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祖堂外。

眾人在小聲議論之後,全部都沉默下來。

對於大家來說,今天來給姜家祭祖,收穫了意外之喜。

那就是姜家一直秘而不宣的兩位老祖的名字。

儘管沒什麼卵用,但還是很開心。

畢竟,那可是姜家的秘密啊。

一直以來,姜家都很低調,也就給人一種神秘感。

祖堂門口處,家主姜荀負手而立,面色有些陰沉。

他朗聲道:“諸位,此次姜家祭祖,出現了一點小意外,還請大家不要宣揚出去,就當做是給我姜家一個面子。”

這是通告,也是警告。

姜家是何等存在?

數百年大家族,底蘊深厚程度超乎想象。

姜家家主開口,誰又敢亂嚼舌頭?

很快便有人信誓旦旦保證絕對不會洩露出去。

姜荀這才點點頭,繼續道:“而對於此次意外的始作俑者,我姜荀保證,一定會給與十分的懲罰,當然,或許根本不用我出手,因為,我姜家老祖已經出面了。”

什麼?

姜家老祖?

一瞬間,眾人驚駭不已。

能讓姜荀都稱呼為老祖的存在,那是活了多久的老怪物啊?

姜家醫武雙修,那老怪物又是何等層次的高手啊?

這也同時凸現了姜家的底蘊,想想便讓人生畏。

還有一點便是那始作俑者。

一個愣頭青,哪怕是醫聖的徒弟、沈浪的師兄的身份也不頂用。

能讓姜家老祖出現,必然是觸動了姜家禁忌,而那小子也必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緩了口氣,姜荀道:“好了,祭祖暫時就到這裡吧,浩然,你帶領大家去小廣場,準備比武之事。”

“好。”

姜浩然憤憤不已,為自己莽撞的讓那小子進入祖堂下跪而後悔。

當然,最讓人氣憤的是那小子膽大包天,竟然敢觸碰姜家禁忌,並且還惹得老祖宗出現。

要知道,那位老祖宗常年隱居在祖堂之內,便是連他這個嫡長子想見一面都難。

“哼,希望老祖一掌斃了那小子……若他活著走出祖堂,我便殺之。”

姜浩然緊握拳頭,面目陰狠,大步流星,帶著眾人走去小廣場。

在眾人後面,武青也有些擔憂。

他沒想到姜州竟然敢在姜家祖堂鬧事,這不是找死嗎?

能堪比煉體圓滿的實力又如何?

沈浪的師兄又如何?

惹怒姜家,就是死路一條。

一旁,武桔紅焦急不已,小聲道:“爺爺,您一定要救小師妹啊。”

武青苦笑。

救?怎麼救?

這個時候,誰還敢插手姜家之事?

沒辦法的,只能聽天由命了。

後方,狄流目光流轉,忙跟上武桔紅,道:“師姐,鬧事的是那小子,想必姜家不會坐連小師妹的,放心吧。”

而在另外一邊,沈浪折返回來,對著姜荀拱了拱手。

姜荀緩緩搖頭,道:“沈神醫,如果是求情的話,就不必了,這事,已經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沈浪應下,道:“姜家主,我不是求情的,不管如何,是我師兄犯了姜家禁忌,姜家如何,哪怕是我師傅也管不著。”

姜荀面色緩和了幾分,問道:“那麼,沈神醫有其他事?”

“是啊。”

沈浪道:“姜家主,若是要處置我師兄的話,還請您將我師兄身上的一塊石頭還給我,那是我師傅的物品,做弟子的,有義務幫保管。”

姜荀倒也沒在意,只是一塊石頭而已。

他答應下來,道:“可以的,不過還需等我家老祖下定處置方可。”

“那便多謝姜家主了。”

“無須客氣。”

姜荀閉上了眼睛,一聲長嘆。

或許諸多客人不覺得祖堂上方那兩塊牌位的名字有什麼,可卻是姜家禁忌中的禁忌。

一般情況下,只有掌管姜家主脈的家主才可知道。

除此之外,哪怕是姜浩然、姜初姚等嫡系子弟也無權過問。

可想而知,那小子到底惹出多大的禍事,老祖又將是何等的憤怒。

祖堂內,劉奕瑾仍舊跪在地上,焦急萬分。

有時候,姜州確實有些胡鬧,無所顧忌,這些,她此時也理解了。

畢竟是那醫聖的徒弟,囂張一些倒也無妨,沒看到連沈神醫都要稱之為師兄?

可她萬萬沒想到,姜州竟然敢在姜家祖堂鬧事,這不是拿小命胡鬧嗎?

不用想,任何一個家族的祖堂,都是相當嚴肅、隆重之地。

哪怕是自家人都不可放肆,更何況姜州一個外人啊。

“希望沒事吧。”

她抬起頭望著前方的諸多牌位,扣下一頭,一臉虔誠:“望姜家各位老祖大人大量,千萬不要生氣,保佑姜州平安無事。”

祖堂後堂,姜家現今老祖姜震,伏跪在地,一頭扣下,久久不起。

此時,他渾身顫抖,激動的不能自已,老淚縱橫,打溼了地面。

姜州面色有些難看,他一腳踹在姜震身上,不耐煩道:“滾一邊哭去。”

“好嘞,老祖宗。”

姜震,一個滿臉褶皺看起來弱不禁風的老頭子,就那麼在地上滾了兩圈,直到撞牆方才停下。

他重新跪下,小心翼翼的問道:“老祖宗,在這裡可以嗎?”

