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我也好不到哪裡去,身上也被鮮血浸透,眼見著李掌櫃的鑽出來,坐在地上開始處理自己的傷口,除了半邊身子被火銃的鋼珠打中,血粼粼的不過不致命,另外就是肩頭上捱了兩箭,左腿還捱了一箭。

見李掌櫃的在處理傷勢,我也猶豫了一下,從地上爬了起來,開始處理自己的傷勢,卻沒有動用最後一支弩箭。

沒動手不是我沒想過下殺手,也不是真的相信了李掌櫃的,而是我根本沒有把握一擊必殺,與其浪費最後一支箭矢,不如留作底牌。

兩人傷的都不要命,卻又不算輕,而且用的是同一種傷藥,別說肖梅人好壞,但是她的傷藥是鼎好的。

胳膊上是貫穿傷,肩頭直接掉了一塊皮肉,子彈都沒有留下,用雙氧水清洗之後,再敷上金創藥,最後包紮上也就沒事了,做這些的時候還要小心著對方。

我比李掌櫃的處理的快了一些,隨後點了顆煙,剛剛開始吞雲吐霧,就看見李掌櫃的朝前挪動了兩步,伸手就去夠火銃。

身體登時繃緊,嚯的抄起來開山刀,李掌櫃的當然知道我緊張什麼,眼見我已經站了起來,趕忙輕咳了一聲:“別激動,我就是把火銃撿起來,這玩意回去可不好弄到手,沒子彈了……”

說著,怕我不相信,隨手將彈*夾抽出來,然後用力的朝我扔了過來,聳了聳肩,示意我是真沒子彈了。

長長地舒了口氣,看著李掌櫃的隨手將火銃別在腰間,然後開始掏煙。

吐了口氣,我又一屁*股坐了回去,感覺體力已經消耗殆盡,乾脆拿出酒精鍋燒點水,只要熱水能讓我身體暖和起來,還可以泡點壓縮餅乾。

李掌櫃的也開始準備吃的,不時扯動了傷口,就會嘶嘶的出聲,但是兩人再也不能湊到一起了。

彷彿井水不犯河水,兩人自顧自的忙活著自己的。

“趙初冬,我剛才觀察了一下,咱們要想出去就必須順著水流出去,外面多半是大海。”一邊吃著東西,李掌櫃的一邊分析著情況,多一個人商量總是好的。

這倒是極有可能的,而且應該是唯一的一條路,畢竟來時的水流太急了。

“掌櫃的,沒找到徐福的墓你真甘心?”與其說是問李掌櫃的,其實是我不甘心,我真的希望徐福的墓裡會有屍菇,畢竟徐福可是幾千年來出了名的方士。

自嘲的笑了笑,李掌櫃的搖了搖頭:“不甘心又能如何?徐福佈置了這麼多的機關,把咱們坑到了這裡,只怕徐福根本就沒留下陵墓,咱們都想錯了。”

說到這李掌櫃的嘆了口氣,繼續分析著:“徐福是方士,他修的也是道,道家無為,多半沒有給自己建墳,說不定隨便找個地方一埋,如今早就成了枯骨……”

嘿了一聲:“不然建文帝怎麼會找不到徐福的墓?”

經歷了這麼多,到了這裡,李掌櫃的好像突然開了竅,這番話卻是極有道理的,凡是修道的鮮少有給自己建陵墓的。

雖然心中也認同,但是卻總感覺心裡不是滋味,嘆了口氣,自嘲的嘿了一聲:“掌櫃的,你說咱們啥也沒撈著,還弄得你死我活的,真的有意義嗎?”

李掌櫃的沒有說話,只是低頭扒著飯,悶悶地沒有說話。

不一會我們都吃飽了飯,略作休息,李掌櫃的站了起來,又開啟了一盞露營燈,開始觀察水流出去的位置。

水面不知道多大,我們只關心水流出去的方向,沿著水流很快就找到了出口,靠近石壁的位置,其實是有一個水道的,只是和水面平齊,如果不仔細找都找不到。

現在唯獨不知道水道有多長,我們能不能游出去就不敢確定了。

要想出去的話就必須做好一切準備,最重要的就是怎麼保證呼吸,李掌櫃的有個氣囊,能當氧氣瓶用,至於我其實也有準備的,雖然我沒有氣囊,但是我準備的有一個很結實的大塑膠袋。

除此之外我們的揹包也是防水的,密封好了也能當氧氣瓶用一陣子,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堅持到出去。

“我的氣囊和揹包加起來的話,能堅持幾個小時的時間,能游出四五里,我覺得沒問題的。”李掌櫃的盤算著,開口安慰著我,說著將揹包背了起來,甚至開啟了氣囊。

眼看著李掌櫃的率先朝著水道走去,我也不敢猶豫,站起來也朝著水道走去。

但是我怎麼也沒有想到,就在我抬腳的那一瞬間,李掌櫃的卻忽然回頭,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聽見砰的一聲,如果不是我一抬腳身體後仰了一下,這一火銃絕對正中我的心臟。

子彈從我的心臟下方直接貫穿了過去,當時我甚至沒感覺到疼,只是熱呼呼的鮮血噴了出來。

這種時候,我的第一反應卻是扣了弩箭,或許李掌櫃的也以為我沒了弩箭,又或者只是單純的躲不開,畢竟他也沒有來得及仔細觀察,箭矢狠狠地釘在了李掌櫃的胸腹間。

兩人同時一陣悶哼,蹬蹬的倒退了幾步,捂著傷口不由得呻*吟出聲。

吃力的將揹包卸了下來,低頭看看不斷溢位鮮血的傷口,忽然一陣無力跌坐在了地上,雖然很想躺下,但是我卻還是強撐著掏出了金創藥,用一塊乾淨的紗布將傷口堵了起來。

這是我唯一能做的,至於接下來是死是活,就看老天爺做決定了。

不過李掌櫃的也不好過,一開始看著我傷重,以為自己得計了,只是冷笑著看著我,弩箭扎中了他不假,但是被他身上的衣服卸去了大半的力道,他傷的並不重。

但是我這邊還沒有處理好傷口,李掌櫃的就笑不出來了,臉色越來越難看,慌忙的坐下來,掏出匕首開是將箭矢挖出來。

“你他媽*的箭上餵了毒?”李掌櫃的一邊動手一邊咒罵著,又驚又怒。

我當然不會愧疚,一邊包紮著傷口,一邊冷哼了一聲:“我爺爺給我的時候總共十一支箭,最後一支是餵了毒的,爺爺說要下坑的話,就要小心人心,咱不害人但是一定要有防人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