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口,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婦女和一個七八十歲的老太太,兩個人撲上前趴在屍體上哭得肝腸寸斷。

看樣子是孩子的母親和奶奶。

趙四看到自己的兒子,也是直接撲了上去,哭得撕心裂肺。

在場的人,無不一陣唏噓。

聽說趙四的老婆是外地花錢買來的,給他生了個兒子後就跑了,兒子今年才7歲。而另一家是老來得子,夫妻二人快四十歲的時候,才得了這孩子,今年剛好10歲。

因為兩家靠的近,倆孩子平時關係挺好,昨天就趁著大人下地幹活,大一點那孩子就說要去外婆家,喊了趙四的兒子一起,結果倆孩子一去就再也沒回來。

我跟孟曉生靠著邊上站著,屍體面板因為被水浸泡的緣故,已經呈灰白的顏色,整個身體浮腫得厲害。臉部更是慘白一片,嘴唇發青。更要命的是,兩個孩子的眼睛都是睜著的,瞳仁已經被泡得沒有顏色,眼眶裡幾乎全是眼白,瞳孔異常放大,像是受到了什麼極其恐怖的驚嚇,樣子恐怖極了。眼眶的四周因瞳仁被水泡得腫脹而微微有些裂開,尤其是眼角和眼尾,更像是被人直接撕開的一樣。

除了死者的家屬,在場的人無一不例外的被屍體恐怖的樣子嚇了一跳。

我在一旁用手肘推了推孟曉生,小聲嘀咕道,“臥槽,這倆孩子死了的樣子怎麼這麼恐怖?”

“怕是不是好死。”孟曉生冷笑了一聲。

我當然也想到多半是橫死,不說別的,就那水塘裡的水鬼,那就是個十分厲害的東西。

只不過,就算是被水鬼拖下水的,也就才一夜,死相怎麼會這麼恐怖?

眼下這邊已經沒我們什麼事,我問老趙頭趙靈家是哪家,準備去趙靈家。

老趙頭估計是讓倆孩子的事情打擊不小,恍恍惚惚告訴我趙靈家的地址。

我跟孟曉生便準備離開。

趙靈家在趙家莊最後面一排,靠近東港大壩,那邊就她家一戶,所以很好認。

到了趙靈家,看到她家房屋的朝向,我不由皺了皺眉。

前面我就說過,在風水裡,房屋一般都是要選坐北朝南,或者坐西南朝東北;而創業的話則要選擇坐西朝東,或者坐東北朝西南。

但是,趙靈家卻是坐東南朝西北的方位,一般住房是坐東南朝西北的房子,是不吉之象,尤其是對於這家的女人。

她家是三間青瓦房,兩間廂,東邊隔著一條小過道還有一個廚房。廚房是用泥土堆砌的,已經有些塌陷了。

雖然我上學就上到高中就沒上了,但也聽人說過,學音樂美術這類的藝術生,很費錢,一般普通家庭很少能供得起。

趙靈家的情況,看上去明顯是經濟條件不怎麼好,她家竟然會供她學音樂,確實讓我有些驚訝。

院子裡面雜草叢生,像是很久沒有人打掃的模樣。

我打量了一下有些荒蕪的房子,站在門口朝著裡面喊了一聲,“家裡有人在嗎?”

無人回答。

“好像沒人啊。”

我看向旁邊的孟曉生,這才注意到他的神色不對,看上去有點兒嚴肅,跟他平時的表現不太一樣。我正正要問他怎麼了,後面忽然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你們找誰?”

身後一個穿著洗的發白的襯衫和黑褲子的男人走了過來,手裡端著一盆剛從地裡面摘的玉米,臉上帶著戒備看著我和孟曉生。

男人四十來歲的模樣,頭髮卻已經白了一半,估計應該是趙靈的父親。

“你們來找誰?”

見我們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男人又問了一遍。

我說我們是趙靈的朋友,想過來祭拜一下。

男人卻在聽到我們提起趙靈,臉色一瞬間就變了,沉聲說道:“你們走吧,趕緊走。”

我說,“叔,我們沒有惡意,就是想祭拜一下趙靈,畢竟朋友一場。”

但是男人的態度很強硬,連門都不讓我們進,讓我們趕緊走,別再來騷擾他們家。

我還想說什麼,這個時候就見男人直接就進了院子,將門給關上。

整得我一臉蒙逼。

孟曉生卻在這個時候開口了,“這裡的氣息,不對勁。”

我問他怎麼個不對勁法。

他看著我,說道:“你知道蠱蟲吧,我曾經聽我師父說過,說是苗疆一帶擅長養蠱,就是把許多毒蟲放在器皿裡,使其互相吞食,最後剩下不死的毒蟲就叫蠱,這玩意兒十分厲害,有的甚至比那些陰魂還要厲害。”

孟曉生不會無緣無故提到苗疆的巫蠱,莫非……

“你是說趙靈家……”我又看了一眼趙靈家緊閉的大門,有些不敢相信。

孟曉生說,“我不確定,但是我剛才在她家確實感應到一些不同尋常的氣息,有點像那玩意兒。”

巫蠱可不是鬧著玩兒,況且我和孟曉生都不懂這玩意兒,沒敢在趙靈家多待,準備回去問問何震東知不知道這事。

回到出租屋,給何震東打了個電話,讓他過來一趟。

何震東看來一直在等著訊息,接到電話沒十分鐘就過來了。

一進門,何震東就問怎麼樣,在趙靈家有沒有什麼發現。

我問他趙靈以前跟他在一起時,有沒有說起過她家裡的事情,何震東說趙靈很少提起家裡,只是說過她家是沛縣趙家莊的,還說過她媽身體不怎麼好,別的就沒有再說過。

何震東問我到底怎麼了,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看來從他這裡是得不到什麼有用的資訊了,至於巫蠱的事情,我沒有告訴他,畢竟孟曉生說了,他還不確定。

讓何震東先回去後,我問孟曉生有沒有什麼主意,這事情好像有點棘手。

孟曉生說,他倒是還有個法子可以試一試,不過得等到晚上十二點。

我問他什麼法子,這貨竟然還賣起關子,說晚上就清楚了,現在問的話,得收錢。

你娘。

懶得跟個鑽錢眼子的貨計較,我又不是急性子。

下午暫時沒什麼事,想了想我打算再出去貼一波小廣告,估計醫院預存的錢不多了,得趕緊再找點生意才行。

晚上七點多的時候,我還在醫院,老趙頭又打來了電話。

說實話,我心裡是有點兒煩的,這老頭事還真多。

趙家莊上的事,那就像是一團稀泥,而且越和越爛,加上慕容的警告,那的破事兒我是真不想管,雖然老趙頭在價錢上給的挺大方,上午那一萬塊給的也是半點都沒猶豫,我真懷疑那老頭是不是個隱形的土豪。

不過,不是什麼錢都能有命花。

這趙靈的事情也是,要是她家真的有人懂巫蠱,這事也是塊燙手的山芋。

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接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那頭就傳來老趙頭慌里慌張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道:“出……出事了,那倆孩子詐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