姜州瞥了姜震一眼,有些心煩。

他拿出一根菸,正要點燃,卻是隨手丟在地上。

安靜了大概四五分鐘,他緩和了幾分,再次望向姜震。

姜震仍舊跪著扣頭,一動不動。

“說說吧。”姜州平靜下來。

姜震這才抬起頭,聲淚俱下:“老祖宗啊,您不知道,您不在的二十年中,姜家步步為營,小心謹慎,從不與人爭鬥,家族子弟……”

“行了,不是讓你說這些。”

姜州擺了擺手,道:“二十年前的那件事,希望你能說清楚,要不然,我不介意讓你們這群不孝的玩意徹底消失。”

姜震如臨大敵,顫抖不已。

對於這位老祖宗,屬於姜家絕對的機密。

唯有姜家主脈最長者方可知道,也只有在最長者將死之時,才可將此秘密告知下一代。

這個秘密就是……姜家第一代老祖宗,還活著!

不但活著,而且還活了幾千年。

姜家之前的長輩有猜測說老祖宗每隔千年,會將一身通天徹地的修為化為一顆本命珠,繼而沉睡二十年,醒來,宛如新生。

而伴隨新生的,身體也會如普通人一樣,毫無實力,需要從頭開始修煉。

沉默片刻後,姜震才哽咽著開口,道:“老祖宗,二十年前那件事,不是我們主脈做的,是其他支脈,他們無意間知道了您將沉睡,趁您實力虛弱,搶奪您的本命珠,跟我們主脈無關啊。”

姜州微微皺眉,沉聲問道:“你們真沒有參與?”

“沒有,絕對沒有。”

姜震抬起手,雙指併攏朝天,道:“老祖宗,我拿姜家列祖列宗發誓……”

說著,他愣了一下,忙改口道:“老祖宗,我拿自己的性命發誓,姜家主脈沒有任何人參與過圍攻您那件事。”

“行了。”

姜州嘆了口氣,不由得憶起往昔。

二十年前,他將一身修為化作本命珠,準備沉睡,引來了十多位強者的爭奪。

那一戰,打的昏天暗地,十多位強者,死的死、傷的傷、逃的逃。

而在其中,他發現了姜家之人。

後來,他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姜州縣,在後山一睡二十年。

醒來後,他擔心姜家主脈也反叛,故而隱匿在青州市。

眼下,看著姜震一臉真誠的樣子,他倒也相信姜家主脈並沒有反叛。

反叛也不要緊,最多就當沒有這些子孫後代罷了。

他想了想,道:“以後,姜家要繼續低調,別放任家族子弟四處張揚,若是被我碰到,乾脆打死算了。”

“好好,都聽老祖宗的。”姜震不斷的點頭。

姜州繼續道:“還有,這個狗屁祭祖儀式,以後不要辦了,姜家人心念祖宗長輩,總不至於展示給全天下人看吧?”

“是是,老祖宗說的對,以後不公開祭祖了。”

“還有就是醫術和修煉上,能不能多用點心?看看你們,一代不如一代,姜初姚那丫頭,天賦還不錯,可那點水平,連吃奶的三歲小孩都不如,還有那個姜浩然,修煉這麼久,才到煉體中期,廢物嗎?”

“是是,老祖宗放心,接下來我會親自教導他們。”

“就這樣吧,我先出去吧。”姜州站了起來。

姜震頓時大急,道:“老祖宗,您……不回來姜家嗎?”

“嗯?”

姜州一回身,抬手便是一記銀針丟了過去。

姜震僵住了,一動不動。

事實上,以他現在的實力,阻擋這一針並不成問題。

但他並沒有抵抗。

感受到銀針刺激著穴位,散發出一股火熱般的感覺,他忽然激動起來。

過了大概十多秒,一道恐怖的氣息自他身上爆發出來,一剎那,沖天而起,險些把祖堂房蓋掀起。

關鍵時刻,他忙控制住,收斂氣息,對著姜州鞠了一躬,擲地有聲,道:“感謝老祖宗祝小孫破鏡。”

姜州點了點頭。

若是剛才姜震阻擋那一針,他就要懷疑姜家主脈是否參與那一戰了。

他隨口道:“我如今實力尚弱,不宜公開身份,你應該明白吧?”

姜震驟然反應過來,忙道:“那老祖宗,您是怎樣打算的?要不要我從中幫忙?”

“不需要。”

姜州直接道:“不過,眼下,確實你掩護一下。”

“啊?好嘞,老祖宗您吩咐。”

“你過來。”

姜州勾了勾手,姜震忙走了過來。

姜州指了指自己,道:“你出手,打我兩拳,能打吐血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