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就看見剛剛還明明一副要魂飛魄散的虛弱樣子,短短几秒鐘,張翠翠的陰魂忽然陰氣驟深,周圍的溫度忽然又降了至少有十來度!

不可能!

這麼強烈的陰氣,絕對不是一個快要魂飛魄散的陰魂能夠有的。

我還沒有搞清楚狀況,就見張翠翠忽然猛地從地上再次站了起來,朝我跟周興旺飛了過來,那速度明顯比之前快了不止一兩倍!

“小心!”

我下意識將孟曉生一把推到了一邊去。

來不及躲避,張翠翠的鬼爪子已經刷了過來,雖然沒能挖出我的心臟,但是尖長的指甲已經插進我的皮肉裡面。

頓時,感覺心口一陣刺痛。

“急急如律令!”

孟曉生取出一張符紙,就朝著張翠翠伸出來的手臂上貼去,接著取出鎮鬼刀朝著那手腕砍去。

鎮鬼刀鋒利的刀刃,劃在張翠翠青紫色的手臂上,立刻有青黑色的血水順著傷口流了出來。

張翠翠吃痛收回了手,向後退了幾步。

我也沒好到哪裡,伸手摸了摸已經流血的胸口,“草,還挺猛的!”

張翠翠在我這裡吃了虧,變得更加狂躁,烏黑的頭髮和黑紫色的指甲瞬間瘋長,變得更長了,身上的怨氣也更深了。

“這東西不是張翠翠!”孟曉生像是忽然發現了什麼,神色大變。

什麼,這個東西不是張翠翠的陰魂?!

張翠翠似乎還挺怕鎮鬼刀的,眼睛瞥到孟曉生手裡的鎮鬼刀的時候,明顯慘白的臉上閃過一絲的恐懼,明顯在原地猶豫了,不敢再往前撲了。

本來,這東西已經猶豫,似乎打算離開了。

“咯吱!”

就在這個時候,周家的大門忽然開了一條縫,裡面探出一個腦袋。

那個人,是周興旺。

“兩位小先生,我們聽外面沒有動靜了,所以出來看看是不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瞥到了門口發生的事情,頓時就嚇得呆住了。

原本已經有些虛弱的陰魂,在看見周興旺的時候,血紅的眼睛裡面忽然溢位一絲血水來,臉上露出兇殘的戾氣,竟然又一次浮了起來,朝著周興旺衝了過去。

“快進去!”我大吼道。

這東西怕是要害人了!

要是讓她沾了活人的血,會更加重她身上的戾氣的。

周興旺早已經被眼前這驚恐的畫面嚇呆,一時腿軟,半天才才哆嗦著退了回去,將門重新關上。

那陰魂身上的紅光更加熾烈了,徹底瘋了,發出一聲比一聲尖銳刺耳的聲音。

周圍忽然颳起了一陣陰風,吹得周圍的數目發出沙沙的樹葉摩擦聲。

這陣風來的很突然,也很大,大的讓人睜不開眼。

“別多管閒事!”那陰魂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她不說話,我跟孟曉生心裡都挺緊張的,如今見她開口了,反而漸漸冷靜了下來。

好歹孟曉生也是正宗的茅山傳人,畫的雷符那可是真厲害,加上還有鎮鬼刀,怕給鬼魂作甚?

我跟孟曉生對視一眼,迎著那陰魂的目光,冷冷一笑。

人的心神一旦穩定了,身上的氣場也會變強韌起來,再加上有孟曉生的雷符加持,身上的正氣倒是壓過了那陰魂的陰氣。

那陰魂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幾步,厲聲警告:“別多管閒事,周家的人,必須死!”

