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婉怡開啟了電視,緊握著手裡的遙控器轉頭看向我,聲色俱厲道:“你可真是不拿自已當外人,張開嘴巴來對著水龍頭喝不可以嗎?”

我聽後破涕為笑道:“一瓶啤酒而已也要不了幾個錢,你沒必要摳搜成這樣吧。”

張婉怡皺了皺眉:“老孃工作都丟了,不省吃儉用以後的話,以後礦泉水都要買不起了。”

“不是吧!你不想給我喝就直說,沒必要編造一個謊言來搪塞我。”

“我沒騙你,或許過一段時間就要去馬路上討飯吃了。”張婉怡說著又將電視劇的音量調小,隨後便心不在焉地嗑瓜子。

我拿著空酒瓶,順手放到了桌子上,此時我有一種無以言表的情緒,不知道應該怎樣安慰她,點上一支菸猛吸了一口,半躺在沙發上,閉上眼睛舒緩著這一刻的憂愁。

清晨,我睡眼朦朧中,張婉怡正忙碌著什麼,廚房內隱約還傳來噼裡啪啦的響動聲,看樣子是在做早餐,昨天她還對我饞言佞語,今天卻這麼好心給我做吃的,難免令人無所適從。

慵懶的洗了個臉,在陽臺邊的一盆玫瑰花裡看到了一個鑽戒,我一臉疑惑的將它拿出來,大喊道:“張小姐,你知不知道你有個東西不見了?”

張婉怡聞言立即向我走來,詫異的開口道:“這令人作嘔的玩意你要是喜歡的話就送給你了。”

“看這戒指起碼要大幾萬吧,這是哪個大傻缺送給你的定情信物,那個人是不是很有錢呀?”我下意識地問了句,眼神之中滿是笑意。

張婉怡不假思索道:“我的事與你無關,再多問一句信不信我把你的嘴巴撕裂成兩半。”

“能讓一個男人大手筆的為一個對自已愛搭不理的女人花錢,看得出來他對你是一片真心,對方沒被你看上,莫非是長的很不盡人意又或許是一個殘疾人。”

“你這措詞跟話劇演員有的一拼。”

“是嗎?那我豈不是可以當明星了,到時候我一定把我的親筆簽名第一個送給你。”我一臉得意的說道。

張婉怡搖了搖頭,直抒已見道:“只是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何必較真呢,不過你那麼辯才無礙或許可以去嘗試一下,發揮你的優點,但是你老這麼無所事事,估計也成不了大囂。”

“怎麼?我是什麼浪蕩子嗎?我這段時間只不過是在修身養性。”

“陳遠寧,你不會是認為你這樣很牛逼吧!光有想法卻沒有執行力是沒有用的,哪怕你很有才,如果不去堅持做一件事,就會形成一個懶惰的習慣,重複迴圈,永遠沒有出人頭地的機會。”

這些話的語氣雖平靜,卻震耳欲聾,或許她是想激勵我,可我卻有心無力,這個世界上存在著各種誘惑,我無法剋制自已不被它所困擾,從而心有餘悸。

因為我知道,我就是一個陷在城市當中迷了路的小鎮青年,當我想走出去的時候,卻不知道該往哪個方向走下去,兩手空空,空有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卻沒有一個閃亮的舞臺和一個引路人。

沉默了許久,我聞到了一股焦糊味,語氣中帶著一絲驚慌,大嚷著:“張小姐,你快過去看一下等下別把廚房都燒燬了。”

張婉怡望著眼前的高樓大廈始終挪不開眼,像是被霓虹閃爍的燈光吸引了注意力。

我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放在她的後背,接著說道:“再不去廚房關火你的房子就要化為灰燼了。”

她甩開了我,表情也變得越加嚴肅,一邊走一邊說:“你就不能活動一下嗎?厚著臉皮在我這待著,連這點小事都不願意幫忙。”

不知不覺中,已是午餐時間,我走向窗臺低頭俯視著街道兩側的幾團樹蔭,在摩天大樓的襯托下這座靚麗都市顯得更加精彩紛呈。

愣神中,張婉怡拿著一個破爛不堪的平底鍋走到了我面前,對我說了句:“做飯的傢伙已經成了廢品,現在怎麼辦?”

我頓了頓,脫口而出道:“那當然是你請客下館子咯,總不能活生生的餓死在你家吧!”

“你是什麼品類的生物?竟然讓我掏錢請你吃飯,就不怕老孃下蒙汗藥把你給送去靦北!”

“你有這些東西嗎?”

張婉怡愣了愣,錯愣的開口道:“要不咱倆一人出一半的錢去烤肉店搓一頓怎麼樣?”

我點了點頭,隨即拽著她快步朝門口走去,她表現出一副不情願的樣子,悶聲不響的就將我踹倒在沙發上。

我有些委屈的嘟囔著:“讓我感受一下和美女手牽手的滋味不可以嗎?”

“你再動我一下,我就砍斷你的手。”

這話令我頓時心灰意冷,再也不敢有任何舉動,當鑰匙放進鎖釦的瞬間,我望著張婉怡妖嬈的身姿,嘴唇不由得溢位了幾滴水漬。

就在我浮想聯翩之時,我的後背卻傳來一陣劇痛,我不自然的扭過頭去,正想罵娘,可看到她手裡的雙截棍頓時就沒了脾氣。

剛走進烤肉店,在嘈雜聲中一輛黑色麵包車好似發瘋的羊群一樣迸發了出去,夾帶著刺耳的轟鳴聲接連碰撞了好幾輛轎車,又在急剎車的慣性下,來不及反應一個猛子竄進了旁邊的建築工地。

這觸目驚心的一幕,使得交警和醫護人員將這條街道圍的水洩不通,看的津津樂道之時,只聽見砰的一聲巨響,我下意識地轉頭看去,一個穿著籃球衣的大叔和一個老頭正打的熱火朝天。

張婉怡一臉無奈的用紙巾擦拭著衣服上的油漬,對我說道:“他孃的,遇見你之後什麼爛事全都纏上我了,你就是個掃把星。”

我有些不爽的說了句:“你不會坐遠一點啊!誰讓你要離那兩個草包那麼近。”

說完這句話,那兩人頓時將矛頭指向我,並肩前行晃盪到了我眼前,端起酒杯朝著我的大腿直接就扔了過來,另一個則罵罵咧咧道:“你這死狗抽什麼風,想把命交待給我是嗎?,那你給自已準備好棺材了沒有!”

我怒形於色,將桌子上的食物一把掀翻在地,脫去被汗水浸溼的襯衫,緊握雙拳就想跟他倆近身肉搏。

剛要靠近的霎那,卻被張婉怡拽到了牆角,她兩眼一閉一睜的勸解道:“陳遠寧你幹不過的,那兩人身強力壯的,你根本就招架不住,反正也吃的差不多了,結完賬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