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之間那點剛興起的旖旎和曖昧被這突如其來火藥味徹底燃盡。

像一根枝幹丟進火堆裡,茲發出烈焰的聲響。

陸時凜真的要被他這話氣死了,恨不得想將她捏碎。

說他吻技比陸塵卿差,無異於說他的老弟比別人的小。

最重要的是這話裡已經透露出他們倆已經親過,甚至做過的資訊了。

“哦,是嗎?”陸時凜壓著脾氣,陰惻惻的沉著尾音,“其他的呢?”

辛願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對他所說的‘其他’稍稍花了半分鐘的時間載入用意。

等領會到後,她又忍不住在心裡腹誹,這狗男人真沒什麼大病嗎?

就他那性子,能忍她說他吻技差,尤其是對比的物件還是陸塵卿。

居然還若無其事的問她‘其他’。

不是他瘋了,就是她要顛了。

“其他你管得著嗎?”她回嗆,依舊帶著剛剛嘲諷時的一絲從容,“陸總非要執著比較的話,那我的答案只有一個。同上。”

同,同上?!

多麼乾脆利落的兩個字啊,差點將陸時凜溺亡在這一方隅室裡。

陸時凜的情緒很少會有像現在這麼大的波動,以前即便動氣,但至少是能夠收斂住的,理智尚存。

但現在,什麼是理智,他已經不知道了。

只想再這個問題上和她仔細掰扯清楚,然後將她狠狠摁在身下……懲罰。

“差,你軟什麼?”他眸子流動,一字一句的反問。

邁開步子走近她,想擊潰她的防線,更想讓她承認剛剛那話是氣話,其實她和陸塵卿什麼都沒發生,清清白白,她依舊專屬於他。

“差,你叫什麼?又求饒什麼?”

她再次被他抵在牆上。

男人凜冽的雄性荷爾蒙比之前更濃更鬱。他眼底的深暗和幽邃都像無垠深淵,讓她沉淪,無法自拔。

剛剛還從容不迫的神色到這會已經消失得蕩然無存。

心還不受控制的‘砰砰砰’直跳。

“你……唔……”

她的咒罵剛出口就被堵個結實,又是一個掠奪性十足的吻,幾乎不給她半分喘息的機會,恨不得將她鼻腔間所有的呼吸都吸盡。

吻到忘乎所以時,陸時凜將辛願打橫抱起,放在雙人搖椅上。

正好壓住了陸塵卿的西裝和領帶。

這無疑成了最好的催情劑。

可終究還是害苦了自己。

看到辛願真真切切的大姨媽時,陸時凜那顆炙熱滾燙的心,仿若剛單拎出去淋了一場雨。

拔涼透底。

自己釀下的果,再苦也要吃下去。

辛願看從搖椅上起來,抹了一把嘴唇,心裡有些氣惱,見他腿正壓著陸塵卿的西裝,手裡動作不停,怕被他弄髒又白洗,皺眉扯了一把。

“別動!”

陸時凜忍得很不好過,額頭上已經布了薄汗,壓著西裝的腿稍稍用力。

“你壓著它了。”

“所以。”

“你變態啊?”

意識到他想幹什麼時,辛願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高定西裝剛剛被她一坐,被他腿一壓,已經皺了。

陸時凜眸色依舊很深,“也有不變態的。”

說著,就去抓她的手。

最終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是陸時凜差點沒在辛願手裡斷子絕孫而了結。

————

昨晚在浴室,她順嘴提起了明康醫藥集團的建設專案,他態度依舊模稜兩可,要放不放的,看得辛願更煩了。

後來直接把他趕出房,客房和沙發都沒有睡過的痕跡,估摸是被趕走後就真的離開了。

辛願也不在乎這個,走了更好。

只要和他扯上邊,她就煩。

早餐是半成品,昨晚秀姨帶來了不少,讓她放蒸箱蒸個十來分鐘就能吃。

蒸的過程,她泡了杯咖啡,又給回覆陸塵卿昨晚的影片電話申請和語音,順道找了個她覺得可以的藉口。

——手機沒電自動關機了,她沒注意,回來太累了,洗了澡就睡了。

陸塵卿默了片刻,也沒質疑,問起禮物的事情。

她默了下,答得敷衍,“嗯。”

但就是沒有佩戴的意思。

她知道,陸塵卿那邊肯定是有一枚相同的男戒,意思是要把這個當成他們的新婚戒。

可她還是覺得膈應,因為這枚戒指和被他從酒店窗戶扔下去的鑽戒很像很像。

她翻開戒指盒看的時候就皺起了眉,以陸塵卿沒有記憶,和他那天看似真情告白來說,肯定不是有意為之的。

思及此,她一邊品著咖啡,撥了個影片電話過去。

對方秒接。

陸塵卿眼裡還流淌著一抹柔和,“還沒吃早飯?”

“嗯,還沒好。”

“自己弄的?吃的什麼?”

“一些半成品,隨便應付一下。”她沒給他繼續問下去的機會,“你那戒指在哪買的?”

“怎麼了?是有什麼問題嗎?”影片那方的陸塵卿語氣都變得緊張起來了。

“沒,我就想問問,這戒指是不是你挑的?”

陸塵卿抿唇,也沒打算隱瞞,“這戒指是三天前買的,我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款式,拿不住你們女人的心思。所以就讓品牌方挑了些圖片過來,是章晴給的建議。”

“你不喜歡?”

章晴?

辛願蹙眉。

她記得他們當時婚禮的時候,章晴還當過伴娘,是陸塵卿安排的,端著對戒讓他們佩戴的人也是她。

章晴當然知道那對婚戒長什麼樣子。

知道章晴在噁心她,她當然也不客氣了,淡淡道,“那等你明天回來,我把戒指還給你。”

陸塵卿愣了下,“你不高興了?她真的只是給了我一個建議,最後我覺得這枚戒指你會喜歡才買的,辛願,你……”

“這枚戒指和我們結婚時的戒指相近,只是戒指圈的紋路不同,鑽石切面不同。我不知道是你想提醒我什麼,還是章秘書想噁心我。”

陸塵卿再次僵住了,徹底噤了聲。

正好蒸箱裡的東西好了,她什麼都沒說就掛了影片。

五分鐘後,陸塵卿發來一條微信:對不起,我不知道。怪我,沒有了解清楚,那枚戒指,也不用退了,你扔著玩吧,消消氣。我明天回來給你帶更好的禮物。

辛願只看了眼內容,沒有回覆。

陸塵卿在海城的工作其實都完成得差不多了,原定的機票都是今天上午的。

只是昨晚在一個高階會所裡他看見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人影,就成了一個變數。

女人有著一張特別純欲好看的臉,彎彎的柳眉下,還有一雙明淨清澈的眼,裡頭因為害怕和驚慌盛滿了水光,連聲和麵前肚大腰肥的中年男人鞠躬道歉。

可中年男人似是看中她的臉,笑得奸膩猥瑣,一點點靠近她,“想要道歉?也可以,今晚陪我一晚,哥哥就原諒你了,你這工作以後也不用做了,跟著我,想要什麼,哥哥都給你買。”

陸塵卿擰著眉頭,推著輪椅過去,將女人那張臉看得更加真切。

失憶後,他只在慕凝院見過她的照片。

照片中那個如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蓮,笑得端莊溫婉,眼眸裡還乘著無盡自信的女人,和麵前被會所顧客肆意調戲侮辱的女人,完美相融。

所有感官和視覺在這一刻都匯聚成了震撼和不可思議。