說著,周圍忽然颳起了一陣陰風,吹得周圍的數目發出沙沙的樹葉摩擦聲。

這陣風來的很突然,也很大,大的讓人睜不開眼。

我和孟曉生都忍不住閉了眼。

再睜開眼的時候,周圍的陰氣似乎散了不少,連溫度也回升了好幾度。而“張翠翠”這個時候已經虛弱的連個形體都要聚不起來了,模樣越來越淡。

她的眼睛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泛著血紅,帶著幽怨看著周家的大門,伸出的鬼手還沒有觸碰到大門,就陰魂形散,最後化成一聲星星點點的粉末,消散在了夜空中。

看來,這個才是真正的張翠翠,可剛才那個生猛的東西又是個什麼玩意兒?怎麼會有如此重的煞氣和戾氣?

她剛才說,“周家的人,必須死”,她跟周家有什麼淵源嗎?

雖然還是很迷惑,但是剛剛劫後餘生,我暫時也沒那麼多心思去想這些。

確定真的已經安全了,我這才雙腿一軟,直接就跌坐在了地上,後背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汗涔涔一片,如今還有些發涼。

嘶!

這個鬼東西下手真夠猛的,竟然生生將我胸口的一塊皮肉給扯了下來,這會兒鮮紅的血早已將面前的襯衫給染透了。

“小哥,你流血很多啊。”孟曉生盯著我的胸口說道。

媽的,他還好意思說,這傷我是為誰受的?

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我讓孟曉生見我從地上扶起來,然後喊周興旺開門。

進了院子,我讓周興叫人將張翠翠的屍體也給抬進來,本來周興旺因為剛才看到的那可怕一幕,還有點心有餘悸。

我告訴他那厲害的東西已經走了,如今那不過是一具普通的屍體,並囑託他一定要好好厚葬,算是給他們老周家祖上積點陰德。

周興旺在邊上聽著,連連點頭說是。

都吩咐妥當之後,周興旺才試探的問了一句,“小先生,那厲鬼已經給收了嗎?我們家不會再有什麼事了?”

我搖了搖頭,“這件事並沒有這麼簡單。”

一聽這話,他剛鬆了一口氣的神色,頓時都凝重了,“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弟妹她的怨氣還沒有消?平時我們家對她也不薄,我知道她死在興仁的手上,心裡有怨,可這也不能算在我們周家的頭上啊!”

聽到這裡,我不得不替張翠翠洗一下冤屈了,“週二叔,這事你還真是冤枉這翠嬸兒,那東西不是翠嬸,而是更加厲害的東西。”

“怎麼,難不成還是興仁不成?興仁他是周家的人,他能害我們周家?”周興旺更加激動了。

我忍著胸口上一陣陣刺疼,耐著性子又道:“說到這事兒上,我倒想問問您,你們周家可曾害過人,或者可曾得罪過什麼人?”

“沒有啊,我們周家的人為人處世向來以和為主,很少與人結怨,跟別說是害人了。”周興旺說道。

那就怪了,既然不是周家的仇人,那個陰魂為什麼非要害周家的人?

我問孟曉生這事怎麼看,他說如果那陰魂不是跟周家有仇,那麼只能說明她受人控制,來還周家的。

可又是什麼人,要害周家呢?周興仁的死,會不會也跟這事有關?

本來,我只是以為周興仁的死比較蹊蹺,現在發現,周家這事,恐怕沒那麼簡單。

第二天一早,那陰魂已經離開周家,周家的陰氣果然少了很多,只是還剩下一些的死氣,不過周興仁夫妻二人的屍體,已經恢復正常情況,尤其是周興仁的屍體,在家已經停了好幾天,加上又是夏天,隱隱有腐爛的跡象,若是今天再不下葬,怕是很快村裡人就要聞出味兒了。

一早吃過早飯,周興旺就問我今天能不能下葬,我讓他可以準備了,早飯後就將周興仁夫妻下葬。

好在下葬的過程還算順利,沒有發生什麼意外。

周家人也算是了了一樁事,只是,那陰魂的事情,怕沒這麼簡單解決,既然她說了“周家的人,必須死”,就說明她斷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只是,我現在連她的來歷都沒弄清楚,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周興仁夫妻下葬之後,回去的路上,我讓周興旺帶周家的人先回去,而我卻拉著孟曉生又去了一趟周家的祖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