用力扼住盛氏咽喉,直至其斷氣身亡。

事後,楊和從盛氏頭上扯下三支銀釵據為己有。為掩蓋罪行,他趁夜色將盛氏母子的屍體悄悄背至一處隱蔽的黃土洞穴中藏匿。為防止被人發現,他還割取田間青翠的稻禾堵塞洞口,企圖以此瞞天過海,待日後尋機處理屍體。一場由貪慾引發的罪惡行徑,就這樣在黑暗中悄然落幕,而盛氏母子的冤魂,只能在黃土洞中無聲地控訴著人間的殘酷與無情。

楊和將盛氏母子的屍體藏匿妥當後,心慌意亂地攜鋤頭潛至河邊,試圖洗淨上面的血跡。他慌不擇路地胡亂搓洗鋤頭,心中惶恐難安,只盼能抹去一切罪證。清洗完畢,楊和將鋤頭帶回涼棚,立於門側,試圖讓它看起來如同尋常農具一般。與此同時,那個被寶崽咬過的西瓜也被他帶回,計劃次日下午帶回家餵豬。楊和自以為行事周密,無人能察,便如常於次日清晨挑瓜進城販賣。

命運弄人,一頭在田間覓食的牛意外發現了藏匿的屍體,引發了後續一系列的調查。唐縣令憑藉敏銳洞察與嚴謹推理,從細微之處抽絲剝繭,逐漸逼近真相。楊和渾然不知,仍在市場忙碌,直至中午賣瓜歸來,準備收拾鋤頭與小西瓜返家,卻在踏入西瓜地的那一刻,被早已布控的衙役一舉擒獲。

隨著楊和的供述,案情真相浮出水面。他因貪戀盛氏美色與覬覦其財物,犯下令人髮指的滔天罪行,手段之殘忍,震驚鄉里。唐縣令依法判處楊和死刑,於市集公開斬首,以儆效尤。盛氏頭上的三支銀釵被追回,返還給高家作為遺物。楊和的所有財產,包括西瓜地與房屋,悉數被官府沒收拍賣,所得款項作為對高家的賠償。

高錫祿因與妻子爭吵後未及時追回,間接導致慘劇發生,作為丈夫未能盡到保護之責,被依法杖責二十大板,以示警醒。楊和伏法後,盛氏母子的真實死因公諸於世,他們得以入土為安,冤魂得以告慰。這場由貪婪與冷漠交織而成的悲劇,最終在正義的裁決下畫上了句號,留給世人無盡的反思與哀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