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磨損被情感中的經歷相抵消後,只留下了一片單純的情感外衣。它們同其他的記憶一道,被鍾離吸收。
“旅行者嗎?降臨之人…有趣,有趣。”光影第七次交予他的記憶是主線開啟後的“原神”。
“但情感多少是有些旺盛了啊…”說到這,他不由得有些頭疼—好友的情感旺盛非凡,而他那穩重的性格,竟然有些隱隱的壓不住這些被重新喚起的各種感情。
喜、怒、哀、樂、愁…那些以前有過或者不曾有過的情感,他,鍾離,摩拉克斯,便都擁有了。
他現在有類於過去的意氣風發、王霸天下,亦有類於世俗人家的憂愁哀憎,以及,那陪伴了他近2000年的沉穩厚重。
他現在是矛盾的集合體,但人性非凡。
“也好,既然準備終結璃月3600年的與神同行的歷史,那之後的我便不應當再將神性帶於塵世。”以人的身份行走於世間,自然是多些人性好啊:“這也省的我花些時間,去為如何有類世人、以人的習慣生活而困惑。”
鍾離依舊在天衡山山巔,只待到桂兔高攀晴空,璃月港千萬盞家燈漸起,才收了遠眺之意。
他大步流星,靜默的走下山去。
“對了,風兒”出山了,他卻忽然的停下了腳步。回首望山看月,感受著在身後漸起的微風:“和祂說說吧,過幾日我會去找祂。”
他終於是走了,步入了那塵世間最繁華的城市。
暖紅的燈光取代了隱去的黃日,與瑰麗的月一道,將這裡照的明亮。
若是以前,他大概會選擇駐足於山之高峰,如君如父般的品視著這座由他與眾仙一同帶大的城市。他會在臣民忙碌時感到欣慰,也會在臣民沉浸在繁華中時微笑……他會如長燈般明亮港口,卻總有些隔閡、難附深情。
至於現在,他會選擇親自去往其中,走走停停,兜兜轉轉,搖搖晃晃的把自己浸潤在人民的繁華中。
“如此美好之世”過往的行人絡繹不絕,路邊的商販連綿不止,遠風中多是輪帆的喧囂,與人們從內心散發的歡愉。
“阿四,我要這個!”
“要叫爸爸……”
此起彼伏的人聲悠揚而去,或是街邊小販的吆喝,或是路上旅伴的呼喚…
鍾離承認,他醉了,醉倒在這第一次感受到的市井繁華中。
以前的他也並非沒有如現在一般化身人間,去感受人間疾苦、歡愉,但不知怎的,卻難有這般感觸深沉。
人間煙火氣,最撫凡人心。
———分割線被我吃哩———
鍾離早早的就出門去了,他要去拜會不卜廬的白朮醫師,去看看他的身子如何。
經過了幾日的沉澱之後,原先各種情感的衝動早已散去,他依舊穩如奧藏山。
不過,同先前高高在上俯瞰塵世的君父相比, 現在的他倒像是個德高望重的鄉紳—不,用鄉紳形容他也不甚很準確。
鄉紳雖臨近凡塵,卻又難免帶有些士人的隔閡。他鐘離反而樂得浸入人世。
這種形象難以言喻,人們敬重他的博聞強志、能力卓越,親近他的待人和善、為人謙遜……他已經在人群中了,只是倍受尊崇罷了;而他也樂意在人群中,全沒有往日高貴習性的隔閡—或者說,他已經深入了人民,他從凌駕於一切之上的君父,變成了人民內部所擁護的領袖。
“鍾離先生”
“鍾離先生”
……
在他動身前往藥房的路上,同他打招呼的人不絕於縷,有的人僅僅只是在遠處看到他,便馬不停蹄的來到他的身旁。
他的身份自然是尊貴極了,是在全璃月內壟斷了殯葬行業的往生堂的客卿;他的人氣自然也是高極了,天仙一般的容顏,搭配於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前知千年後知千年的學識,以及溫煦沉穩的性格、卓越的能力,他隱隱間有了“全璃月港老人最佳兒孫伴侶的人選”的稱號……
但若僅僅只是這些,還落不得人們的歡迎。他們最多也就是在相遇時應許,然後感嘆一聲“陌上公子顏如玉”。畢竟,鍾離的性格是在過於沉穩了,給人的感覺就像是隱匿於塵世的仙人,只可遠觀。
但他從幾天前就不知怎麼的了,人還是那個人,性格依舊沉穩,能力依舊卓越,容顏依舊俊麗,但給人的感覺確是實實在在的不一樣了,好似是仙人落入了凡塵。高貴是依舊高貴,卻多了一分人間的煙火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