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驚,沒想到這都讓她看出來了,之前她能看出孟曉生體內有蠱,不過是因為她也是養蠱人,對蠱有著天生的敏銳。但是,她竟然還能看出孟曉生中了屍毒,就說明她的能力絕不簡單。
之前,我對她只是感覺有些詭異。
而現在,我對她還有一絲的敬畏之意。想不到她年紀輕輕,竟然已經有如此的能力。
孟曉生此時臉上也是露出細微的詫異:“妹子,你能看出我中了屍毒,難不成你遇到過我這種情況的人?那……”
“遇過。”女孩說道。
一聽這話,孟曉生的眼睛都直了:“那你能解?”
她看了孟曉生一會兒,搖了搖頭,“你身上的不是一般的屍毒,而是讓吃了實心肉的小鬼咬的,我還沒有那能力,不過……”
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打量著我跟孟曉生,似乎在探究什麼。
“不過什麼?”我問道。
她看了我一會兒,才繼續道:“我外婆,興許能解他身上的屍毒。”
“聽說金沙有一個桑氏老人,是有名的蠱婆,她的麒麟蠱更是了不得。莫非那個桑氏老人就是你外婆?”我問道。
若齊曉讓我們來金沙,正是讓我們來尋找一個姓桑的蠱婆。
那個女孩似乎有些驚訝,我們竟然知道她的外婆。
“不瞞你說,我們是受人指點,前去金沙就是為了拜見你外婆,求她老人家能賜條生路的。”
本來我還在想到了古城,我們怎麼去找桑氏蠱婆,想不到竟然在火車上碰上她孫女,這還真是老天開眼。
不過,雖然碰上桑氏蠱婆的孫女,但這小姑娘好像也不怎麼好說話,看看跪在地上臉都白得跟紙一樣的中年男人就知道了。
他已經跪了好一會兒了,這姑娘愣是瞧都沒瞧他一眼。
女孩看著我,嘴角輕輕勾起,“如果是這樣,你們可以在下一個停站點下車了。”
“你怎麼知道,我們就一定會白跑一趟?”
“因為她是我外婆。”女孩說道。
一句話就將我堵了回來,其實我也知道這次的希望很渺茫,但是就想孟曉生說的,我總不能看著他等死吧?
孟曉生在一旁也是著急,這姑娘實在是不怎麼好說話。
當然了,最著急的,還是要數跪在地上的那個男人。
他的褲子後邊隱隱滲出一片潮意來,沒一會兒一股的尿騷味兒傳了出來。
敢情是急得已經失禁了!
也真是可憐,可悲!
女孩這才終於將目光轉向了那個男人,因為看不清她的眼神,所以不知道她此時到底是心軟了,還是依舊莫如旁觀者。
男人見女孩已經看向自己了,趕緊又磕了幾個頭,哭喊著,“仙子,仙子,我有眼不識泰山,對不起,我真的知道錯了!求求你大發慈悲,放我一馬,求求你了!”
這股尿騷味在這狹小的空間實在難以散得開,使得整個空間裡都瀰漫著讓人發暈想吐的味道。
大概女孩實在是燻得有些受不了了,才緩緩開口:“你在下一個停站點下車,然後去買一斤大蒜生吃,再喝一升冷水,直到出現排洩現象,之後就會沒事。”
中年男人聽了連連又磕了幾個頭,從地上爬了起來,摸到自己溼了一大半的褲子,臊紅了臉,用手捂著後面的褲子,感恩戴德地離開了小包廂。
男人起身一動,密封的空間頓時尿騷味更重了,因為不敢開窗,我只能將包廂的門敞開了一會兒。
此時,孟曉生體內的蟲蠱已經完全失效,他的臉再次腫的跟皮球似的。
女孩看著他臉上的變化,不痛不癢的說了一句,“看來蟲蠱都被這屍毒給毒死了。”
估計是臉上長得疼,孟曉生這會兒已經說話都困難,勉強含糊的道:“小鍋,你……你想想法子,必須讓她帶我去找她外婆……”
說著,他背對著門口,用被子從後面將自己整個裹了起來,將這個難題拋給了我。
我坐在他的床邊,對面的女孩就一直面對著我,因為看不清她的眼睛,所以也不知道她現在是什麼神情。
好一會兒,女孩忽然開口說道:“我可以帶你們進寨子,但我外婆究竟會不會救他,就看你們自己了。”
她說著,雖然看不清她的視線,但直覺告訴我,她一直在打量著我!
此後,我們誰都沒有再說話,我不知道她為什麼就突然同意帶我們進寨子了,這一切來得太順利,反而讓我覺得順利得有些異常。
離古城還有很長的一段路。
十點多鐘的時候,我也實在是困了,便爬上上鋪,準備好好睡一覺。
但想到地上那包東西,我就覺得後背有些發涼。
大概是子夜的時刻,忽然覺得空氣一下子冷了下來,身後一陣寒意猛地襲來,緊緊貼著我的後背。
我的大腦一瞬間被冷醒,想要翻過身,卻發現身體突然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怎麼也動不了。
那股寒意順著脖子直往下竄,一條涼冰冰的東西,像蛇一樣在的的後背遊走著,然後游到了我的脖子上,涼意刺骨。
我的頭皮一陣發麻。
臥槽!
不會是那麻袋裡的蛇真的爬出來了吧?
這種想法一出,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頓時我感覺腳脖子處也一陣涼意,像是有什麼東西纏上了我的腳脖子,然後順著小腿,正一點點往上爬!
沒過一會兒,我感覺全身似乎都爬滿了蛇!
偏偏,我還一動也不能動。
咽喉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樣,一點聲音也發不出來。
耳根後面像是有人在吹冷風,還有人附在我的耳邊輕聲地呢喃著。
“你終於來了,我一直在等你來。”
那聲音,像是那個女孩的聲音,又像是從很遠的地底下傳上來的,起初我還以為是慕容,但很快那種陌生的冰冷感讓我清醒,這個不是慕容,慕容的聲音一直都是溫柔的,即便是清冷的時候,也透著一絲繾綣。
而且,我能感覺到,這個女聲裡透著濃濃的怨氣和戾氣。
是對我的,還是對某個人的?
我正想著要不要睜開眼睛,脖子上像是突然被人用力地卡住,心臟一滯,呼吸開始變得急促,一口氣幾乎就要憋了下去,有種瀕臨死亡的絕望……
猛地,我從床上爬了起來,才發現原來是一場夢。
窗外的天空剛剛泛魚肚白,還灰濛濛的一層,估計四五點的樣子。
對面床鋪的女孩,不知道什麼時候出去了,床上空無一人,那個黃褐色的麻袋此時也不在地上,應該是被她拎出去了。
裡古城還有五六個小時的路程,她不在包廂裡待著,會去哪裡了?
我正想著,包廂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女孩拎著麻袋從外面走了進來。
她朝我側了側頭,“怎麼,做噩夢了?”
我沒有說話,剛剛那個夢太真實了,到現在我似乎還能感覺到脖子上的那股涼意。這時盯向她手裡的麻袋,想到裡面的蛇爬到身上那種涼涼的,溼噠噠的感覺,我不由得頭皮一緊,一陣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